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合巹酒

  小狐狸抬爪揮開了蓋頭,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抱入懷中,它在他懷中掙紮,毛絨絨的腦袋從他懷裏鑽了出來,卻被一隻大掌捂住了眼睛。


  “吱吱吱……”誰?是誰?

  小狐狸甩了甩腦袋,大掌如影隨形,緊貼不放。


  小狐狸感覺到他的臉忽然湊近,幾乎貼在它毛絨絨的狐狸臉上,小狐狸皺了皺眉,覺得這男人的氣息有些熟悉,似乎不止一次和他打交道。


  他隻是這般貼著它,並沒有對它怎麽樣,片刻之後,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仿佛無奈般,玉白的手指鬆開它的眼睛。


  小狐狸得以光明,看到男子近在咫尺的容顏,它怔了怔,是南宮湚?


  他不是離開了嗎?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南宮湚的臉上沒有覆玉麵,絕世清華的容顏,這麽毫無保留的撞進小狐狸的眼中,他清美如月的眸,看著眼前的小狐狸,揉雜著太多不該有的情緒,不舍、痛苦、悔恨……甚至妒忌。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妒忌鳳淩然。


  妒忌的……想要撕碎了它這身鮮豔的衣裳。


  小狐狸警惕的瞅著南宮湚,經曆了那麽多,它被南宮湚害了那麽多次,它再也不敢小瞧這個男人,這張看似風華無爭的容顏,背後潛藏著極大的欲念,無論是對權勢,還是對它。


  這種欲念,泯滅了他那顆最真實的心,之所以如此,那次在南陵的時候,它靈魂出竅,進去惜兒的身體,他才會視而不見,傷她那麽重。


  小狐狸甩掉腦中殘酷的畫麵,回到現實,曾經發生的事情,它不願再去多想,它和這個男人,再也不會有任何牽連。


  “兮兒,你不必對我這般警惕,我不會再傷害你。”它的眼神,就像一根尖銳的刺,刺在他的心髒上,痛的無法呼吸。


  曾幾何時,這隻小狐狸對他如此的不信任?

  南宮湚頓了頓,眼底閃過受傷,又繼續說道:“若我想要對你不利,剛才抱你的時候,就有機會對你動手,我可有那麽做?”


  人,失去了以後,就會學著成長,南宮湚亦是如此,這段時間,他在南陵的皇宮,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帝王寶座,卻也深思了一番,他和蕭兮的總總。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那次在南陵的墓穴,用蕭兮的血救他的母妃,這是不是一個錯誤?

  若是那次,他不是那麽執著的為了母妃能醒來,那般放她的血,她對他,會不會不像現在這般冷漠?


  小狐狸漆黑的眼珠子微動,心中有些著急,明顯是不信南宮湚的話,它在想,鳳淩然怎麽還不來?老子就要被南宮湚抱走了,你再不來,晚上就自己一個人洞房吧!

  南宮湚見小狐狸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無視他此刻對它最真誠的心,南宮湚心中發疼的同時,又浮起一絲不痛快的情緒,他想在它麵前當個君子,哪怕它敷衍他,對他露個笑容也好,他都能在它麵前保持君子的風度。


  可它,偏偏用極為冷漠的態度對他,仿佛他在自說自話,根本進不了它的耳,它亦不在乎。


  南宮湚忍住想要把懷中小狐狸敲暈,抱走的衝動。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這次把它搶走,他和它之間的矛盾,就會變的無法化解,到時候,也許他會做出過激的行為。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的腦中,經常閃過,把蕭兮關在籠子裏的畫麵。


  這種畫麵,有時候會出現在他夢中,吞噬他的理智,讓他變的瘋狂和禽獸。


  小狐狸感受到南宮湚陰暗的情緒,心中更是緊張不安,它想要對他出手,可兩個爪子早就被他手臂緊緊的製住,若它現在不是狐狸之身就好了,南宮湚也就沒機會抓住它。


  忽然。


  小狐狸的耳朵動了動,它心中一陣興奮,因為,它聽到一深一淺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是鳳淩然回來了?


  太好了。


  南宮湚耳力極好,微微蹙眉,顯然也聽到了這腳步聲,他月華似的眸閃過幽冷和猶豫。


  “兮兒,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你曾經……有沒有喜歡過我?”


  他認真的看著它,心中忽然有些緊張,見它不開口,他又道:“你點頭或是搖頭即可。”


  小狐狸疑惑的看著南宮湚,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它不想激怒南宮湚,隻想拖延時間。


  南宮湚是何等人物?豈會看不出小狐狸的用意?


  他不死心,又補充一句:“若是從未喜歡過,你就別動,若是喜歡過,你的腦袋就動一下。”


  果然還是瞞不過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


  曾經的一切,皆化作了傷害,何來的喜歡?再說了,它從一開始,遇到的是鳳淩然,就注定會喜歡鳳淩然。現在它又和鳳淩然成婚了,斷不可能讓南宮湚再想入非非,和它糾纏不清。


  南宮湚見小狐狸的腦袋沒動,心中失望極了,自嘲的笑了:“原來,你從未喜歡過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走到房門的門口。


  南宮湚黑眸微微眯了一下,閃過暗色,他的薄唇貼在小狐狸的耳邊,嘴角的弧度有些滲人。


  “兮兒,這次我就放過你,就算你成為鳳淩然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南宮湚亦會把你從鳳淩然的手中奪過來。”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從未如此執著的想要擁有一個女人,但是兮兒,你是一個例外。”


  房門被推開的一霎那,南宮湚的身影消失了,小狐狸站在床上,身上的鳳冠霞帔落在床邊,擺放的不亂也不整齊,倒是像小狐狸自己脫下來的一樣。


  唯有小狐狸知道,那是南宮湚臨走的時候,脫下來的,他說難看,就給它脫了。


  鳳淩然喝了一些酒,走進來的步伐,卻是穩健有力,似乎嗅到房中不該有的氣息,鳳淩然眉心蹙起,看到小狐狸站在床上,並沒有消失,鳳淩然眉心漸漸舒展,薄唇掠起一抹溫柔的笑,大步走了過去。


  鳳淩然走到床邊,伸手把小狐狸撈進懷中,修長的手指穿過小狐狸背上雪白的毛發:“娘子,為何不等為夫回來幫你脫衣?”


  這話,曖昧的小狐狸臉都紅了。


  小狐狸當然不敢告訴鳳淩然,這身衣裳,是南宮湚幫它脫的,它也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裏,因為南宮湚的出現,讓現在和諧的氣氛變了樣。


  小狐狸毛絨絨的腦袋在鳳淩然的懷中蹭了蹭,舒服的眯著眼睛,享受鳳淩然給它順毛。


  片刻之後。


  鳳淩然收回手指,抱著小狐狸,走到放滿各種美味佳肴的喜桌前,兩個白玉精雕的酒杯裏,裝滿了玉液瓊釀。


  這是合巹酒。


  鳳淩然手指不知從哪裏變出一粒丹藥,放入其中一個白玉杯中,丹藥入酒即化。


  小狐狸的下巴搭在鳳淩然的手臂上,黑溜溜的眼睛瞅著放入丹藥的白玉杯,心中有些驚訝。


  鳳淩然這是放的什麽藥?該不會是晚上助興的藥吧?


  小狐狸額頭滑下三條黑線,這禽獸有沒有搞錯啊?它現在還隻是隻小狐狸,他不吃藥,它都經不起,何況他吃藥?

  他是想要晚上弄死它麽?


  小狐狸尾巴有些不爽的搖了搖,忽然有種想要從他懷中逃走的衝動,若是知道鳳淩然這麽禽獸,它寧願南宮湚那個心機男把它帶走,半路上,它咬他一口,還是可以逃走的。


  畢竟那心機男,有點好,不如鳳淩然這般禽獸。


  若是小狐狸知道,南宮湚心裏常想著,把它抓回去,一絲不掛的關在籠子裏,又會作何感想?


  鳳淩然沒有解釋什麽,修長的手指撚住被放了藥的白玉杯,如小狐狸想的那樣,飲入自己的嘴裏。


  小狐狸瞳孔猛然睜大,前爪抱住鳳淩然的手臂,可惜,阻止已經太晚了。


  禽獸啊!禽獸!


  小狐狸心中哀嚎,但下一刻,它的下巴忽然被抬起,鳳淩然俊美的臉頓時放大,欺壓下來。


  唔……


  小狐狸瞪大眼睛,有些懵逼,這是什麽情況?

  感覺到微辣的酒水渡入它的口中,小狐狸的眼睛瞪的更大,在鳳淩然的懷中掙紮起來,鳳淩然這廝,自己禽獸也就罷了!還想讓它跟著他一起禽獸嗎?


  小狐狸簡直不敢相信,今日它被灌下這種帶料的酒,還能不能活過今晚?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

  鳳淩然大掌按住它往後縮的腦袋,強行把酒水全部灌入它的嘴裏,才鬆開它,看到懷中的小狐狸移開腦袋,就張開狐狸嘴,對著地上,想要把肚子裏的酒水嘔吐出來,鳳淩然俊美的臉黑了黑。


  他都不嫌棄它是隻狐狸,它竟如此嫌棄他?


  小狐狸嘴裏嘔不出東西,酒味已經在嘴裏化開,一片醇香,它舌頭舔了舔嘴角,抬起毛絨絨的腦袋,有些幽怨的瞅著鳳淩然。


  鳳淩然把另一杯酒放到小狐狸的前爪上:“這是合巹酒,兮兒,喂我。”


  他溫柔的聲音不容拒絕,就如同,他把合巹酒灌入它的嘴裏,不容拒絕一般。


  小狐狸感覺滾入胃中的合巹酒有些火辣辣的,渾身也變的熱起來,它雪白的毛發抖了抖,看鳳淩然的眼神,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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