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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新的旅程(終章)

  狄超心中一驚,猛地睜開眼睛,就見葉山正一臉困惑地看著自己。


  「難道……實驗成功了?」狄超有些難以置信,聲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以往的數據分析時,成功之後儀器是顯示綠燈,失敗才會是紅燈,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儀器紅燈報警,怎麼可能是成功?

  狄超忽然想起了葉山曾經故意做手腳破壞實驗的事情,頓時心中起疑,「葉山,你別裝了,我知道實驗已經失敗,你騙不了我的,不過你放心,我狄超一向信守承諾,無論實驗成功與否,你配合了我,我一定兌現承諾,放人。」


  他說著揚手打了個響指,很快之前那個送工具車的口罩男便推門進來了。


  「帶葉先生去換衣服,準備放人。」狄超對口罩男道。


  口罩男點頭過後,便要去扶葉山,可剛一靠近葉山突然倒在了地上。


  「啊——」


  葉山雙手抱頭,身體蜷縮,五官揉成一團,表情十分痛苦,口罩男有些無措地看了狄超一眼,狄超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口罩男走後,狄超就站在那兒看著葉山在地上掙扎,也不上前,他還是不信,即便他改變葉山的願望強烈至極,卻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判斷。


  突然,地上的葉山不動了,狄超一愣,正要上去查看,卻見葉山一個翻身,雙手撐地自己爬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哈哈哈哈哈!」葉山發了瘋似的狂笑道,「我要改變這個世界!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狄超心中一驚,改變這個世界!這……


  「改變世界,讓世界變成它最初的樣子,這是我從小到大的願望,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你是怎麼知道的!」狄超緊緊抓著葉山的肩膀,瘋狂程度不輸葉山。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既然沒有人願意可憐我,我就只能自己去改變這個世界,改變所有的一切!」葉山不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他也山手抓住狄超的肩膀,從眼裡的渴望和激動,到臉上的瘋狂神色,再到整個人的狀態,都和對面的狄超如出一轍。


  「對!我要改變這一切!不會再有人打我!罵我!欺負我!我沒有被拋棄,沒有被那兩個道貌岸然的惡魔帶出國!沒有!都沒有!」狄超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肆意地對著葉山傾訴著長久以來深藏在心底的悲痛。


  他終於控制不住了,即便他再相信自己的判斷,也實在是無法抗拒眼前的事實。


  眼前的這個葉山,的的確確已經擁有了只有他才有的悲痛,他確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實驗結果,沒錯,他就是另一個他!


  「沒有沒有!都沒有!」


  葉山面目猙獰嘴角卻翹起扭曲的興奮,咆哮著將狄超緊緊擁入了懷中,狄超也抬手緊緊抱住了葉山,兩人相互依偎在對方的肩膀痛哭不止,猶如兩個連體的瘋子。


  葉山一邊痛哭一邊撫摸著狄超的後背,就像卓思巧安慰他的時候那樣,他也耐心地安慰著滿心創傷的狄超。


  漸漸地,哭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狄超的哭聲完全止住,房間里再次恢復了安靜,只聽到均勻的呼吸,偶爾還有幾下砸吧嘴的聲音,葉山這次才停住了撫在狄超背上的手。


  「呼——」


  葉山長舒一口氣,學著狄超揚手打了個響指。


  很快,門被推開,口罩男走了進來,從葉山手裡接過了狄超。


  葉山沒有說話,仍舊看著門口,果然緊接著又進來一個人,只不過這次那人一進來就撲向了葉山。


  「葉……」


  葉山直接一吻封住了懷中人的嘴,阻止她出聲,待她安靜之後才放開,食指豎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後兩人相視一笑,相擁著走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門外迅速擁入了一批全副武裝的警察,個個持槍對著房中的狄超和口罩男。


  面對這陣勢,口罩男卻面不改色,只見他右手一翻再猛地一扣,一對銀晃晃的手銬便已經結結實實地拷在了狄超的手腕之上,而此時的狄超竟然毫無知覺,仍舊靠在口罩男的肩頭呼呼大睡。


  「這人睡著了,真是比豬還重!」口罩男將狄超往身旁小警察手裡一扔,扯下口罩往後一扔,「完事兒,收工!」


  「是!」眾警察齊聲高答,隨即讓出一條路來。


  秦嘯瞥了一眼小警察懷裡仍在沉睡的狄超,不由得挑了挑眉,「這麼大的聲音,居然沒把他給吵醒,嘖嘖,葉老弟的催眠術,還真是不得了!」說完便大笑著揚長而去。


  卓家大門口,翹首期盼親人歸的依舊是兩小一大三個人,只不過這一大換成了卓媽媽。


  「媽媽,你說姐姐會不會有危險?」思瑤低頭看著手裡的半塊米糕,淚水在眼眶打轉。


  三個半小時前,家門口突然出現一輛警車,姐姐的米糕都來不及吃就上了那輛警車呼嘯而去。


  「不許胡說,警察是接姐姐去救姐夫的,怎麼會有危險!」思琪訓斥著妹妹,卻覺得鼻子酸酸的,他撇頭看了一眼媽媽,見媽媽正望著無邊的黑夜出神,只好揉了揉鼻子,伸手抱住妹妹。


  突然,眼前的黑暗之中亮起了一點小火花,緊接著,那個火花突然變成了一片大火花,還在空中畫起了圈。


  思琪兩眼一亮,激動衝出了家門,朝那火花衝去,不久又返回來對著妹妹和媽媽大叫:「姐姐姐夫回來啦,他們回來啦,耶耶耶!」


  「真的!在哪裡!」思瑤也開心地站了起來,任由哥哥牽著往外跑。


  「思巧……思巧回來了?思巧!」卓媽媽也回過神來,趕緊跟著倆孩子的身影過去。


  「思瑤思琪,姐夫沒騙你們吧,回來陪你們放煙花咯,今晚上咱們誰都不準睡覺,放他一整……哎喲喂,思巧你別掐我呀!」


  「給我閉嘴!」


  黑暗中,葉山和卓思巧的聲音終於響起,隨著越來越亮的火花,兩人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倆孩子當即歡呼起來,奔跑著朝姐姐姐夫撲了過去,卓媽媽也激動地加快了腳步,卻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摔了出去。


  「媽,小心!」


  「阿姨,小心!」


  卓思巧和葉山同時驚叫一聲,都要過去扶人,卻見身邊黑影一晃而過,有人比他們快了一步,接住了即將摔倒的卓媽媽,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驚悸之餘,卓媽媽終於借著身前任的支撐穩住了身形。


  「謝謝。」


  卓媽媽感激地對身前人道謝,不料卻被那人一把攬入懷中。


  「我回來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卓媽媽身子一僵,都忘了要回抱住這個日思夜想了一年的人,便整個人一軟,埋進那人懷裡低聲抽噎起來。


  借著葉山手裡大把的煙火光,思瑤和思琪也看見了那人的模樣。


  「爸爸!是爸爸!爸爸也回來了!」


  「爸爸!爸爸!爸爸!」


  兩個孩子當即扔下葉山和卓思巧,興奮地尖叫著撲向了爸爸媽媽。


  不遠處的黑暗之中,秦嘯和謝瀾各帶著一隊警員,大家都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捏著火機,當手機上的時間變為零點的那一刻,所有人同時點燃了身旁的煙花。


  「咻——咻咻——」


  卓思巧一家人剛走到家門口,身後突然響起一陣煙火衝天的呼嘯聲,之後寂靜的冬夜突然接二連三地爆出「轟隆」的巨響,大家都是一愣,連忙回頭仰望,就見夜空中正炸開了無數絢爛的煙花。


  一瞬間煙花照亮了整個夜空,黑夜似乎變成了白晝,不止是卓家的孩子,所有聽到聲響的人們都被吸引了出來,大家一起歡呼著,尖叫著:「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最後,當五彩斑斕褪去,轟鳴戛然而止,夜空中靜靜地出現了一張燦爛的笑臉。


  望著那張笑臉,葉山深情地對卓思巧道:「思巧,謝謝你,以後即便是黑夜,我也不會忘記微笑。」


  卓思巧的目光從夜空收回,對上葉山的深情,臉頰頓時羞紅,「你不是說回家了就告訴我,你是怎麼打敗Z的嗎?」


  「很簡單,跟你學的,比我的催眠術還管用。」葉山笑了笑,將卓思巧的頭按在自己肩頭,又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就這招。」


  葉山的手正要再往下摸,卻感覺腰上驟然一疼,連忙收回手大叫,「哎喲,我錯了我錯了!」


  「哼!葉山,我一隻以為你是個傲嬌高冷,今天才知道你是個臭流……唔……」


  卓思巧話沒說完便被葉山堵了回去,品嘗著卓思巧柔軟的香唇,葉山默默在心中道:「Z啊Z,真是多虧了你我才知道,原來我是這樣的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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