403 追尾
「叮鈴鈴……」
事先調好的鬧鐘準時響了起來。
喬晚倏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果然是伯納堡大學學生宿舍的天花板。
又回來了？
她試著在腦海中呼喚系統。
這一次，真的沒有了回應。
就連以前在完成任務回歸以後的數據總結和獎勵發放的聲音都沒了。
但是，喬晚能夠感覺到她這幾年在副本世界里學到的那些關於計算機和程序的知識更加牢靠，甚至一些淺嘗輒止的技術都了解地更加深入了一些。
包括以前得到的超強記憶力，還有體質方面的強化，都依然存在著。
除了幸運值和靈光一現這種很難具現化的東西不好試驗，其他的都沒有隨著系統的離開而一起消失。
這，才是學習副本帶來的最大的好處吧？
不同於那些玄幻異能小說中太過誇張的技能卡，灌輸性地把一種全然陌生的技能直接賦予宿主，在系統消失后，附帶的東西也就沒了。
而學習副本，則是給宿主一個主動學習的時間和空間。記憶力是她在副本中學習鍛鍊出來的，商業經驗都是她真真切切在副本世界中積累下來的，體質也是經過自身練習后又由系統的能量激活體內的基因潛力。
就連最後一個世界的黑客技能，都是花了幾年的時間，黑天摸地跟著沈宴和研發部的一干高手學習的。
系統起到的作用，不過就是給她一個學習的機會，然後幫助她深入理解而已。
哪怕是它不在了，這些東西，只要她的記憶和大腦沒有出問題，都會一直存在。
因為，這些並不算是別人強加給她的金手指，而是她自己花費了時間和精力為自己贏來的資本。
想到那個從重生后一直陪伴著她的光糰子已經不在了，喬晚驀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它現在應該『活』得很開心吧……」
喬晚心裡念到，這才放鬆了下來，坐起身，痛快地伸展了一下雙臂。
不過，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她的手臂才剛伸到一半，就聽到卧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喬晚動作一僵——
對了，沈宴！
她可算是記起來了。
之前進入《逍遙遊》的時候，沈宴還特意守在外面，就是擔心她會在遊戲里出什麼意外。
誰知道，一進遊戲她就找到了已經和遊戲主腦融為一體的系統。
她本來是想，等到答應了系統留下的要求后，先從遊戲中退出去，跟沈宴把事情簡單地說上一遍。有什麼需要用到的東西，也儘快解決了，然後再離開的。
畢竟，那個副本世界的其他方面雖然與現實世界差別不大。但在遊戲這方面，是真的超前了許多。
大概是世界背景的需要，那些令人驚奇的技術，居然都只用於遊戲方面，而不是進一步開發到其他項目。
只要能夠將那些資料帶回現實世界，一定能促成現實世界的現代化進一步向前發展至少幾十年的程度！
然而，這系統大概也是樂暈了，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直接打開了回來的通道。
別說是做其他準備了，就連沈宴那兒都沒來得及通知一聲。
剛醒來時還在為系統的離開而感傷，現在聽到敲門聲響起，喬晚才突然記了起來還有這一茬的存在。
「我不需要心虛啊，」喬晚暗自嘀咕了幾句，「這明明不是我的錯……」
但是，她動作之間還是多了幾分猶豫。
慢騰騰地起身開了門，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心虛的感覺：「嗨……」
站在門外的沈宴面無表情，一雙眼黑沉沉地看著她。
「我真不是故意的，系……」喬晚說到一半，猛然想到如今系統已經脫離，她應該不用受到副本世界的限制，可以主動提起相關的話題了，「系統它……」
「喬晚，」沈宴打斷了她的話，「有一個消息……你先答應我，要盡量保持冷靜，好嗎？」
喬晚本來正想著跟他解釋一下系統的離開，以後再回副本世界是不可能了。誰知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便是一愣：「發生什麼事了？」
她心中驀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很想回卧室去開機看看有沒有什麼未讀消息。
「喬熙出事了，」沈宴一口氣說了出來，「老陳開的車子被惡意追尾，他和另外兩個孩子現在人已經送到醫院。喬熙……喬熙失蹤了。」
喬晚站在卧房門口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又扶住門框站穩了。
重生以來，她最擔心的就是喬熙會再一次出事。
前一世，她認人不清、引狼入室，給了喬明芬一家傷害他們的機會。喬熙從樓上跳下來的那一刻，她自己也好像已經死在了那兒。
後來親眼見著喬熙在醫院裡閉上眼停止呼吸，喬晚受到的衝擊不可為不沉重。
重生以來，她從各方面努力。先是隔絕開了喬明芬一家人，不再讓他們有靠近的機會。另外，還主動將喬熙放到外面的世界，讓他的心不再如以前那麼封閉，在意外發生之後也能更加堅強，至少不會一死了之。
可現在，她突然有些懷疑起自己的決定了。
「我是不是不該讓他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出門上學的？」
如果在家裡，那些人就算是想闖進去，也不可能吧。
喬家所在的地方，安保設施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在喬明芬他們上次進去以後，那個小區外人沒有通行證，根本無法通行了。
「你沒做錯，」沈宴扶住她的肩膀，「那些人如果想要動手，就算沒有這個機會，也會想辦法創造機會的。家裡還有其他人，誰都能成為他們的突破口。」
司機老陳、保姆劉姨，還有要去上學的楊樂、林冉，都可能會被對方抓住機會，藉此威脅到喬熙，然後影響到喬晚這裡。
這種情況下，做錯的只會是犯罪者，和受害者能有什麼關係呢？
喬晚其實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可到底是和喬熙有關，她一時難以平復心情。
等到沈宴說出安慰的話，喬晚勉強地笑了一下，轉身就回了房間打開手機，立刻給楊祿川撥了過去。
「晚丫頭，你可算是撥回來了！」楊祿川的聲音從電話那邊響起，「我已經把事情跟沈宴說過了，他告訴你了吧？」
喬晚「嗯」了一聲：「楊叔，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樂樂他們還好吧？」
之前喬家的事情就連累到楊祿川，讓他從妻子的欺騙中震驚地清醒過來。
現在，又累得楊樂跟著出了車禍，喬晚心中難免有些愧疚。
「樂樂那小子好著呢，老陳特意避開了後座的孩子，只有他自己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樂樂和林冉都沒事，相信小熙也安然無恙，」楊祿川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很快就提到了喬晚最關心的事情，「這幾個孩子身上都有我們提前放好的定位設備，我們已經在讓人追蹤了。」
這也是那次遊樂場事故發生以後，加上從追蹤朱蒂的行跡上得到了靈感，楊祿川就特意找人做了這件事。
只是，用在孩子們身上的東西，當然不會像朱蒂那樣太深入。
載入方式多半是用隨身的小物品，但程序設計上卻很精心，沒有許可權根本不可能侵入設備查詢到相關數據，所以不用擔心會被有心人反過來利用這種東西對孩子不利。
「咦？」
正說著電話，喬晚就聽到楊祿川疑惑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
喬晚急切地問道。
「他的方向……」楊祿川停頓了一下，「小熙，小熙他到你和沈宴所在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