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你是冬陽
經歷了昨夜之後，卓思巧以為葉山的工作狂屬性又捲土重來，今天大概是不會繼續日光浴了，所以早餐過後她就很識相地自己看起了書。
結果沒一會兒，葉山冷不丁冒出一句：「走，出去曬太陽。」
半個月來，這是葉山第一次積極主動要出門，卓思巧很是意外。
有些時候她實在是搞不懂葉山是怎麼想的，明明昨晚還在熬夜研究案子，犯病折騰了一晚上，一覺醒來居然就開竅了，知道出去感受大自然了。
難不成她真的治好了葉山的病？
見卓思巧坐著不動，葉山還講起了道理。
「年輕人，書又不會跑，回來再看也不遲。」
「八九點鐘的太陽要是錯過，就得等明天，更何況是冬季的太陽，咱們更應該加倍珍惜！」
「沒準兒明天突然就下雪了，那就不是等明天，而是等明年了！」
卓思巧轉頭看向喋喋不休的葉山，有些好笑道：「大教授，還能不能有點兒創意了，這不都是我的台詞嗎，一段接著一段的，你一個字都不改，完全照搬的啊！」
「沒辦法，我記憶力不行，不過比創新能力稍微強點兒。」
葉山說著，直接奪過卓思巧手裡的書隨手扔到一邊，然後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馬上要出門，卓思巧瞥見自己還穿著拖鞋，連忙扒住門框道：「哎，等一下，我還沒換鞋……」
「沒關係，走吧。」
「不行，一定要換！」
拉扯之間，卓思巧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呃，我接個電話。」卓思巧抱歉道。
手機在左褲兜，她捨不得掙脫葉山的手，便用右手去夠左邊褲兜里的手機，還沒夠到，突然感覺兜里一松，緊接著葉山就將手機給遞了過來。
卓思巧抬眼就看見葉山一臉壞笑地看著她，同時左手感受到葉山握住她的力道又緊了緊。
小心思被葉山識破，卓思巧有些不好意思，但左手上的力道卻讓她不由得心裡一甜。
感受著卓思巧小手的柔軟，葉山的心裡又何嘗不是甜滋滋的。
就在今早，好像是當卓思巧從他懷裡鑽出來的時候，好像是看見卓思巧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又好像是卓思巧將美味的早餐端到他面前的時候，葉山忽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過去的已經錯過，未來的太過迷離，唯有現在最為真實，應該好好把握。
去他的心理陰影，去他的案件真兇，去他的亂七八糟一大堆屁事兒，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為什麼不能痛痛快快地享受一下人生？
正如此刻的冬陽，正如此刻的卓思巧，就是他該好好把握的現在。
冬陽錯過了還有春陽夏日秋日，可眼前人一旦錯過了，即便解開了自己心裡那個結，餘下的人生依舊孤寂，又有什麼意義呢？
「快接電話，太陽都等著急了。」葉山催促道，他的心比太陽更急，他迫不及待地想讓卓思巧明白他的心意。
卓思巧倒是不急，慢悠悠接過手機，一看來電人是秦嘯，還遲疑了一下，才打開了功放。
「喂，秦大哥。」卓思巧先開腔道。
「葉山最近怎麼樣？」秦嘯直截了當地問。
在這半個月里，秦嘯一直和卓思巧保持著聯繫，一是通過卓思巧來了解葉山的情況，二來不想打擾葉山休息。
卓思巧沒有直接作答，而是看向葉山。
秦嘯打電話給卓思巧，問的卻是他的近況，葉山本來還有些奇怪，以為又有案子，但看到卓思巧的表情，他很快便明白過來，應該與案子無關，單純是老朋友對他的關心。
「秦大警官，多謝關心了，我這段時間特別好，我猜葉思巧應該也跟你彙報過了吧，我們每天白上曬太陽，晚上看電視劇，渴了喝，餓了吃，吃了睡，睡了起來接著吃。」
卓思巧白了葉山一眼，小聲道：「你說的那是豬吧，請你去掉那個『們』字！」
「哦，豬也看劇嗎？」葉山也小聲回應道。
電話里，秦嘯突然沒聲了，卓思巧和葉山正納悶兒是不是沒信號了，突然就聽見秦嘯爆出一陣大笑，嚇得卓思巧手一抖，差點兒沒將手機扔出去。
葉山眼疾手快，扶住手機，順便也握住了卓思巧的手，這下兩人雙手都握在了一起，卓思巧羞紅了臉，心砰砰直跳，葉山也不由得心跳加速，神色卻依舊如常。
「還有什麼事嗎，沒有我們就要掛電話了。」葉山沖著手機道，拇指已經懸在了掛機圖標上。
「當然還有事，而且還是比較重要的事，你聽了可別……」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等我們曬完太陽再說。」葉山打斷道。
如果是昨天，他一定會耐心聽秦嘯說完，可是今天不一樣了，有什麼事晚上再說，尤其是案子的事兒。
電話里秦嘯的聲音又停了幾秒，估計也沒想到葉山會突然這麼說。
幾秒之後，秦嘯才道：「嘖嘖，一口一個我們，你倆現在到底進展到什麼程度了，老實交代。」
「什麼進展，沒有的事！」卓思巧想起早上從葉山懷裡鑽出來的事，頓時臉又紅了不少，她生怕葉山亂說，趕緊搶過話頭。
「明明都進展到一個被窩裡去了。」前半句葉山壓低聲音，後半句他完全消音只做了口型，就想逗逗卓思巧。
卓思巧猛地一個跺腳，後跟重重砸在葉山腳背上，葉山倒抽一口涼氣，五官瞬間擰成一團。
卓思巧得意一笑，再回過神來看手機的時候，發現電話已經掛了，她有些奇怪，剛才秦大哥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嗎？怎麼葉山不願意聽，他還真就不說了？
葉山倒沒糾結電話的事，而是下意識瞟了一眼鞋架上的小細高跟兒，不禁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心有餘悸地感嘆：還好剛才沒讓她換鞋！
兩人出了門很快便來到老地方曬起了日光浴，不過今天的冬陽似乎有些偏冷，還起了風，曬了沒一會兒卓思巧就打了好幾個噴嚏，葉山要將外套脫下來給卓思巧，卓思巧不要，於是葉山直接上手摟住了她。
葉山的懷抱比冬陽溫暖，令人依戀，卓思巧一時間恍若做夢一般，不舍離開，只是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卓思巧，你不是他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