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眾出醜2
等吳笛來到MC公司的頂層宴會廳,宴會廳已經人滿為患,男男女女身著華服,舉著高腳杯,紅酒旖旎,有說有笑。吳笛穿著校服,鼻青臉腫地穿梭在人群里,可就是不見歡仔的身影。
此刻,歡仔正被孟總拉進一個小房間,開始了秘密對話。
孟總訕笑著,將紅酒倒進一個高腳杯里,遞給歡仔。歡仔埋著頭,仍然不敢正視孟總,又不得不接過酒杯。
見歡仔沒有拒絕,孟總揚了揚嘴角,睨了一眼歡仔,隨即開口道:"吳笛,知道我找你什麼事吧?"
歡仔一怔,很明顯不知所謂。
"不,不,不知道!"歡仔是的確不知道,但孟總可就吃驚了。
孟總眯著眼覷了覷歡仔,以為她是在裝傻充愣,沉思了片刻。
"味道不錯,從波爾多空運過來的!你酒量了得,怎麼不喝呀?"
孟總裝腔作勢將自己的空杯子碰到歡仔的杯子上,作乾杯狀。
歡仔束手無策,只好端起酒杯嘗了一口,一股酸澀味兒從舌尖蔓延開,灌進喉嚨,難喝得歡仔乾嘔了兩下。
"怎麼,看來我這個新總裁,在你眼裡一文不值啊!"
歡仔完全聽不懂孟總含沙射影是要說個啥,只獃獃立在那裡,反倒讓孟總摸不著頭腦了。
孟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索性開門見山道:"公司有規定,禁止辦公室戀情,剛才在電梯里,你,可看見什麼了?"
"電梯里?看見啦!"歡仔脫口而出。
孟總被歡仔不假思索的坦誠嚇得一哆嗦,接著摸了摸頭頂所剩無幾的頭髮絲兒。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孟總深深吮了一口雪茄,狡黠地抿嘴笑道。
"明白!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孟總,沒想到你這麼開放!"歡仔窘迫萬分,不知道視線該往哪兒放,用手揩了揩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
孟總摸不清頭腦,眼巴巴地盯住歡仔追問:"你保證不會說出去?"
"保證保證,放心好啦!情不自禁嘛,我懂的喔!"畢竟八卦心誰都有嘛,歡仔突然放鬆了許多。
"當真?我不信,除非你把這杯酒都喝了!"孟總一隻手叉腰,眼風落在歡仔手裡的酒杯上。
"不信的話,我們拉鉤!"
歡仔忽地伸出右手擺了個拉鉤的手勢。孟總一愣,又仔細瞅了歡仔兩眼,遲疑地把手指伸了過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歡仔若無其事,神色天真,孟總徹底懵了,詫異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離開孟總出來,歡仔頭暈目眩,一杯紅酒就已經醉得天旋地轉。
孟總按滅了雪茄,將門外痴痴地望著。心裡有一萬個問號在飄,很明顯,眼前的吳笛與他之前認識的"滅絕師太"判若兩人,孟總有一絲疑惑,但也不願深想,隨即,嘴角裂開一個不深不淺淫邪的笑。
歡仔踉踉蹌蹌地正要吐,恰好被郁大俠撞見。郁大俠好心過來扶她,她卻一個沒忍住,毫不客氣地就吐在了郁大俠的西裝上。
郁大俠不但沒生氣,反而憐香惜玉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歡仔毫不避諱地就撲到他的身上,並且一直做小鳥依人狀,讓郁大俠的存在感瞬間滿格。
郁大俠又驚又喜,一張臉乍紅乍白,畢竟吳笛平日里都是一副霸道高冷神聖不可輕犯的范兒,能見到她如此率真本性的一面,實屬撿了大便宜。
脫下被吐了紅酒的西服,郁大俠把歡仔扶進洗漱間,歡仔控制不住地大吐特吐了一番。吐完,整個人反而好受了許多。好不容易神志恢復了清醒,只見郁大俠立在暖光燈下,眼神里充滿關切,遞來一條手帕。
"給,擦擦吧!"
有那麼一秒鐘的恍神,歡仔又想起了那天她一個人在大馬路邊上哭,那個給她遞過面巾紙的陌生男人,聲音聽上去好像。
"給,擦擦吧!"
歡仔腦海里不斷縈繞著這句話,緩緩接過郁大俠遞過來的手帕,她定定地看著郁大俠,努力回憶著那天在馬路邊把她從一輛極速前進的大貨車前面救回一命的陌生男子的臉,但怎麼也想不分明。郁大俠反而難為情地垂下了眼帘,將一件乾淨的西裝外套披到了歡仔的肩上,歡仔忽然在郁大俠身上感到一股父親般的溫暖,那是她十年來做夢都想要的。
爸爸去世那年,歡仔才七歲。十年過去了,爸爸的樣子在歡仔腦海里還是記得那麼分明——那是一張大學老師典型的溫文爾雅的笑臉。吳笛向來工作第一家庭第二,陪伴歡仔的時間極少,所以歡仔從小就和爸爸最親。
從洗漱間出來,宴會廳已經人頭攢動,看上去排場不小,估計全公司的人都來了,還有不少記者舉著照相機和攝影機四處捕捉鏡頭,耳邊"咔嚓咔嚓"地響個不停。
這種餐會歡仔也不是沒參加過,每次都是被吳笛強制著拖出來"見世面"。不過以前都是盛了滿滿一餐盤的食物,自己躲在一個角落裡慢慢享用。而吳笛則閃閃發光地穿行在各色人等中間,衣香鬢影、談笑風生。歡仔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人一多,她就感覺自己透明得像空氣一樣,沒有人能看見她,也沒有人關心她的喜怒哀樂。
"哈哈哈!"
吳笛的笑聲脆生生的,是特別爽朗又好聽的那種,老遠都聽得見。所以一般只要尋著笑聲望過去,歡仔就能找到被包圍在人群里的媽媽。只要在散場的時候拉得到吳笛的手不至於走丟,就盡可以安心地大快朵頤。所以,歡仔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需要自己獨自應付這樣的場合。
歡仔跟在郁大俠後面,不停地往嘴裡送東西。郁大俠一回頭,看到粘在歡仔嘴上的一圈奶油,抿著嘴唇暗自發笑。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嘴饞了?以前可是視卡路里為魔鬼的人!"郁大俠上前來用手指替歡仔輕輕擦了擦嘴角,然後調皮地也用手指沾了一下歡仔餐盤裡的舒芙蕾,送進了自己口中。
"怎麼,你個剛來的,假裝很了解我有什麼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