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公廁
正如葉山所料，謝瀾很快調取到了公廁附近的監控。
監控中出現一個人，手拿一個包裹，大小看上去像是和葉山他們從公廁裡帶出來的差不多，就在那人準備進入男廁所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看向了攝像頭。
那是一個扎著短馬尾的人，戴著黑色的口罩，監控不是特別清晰，但仍舊能看出，那人有著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世間萬物，穿透時間空間，從監控錄像里看到見了屏幕前的謝瀾一般，令人膽寒。
即便那人臉上帶著口罩，看不見嘴，謝瀾也能看出那人在沖著攝像頭微笑，那人的眼睛會笑。
卓思巧雙手抱在胸前，左手的食指輕點著下巴，「這個人的眼睛好漂亮，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是不是在上一個案子的時候？」
經謝瀾一提醒，卓思巧依稀回憶起來了一點，「好像是的吧，不過是在哪兒見過呢，我想不起來了。」
「他可能就是Z。」謝瀾斷言。
「Z會這麼不小心嗎，讓我查到監控錄像？」
「她故意讓咱們看見的。」謝瀾道，說著突然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我感覺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監控畫面被定格，屏幕上是短馬尾蒙面人轉頭過來面對攝像頭的那一幕，謝瀾打開手機相機對著屏幕拍了一張，便準備用U盤將監控錄像拷貝下來，結果剛一插上U盤，電腦瞬間黑屏。
她試著重新啟動電腦，沒有用，她叫來技術人員，卻被告知是硬碟損毀，視頻資料很有可能就此丟失了，就算後期能還原，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看著謝瀾懵掉的樣子，卓思巧這才意識到葉山為什麼說什麼都不讓她參與進來，這個Z和以往那些犯罪分子都不一樣。
Z有著縝密的思維，將所有人的行為和想法都計算了出來，他還有著高超的技術，從變態遊戲的設計，到電擊裝置的製作，再到視頻資料的銷毀，一步接著一步，一環緊扣一環，沒有絲毫紕漏。
最最關鍵的是，Z的遊戲對葉山的刺激遠比以往那些案件要強烈，這如果只是一個巧合就算了，可如果是一場別有目的的陰謀的話，那後果將多麼地難以想象。
她開始有些擔心，面對這樣一個似乎能直擊葉山死穴的一個對手，葉山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出了監控室，謝瀾又如葉山預言的第二步，開始攛掇卓思巧向葉山撒嬌，打聽葉山他們究竟從公廁里拿到了什麼。
卓思巧有些為難，「可是我已經跟他約法三章了，不能過問案件的……」
「那他還跟你保證，天亮之後先去醫院檢查再去查案呢，結果半夜就溜了，是他先失約的，你就不用再堅持啦。」謝瀾苦口婆心，只為破案。
卓思巧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答應了，「好吧，讓我想想怎麼跟他說。」
又是一陣沉思之後，卓思巧給葉山發送了一條微信，謝瀾瞄了一眼微信的內容，頓時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思巧啊思巧，你叫我說你什麼好，我讓你套他的話，結果你讓他注意休息，唉。」謝瀾重重嘆了口氣，果然卓思巧終究是站在葉山那邊的，她選錯隊友了。
就在謝瀾失落又失望的時候，她看見卓思巧又發了一條過去：葉山，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但是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我想幫你。
這意思是在暗示葉山，她很想知道葉山現在在做什麼嗎？
「嗯？」謝瀾偷瞄卓思巧的手機屏幕，頓時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轉機，「噢，思巧，原來你擅長的是攻心啊！」
卓思巧被謝瀾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的確被謝瀾說中了，她就是在攻葉山的心，她總覺得葉山那麼聰明，應該早就發現她們在悄悄跟蹤他，可能是為了讓她放心，所以沒有拆穿。
這時候，葉山回復了消息，先是一張截圖，然後是問思巧，知不知道圖中是哪裡？
謝瀾連忙湊了過來，乍一看很明顯是一間廁所，但是這是哪裡的廁所，她就看不出來了。
「哎呀，這個Z就這麼喜歡廁所嗎！」謝瀾苦惱地吐槽道，全天下的廁所都長得差不多，都是一排坑一排門，圖中是哪裡的廁所，她上哪兒知道去！
然而卓思巧卻一眼就看出來了，她馬上給葉山回復過去：這是電影院的女廁所，你向我表白的那間電影院。
收到卓思巧的消息，葉山頓時就咬緊牙關，皺起了眉頭，看到葉山突然變臉，秦嘯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剛才看見手機里的視頻時，葉山雖然很震驚，卻都沒有這種奇怪的表情，他似乎從葉山的表情里看到了厭惡和憤怒。
「怎麼了？」秦嘯關心地問。
「他太過分了！」葉山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中硬擠出來的。
他和秦嘯在公廁里找到的是丁悅的手機，打開之後裡面其他東西都被刪除了，只剩一段短視頻，他點開之後發現內容又是一間公廁。
視頻中的公廁，葉山看著很是眼熟，秦嘯也有同感，只是兩人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這是哪裡。
正好卓思巧發來暗含深意的消息，葉山知道肯定是謝瀾的意思，想打聽他們發現的線索，於是他就將視頻暫停，拍了個照發過去。
沒想到很快卓思巧就看出了這個地方是哪兒，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裡居然是那家電影院的女廁！
難怪他和秦嘯都覺得眼熟，他們眼熟的是廁所內的色調和風格，想不起來則是因為男女有別。
Z準備在他向卓思巧表白的地方殺人，破壞他和卓思巧的美好回憶，這是他絕對不能忍的！
葉山當即打開了手機郵箱，進入Z的郵件點擊了回復，他帶著滿腔怒火迅速輸入了這麼一句話：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是嗎！
然而葉山正要將這句話發出去的時候，手卻被秦嘯給按住了，接著秦嘯只簡短地說了兩個字：「丁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