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求順毛
Yan沒有回答,只看了沃爾特一眼,頭也不回地伸手將喬晚好奇看過來的腦袋輕輕按了回去,讓她繼續吃手裡的肉。
「Yan,我是認真的,你真的要追求這個小雌性嗎?」沃爾特不甘心的說道,「你不是說,追在雌性身後的都是些蠢貨嗎?」
聽到這話,Yan心虛地看了看喬晚,發現對方一無所覺地吃著肉,對他們的談話根本不知情,又放下心來。
他揚了揚下巴:「你覺得我會是蠢貨嗎?」
「不是。」單純的沃爾特立刻答道。
祭司大人怎麼可能蠢笨了?他如果是蠢貨,部落里就沒有誰是聰明人了。
「我當然不會追在雌性身後,」在沃爾特面露驚喜的下一刻,Yan語氣一轉,「我是要讓她與我並肩而行。」
沃爾特頓時就焉了下去。
如果此時他是狼形的話,甚至能看到他的耳朵和尾巴耷拉著的樣子。
等回到座位上,沃爾特都還沒從打擊中緩過來。
「沃爾特,剛剛你和祭司大人說什麼了?」旁邊有人悄悄湊了過來,「你的肉為什麼送給祭司大人吃了?」
對了,他的肉!
沃爾特瞪著眼看過去。
那串肉正被Yan拿在手中,明明看他吃得並不粗魯,完全不像是族人們大口大口啃咬的模樣,偏偏吃得還不慢,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只剩一小半了。
他明明是去給小雌性送肉的,不僅發現了祭司的「狼子野心」,還將自己辛辛苦苦烤的肉送到了情敵手裡?
沃爾特真是欲哭無淚。
再一看周圍其他幾個單身狼都看著他,心裡立馬有了個念頭出現了:「你們不是想追求小雌性嗎?一直沒有行動可不行。干坐在這兒,小雌性怎麼會知道咱們的實力!從明天起,我們就……」
Yan吃下了手裡的最後一口肉,眼睛瞥過不遠處那群逐漸聚集起來的單身狼,哼了一聲。
一群蠢貨,不足為懼。
他見喬晚已經吃完了手裡的肉,注意力頓時就收了回來,又要幫她多烤一串。
喬晚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太餓,加上肉的味道太好,她根本就吃不下這麼多的分量。
Yan皺著眉打量了一下她小小的個頭,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雖然沒有鼓鼓囊囊的,但胃部的確不像剛才那樣空了。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擦了一個果子塞到喬晚手裡,這才忙活自己的晚飯去了。光是沃爾特送來的那串肉,可不夠他填飽肚子。
不過,小雌性的飯量也太小了點兒,難怪這麼嬌嬌小小的。應該每天多喂她吃點兒東西,這樣才能早點兒長得胖乎乎的,抱起來軟綿綿的多舒服啊。
盯著眼前的肉串,Yan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飢餓感,忍不住滑動了喉結咽了咽口水。
坐在旁邊乖巧地啃著果子的喬晚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像是一隻被大型肉食動物圈養了的小兔子,就等著養肥被宰了。
她一雙眼睛飛快地看向了四周。
大家都在盡情地吃肉,甚至還有一小群人載歌載舞起來。當然,人群中還有不少在偷偷地打量著她,但這目光從之前就一直存在,並不像是剛剛那種讓她亞歷山大的預感。
喬晚摸了摸後頸。
應該只是她的錯覺而已吧?
她看了看身邊的沈宴,又朝著他靠過去了一些。
現在這位不僅是他們倆中間的腦力擔當,還是體力擔當,她還是暫時抱大腿求保佑吧!
Yan感覺到她的靠近,立刻回過頭對她笑了笑,又才繼續烤起肉來。
等到一頓烤肉吃完,時間也不早了。
天色早就一片黑,夜空中卻點綴著漫天的繁星,亮閃閃的像是灑滿了漂亮的碎寶石。
這兒的天格外的乾淨,好像離他們很近,幾乎一伸手就能觸碰得到。
白日里若藍玉無瑕,夜裡卻像是錦緞鑲鑽,怎麼看都很美,絕不是污染嚴重的城市裡能夠看到的風光。
喬晚和沈宴肩並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一種難得的靜謐。
本來還有一群大小夥子想跟上來送他們,或者是送她的,但被旁邊這人一個冷眼就嚇退了。
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大串用葉子包好的肉,身上也只穿著一件和其他人別無二致的草裙,看著卻始終有一種自信到強大的氣場,讓人無論怎樣都很難忽視了他的存在。
喬晚看了看他光著踩在地面的腳。
真難得,這傢伙居然不覺得踩在地上臟?
但一回到那個小院子里,就見他將肉往一個瓦罐里一塞,吊著放進了一個挖得很深的和井差不多的坑裡,轉過身就開始提水準備沖洗,喬晚又覺得——這傢伙不是不覺得髒了,而是條件限制,由不得他各種嫌棄吧?
喬晚後退了幾步,觀察了一下沈宴的腳,看上去和以前的尺碼好像是差不多的?
她點了點頭,趁著沈宴還在提水的空檔,走到一邊去尋了今天給自己做鞋子的那些草繩,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房間門口,開始忙活了起來。
提完了水的Yan剛想過來叫她去洗洗,就看到小雌性正坐在門口擺弄那些草繩,像是一個找到新玩具的小朋友,可愛得讓他想去揉揉這小傢伙的腦袋。
Yan搖了搖頭,沒去打攪她的「玩樂」,自己先去沖洗了。
等到他收拾妥當,又幫喬晚備好了水,走過來叫她的時候,才發現這小傢伙舉著什麼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那雙和他顏色不同的眼睛亮晶晶的,比他見過的飛禽部落的那些寶貝還要耀眼。
「你穿穿合適嗎?」喬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將手裡做好的鞋子往他手中放去,擔心他聽不懂,還抬起腳指了指自己穿著的夾腳拖鞋。
Yan見她抬了抬腳,倒是沒注意她腳上的鞋子,反而看的是她白白嫩嫩的小腿。
他伸手去摸了摸,卻被小雌性一巴掌拍了下來。
見她氣鼓鼓的樣子,Yan笑了笑,總算是搞懂了這是幹什麼的,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腦袋。
他像是格外迷戀這些小動作,好像每一次與她親近一些,心裡就會覺得安穩許多,那種如影隨形的緊迫感,還有尋覓著什麼的茫然,以及心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都隨之不見了。
手上被塞過來的東西和小雌性腳上穿著的很像,只是多了幾根帶子,底子朝上的那一面的麻繩還特意重新調整過,看上去細緻了不少,摸著也不覺得咯人。
那是喬晚專門為了他做出的改動。
這個部落里的男人應該是需要外出狩獵的,就和沃爾特他們擊殺那頭巨獸一樣。
這樣一來,她腳上的夾腳拖鞋就不適合了。總不能讓他戰鬥的時候,還要先脫了鞋再開始吧?或者是穿著拖鞋就上,關鍵時刻還能給敵人臉上來一鞋拔子?
於是,拖鞋就變成了涼鞋的款式。
挨著腳底的那一面,喬晚腳上的那個略顯粗糙,今晚穿著就有些不舒服,本來就準備明天要重新做一雙的。這會兒做給沈宴的,自然不能馬馬虎虎,就先調整了過來。
她做好之後先試了試,還挺舒服的。
Yan的腦袋瓜還是挺聰明的,仔細看了看,就明白該怎麼穿了。
他試著穿到了腳上,發現大小真是意外的合適,和他的腳掌完全服帖,一寸不多,一寸不少。而且走動起來毫不費力,那點兒微乎其微的差距,和他光著腳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更重要的是,他不用再擔心踩到什麼不可言說的髒東西了。
天知道,祭司大人不怕受傷不怕痛,最怕的就是讓他難以忍耐的骯髒。
從前因為感激,他也收到過族民們送來的果子生肉。但在Yan看來,這就和他以物易物差不多。他給了他們治療和庇佑,他們送來報酬。
或許這一來二往之間還建立起了一種屬於部落內部的情感紐帶,但在天生情感淡漠的他看來,那種接到禮物的驚喜和震撼並不算大。
第一次收到來自雌性的禮物,而且還是他十分喜愛的小雌性,Yan幾乎高興得要飛起來了。
但他並不是飛禽部落的族民,此刻根本不可能突然長出翅膀沖向天空,順便來幾聲尖嘯釋放自己心中的情感。
於是,他只是用兩隻手掌輕輕地環住了喬晚的腰肢,將她猛地舉到了半空中,在她忍不住輕呼出來的時候,笑出了聲,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蹭了蹭。
喬晚被他這激動的反應逗得直樂。
果然是沈宴啊……
如果送他一瓶消毒水,他是不是會笑著在院子里繞圈?
不,這個時候的他應該還不認識什麼叫消毒水吧?那刺鼻的味道,指不定會被他以為是毒藥,然後板著臉教育她有毒的東西不能吃。
Yan的高興勁頭一直沒過,等到喬晚洗完了澡出來,他還穿著那雙新鞋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時地抬腳看看鞋底有沒有被他踩壞。
見喬晚出來,他又趕緊穿著那雙鞋去倒了水,將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了,這才回到了屋中。
這才是一個找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吧?
眼看著要到睡覺的時間了,喬晚這才想起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她要睡哪兒?
這兒的屋子擺設的都很簡單,只是用一個布帘子簡單地隔出了不同的區域。
床更是只有一張。
也對,在她來之前,沈宴就一個人,不,一頭狼住在這兒,還需要幾張床?
可現在該怎麼辦……
和她相反,Yan完全沒有操心這個問題的自覺。
他激動完了新鞋子以後,才戀戀不捨的脫了鞋上了床。
等到人都已經坐在床上了,才發現小雌性居然還站在一邊沒過來。
他疑惑地抬手招呼:「你怎麼還不來?」
喬晚就算是不能完全聽懂他的話,也看懂了這個動作。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喬晚咬了咬牙,決定相信沈宴的人……狼品,朝著床邊走去了。
Yan卻突然有些不自在起來,見喬晚走到身邊,巴巴地看著她問道:「小雌性,你叫什麼名字?」
喬晚:「?」
見她不回答,反而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Yan才想起來這小傢伙聽不懂他的話。
於是,他指了指自己:「名字,Yan。」
接著,又指了指外面:「名字,沃爾特。」
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面上有些不情願,顯然是不想在喬晚面前提到這個人的,但此時只一個例子又不能生動形象的表現出來那個詞語的意思,喬晚除了他以外,也只認識一個沃爾特,所以他只能不甘不願地說了出來。
說完了沃爾特的名字之後,他飛快地指了指喬晚:「名字?」
連續聽到了Yan和沃爾特的名字,喬晚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想了想,她指了指自己:「名字,Fiona。」
她本來是該說喬晚的,但這樣中式的名字用他們的發音說出來有些拗口。真要像沈宴這樣用一個單字,她又覺得有些難為情。
這名字到時候可不只是沈宴要稱呼的,還有其他人。
想著一群人親昵地稱呼她「晚」,喬晚就覺得自己最好還是不要這麼做的好。
於是,她選擇了說出自己的英文名。
「Fiona?」Yan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總覺得,這個小雌性應該還有另一個名字的。
搖了搖頭,他將這個奇怪的念頭拋到了腦後,又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向了喬晚:「Fiona,你……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喬晚自然是聽不懂這種長句的,只聽到了他叫自己的名字。
Yan之前還慶幸喬晚聽不懂他們說話,這會兒卻又覺得急躁起來。
他坐在床上,看著站在面前的喬晚,比了一個到床上來的動作:「你。」
他指了指喬晚,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做了一個撫摸的姿勢:「可以嗎?」
喬晚臉上蹭的一下紅了。
剛剛還說相信他的狼品,現在就這麼直白了嗎?
她睜大眼睛看著沈宴,隨著他的動作,那草裙邊兒都不小心撩開了一些,露出了大腿上的肌肉線條。
喬晚摸了摸鼻子下方。
還好,還算爭氣,沒有流鼻血。
Yan卻還在不自覺的誘惑著她:「可以嗎?」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這傢伙做人的時候明明那麼禁慾的,為什麼變成狼人就這麼騷氣了?剛一見面就約炮,你是想挨揍嗎!
喬晚直搖頭。
Yan卻不甘心就此放棄。
他十分渴望地看著喬晚:「真的不可以?我在吃飯的時候就很想這麼做了。」
一大串話,喬晚就聽懂了部分辭彙,但還是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的臉由紅變黑。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這傢伙腦子裡就想著這些黃暴的思想?
喬晚氣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如今這力道對於沈宴來說還沒撓痒痒得勁兒,她估計已經一爪子撓上去了!
Yan見她氣得雙手握拳,卻沒有害怕的樣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一會兒,突然往床上一躺,就變成了狼形。
床上的雪狼看上去美極了。
像是童話故事裡那些美麗的動物的化身,渾身的皮毛不見一點兒瑕疵,白得如雪般純凈。
那身皮毛順滑得能夠去代言寵物清潔工具,讓剛才還氣得不行的喬晚頓時就忘了腦子裡原本在想的內容了,只想湊過去摸上一把。
這個頭巨大的雪狼卻翻了個身,將肚皮露了出來。
Yan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喬晚。
將自己的致命之處暴露在對方面前,這是一種臣服和信任的表現,也讓小雌性沒有那麼害怕。
這也是Yan突然想出來的辦法。
果然,剛剛還氣呼呼的小雌性頓時變了臉色,看上去就和之前坐在宴席上的表情一樣了。
Yan的狼尾巴動了動,雖然不能像汪星人那樣甩起來,卻還是顯露出了幾分躁動的感覺。
喬晚見他這萌噠噠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撲了上去。
她用手輕輕抓了抓他頸部的皮毛。
雪狼的喉間頓時發出了一陣低低的咕嚕聲,顯然是覺得這樣很舒服的。
喬晚頓時有了一種自己養了一隻大型犬的感覺。
別人養金毛養二哈養阿拉斯加,但她養了一頭狼!
她樂呵呵地在他的肚皮上也摸了一把。
巨狼的皮毛沒有狗狗的柔軟,更有硬度一些,但摸著很是順滑,溫溫熱熱的讓她喜愛不已。
特別是這樣一隻巨大的食肉動物,在她手下如此乖巧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很有成就感。
喬晚好奇地在他背上撓了撓。
他便立刻主動翻了個身,將背部的皮毛展露出來,大腦袋也轉了過來,放在了她的大腿上,舒服了眯上了眼睛。
等到喬晚玩兒的不亦樂乎的時候,Yan才說道:「謝謝你,Fiona,真是太舒服了。早知道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我就不用辛苦的忍著,怕嚇壞你了……」
喬晚照例沒有聽懂全部的意思,但個別單詞還是沒問題的。
這麼一聯繫起來……
所以,前面這傢伙說的就是求撫摸,求順毛,和她腦子裡想的那些根本沒什麼關係吧!
搞了半天是自己思想黃暴的喬晚頓時紅了臉,心虛地看了一眼滿臉都寫著舒服的巨狼。
還好,還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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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每次看你們的留言都能笑出來,什麼小燕子、奇迹宴宴、殺生丸……
答應我,下次看文的時候,把你們腦子裡的還珠格格、換裝遊戲什麼的都先放下好嗎?沈懟懟要被你們玩兒壞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