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chapter 65

  西海岸陽光明媚, 帕薩迪納城郡中午時分越發顯得溫暖, 而那間名氣耀眼的中餐館卻掛出了停業整修的招牌公告。


  但不少中餐館老顧客卻彷彿像是患上了暫時性失憶一樣,依舊習慣性駕車在假期中餐館門前經過。


  他們當然不是已經將中餐館老闆昨晚的休假公告忘得一乾二淨, 只不過實在滿是期待能發生奇迹,畢竟郝樂蒂上一次被綁架也僅僅是休息了半天,也許她會再次充滿敬業精神的照常營業?

  但當他們看著禁閉的大門, 心差點碎成了玻璃渣——帕薩迪納中餐館老闆真的跑路啦!歐洲有什麼好?英國更讓人討厭!古板又虛偽!


  沒事找事的嫌棄完大不列顛后,塑料花飯友們又開始將目標一致對準魔多客和他的同夥羅斯將軍、國防部長威廉·史崔克——


  復仇者聯盟:「都是這些野心家的錯!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X戰警:「雖然魔多客已經被囚禁關押, 羅斯將軍與威廉·史崔克也雙雙落馬, 但事情遠遠沒完!砸了中餐館如此多的桌椅餐具, 難道以為不用賠錢嗎?」


  九頭蛇:「說到賠錢,郝樂蒂是不是因為沒獲得損失賠償,才一氣之下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的?上一次驚惡先生製造綁架,可是支付了十幾億美元的精神損失費。」


  變種人兄弟會:「有道理, 餐飲業本就如此勞累,這些見鬼的傢伙竟然還總是給郝樂蒂製造麻煩,這一次我們不但要對魔多客旗下勢力群起攻之, 還必須為郝樂蒂討回應有賠償!」


  正義聯盟:「沒錯!所有賠償費用將作為中餐館營業基金,全權交由郝樂蒂負責,也許這樣能讓她願意儘快重新營業?」


  為了能讓中餐館儘快開張,食客們一致決定必須協助郝樂蒂獲得天價賠償,估計魔多客、羅斯和史崔克將有可能因此變成窮光蛋, 畢竟中餐館老闆是憑藉一頓飯, 能騙來心靈權杖與一箱黃金的吸血資本家。


  在塑料花飯友們為中餐館營業基金添磚加瓦、發光發熱時, 郝樂蒂已經坐上飛往大不列顛的航班,但並非乘坐民航。


  查爾斯·澤維爾教授明顯對她近日裡接連遭受綁架一事憂心,甚至將其專屬座駕黑鳥偵察機,大材小用的安排為郝樂蒂的度假工具。


  民航客機與黑鳥偵察機3.5馬赫的飛行速度差距超過五倍,令她原本至少需要十二個小時的行程時間,縮短至不足三小時,不過郝樂蒂今日的行程重點並非倫敦,而是那座謝林福特孤島堡壘。


  八個小時的時差讓這座島嶼早已處於夜色之下,天空霧氣瀰漫,似乎連星光也難以辨析,郝樂蒂獨自降落到謝林福特上方時,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後,她更是如入無人之境一樣,走入這座整個大不列顛最為堅固、被用來關押魔鬼的囚牢。


  她手上甚至拎著一個漂亮的保溫飯盒,步伐悠閑神情輕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正準備去郊遊的中學生。


  當她看見她的福爾摩斯小姐時,小提琴正獨奏著巴赫,甚至顯出一些不符合樂曲基調的愉悅,因為歐洛斯看見了她。


  足以承受防爆襲擊的特殊玻璃牆阻隔在兩人之間,軍情六處的防備級別顯然又向上攀升了不少,但那依舊不足以隔絕開兩位天才女性。


  僅僅是兩秒后,號稱能關住霸王龍的牢獄之牆,便失去了它的所有功能。


  大門敞開,郝樂蒂朝她的福爾摩斯小姐晃了晃手上的保溫飯盒,「嘗嘗雞湯好不好?我燉了一上午。」


  保溫飯盒裡,竹蓀山藥老雞湯熱氣騰騰,隨著蓋子擰開,立即香氣四溢。


  科屬隱花菌類的竹蓀,形狀很是特別,除了菌帽與菌柄,它還長著一圈細緻潔白的網狀裙,有種奇異之感,但郝樂蒂當然不是看中竹蓀的形狀奇特,而是中意這種菌類鮮美濃郁,且有滋補效用。


  歐洛斯長久生活在這座堡壘監獄中,她的面容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而蒼白陰鬱,稱得上高挑的軀體很是消瘦。


  而郝樂蒂準備的這一份竹蓀山藥老雞湯,可謂是將滋補界的王者匯於一湯,不只是竹蓀,山藥與老母雞更是在食補屆赫赫有名。


  當三種食材相遇,不但溢滿滋補精華,味道更是堪稱驚艷,竹蓀與山藥令雞肉原本的肥膩完美消解,只剩香潤,而經過幾個小時的文火慢燉,雞湯中更是充滿菌類與山藥的植物香氣。


  幾顆枸杞的加入,不但使這份湯品顏色更為漂亮,還增添了一種溫和的天然微甜口感,更何況它還兼具養肝、滋腎、潤肺功效。


  歐洛斯捧著一碗雞湯飲用,而郝樂蒂笑的眼睛彎起來,「還有幾個小時就是你的生日,我們回倫敦度過怎麼樣?夏洛克似乎接了個新案子,不如直接去案發現場見他?」


  如果大英政府此時看見歐洛斯與郝樂蒂旁若無人坐在一張床上,還大大方方商討越獄的視頻監控,有可能被氣的血壓升高,尤其再想到他連一碗雞湯都撈不著,估計要被氣的送醫搶救。


  至於歐洛斯,她完全沒心情考慮自己的再次越獄,會不會令兄長髮際線持續后移,她正一手拎著還沒喝完的雞湯,一手牽著郝樂蒂,離開謝林福特,準備乘坐黑鳥偵察機返回倫敦。


  英國政府這位「官居末職」的公務員太苦了,親妹妹是大魔王,養大的孩子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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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白廳街


  深夜的倫敦城古老而肅穆,在夜色下景色迷人且氣勢磅礴,如果無視警戒線中被圈起的男性屍體的話。


  警車燈光閃爍,倫敦警察廳蘇格蘭場的雷斯垂德探長明顯很是焦頭爛額,「上帝,真是求你了,這已經是這條街區一周內發生的第四起命案,這裡可是白廳!」


  白廳街名聲不小,作為連接議會大廈與唐寧街的重要街區,這條街附近遍布國防部、外交部、內政部、海軍部與眾多英政府機關,全世界甚至用白廳作為英國行政部門的代稱。


  而就是這條街,它一周內發現了四具屍體。


  就在今天下午,還未發生第四起命案之時,蘇格蘭場總警司在全廳會議上,向負責案件調查的雷斯垂德詢問——「你準備什麼時候抓到兇手?白廳路中心的那座和平紀念碑也被染上血時?」


  雷斯垂德難免心裡惱火,但他也不是一點不能理解上司的焦躁,在女王與首相眼皮子底下接連發生命案,蘇格蘭場的尊嚴眼瞧著就要蕩然無存。


  沒辦法,他只能再次求助住在貝克街221B的諮詢偵探,希望能如往常一樣,目睹夏洛克·福爾摩斯以其魔術戲法般的基本演繹法,迅速查出案件真相。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雷斯垂德也不會去找夏洛克,蘇格蘭場向諮詢偵探求助破案,這實在太容易引人非議,而且自從夏洛克的合伙人離開倫敦后,這位偵探就對蘇格蘭場的案子越發興緻缺缺。


  而這次,也許是挑戰性打動了這位以破案尋求刺激的癮君子,或者是他難得善良些,不希望看見第五個受害者出現,夏洛克竟然表示同意協助調查。


  這顯然令雷斯垂德探長喜出望外,要知道這位諮詢偵探一向厭倦權勢,可不會只因為這幾起命案已經成為牽涉英國行政部門的醜聞,便因此接下案子。


  倫敦計程車車型復古,諮詢偵探剛從後座鑽出來,就聽見蘇格蘭場探長的聲音——「夏洛克!」


  雷斯垂德快速的沖他小跑過來,「我帶你進入案發現場。」


  「我時間緊急。」夏洛克聲音冷靜而低沉,顯得很是不近人情。


  而探長早已經習慣他不算友善的態度,兩人當即便掀起警戒線走向案發現場。


  警戒線內,幾個正因為案件棘手而焦躁惱怒的蘇格蘭場探員,看見諮詢偵探高瘦的身影后,不但沒有表露出絲毫求助他人的善意真誠,神情甚至還滿是挑釁。


  黑珍珠多諾萬警官估計是其中最不喜福爾摩斯的,她看向幾個同事,語氣輕蔑,「怪胎來了。」


  她聲音絲毫沒有壓下,別說進入案發現場的夏洛克能聽見,恐怕就連警戒線外的圍觀者都有所耳聞。


  「又來行騙了,」法醫安德森語氣刻薄,「這是犯罪現場,可別給我弄毀了,明白了嗎?」


  夏洛克·福爾摩斯神情冷漠,不因兩人的挑釁與針對動搖分毫,神情倨傲冷峻,「明白的很。」


  面對這一群從來不肯動腦子的蘇格蘭場探員,夏洛克當然可以幾句話懟到他們乖乖閉上嘴,認清楚自己轉不過來的小腦袋瓜多愚蠢,但他今晚趕時間,福爾摩斯家的兩位姑娘估計很快就將抵達倫敦,比起諷刺這幫金魚,他更想早點回到貝克街221B.

  夏洛克甚至有點後悔接下這樁案子,他當時之所以同意協助蘇格蘭場,是因為他認為如果郝樂蒂還是他的合伙人,她會選擇襄助。


  她經歷過瀕死,因此面對生命更願意伸出援手。


  但雷斯垂德探長的這些手下,顯然對上司時常求助「怪胎」的行為積累了長久不滿,尤其是安德森,他語氣更為挑釁,「一如既往的粗魯無禮。」


  福爾摩斯先生準備忽略這隻金魚冒出的愚蠢泡泡,但此時,警戒線卻忽然被掀起,走進來一位單薄嬌小的亞裔姑娘——


  正是剛剛抵達倫敦,與歐洛斯一同前來尋找夏洛克的郝樂蒂。


  郝樂蒂平日里稱得上長袖善舞,但卻極為護短,她站在諮詢偵探身前,比他矮上一頭,但卻形成一種保護姿勢。


  她本就嬌小,在夜色下似乎顯得更為不堪一擊。


  但她卻眼神冷淡的看著法醫安德森,「粗魯無禮?怪胎?」


  郝樂蒂從前擔任夏洛克的合伙人時,學的像教導者麥考夫·福爾摩斯一樣,不愛出外勤,通常只留在221B動用腦力,這幾乎是她第一次目睹夏洛克與蘇格蘭場探員的相處模式。


  而安德森面對質問一愣,接著色厲內荏說道,「整個蘇格蘭場誰不知道夏洛克·福爾摩斯是個怪胎!」


  郝樂蒂眼中掀起怒火,但她卻沒有動用任何精神力對付這個無禮之輩,而是簡單直接的出拳,砰的一聲擊中安德森的顴骨。


  剛剛還在挑釁的法醫,竟然直接被瘦小姑娘一拳擊倒。


  「你——」安德森坐在地上,捂著腫起的臉,難以忍住發出的痛苦□□,他幾乎難以置信,「你竟然打我——」


  郝樂蒂挑眉,「打你就打你,難道還要選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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