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咬牙蛻變1

  吳笛離開以後，歡仔在A城無處落腳，郁大俠悄悄賣掉了自己的單身一居室，在離MC公司不遠的一個小區貸款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唯一的代價是賣掉了他那輛黑色保時捷。


  "你不至於吧，我可沒嫌你家的床太小了啊？"歡仔被郁大俠領著到新房的時候，還不知道眼前這個寬敞明亮溫馨舒適的兩居室竟是郁大俠特意為她而買的。


  "不是你嫌床小的問題，是我嫌沙發太硬！"郁大俠用手按了按新房的沙發墊，彈力十足，滿意地勾起嘴角，"今後，你住主卧，我住次卧，一人一間。誰也不妨礙誰，客廳公用，可以一起加班什麼的。"

  "那怎麼行，要不，我給你付房租吧，就當我是你的租客？"歡仔看了一眼主卧比次卧大很多，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是住次卧比較便宜。嘿嘿。"

  郁大俠看出了歡仔臉上的顧慮，於是爽快答應："沒問題，不過——房租就免了。MC已經給你辦了停薪留職，搞不好大家都要捲鋪蓋走人了，你哪裡來的工資交房租？"

  歡仔撅起嘴巴，似有不服。"那我接下來需要做些什麼？你快說說！雖然一時半會兒交不起房租，就當我欠著好了，我一定會拯救MC拿到工資，然後把錢還你！"

  看歡仔鬥志昂揚的勁頭，郁大俠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心裡喃喃著："傻丫頭！"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了"同居"的日子，郁大俠平日里愛去夜店，現在也不去了，愛呼朋引伴在家裡喝啤酒什麼的，現在通通推掉，努力地戒煙戒酒。


  要問為什麼非得逼著自己變成"好男人"，郁大俠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從前為了保留這些不良嗜好，他能跟繼母大吵三天，一年都不說一句話，而現在竟然自己主動想改掉這些臭毛病，著實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住到一起之後，郁大俠才發現歡仔這姑娘可不像一般17歲的姑娘那麼嬌滴滴地處處需要別人照顧，相反地，70平米的房間，吃穿用度都被歡仔打理得井井有條，活脫脫一個早熟的少女管家。


  當然，郁大俠也不會知道，這一切都要拜她那個從前毫不顧家的媽所賜。


  只是，有時候會看到歡仔一個人在陽台上發獃，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里在想些什麼。


  郁大俠把歡仔重新帶回MC上班那天，佟麗莎正坐在吳笛的辦公室里對著尹簫鵬的代理律師發脾氣。


  "夠了，張律師，什麼狗屁婚內行為協議，我是不會簽的。你讓尹簫鵬親自來跟我談。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要我守活寡嗎？"

  張律師彎腰撿起被佟麗莎扔到地上的合同，抬了抬眼鏡，輕笑著一字一頓地回答："他說他不想見你！"

  "你？給我滾，滾出去！"佟麗莎咆哮著把張律師推出了門，幾乎失去理智一般，完全不顧眾人投來的奇怪眼神。


  佟麗莎幾近崩潰，一張雅緻漂亮的臉蛋扭曲得恐怖猙獰。這張婚內協議上的每一條每一款都像尖刀一樣刺痛著她的心臟。


  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只有尹簫鵬能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她到這般地步。尹簫鵬既然已經答應不再逼她離婚，卻沒想到竟然要求她簽下這種無情透頂的婚內條約。夫妻雙方沒有任何在財產和人身自由上的責任與義務。女方必須接受男方不要孩子的意願，如果女方想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可以通過婚外合法的其他渠道，男方永不干涉。


  說白了，如果她簽了這份合約，那她和尹簫鵬的婚姻關係將永遠只是一紙空談。她以為尹簫鵬總有一天會心軟，沒想到他可以對她做到如此絕情。


  大約是那天佟麗莎的內傷已然很嚴重，當歡仔被一群人擁護著推開門進來的時候，佟麗莎並沒有過多地掙扎，大大方方把辦公室還給了歡仔。


  "都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了，還回來垂死掙扎有意思嗎？沒想到你這麼不識好歹，雖然去美國也不一定就能治好你的病，但起碼還有一絲希望。你以為你是蝙蝠俠？超級英雄？這個時候打腫臉回來充胖子，只有死得更難看！"

  佟麗莎字字有毒，但損敵三千，自傷八百。


  "對了，還有一號演播廳，一起還給我！"歡仔第一次如此強勢地對佟麗莎講話，說完，冒了一手心的汗。


  中午，郁大俠和歡仔在辦公室一邊吃盒飯，一邊共商大計。


  "你現在的任務很清晰，第一必須繼續把新版《星奇談》做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向集團代表證明你的實力，為談判加足籌碼。第二，必須學習有效的談判技巧，在《星奇談》試播成功后，MC簽下收購合同之前，成功向集團代表申請自身重建，取消裁員。"

  郁大俠在白板上划重點，歡仔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很多拆解出來的任務清單。依次有拳擊打敗白喬恩治療口吃，跟尹簫鵬導演溝通重新製作一個新版《星奇談》的策劃案，為第一期新版《星奇談》尋找嘉賓，學習談判技巧……


  "這對你來說可能是前所未有的挑戰，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全力支持你！"

  郁大俠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看到眼前這個18歲少女為了全體同事的飯碗努力拚搏的樣子，不禁感到心疼。


  連續一周，歡仔和郁大俠都加班到深夜，就差在公司打地鋪了。


  "晚上請你吃宵夜，犒勞犒勞你！"

  "吃什麼喔？"

  "你的最愛，燒烤呀！"

  "歐耶！"

  歡仔再怎麼努力學著長大，少女的懵懂與稚氣還是會時不時地流露出來，這一點，郁大俠喜歡極了。總是忍不住拍拍她的腦袋："傻丫頭！"

  聽到"傻丫頭"三個字，歡仔總愛蹙眉，也不知道是誰傻哦，傻乎乎地喜歡著眼前這個人，卻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吳笛。


  有一次，燒烤吃到一半，歡仔忽然抬起頭來，看著郁大俠的眼睛，表情極其嚴肅地說："郁大俠，我有事要跟你坦白。你聽到以後，不許大喊大叫，更不許，不理我。"

  "什麼呀？你懷孕了？不會吧，上次在酒店我真沒把你怎麼著呀！"郁大俠一臉無辜地開著玩笑。


  歡仔動了動嘴唇，"我--"，又喝了口豆奶，"我--"

  哎，歡仔實在不忍心再欺騙郁大俠，讓郁大俠把她當吳笛來追求，然而，話到嘴邊也不知為何難以啟齒。


  難道是害怕失去他嗎？害怕到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袒露的地步？如果他發現我不是吳笛，是不是會立馬轉身離開，或者直接把我攆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