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箱里裝著一人頭
來到了孫老四的辦公室,讓我頗為意外的是,孫小麗竟然也在那裡。她穿了一身白,看上去倒是挺動人的,而光頭佬峰子卻已經戴上黑紗了,兩隻眼睛紅腫,明顯是哭多了。
別看這光頭佬平時像個傻大個一般,但是這份忠心卻是用錢都換不來。
我把花遞給光頭佬說了一聲節哀。
光頭佬抹了一把眼淚,指了指桌上的那隻保溫箱子說道:「四爺的頭就在那裡。」
老道讓胖子過去開箱子,胖子不情不願地走過去,雙手合什拜拜說道:「勿怪勿怪。」
然後他打開了箱子,開了箱子之後,他向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也過去看。
我一看胖子這樣子,似乎這人頭也沒有多嚇人的樣子,便安心地過去了。
可是當我看到這孫老四的腦袋正面朝上,兩隻眼睛圓瞪著死不瞑目的樣子,嚇得大叫一聲:「媽呀。」
胖子這才也拍著胸脯叫道:「嚇死寶寶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死胖子根本就是嚇壞了,可是他殘存的理智卻想著把我也拉下水,坑我一把,所以才憋著不喊,直到我被嚇一大跳他才跟著喊出聲。
他喊出聲之後卻又偷笑起來,完全不顧這種場合我們不應該笑。
老道過來抽了胖子一掌之後,研究了一下這孫老四的腦袋,然後說道:「峰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腦袋的?」
「這個……其實就在不久前,四哥還在他的辦公室里呢,後來這小麗說要過來找四哥談一談恢復她酒吧的事情,我就帶著她來了,結果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四哥不見了。」
「辦公桌上放著這隻箱子,我一開始還以為這箱子里放著什麼新品種的海鮮啥的,最近不是流行吃象拔蚌嘛,有人跟我說讓我們也弄點到安北賣賣。」
「前幾天我跟四哥說了這事,他說可以嘗試,所以我只當這箱子里裝的象拔蚌,結果過來一看……四哥的頭……」
光頭佬峰子說到這裡又哭起來:「道爺,你一定要替我們四哥報仇啊。」
老道揮了揮手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峰子連忙退出去。
孫小麗也想跟著離開,老道卻叫住了她,同時讓峰子把門帶上。
門被帶上之後,老道馬上變了一副臉色,盯著孫小麗說道:「這事情你要怎麼收場?」
孫小麗假裝糊塗,盯著老道:「道爺你在說什麼啊?」
老道說道:「孫老四的死,是你做的吧,我也可以把他的死因告訴孫家人,從孫家人那裡拿一筆調查費用。」
「或者我也可以幫你隱瞞他的死因,隨便把他的死因歸結到什麼行屍身上去,但是這筆錢嘛,就應該是你出了。」
孫小麗笑道:「道爺你真有意思,我要是殺了孫四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可能不是你動的手,但是卻跟你脫不開干係,」老道說著掏出一根煙來,點上之後對著這孫老四的腦袋噴了一口,然後對我說道,「開地眼。」
我急忙開了地眼,向著這人頭望去,只見這人頭之上升起一團紫色的氣體,這氣體在空中散開,有一些殘存的影像出現在我的面前。
墨綠色斗篷的孫大美,正用手死死掐住了孫老四的脖子,她的指甲很長,輕易就劃破了孫老四脖子上的皮膚。
看到這裡誰是真兇已經很明顯了,而這時候紫氣散去,我對老道說道:「沒錯,是孫大美殺的。」
老道轉頭看向孫小麗:「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孫小麗卻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的確,孫老四是我姐姐殺的,可是跟我也的確沒有關係啊。」
「沒關係?孫大美不是你召喚出來的嗎?」胖子聽不下去了,「你說這麼明顯的謊,難道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隨你們怎麼想,」孫小麗聳了聳肩膀,「我姐姐的確是我召喚出來的,可是這一次她來報復卻不是我指使的。我之所以趕過來,是想救下孫老四。」
「這又是為什麼?」
「其實我跟我姐都不姓孫,我們的名字也不叫大美小麗,」孫小麗說道,「我們本姓馬,我們的父親就是馬大洋。」
馬大洋?我跟胖子對望了一眼,這馬大洋就是大地主。
馬大洋跟馬曉光,就是安北道上大小地主的真名。
「這事情得從我們父親死的那年說起,我們父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把我們母女三人給拋下了,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基本不管我們死活。倒是我們二叔,有時候還接濟我們一下。」
「我們就生活在酒吧一條街那裡,靠著我媽給別人縫縫補補,賺錢養活我們一家。這日子過得苦點,可是總歸有地方住,有東西吃,我們也有學可以上。」
「打我記事開始,我們的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的父親,也就是馬大洋突然找到我們家,說要給我們補償。」
「當時我媽卻拒絕了他提出來的補償,說只要他不管我們,遠離我們的生活就可以了。馬大洋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這以後他經常過來,每次都被我媽給罵回去,當時我姐已經上學了,而我還跟著我媽,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裡,對這個父親也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再後來又過了五六年,我父親金盆洗手了,當時安北城轟動了,那天我媽也很高興,她還特意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帶我們去文化公園玩了一天。」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媽其實對我父親還有期待的,只不過她性子烈,不肯委曲求全。」
「再後來,就是我父親被人捅死了,消息傳來,我媽失落無比,悄悄抹了好幾天的眼淚。本來我以為這些事情過去了,我們的生活還跟以前一樣,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可是不久之後,孫老四就成了安北青坊口的老大了,他一上馬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動了這酒吧一條街的拆遷工作。而我們家的那又老又舊的房子,正好就在這次拆遷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