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喝酒

  是唐雪打來的電話，卓思巧接起電話，唐雪在電話那頭說道：「巧巧，今天是盧燕的頭七，我們要不要準備點紙，等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一起去她死的地方燒點紙祭奠祭奠她吧。」


  卓思巧回道：「今天她頭七，她的家人在哪，我們要不要去她家裡祭奠。」


  唐雪在電話那頭道：「她家在外地，我們趕不過去了……」


  這時葉山突然拉住卓思巧，他一臉嚴肅的問道：「你剛說什麼？」


  卓思巧有點懵：「沒什麼啊，就跟唐雪說好了一起去祭奠盧燕。」


  葉山說：「今天是她的頭七？」


  卓思巧點點頭：「是啊，我也是剛剛才聽唐雪說起這事，所以想去她死的地方祭奠她一下。」


  葉山聽完卓思巧的話二話不說穿上鞋子就出門，卓思巧喊了他兩聲他沒有回應，卓思巧小聲嘀咕道：「這什麼人啊，幹什麼都毛毛躁躁的，至少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啊。」


  葉山忙不停地來到警局，秦嘯見葉山慌慌張張的問他：「怎麼了，什麼事搞這麼慌。」


  葉山忙問：「你重新審過孫聰嗎了？」


  秦嘯朝審訊室努了努嘴：「裡面的人已經在審了，那小子嘴巴已經開始鬆了，畢竟另外兩個人都招了。」


  葉山急道：「馬上讓裡面的人出來，我們進去審孫聰。」


  「怎麼了？」秦嘯一臉疑惑。


  「你還記得孟瑤跟趙雲的口供嗎？」見秦嘯還疑惑，他繼續，「他們都說是去霧雲山是為了祭奠盧燕，可盧燕的頭七是今天，他們是為了去祭奠張鐵。」


  「你的意思是他們編了謊？」秦嘯道。


  葉山點點頭：「他們應該提前編好了一個故事，但是沒想到故事出現一點小漏洞，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過程描述過於詳細，兩人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什麼差別，按理說每個人的記憶點是不同的，不會記住的東西完全一樣。」


  秦嘯聽葉山這麼分析馬上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兩人來到孫聰所呆的房間，他一邊安排其他警員再次審訊孟瑤和張雲，另一邊打算跟葉山重新審問孫聰。


  孫聰見兩人進屋，臉上透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沒想到秦嘯和葉山會再次來審問他。


  孫聰開口道：「我剛剛已經把要說的都跟剛剛的警官說過了，你們想知道問他就可以了。」


  秦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孫聰這副樣子就來氣，他厲喝道：「我實在搞不明白你哪裡來的底氣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害了盧燕，害了你其他兩個朋友。」


  聽到這句話后孫聰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急忙反駁道：「我沒有，我沒有。」


  葉山見激將有用，質問道：「你還敢說你沒有？明明不是盧燕做的事情，你們竟然將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來掩蓋自己自己的罪責，不是你害死了盧燕還能是誰！」


  之前葉山之所以沒有看出幾個人說謊，是因為他們在真的故事裡面摻了一些假話，再加上他們是學心理學的學生，經過幾天的自我暗示，連自己偶爾都會當成真的，再加上葉山覺得他們只是學生，沒想過他們居然膽大心細的謀劃了這麼久。


  但當葉山知道事情不對之時，首先就能分析出來他們這麼做的動機肯定是為了洗脫自己身上的罪責，既然知道這一點，從這出發就不難知道孫聰的心裡弱點到底是什麼。


  葉山繼續道：「你們畢竟年紀小，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所措，而且你們當時肯定精神也沒法受到自己的理智控制。」


  聽到葉山說的這番話，孫聰情緒開始波動起來，他一邊啜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那天晚上，我，我們喝醉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情緒終於控制不住開始哭了起來，葉山和秦嘯也不打擾他，等他情緒釋放出來心情平靜一點再說。


  孫聰雖然給人表面上的感覺是弔兒郎當，其實憋了這麼久，對他來說也是一個重擔，時間久了早晚要崩潰的。


  孫聰哭了一會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開始對葉山和秦嘯講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們四人本來開開心心出去露營，興緻高了之後就喝起了酒，因為他們之前查到過霧雲山難度並不高，而且山頂寬敞，所以他們狀態有些放鬆，喝了點酒，沒想到酒越喝越多，最後幾個人有點喝大了，開始玩起了各種遊戲。


  夜色漸漸變濃，周邊掩映著黑暗，剛好天空烏雲遮蔽，幾乎沒有什麼光線，四人童心大起，準備玩捉迷藏的遊戲，盧燕在尋找藏身之處的時候發現那裡竟然藏著一個人，看樣子虛弱不堪的樣子，好像是很餓，也好像是在發高燒。孫聰和張雲因為酒勁的緣故開始喊著那人為原始人，並且開始對他作弄起來，當時夜色太黑，孫聰踹了他一腳竟然把他踹落下山崖。


  孫聰三人決定將此事隱瞞起來，應該只是個流浪的人，誰都不會知道他的存在，這樣沒人會追究到他們身上。可是盧燕卻覺得這人的死跟她有關係，她想要報警被孫聰和張雲綁在山頂的山洞裡，並且揚言，只要她將這件事說出去，就合夥殺死她。


  後來孫聰利用他們的感情綁架盧燕，最終盧燕還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而選擇自殺了。


  案件真相大白，葉山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還是覺得幾個學生做出這樣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嘯從另外兩個警察那裡得知，孟瑤和張雲最後被審訊出來的話和孫聰說的大體一致，他又要重新開始做他的報告，而葉山則早早告辭回家。


  葉山回到學校，將最後的結果告訴了卓思巧和唐雪。唐雪大罵孫聰三人簡直是混蛋，自己做的事情居然讓盧燕來承受痛苦。


  葉山和她們兩個一起在學校的天台上祭奠盧燕，他看著卓思巧眼睛里透露出來的憂傷，忽然心裡隱隱作痛。這是卓思巧迫切想要查明的案子，其過程也一再讓她經受痛苦，她也從來沒有選擇過放棄。


  葉山忽然明白，自己的經歷其實跟普通人的經歷並沒有什麼區別，他眼神忽明忽暗，思慮了良久，直到卓思巧喊他的聲音響起。


  「在想什麼呢？我們回去吧。」


  葉山看了看心情沉重的兩人，忽然對她們兩個邀約，「今天案件真相終於水落石出，我們去喝點酒吧。」


  卓思巧一臉擔憂：「你能喝酒嗎？」


  葉山點點頭：「能。」


  唐雪也心情好了一些，急忙說道：「好啊好啊，那我們快走吧，不然都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