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瘋狂的貨車16

  「這是什麼地方？」辟霜霜問。


  「城中村。」眾影子。


  「這老闆是本村人嗎？」


  「好像不是。」倉庫影子回憶。


  「如果這裡的本村人發現外來的老闆偷了家裡的孩子會怎麼樣？」


  「生氣？」香橙影子。


  「憤怒？」古文詞典影子。


  「不，是瘋狂！因為這次藏著另外一樣東西。」辟霜霜偷著樂。


  「是錢。」一直沒說話的對講機影子總結。


  「對。」


  「那咱們就等著看好戲！」
……

  辟霜霜回到菜市場的時候正好是上午10點30分，一些出早點攤子的商家早就離開了，她回去的時候看到趙春華仍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坐在空蕩蕩的攤子前低聲的喃喃自語。


  時間緊迫，辟霜霜走上前，快速的攤開手心又合上。


  僅一眼趙春華的眼神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僅有的救命稻草，她整個人開始顫抖，滿眼的淚水欲言又止的緊緊盯著辟霜霜。


  「跟我走。」辟霜霜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低聲對著趙春華說。


  兩人一前一後拉開距離離開了菜市場。


  辟霜霜找了家買元寶蠟燭香的佛具用品店，鑽了進去。


  二月剛過，還不是祭祀的旺季，店裡空蕩蕩的，店主人虛掩著店門不知道去了哪裡。


  趙春華五內翻騰，強忍著即將崩潰的情緒緊張的問：「這是我家球球的.……怎麼還在你的手裡？」那眼神里藏著恐懼防備並不友善。


  「長話短說，我不是壞人，你看我的衣服應該知道，這顆紐扣是我在完成任務卡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我看著和你手機里女兒衣服上的很像……」辟霜霜盡量讓自己的語言聽著合乎邏輯。


  「不對.……，我不記得你。」趙春華仍舊防備的盯著她，搖頭道。


  「是買豆腐攤子的老闆和我說的，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需要您的幫助才有可能找到你女兒的希望不是嗎？」辟霜霜覺得現在這樣就實在浪費時間。


  「對，對對對！我們要先報警！」趙春一聽到女兒的下落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是，我們必須報警！但不是現在！也不能在這裡報警！如果你相信我！」辟霜霜無比認真的按住趙春華的肩膀神情嚴肅的說。


  「可……。」趙春華的眼神閃爍，她不明白這女學生的目的，說實話，現在的一切都讓自己覺得匪夷所思，可她不敢賭，就算是千分之一的機會為了女兒她也要拼一回，就算是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學生。


  「沒時間了。」辟霜霜沉聲。


  「好。」趙春華的眼神從搖擺變得堅定，她緊緊地握緊拳頭。


  「一個小時后，拿著這些東西去這個地方幫我演齣戲……記住，多引些人去，場面越大越好！或者說……越亂越好！」辟霜霜把裝著從倉庫影子那裡搜刮來的成品「假幣」的袋子交給趙春華。


  趙春華只一眼望見袋子里的東西就倒吸口涼氣：「這.……」


  「假的，和那裡擺的一樣。」辟霜霜指著桌子上擺著的祭祀紙幣說。


  「真像，我以為是真的。」趙春華暗自鬆口氣，想也是，任誰也不能一下子給個陌生人這麼多錢。


  辟霜霜把「閑來書屋」的地址給了趙春華，約定報警的事由她來解決。


  和趙春華分開，香橙影子首先忍不住開口：「主人，你就這麼說這個女人她會相信嗎？萬一她傻傻的去報警打草驚蛇豈不糟糕？」


  「說不準，我只是給她拋了磚至於能不能引來玉就很難說，假設一，她先去報了警，她手裡沒有確切的證據，她的女兒失蹤也不到五個小時，立刻出警的可能性不大，她雖然神經不可並不傻。假設二，她選擇先配合我然後在報警也絕不吃虧。」辟霜霜不在意的解釋。


  「我們就剩下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要怎麼做？！」手錶影子振作精神。


  其他的小影子同樣心情激昂。


  「你回倉庫去，虛掩著倉庫門等我們！」辟霜霜開始分配工作。


  「主人！我和他一起回去！」軍裝影子舉手。


  「你這是不信任我！」倉庫影子小聲不滿的說。


  「怎樣？」辟霜霜溫和的問。


  眼神殺.……，倉庫影子乖乖點頭。


  「你能聯繫上孟盼盼的對講機嗎？」辟霜霜反問自己的對講機影子。


  「.……可以。」對講機影子猶豫了一瞬馬上回答。


  辟霜霜沒在意的接著說：「給她發送信息，就說我在城中村的祥雲西街那裡找任務卡的時候遇到搶劫鬧事的需要她的幫助！」


  「可是主人.……報假案是要付法律責任的！」10號行軍包不淡定了，他可一直是行軍包中的紅旗手來著……怎麼能走歪路呢？

  「變成真的不就行了？」辟霜霜從背包里取出三根信號煙霧彈一股腦的全都塞進胸前。


  「嗚嗚嗚~，霜霜主人！你是有多不待見我啊！」文胸影子穿著粉紅色套裝委屈極了。


  「忍耐一下。」辟霜霜只覺頭頂之上飄過一團烏雲。


  「主人！你把我找出來幹什麼？！你是要自暴自棄了嗎？！」臂章信號定位器詫異的緊緊拽住辟霜霜的袖口。


  辟霜霜直接把他交給軍裝影子，認真的說：「把它找機會藏在地下室的入口。」


  「那個地下室的防盜門影子太固執，要把他抓住還得主人你親自上陣。」倉庫影子學乖了，強調了一下。


  「霜霜主人，你是想用煙霧彈確定位置然後在通過定位引出軍營的教官嗎？」手錶影子反問。


  「對，如果萬不得已。」辟霜霜毫不猶豫。
……

  從古戰場那裡到城中村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直接被沈碧唐壓縮成半個小時，他一身深綠色迷彩軍裝大步走進城中村的時候，時間上午10點10分。


  黑色的口罩下，沈碧唐眸色如火，手機上跳動的信號越來越近，他的心沒來由的緊張，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城中村的人對沈碧唐這一身打扮顯然已經免疫了，從早上九點開始一波波進到這裡的學生少說也就幾十個了，更何況這個還帶著口罩，有些村裡人甚至僅就象徵性的扭了下脖子就不感興趣的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沈碧唐背著軍用包穿梭在人群里，一路急行到菜市場附近，走進的瞬間就敏銳的察覺這裡有問題。


  上午10點出攤的小販卻一反常態的很少，僅有的幾個也明顯心不在焉，從他進入，路人的臉上就帶著謹慎的審視。


  沈碧唐挑了個開著的煙酒店鋪，挑了煙和打火機，趁著結賬看似隨意的：「師傅，這附近哪有賣水果的？」


  守了快一個上午愣是沒開張的老闆此時見來了個當兵的也忍不住吐槽一下心中的不滿：「在這你可買不著了！早上晦氣，遇到了個鬧著說丟孩子的，從菜市場的西面一直哭，弄得整個兒市場的人都不得安生！你看看，原本想趁著你們軍營的學生來的時候好好賺上一筆，唉！流年不利啊！這都是幾回了？」


  沈碧唐的神經緊張起來，他付了費從煙合理取出一根遞給煙酒店老闆：「沒報警嗎？」


  煙酒鋪老闆到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親民的長官，態度一下子隨和不少，他先是對著沈碧唐肩上的兩杠兩星暗自咂舌，示好的問：「長官這事兒問我就對了。我從早上六點就在店裡了，要我說可真是邪門，最近咱們這城中村走丟了好幾個孩子了，警也報了，現場也出了，可就是沒找到，說什麼『監控死角』？這裡的人現在是談孩色變，不敢提，就怕是自己家的孩子遭殃呢！說實話真是沒人性的傢伙怎麼能幹這麼喪良心的天殺事情！現在村裡人都憋著一口氣呢！」


  沈碧唐環視四周.……孩子會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走失有兩種可能：一、作案的是熟人，他很清楚這裡的街道和樓層分佈，但是居住時間一定不會太長，和城中村的本地人介於半生不熟的狀況，在人群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二、作案人的職業是一種在第一眼就容易讓年幼的孩子產生安全感去相信的。


  「知道孩子的年齡嗎？」沈碧唐再問。


  「似乎是……七八歲的年紀，我也是早上聽那丟了孩子的女人說的。」煙酒店鋪老闆看到沈碧唐盯著自己的樣子心裡一顫，急忙又補充一句撇清關係。


  「七八歲？」沈碧唐走出店外，臨近中午的城中村市場生意並不熱鬧，放眼望去大多是從攤子或者店鋪里投來的觀望的眼神，看來早上的事情已經嚴重影響了這裡，倒是和自己穿著軍裝的學生拿著任務卡進入一間間店鋪詢問的漸漸多了起來。


  「我說.……長官，你們軍區最近的物資採購會有變動嗎？」煙酒店鋪老闆換成一副恭維的嘴臉，他見沈碧唐沒作聲又大著膽子繼續說：「這幾月隔幾天早上就會有大型車輛通過的聲音，實不相瞞，我隔著窗戶見過，就是你們的軍車，你看要是有機會……」


  「軍車？」難道.……一個猜想在他心中逐漸成型。
……

  送走了沈碧唐，肖達棟立刻著手調查黃長軍和那個張姓老闆的事兒，根據後勤那邊的記錄，這個黃長軍在從二月初到現在共運送軍需物資3回，時間分別是2月4日、2月7日，2月16日，貨物基本上水果蔬菜衣服被子之類的東西，單從字面上找不到他任何的破綻。


  難道懷疑的方向不對？

  正思考著，對講機的一號頻傳來熟悉的聲音：「你知道這次北花園大學的軍訓內容嗎？」


  「知道，出了什麼事？」沈碧唐電話里的聲音里透著股急切，絕不是找自己閑聊。


  「城鄉部菜市場周邊早上發生一起孩子失蹤案件，據了解這已經不是這個月的第一起事件，這種連環失蹤案竟然沒有引起當地警方的重視？！」


  「你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嗯，不光是警察的行動奇怪，你們軍區最近在這裡活動的頻率如何？」沈碧唐一語點醒肖達棟，他迅速翻找了一下桌面上的資料，整齊的A4紙如同雪花般散落在辦公室，果然沒錯！

  肖達棟語帶興奮的對沈碧唐喊道：「好傢夥！你說的沒錯，最近軍區後勤部所有的採購地點竟然都在城中村範圍內，離你那裡很近，就在菜市場西面的祥雲街附近！」


  「地址發我。」沈碧唐直說。


  「是！另外.……作為昔日戰友，我好心問一句，你和那個女學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


  「我記得她的編號是後勤組1號。」


  「吧嗒。」對講機的頻道直接被秒關。


  「跑得到快，不夠意思。」肖達棟忍不住大笑。


  「現在.……該是研究正題的時候了，好你個黃長溝！看我不撕爛你的鉤子！」
……

  同一時間，辟霜霜的對講機影子盡職盡責的替主人發了消息。


  「6號！6號！我是10號辟霜霜！我在城中村的祥雲西街那裡找任務卡的時候遇到搶劫鬧事，請求支援！請求支援！」對講機影子一口氣說完，完成了任務他自豪的跑來彙報：「霜霜主人！我完成任務了！」


  「知道了。」辟霜霜再次回到菜市場周圍，一雙眼睛緊緊跟蹤著趙春華的方向。


  「咳咳，哥們兒……我是想提醒你……你剛才開的是公用頻道……。」10號行軍包影子友情建議。


  對講機影子的臉色刷的白了，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無奈的說：「其實.……我是沒敢和主人講……我和孟姓同學的機子不一樣，我這個是情侶機。」


  「什麼！什麼！誰會給主人情侶機？」香橙影子一下子來了精神，這是多久都沒有的八卦消息了！太振奮人心了！


  「我只是一隻副機，如果要通知那個警察就只能使用公共頻道……」話或到此對講機影子的臉紅彤彤的。


  「這不是重點好嗎！到底另外一個主機在誰那？！！」香橙影子抓狂。


  其他影子也開始好奇。


  「我見過了！他可真帥！！」對講機影子也忍不住讚歎。


  「去！我們不會再想同一個人吧？」其他影子同時瞪大了眼睛。


  「嗯……我先插個嘴，你知道這種對講機這次被分配了幾個？」


  對講機影子打了個寒顫的喃喃自語：「一共有4個。」


  瞬間，眾多同情的目光射向對講機影子。


  「可不可以不告訴主人？」對講機影子沒底氣的問。


  10點40分，沈碧唐、肖達棟、孟盼盼同時收到了辟霜霜的頻道公放內容。


  「祥雲西街？正愁沒借口呢！」肖達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喂？辟霜霜？是你嗎？我馬上過去！」孟盼盼緊張的回復。


  「10號？她為什麼換了號碼牌？」沈碧唐盯著手機上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無線對講機信號，：「難道又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