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不就「握個手」?
這是防盜章, 不懂的小讀者抬頭看文案說明,么么噠!(*  ̄3) 「汪!」小子, 骨頭交出來!
——賴利狗嗚嗚齜牙,逼迫周宸放棄叼在嘴裡的骨頭。
周宸當然不願意!他在肯德基門口等了好久,才等到一根吃剩的雞腿。
「嗚——!」滾粗, 老子的雞腿!
「嗷嗚!」不想活了, 這條街都是我撒了尿的地盤!
「汪汪汪——」老子管你!
「嗷,嗷嗷嗷——」不服?別怪我欺負你個兒小!
它們旁邊,不斷有巨大的人腿來回行走,有人嘲笑——「呀老公, 你看那小奶狗兒,敢跟大狗搶骨頭耶!」「喲西, 小奶狗兒!看它那白白的小圓屁股, 真可愛……」
周宸驀地就被那小青年一皮鞋踹在屁股蛋子上。
他圓滾滾的小身子翻了幾跟斗才重新站穩, 下半-身一陣劇痛, 他硬是咬牙一聲沒吭,狠狠瞪了小青年一眼。小青年縮了縮, 「狗小脾氣還挺大」,「算了算了,流浪狗怕有狂犬病」。小情侶不敢招惹趕緊走了。
然而那賴利狗早趁機搶了骨頭絕塵而去。
「操!」周宸罵了一句。今天一整天, 他都沒吃到口像樣的糧食。
兩個月前,他從母狗(……或許該叫它「媽」?)的肚子里生出來, 13天後, 他睜開了眼睛。
他驚呆了, 他知道怎麼管理企業、怎麼和人玩心計、怎麼讓錢變更多錢,但他不知道死後的世界竟然是這樣,垃圾桶,電線杆,房屋,巨大得可怕!連他腳下的衛生巾,都大得像床墊!
然後,他看見了自己的腳——腳們?
雅達!他居然有四隻腳!還都毛茸茸的。
旁邊挨挨擠擠的,有五個巨型奶狗,它們都蠢蠢的樣子,使勁兒往他身上蹭!有怪獸,周宸第一個想法是,然後他發現自己也是奶狗的一員。
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周宸才勉強接受了他轉世成奶狗的現實。
本來,他和狗兄弟、狗媽在垃圾堆過著還算平靜的生活,畢竟長了一身毛不用擔心穿衣,睡覺就兄弟姐妹擠在一堆,互相借毛暖暖還算湊合,吃飯也有他狗媽的奶-頭,他一天天胖起來,身子骨兒也慢慢硬朗,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有一天,來了兩個捕狗的男人。
「喲!大生意,成哥,看這一窩哈士奇。咱們得發一筆了。」
「嘿嘿,真是的。誰家的哈士奇母狗走丟了,生這大窩。」
「一隻怎麼也得一千,我數數……六隻呢!」
然後,周宸就和兄弟姐妹狗娘一起被捉到了狗廠,裡面的狗琳琅滿目,都關在圈裡,屎尿糊一地,臭氣熏天。
他周宸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但這破地兒、這破玩意兒是「苦」嗎?
這是shi!
他要瘋……
每日,他蹲坐在糊滿狗屎狗尿的鐵籠子里,懷念他的公司、他的員工、他的股份,展望他曾經計劃的遠大前程,然而,旁邊瘋打瘋玩的蠢狗們總是提醒著他殘酷現實……
終於,他尋了月黑風高的夜晚,悄悄逃了出來。而今他大街上流浪了大半個月了,飢一頓飽一頓,撿殘羹剩飯,苟延殘喘。
世界突然變得很大,他走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走到曾經工作的樓下。
周宸餓著肚子蹲坐在街邊兒,望著高聳的金融大廈,成排的豪車,衣著光鮮靚麗的男人女人,生出無限傷感失落。
曾經對他最重要的事業、金錢,現在對他來說都沒用處了。
他現在是一條狗,不是星辰投資公司的CEO了。
漫天烏雲,寒風凌冽,周宸打了個哆嗦,忽然覺得有點兒茫然。
究竟哪裡出了錯,他會轉世為狗?
這一天,CBD商廈的上班族看見大廈門外正中央坐著條胖胖的小哈士奇,它黑白毛,圓頭圓腦,一動不動,嚴肅地沉思了一天。
星辰公司的人議論——
「你說那小奶狗長得像不像過世的周總?」
「哎呀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一說還真有點兒像。看那一本正經的嚴肅臉。」
「嘁,你們是多恨周總?二哈都這樣,長著張嚴肅臉。」
風停了,雨來了。
冷冷的冰雨在周宸臉上胡亂的拍,他打了個冷顫,突然想起個可能:
——難道,是他出軌,和簡月離了婚,所以……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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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風吹起窗紗。
死寂的卧室飄著霉味,滿地雜亂的拖鞋、雜誌、衣服,還有半截被子搭在地上。床上散落胸罩、內褲和一些衣物,還睡著個雞窩頭的女人,她臉色蠟黃,散發著陳腐的氣息。
日上三竿,終於床頭的手機叫了起來,打破一屋子憋悶。
「嗯。」簡月哼哼了聲,伸手一摸卻是個避-孕-套,丟開,才找到手機。
虛著眼睛瞄了一眼。
「——焦朵咖啡,相親。」
起床,洗漱,簡月找了件卡其色帶帽子的毛呢大衣,也懶得化妝,打算拿了床頭柜上的包就出門,卻不小心瞄見剛才隨手扔在地上的避-孕-套。
——這是那天醉酒,和個小弟弟幹了不得了的事剩下的,完全被她忘記了。那個小弟弟長得高高大大,什麼樣子她完全記不得了,只記得名字叫Eric,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簡月心頭慌了一下,像是偷-情留下的證據,摸摸臉摸摸頭髮,她手心都是冷汗,於是趕緊撿起來扔到垃圾桶,還不放心,又撿起來,打算扔到樓道的垃圾桶。
然後,她卡在門那兒了。
「婚都離了,周宸也死了,我還慌什麼?」
簡月苦惱自己的膽小。
「是啊,我還慌什麼?」
「我早就是單身了!」
「我和誰上-床,關他什麼事?」
她聲音大了些,堅定了些,想藉此給自己力量,消滅負罪感。
盯著女人自言自語,周宸愣在牆邊兒!
沒想到「千里迢迢」走了大半個月回來,卻聽見前妻和別的男人上-床了如何如何。
唉。是啊,他們早就離婚了,本來就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想到這兒,周宸忽然覺得「千山萬水」跑來這兒毫無意義,轉過身,沿著對他來說高大異常的牆壁走了。
他不該來找簡月,找誰都不該來找她。找爸媽,找楚晴,都可以,除了她。
自己真是變了狗,腦子也蠢了。一想到找上一世的人,就往這兒來了。
簡月鎖好門,瞟了眼樓道里竟然有隻垂頭喪氣的小狗兒,可憐巴巴的。
「誰家養的小狗兒走丟了?」
簡月咕噥了一聲,看那小奶狗兒圓滾滾屁股沒入昏暗裡,這時繼母來了電話。
「簡月啊你怎麼還沒到地兒呢,我給你說啊,這次的人你可好好的談談,我廢了好大勁託人才物色著的。」
「……昂。」
「你二十八了,又離過婚,差不多找個人就得了。別挑三揀四的,嫁人嫁人,是個人就差不多了……」
大概最近聽親戚們說了不少閑話,繼母逼她相親的頻率越來越高。她老家那個小縣城,閉塞落後,沒幾個現代化的消遣,盡把精力放在說閑話上了。
「我相親的事……爸知道嗎?」
「你爸?喲你還提你爸?你離婚你爸人都氣厥過去了。」
「……他也是這個意思嗎?」
「唉,你要是信不過我這個當媽的,你就好自為之吧,過年也不用回來了!」
掛了電話,簡月麻木地靠在門上呆了一會兒。這個家沒了,如果連老家的家也沒了,那她……
簡月收拾起破敗的心情,走出門。
昏暗的拐角出,小奶狗白白的臉兒探出來,看著女人遠去。她很消瘦,聽電話時整個人都是灰敗的,像任人宰割的魚肉。
周宸望著前妻憔悴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簡月是個性格溫順軟弱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時就很聽話,他說什麼她就聽什麼,極其順從。現在,乖乖牌前妻和別的男人上了床,今天,她還要和個中年男人相親。
假如順利,可能還要結婚。
周宸不是滋味。就像曾經愛惜過的白菜,被別的豬拱了。
他佔有慾強,征服欲旺盛,所以很不舒坦,
簡月朝咖啡廳走,並不知道正被只小奶狗跟蹤!
接下來一個多星期,簡月奔走了幾家律師事務所,沒一個答應的,只有兩個在考慮中,意向也不大,眼看距離開庭,只有半個月了。
簡月焦頭爛額。
婚離了,車賣了,錢沒了,眼下,房子要沒了,她就真的什麼都沒了。簡月倒在床上,揉著額頭想了一會兒,目光慢慢從焦急變得清澈堅定,坐起來!
——「你擔心個啥勁兒啊?大不了從頭自己掙,還能餓死了!」
簡月生出絕地逢生的氣魄,人這輩子大概是肯豁的出去,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自我打滿雞血,簡月就睡了,由於太忙,以至於籠子里的奶狗什麼時候跑的,她都沒注意!
*
馬雯和楚晴約在咖啡廳見面。楚晴抿了口摩卡,比起上次和簡月見面時氣色好了很多,頗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
楚晴輕輕放下咖啡,隔了幾桌的男人忍不住看她,可惜,他是聽不見這漂亮女人嘴裡的刻薄。
「有馬律師出馬,果然非同凡響!那女人跑遍全城都不會有人敢接這case,就讓她火燒眉毛去吧……」楚晴笑,勝券在握。
「晴姐你放心,有我出手,沒有打不贏的官司。我馬雯在這行也混了小十年了,同行要麼是我朋友要麼怕我不敢接。除非我老師出山,簡小姐沒有勝算。」
楚晴攪著咖啡,皺了皺眉頭,問他老師是誰。馬律提起老師名字頗有些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