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這一次,你是自尋死路,怨不得我。
靜謐的夜晚,知了聲聲中,洛落卻睡的深沉。
此刻她嬌美的臉上寫滿了恐懼,緊閉的眼睛在眼窩下不安的竄動著,嬌嫩如玫瑰的粉唇卻死死的緊咬著,鬢角處卻溢滿了汗滴。
這幾天,她總是重複的做同一個夢。
夢中她還是五六歲的年紀,正被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圍在一起,他們油膩的肥手在不斷的摸牌,卻讓她在一旁端茶倒水。
如丫鬟一般。
稍有不順心,幾個巴掌就落在她稚嫩的臉上,清晰的浮現出紅腫的巴掌印。
她癟癟嘴,耳朵嗡嗡的叫著,嚇得已經不敢哭了。
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發出了一點反抗的聲音,換來的,那是更加殘暴的報復。
在那裡,她被拳打腳踢,身上總是藏著各種各樣的傷,可是那個稚嫩不聞暗事的年紀,目光里是掩蓋不住的倔強和懂事。
「你看看她,真是個災星,被自己的爸爸送進精神病院,還害死了自己的媽媽,簡直就是個小掃把星!」
「可不是嘛,聽說她媽媽還是別人的情婦呢,也就是小三。」
「原來是個小雜種,活該被欺負!」
……
諸如此類的話數不勝數,她從一開始的憤憤不平到如今的沉默不語。
中間經歷了多熱的磨難和折磨,只有她自己懂。
而長久以來的逆來順受,卻換來了如今的變本加厲,甚至還把話題扯到了她媽媽身上,這讓她有些微微的暴躁。
「我媽媽才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呢!」她站起身,惡狠狠的瞪著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目光里充滿了敵視。
她最愛的媽媽,怎麼可能是別人的情婦!
說謊!他們在說謊!
「哎呦你看,這小丫頭片子居然還敢抵抗!」一群人戲謔的哄堂大笑,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而那時的她覺得,自己就是如同一個笑話般的存在。
「來來來,讓叔叔好好教你做人!」正當她撰著拳頭,沉默不語的時候,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突然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快速的往地下拖。
「啊!」她尖叫出聲,整片的頭皮像是被連根拔起,刺痛的扎進神經,她眼裡也被染上了血紅的血絲。
痛!痛的天旋地轉!痛快死了!
她的大腦快要不能呼吸,痛的直至窒息!也許是出於本能,也許是出於自我保護。
她的小手不斷的掙扎著,像是突然觸碰到了一個東西,她突然一把抓住,然後用力的朝著男人的方向一把摔了過去。
「啊!」就在一聲巨響中,男人鬆開了手。
她此刻已經淚流滿臉,痛的眼淚鼻涕流一塊了,她害怕的蜷縮在牆角。
「小掃把星,難道你媽沒教你要尊重別人嗎!」一群人正氣勢洶洶的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如同一個流浪貓流浪狗一般的小人,手裡夾著的煙頭瞬間齊刷刷的落下。
她用手下意識的一擋,頓時一陣刺鼻的煙味襲來,伴隨著「滋-滋-」的聲音,她的手臂上傳來火燒一般的燙傷感。
只不過是這一擋,這個傷痕也成為了她這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黑色烙印了。
而這也是她第一次反抗,而後果卻是伴隨著她一生的。
她額頭上不斷的沁出細汗,彷彿被禁錮在夢境中,輾轉反側,痛苦萬分,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而此時,由於她是處在SVIP病房的高層,而且勒斯宸也把上一層的病房包了,所以這一層只有她一個人。
正因為這樣的地勢,才讓林朵朵起了殺心。
這女人,憑什麼能搶走自己的男人?!
空氣中混雜著刺鼻的汽油味,她噁心的捂住了口鼻,然後,在打火機的光芒映射中,她露出邪魅一笑,然後緩緩的扔下了手機的打火機。
光芒映照中,閃爍著眼中的惡毒和冷峻,猶如滴血的阿修羅一般,不帶一絲溫度。
洛落,只有你死,我才會真的原諒你。
所以,你去死吧。
只有你死了,靳斯宸才完完全全的屬於我。
只有你死了,這所有的恩怨才能都結束……
請你帶著對勒斯宸所有的期待,去死吧。
大火越大的濃烈,病房中的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此時的嚴峻形勢,還沉浸在夢魘中,不可自拔。
大火燃燒快要有一個人那麼高了,此時的林朵朵才緩緩的挪了身子,準備離開。
真可惜,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的話,她還真的更想看洛落被燒成一堆灰燼的模樣呢。
不過,諒這麼大的火勢,她一個大肚子孕肚鐵定逃不出來,這樣想著,她才肯離開。
而此時的煙霧已經透過房間門的縫隙襲入了病房裡,不一會兒便瀰漫了巨大的刺鼻的煙霧。
不過,這一切,洛落並不知情。
她陷入了夢魘中,被悲傷卻籠罩,似乎還沉浸在過去的黑暗中掙扎不得。
洛落,快醒醒。
巨大的黑暗中,一個聲音卻在輕聲的喚她。
洛落,快醒醒!
快醒醒!
她有些詫異,身處黑暗中,她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會這麼關心自己。
「涼落,是你嗎!」她在夢中,扯著嗓子大喊,可是哪怕她聲音沙啞,那人卻遲遲未現身。
是她,她就知道是她。
雖然自己從未見過她,可是她們都共用一個身體,一定會有一些獨特的交流方式的。
「涼落,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怒氣沖沖的對著黑暗怒吼。
「我們都是一個身體,你這樣害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
此刻的她已經深陷夢境,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了,也自然不知道外面正烈火朝天,火勢駭人。
她再這樣昏睡不醒,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大爺的,你是蠢貨嗎!」在她最後昏睡在黑暗中去的最後一科,她的耳邊回鄉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不要這個身體我還要要呢!」
……
她覺得很熟悉,可是仔細的在腦海里搜尋著有關的記憶,可惜卻一無所獲。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可是卻不記得了。
是誰……
隨後,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她徹底的的歸於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