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縱火案的後續09（上）
「絕世美女」打了噴嚏！紙巾影子一把衝過上去捂住她的鼻子。
眾影子環視了一下廠房管理黑漆漆陰森森的狀況，緊張的深吸一口氣。
……
海市刑偵大隊的會議室這幾天的燈一直徹夜亮著，孟盼盼提著咖啡和夜宵推門進入的時候，差點被撲面而來的煙氣熏跑。
鄭敏傑大隊長、孔白科長和一眾偵查員圍坐在調查白板前，緊張的討論。
「我們這次主要排查了五年前電影院兩公里內的監控，包括當年在電影院大樓里打工或兼職的學生，其中發現了幾個出入比較頻繁的第五中學的學生。」偵查員簡明扼要的說。
「是誰？」
「劉苗苗、童夏及他的哥哥、吳厚軍和他的朋友是最頻繁的。」
「哦？怎麼說？」見到偵查員一臉興奮，鄭敏傑直覺這是有了好的消息。
「當時名為吳厚軍的學生正巧在電影院的一樓咖啡廳打工，並且在爆炸案當天請了假，之後因為爆炸事件咖啡廳停業，就再沒見過，我們去求證了當年的店長，是個勤快的學生，平時的話幾乎沒有，側面了解，家境艱難，家裡面父親尚在，母親下落不明，所以在錄用的時候店長有出於同情的成分。」
「但是，一定是抓住了什麼不是嗎？」鄭敏傑笑了笑。
「是的，這就要說一下另外的幾個人，在和店長核實的同時，他提到當年到時有個小姑娘來的時候，吳厚軍的會難得的說上幾句，而這個人，就是我要說的第一個人，童夏。」
「第一個人？」鄭敏傑馬上問。
「對，孔白科長曾經說過，嫌疑人受到過良好的教育，自負，狡猾，習慣掩飾自己真實的情緒。這個吳厚軍五年前是第五中學的學生，高中畢業，案發之前在同一棟樓內兼職打工，只在童夏出現的時候有過情緒上的波動，在外人眼中是內向、溫和、勤奮、整潔的上進學生。同時，我們在爆炸案發兩小時內公交站點沿線的監控和電影院案發時周邊的監控重新梳理了N遍，巧合的是，這個崔健曾在案發之後的8：30分左右出現在距離電影院最近的5號公交站點，雖然只是背影，但是因為此人常年穿著那麼一兩件衣服，所以這點已經和當時的咖啡店長確認過了，所以.……這個吳厚軍嫌疑極大！」
「鄭隊、科長、偵查員。」孟盼盼給各位放好夜宵，看了看白板上的吳厚軍的照片，某個圖像一閃而逝，她猶豫著說：「鄭隊，……這個人，我好像見過，確切的說，我見過和他相似的人的照片。」
「在哪裡？」偵查員急忙問。
「在這次四方泉影視公司呈上來的資料里，我記得……當時的工作人員里有一個人和他很像，但是要遠比這個人成熟，整個人要滄桑很多！」孟盼盼努力回想了一下。
「沈碧唐所在的公司？」孔白插話問。
「嗯。」孟盼盼一下子對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這裡十分的不適應，恍惚的點點頭。
鄭敏傑和到會的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彷彿受到了鼓舞，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急迫的打開，負責審訊的刑警欣喜的彙報：「鄭隊，不出所料，劉苗苗本人已經承認五年前組織過沈碧唐先生的後援會，但是因為名聲不如童夏所以就用小號加入了童夏的後援會，影視基地縱火案之前炫耀有親密接觸大神機會的也是她，但是縱火案后就十分低調了，據她所說，那就是玩玩兒的，小號已經刪除。並且，她現在的男朋友是五年前認識的。」
「對！我想起來了！和這個男人長得像的就是崔健！那個服裝助理！」孟盼盼突然喊道。
呃.……，臉紅，低頭。
「他這個男朋友的背景調查了嗎？」鄭敏傑追問。
「問了，但是劉苗苗說，最近有好一陣沒看到他了，最後一次收到他的電話是大約一周前，是用公用電話打的。」刑警遺憾的說。
「他男友最近的工作是什麼？據我所知，縱火案之後除了四方泉員工之外的臨時工作人員大部分都自謀職業了。」孔白感興趣的問。
「說是.……打零工？餐館、物流快遞、印刷廠小時工，據劉苗苗說自己的男朋友雖然不是高大英俊，但是對她很好，高中畢業后一直半工半讀，平時為了學費經常在遠房舅舅的輪胎回收中心幫忙。」
「這個男子學習的學校？專業？」鄭敏傑忙問。
「北華園大學成人學院，專業.……是化工製藥。」刑警忙說。
「劉苗苗的父親那裡怎麼樣？家裡是否有農田？」孔白像是預料到。
「你別說，還真有！就在距離新工業區園區不願的郊區有一片祖上的自留地，專門種煙草的。」刑警翻看了一下口錄確認。
鄭敏傑和孔白的眼神不約而同地交匯。
「馬上申請搜查令！搜查這個吳厚軍化名崔健的男子的住所！同時申請緊急逮捕令，控制嫌疑人吳厚軍！立刻！行動！」鄭敏傑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註定的又是一個不眠夜。
「啊？煙草？農田，這什麼和什麼？……科長，夜宵？」孟盼盼小心的問會議室中唯一留下的孔白科長。
「打包，自己吃.……好、好吃。」孔白笑著拍拍她的肩膀。
……
19點30分，幽暗的廠房中，傳來輕鬆的口哨聲，暗示了黑暗中什麼人的愉悅。
只是，藏在印刷機下面的童夏拚命的捂著嘴，精緻的臉頰上滿是油墨，凌亂的衣服下是細細小小的擦傷。
空氣中傳來「咯咯咯」般古怪的笑聲，彷彿計時器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緊接著就是窒息一樣的死一般的寂靜。
囂張的口哨聲響起，彷彿在炫耀自己的與眾不同。
「女神，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為什麼要躲起來？是我不好嗎？我哪裡不好？你知道嗎？從五年前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快出來！……還是，你在和我做遊戲？欲擒故縱？……我喜歡。」吳厚軍一張平凡的臉上蒼白的嚇人，額上青筋隨著他每說一句而變得扭曲，如同趴在臉上的蜈蚣，縱橫交錯。
長久被壓抑的情緒此刻肆無忌憚的宣洩，猶如一頭失控的怪獸，金屬棍在地上拖拽的滋滋作響，一步一步越發接近。
童夏躲在印刷機和一堆塑料設計展示板的夾縫裡，汗水、眼淚和額頭傷口的血水混在一起，一種從腳趾往上蔓延開來的恐懼充斥在全身每一條血管里，渾身僵直。
這個人是個瘋子！借著要幫自己女朋友選首飾和她搭話，如果不是自己平時在霜糖的武館學了幾招恐怕早在這個人拽住自己頭髮往桌上撞的瞬間就一定會昏過去！
金屬的聲音漸遠，童夏什麼都看不到，手機……她猛然在印刷機的右面拐角縫隙里發現了它。
她小心的伸出手，拚命地要夠到！拜託.……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她在心中拚命呼救！……嘗試著爬出來。
抓到了！童夏在心裡興奮的嗷嗷直叫！她把手機緊緊地快速的貼身放好。
只是，惡魔般的聲音突然想起：「哦呀呀，被發現了.……怎麼辦呢？女神？」
「呀——」
慘叫聲猛地響起。
正在黑暗中摩挲的辟霜霜精神一震！是右面！辟霜霜快速深吸一口氣，發足狂跑！
「主人——你不要命啦!!!先報警啊！還有你的武器呢？」呼叫器手環狂搖這辟霜霜的衣袖，大聲提醒。
辟霜霜邊跑邊拿出手機，撥通110，直接就扔進了背包。
「主人——，啊！！你想幹什麼！好疼！！」香橙影子狂揉屁股。
「把手機調成靜音！我需要你們的配合！！」辟霜霜壓低聲音對香橙影子快速命令。
「是！」一眾小影子馬上緊張起來。
「刺啦——刺啦——」黑色的防水膠帶一圈圈的纏繞在童夏的手上、身上、腳上。
「你、你要對我做什麼？！放開我——放開我——！！」童夏尖叫著。
吳厚軍彷彿聾了一樣開始自顧自的說：「女神，你還記得這個綠色的背包嗎？在學校的時候那些老師、那些學生表面上對我說沒關係、不要緊，但是我知道他們骨子裡就是鄙視我！可他們算什麼！憑什麼瞧不起我？就因為我交不起學費？這怪我嗎？怪我嗎？都是那個該死的老頭子要結婚！都是他們欠我的！不怪我！」
童夏看著抱著頭開始點蠟燭的吳厚軍，嘗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問：「我聽說過.……你沒來參加考試。」
「你關注我？我就知道！還記得這個綠色背包嗎？它掉在地上，只有你願意給我撿起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就知道你在意我！」吳厚軍的冰冷的眼睛閃過一絲暖，加快了點蠟燭的速度。
圓形的火光把他們圍在一起，童夏看到吳厚軍從背包里拿出一根大腿般粗的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