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繡球, 怎麼會是繡球!
顧見深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接到別人的繡球, 更要命的是,還是當著心上人的面接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繡球……
這可如何是好?
給沈清弦?不行!
扔出去?已經晚了!
未來的心域帝尊大人一臉懵逼,沈清弦不厚道得只想笑。
可以的,老顧同志,趕緊去娶妻生子, 走向人生巔峰吧!
察覺到沈清弦的視線, 顧見深辯解道:「我看著是紅色的,以為你會喜歡, 我……」
他話都沒說完,一堆人簇擁而來,吆喝著說道:「新郎官,新郎官是個英俊小伙!」
沈清弦終於忍不住了,他眼睛一彎,全是笑意。
顧見深被他的笑容給晃得一怔, 可緊接著更慌了, 他急忙道:「我不知道這是繡球, 我只是……」
可憐他的聲音完全被吵鬧的人群給蓋過去了,大家推著他進了那棟看起來便富麗堂皇的小樓,熱熱鬧鬧的歡迎著新出爐的新郎官。
其實以顧見深的修為,他輕而易舉就能撂倒一片人。
但這都是些低階修士, 他一個將成聖的在這兒出手, 若是一個沒控制好力道, 是會出人命的。
他本就是掩藏身份前來幫忙,若是闖下禍事,回去了只怕要挨禁閉。
以前關也就關了,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沈清弦,哪能在心域耗費時日?
回頭心上人被別人拐走了可怎麼辦?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趕緊自證清白。
沈清弦絲毫沒有老攻即將成為別人夫婿的緊張感,他覺得好玩得很,還跟著人群進去了,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拋繡球招到個如此英偉不凡的女婿,顯然這家主人開心得很,覺得賺大發了。
顧見深掩去了眼睛和發色,只是這張臉的話,的確是相當抓人,也難怪人家妹子一眼鍾情,丟球丟得如此准。
這可如何是好?沈清弦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等著看他怎麼脫身。
本來顧見深是想直接憑空消失的,但抬眼看到沈清弦笑盈盈的模樣,他心思微動,生起一計。
人群之中,顧見深站直,陡然外放的氣息讓喧鬧的人群霎時間安靜下來。
他們這才意識到顧見深是位高階修士,境界不俗。
招婿的主人卻眼睛一亮,更覺自己撿到寶了。
他正要開口,顧見深便躬身行禮,開口道:「實在抱歉,偶然路過只見人群喧鬧,不知所行何事,繡球落下才知竟是這般良辰佳事……」
他不再收斂氣勢后,說話的氣度也變了,旁人竟大氣不敢出,更不敢接話,只老實聽著。
只聽顧見深又道:「如此厚愛實在無顏承受,皆因在下已有道侶,情深意篤,在下不能負他,也不能負了貴千金。」
這話一出,大家驚呆了,那主人說道:「你……你已成親?」
顧見深道:「說來荒唐,在下正與愛人同游,瞧著此處人聲鼎沸,便想著要繞過去,誰知繡球竟這般落了下來。」
那主人更驚訝了:「你愛人也在?」
顧見深苦笑道:「是的。」
「那他在何處……」
顧見深徑直看向沈清弦,大家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沈清弦。
顧見深向著他走去,人群自動分開,一個個都好奇得不得了。
沈清弦也是服了,居然還能這樣?可以的,老顧同學,果然是個心機帝!
顧見深給沈清弦傳音入密:「冒犯了。」
沈清弦還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顧見深走近他,低語道:「別生氣,我只喜歡你。」說完便抬手撤了沈清弦面上的偽裝,俯身吻住他。
沈清弦猛地睜大眼。
他們周圍也全是倒吸氣聲。
顧見深心跳得特別快,快到要破胸而出了,但大深同志不愧是要干大事的人,相當有本事了,竟然還趁著沈清弦驚訝,分開他牙關,吻了個徹徹底底。
沈清弦本來也拒絕不了他,這會兒又這般錯愕,更是丁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好在顧見深還心裡有數,知道適可而止。
他鬆開沈清弦,卻又緊緊握住他的手,轉身對那主人說道:「實在抱歉,弄亂了貴府千斤的佳事。」
說完他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塊深黑色隱隱泛著金光的物事:「這個還請收下,容在下聊表歉意。」
那主人定睛一看,震驚了:「黑、黑……金……玉……」
顧見深趁著全場人的視線都被奪走,拉起沈清弦的手便衝出人群,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塊價值連城的黑金玉換來沈清弦的一個吻,顧見深表示:這買賣值,請再來個百萬千萬次!
他們消失了,那處的人群才慢半拍地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驚呼聲。
「天吶!他們是誰?」
「黑金玉啊卧槽!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這種寶貝!」
「瞧著那般年輕,原來竟是元嬰老祖嗎!」
卻說那招婿的主人已經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雖說今天這烏龍鬧得有些尷尬,但這收穫卻太驚人了!
他的寶貝女兒一個繡球砸到一位元嬰老祖!這氣運!還是別結婚了,趕緊去修鍊吧!
還有這黑金玉,他們老王家三輩子都不愁吃不愁喝了啊!
離了人群,顧見深立馬鬆開沈清弦的手,相當規矩。
「多謝相助,我才得以脫身。」說完他還像模像樣地鞠了個躬。
沈清弦:「……」
顧見深又道:「我活了這麼久,還真是頭次遇到那場面,一時慌亂,只能拖著道君演齣戲了。」
怕沈清弦不自在,他又賠罪道:「實在是對不住了!」
他都這樣說了,沈清弦別說是根本沒生氣,真生氣了也不好發作他!
沈清弦心思一動,別開視線道:「我從未與人親吻過。」說完他的面頰隴上一層薄紅。
顧見深呆住了。
被他這模樣給迷住,也被他話中的內容給震住,更被那洶湧而上的強大喜悅給席捲了。
他從未與人親吻過。
他是第一個吻他的人。
他……何其有幸!
顧見深過了好半晌才蹦出三個字:「我也是。」
沈清弦明知這是幻境,竟還是被此情此景給觸動了,他當真有些赧意道:「那便扯平了!」
說完這話,他待不下去,徑直向前走去,飛快地回了蘭弗宮。
回到屋裡,關上門,過了好打會兒沈清弦才將心臟平復下來。
說來也好笑,他和顧見深什麼事都做盡了,可來到這心境中,仍是能被「年少」的顧見深給迷到七葷八素。
他在心境的行為雖然不可能和真正的兩千歲時一樣,但其實也相差無幾。
總歸是顧見深故意接近他,百般討好他……這時候的他哪裡招架得住?
雖然修了封心決,可其實卻活在了師父和師兄照拂下,完全不通世事。
冷不丁碰到這般有趣又生得如此好看的顧見深,他定是淪陷得極快。
哪還管什麼封心決?什麼走火入魔?什麼修為全廢?
沈清弦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凡事認定了就是個死腦筋。
他若是喜歡上顧見深,才不管什麼功法修為,才不管什麼走火入魔,肯定是死心塌地要和他在一起。
哪怕即將成聖也無所謂,廢了就廢了,大不了再修,反正他不會放開顧見深。
所以封心決應該不是阻礙他們的根本。
那當年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沈清弦的思緒被七師兄給打斷了。
天色已暗,七師兄他們也都回來了,和昨晚一樣,他又給了沈清弦帶來了解毒劑。
雖然沈清弦沒跟他們一起出去,但七師兄向來謹慎,不會就此落下。
沈清弦老實喝了,又同七師兄說了會兒話,七師兄便回去了。
幾乎是七師兄剛走,就有胖紙鶴來撞窗了。
沈清弦嘴角微勾,抬手將它放了進來。
胖紙鶴落在他手心,攤成一張紙:「我又看到你了。」
廢話,我們在一起一天,你還親了我,這會兒又裝什麼陌生人!
沈清弦也不戳穿,耐著性子回他:「你到底是誰?」
胖紙鶴哪會暴漏身份?它又飛回來,明知故問道:「你先告訴我,和你同行的人是誰?」
不就是你嘛!問自己是誰很有趣嗎?
沈清弦陪他做戲道:「他是我的朋友。」
胖紙鶴回得很快,攤開就是非常直白的一句話:「我看到你們接吻了。」
沈清弦:「……」你哪裡是看到,你分明是親身體驗好嘛!
按著沈清弦的性子,他這樣問了,他就不會再回了,所以沈清弦沒回他。
過了會兒似是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唐突,胖紙鶴又撞回來。
「你別生氣,我只是覺得他冒犯了你。」
沈清弦還是沒回他。
沒過多久,胖紙鶴就又飛回來了:「你不會喜歡他吧?我覺得他配不上你。」
看到這話,沈清弦實在忍不住了,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
這個大笨蛋!
等出了心境回憶起這一段,看他尷尬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