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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什麼?

  沈清弦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重複了一下:「不……」


  舉字沒說出來, 顧見深便咬住他的唇, 不准他繼續說。


  沈清弦頓時笑彎了眼睛, 他一把握住大深同志……


  大深同志立馬起立敬禮。


  顧見深抵著他鼻尖:「不許笑!」


  沈清弦哪還忍得住?


  他噗地一聲笑出來,這就無法抑制了。


  「不舉……顧九淵你竟然不舉!」他一邊說著一邊笑,哪還有丁點兒天道第一人的模樣?只像極了萬萬年前那個調皮搗蛋的老十九。


  顧見深沒好氣地將他拉過來:「舉不舉你不知道嗎!」


  沈清弦越想越好笑……樂不可支道:「快告訴我,當時我勾引你時你的心情如何?」


  心情?他不說還好, 一說顧見深更氣了, 他壓上他道:「心情就是把你拖回唯心宮, 干……」他湊在他耳邊說了句粗話, 沈清弦心顫悠悠地, 嘴上卻還在樂著, 「幹得動嗎?」


  顧見深就讓他試了試干不幹得動!


  兩人胡鬧著,沈清弦還說葷話:「不舉都這麼硬,舉了該怎麼辦?」


  顧見深瞧他這模樣, 再聽他這話,魂都要被勾走了!


  虧了都是萬萬年的老妖怪, 要不這樣縱|欲下去,還飛升呢,只怕要X盡人亡。


  後來還是沈清弦受不住了,偏偏他嘴巴還壞得很, 非要逗顧見深:「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顧舉舉了要顧不舉。」


  顧見深被他撩得心肝亂顫, 真是恨不能艹死他。


  兩人胡來, 心裡卻蜜一樣的甜。


  顧見深真的愛極了他,愛極了這個徹徹底底對他敞開心扉的沈清弦。


  枯守萬萬年,在萬秀山上獨自一人孤冷了這麼久,他是天道第一人,是冷冰冰的沈清弦,是眾人可望不可及的至高尊主。


  可現在顧見深終於徹底撬開了這萬年寒冰,捧出了那顆依舊純粹的心,碰到了他年少時便已戀慕的靈魂。


  上信峰上的天驕,調皮搗蛋的小漣華,他的摯愛。


  顧見深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覺得「顧不舉」這昵稱很甜。


  可現在真的很甜,沈清弦一這樣叫他,他就鬧他,後來幾乎成了兩人的暗號。


  雖然不用暗號,兩人也能做個昏天暗地,但很奇怪的是,有點兒暗號就像兩人的小秘密般,暖得人心發軟。


  這趟下凡,雖然虐得陰差陽錯,但好在回來后兩人便只剩下蜜糖。


  顧見深只想好好珍惜他。


  沈清弦也完全擺脫了桎梏,表現出最真實的模樣。


  這天地間,能包容他的人全都不在了,不過現在又有了一位。


  獨一無二的、僅有的、生生世世都不會再離開他的一位。


  他的顧……沈清弦想到便忍不住揚起嘴角。


  顧見深盯他:「又在想什麼壞東西?」


  沈清弦生怕他再來,趕緊一本正經道:「什麼都沒想!」


  顧見深還是把人抱過來揉了又揉。


  似是見他倆實在太膩歪了,玉簡又不安分了。


  沈清弦先發現的:「咦,我這邊多了個新任務。」


  顧見深也看了下自己的玉簡。


  兩人異口同聲:「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倆看向彼此,然後交換了玉簡,接著一起無語。


  小白玉簡:「其二十七:顧見深,我對你的感情不是親情。」補充,「請勾引把你當長輩般敬仰的顧見深。」


  小紅玉簡:「其二十七:沈清弦,我從未將你當成父親。」補充,「請推倒一手將你帶大的沈清弦。」


  兩位大佬:「……」


  這是什麼辣雞玉簡?

  修天梯難道不是很正經的事嗎?怎麼變得如此不要臉!

  就在他倆都想扔玉簡的關鍵時候,玉簡們紛紛冒出垂死掙扎般的一行字:「偶爾的小情趣可以增進感情。」


  情趣……


  沈清弦看看顧見深。


  顧見深看看沈清弦。


  兩人莫名都想起了上德峰十師兄的《九九八十一式》。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本難以直視的畫冊中,涵蓋了不少「情趣」。


  可這和修天梯有什麼關係?

  要不是十師兄遇難,他幾乎要以為是師兄在逗他們玩了。


  沈清弦皺眉道:「這玉簡實在古怪。」


  顧見深道:「可完成了任務,天梯的確被修復了。」


  沈清弦看向他:「你覺得這天梯到底怎麼壞的?」


  顧見深搖搖頭。


  這個答案他們都不知道,想知道的話就只有將天梯修好,登上去一探究竟。


  顧見深清清嗓子道:「沒必要想那麼多,總歸這些任務不難,我們認真修復便是了。」


  沈清弦瞪他:「哪裡不難?這個也太難了!」


  顧見深正要說話,沈清弦忽地想起一事,他說道:「壞了,我把小熏給忘了。」


  他真把沐熏給忘了……


  忘得那叫一個一乾二淨!

  他倆在凡間帶了數十年,回來后又膩歪了這許久……而沐熏……


  沈清弦起身道:「他應該醒了,我去看看他。」


  顧見深當然沒攔他。


  沈清弦急匆匆趕去偏殿,看到還在睡著的沐熏,稍微鬆了口氣。


  他臨走前已經給沐熏治好了身體,只是他恢復起來很慢,如今數十年過去,也沒見好多少。


  沈清弦給他試了試脈,發現已無大礙。


  顧見深輕聲道:「輕染聖人沒事吧?」


  沈清弦道:「不要緊。」


  顧見深說:「唯心宮地處靈眼之上,他在這養傷定能好得極快。」


  沈清弦輕嘆口氣道:「只願他醒來別胡鬧。」


  他這擔憂不無道理。


  其實早在他和顧見深年輕那時候,心域和天道還沒這麼勢不兩立。


  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卻彼此也沒敵對,頂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日子。


  甚至有惺惺相惜的還能成為朋友。


  但自從顧見深叛逃,心域接受了這個「逆子」后,雙方的關係便開始急速惡化。


  如今沈清弦也能明白緣由了。


  當時他師父定是怕顧見深和上德峰主相遇,所以努力搞僵兩邊的關係,讓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不相見也就不必師徒殘殺……雖是下下策,可也只能這樣了,畢竟他們之間的結是說不開的。


  顧見深的一片拳拳之心,上信峰主也不捨得糟蹋了。


  之後兩邊便越來越僵,等上信峰主飛升,萬法宗消失,天道和心域已是勢不兩立的存在了。


  這數千年間更是發生了無數事,其中沈清弦三個寶貝徒弟搞的事最多。


  除了赤陽子這個和事老,夏止戈和沐熏都是響噹噹的激戰派。


  不過三人成聖后便消停了許多,可骨子裡卻都是恨透了心域的。


  沈清弦也搞不懂緣由,大概是和信仰有關?


  他常年閉關,也管不了他們,後頭也就不管了。


  如今想這麼多,只是沈清弦擔憂沐熏醒來後會搞事情。


  巧的是,顧見深剛走,沐熏便醒了。


  沈清弦冷不丁對上這雙紫眸,還怔了下。


  沐熏沒有丁點兒睡意,他坐起來,一雙狹長的眸子死死盯著他:「師父,你和那魔帝是怎麼回事?」


  嘴上叫著師父,可哪有當人徒弟的恭敬語氣?

  沈清弦沒好氣道:「我還沒問你呢,你這又是鬧哪出?靈田怎麼毀成那樣?和亂鷹又是怎麼回事?」


  沐熏皺了皺眉,別開視線道:「沒什麼。」


  沈清弦道:「沒什麼,所以連命都不要了?」


  沐熏往日里性情最是不羈,瞧著好像是個開朗的,可其實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不出聲,沈清弦也便道:「你的私事我不過問,只是別糟蹋自己。」


  誰知這混小子竟來了句:「反正師父要飛升了,到時候……」


  沈清弦氣道:「我飛升了你就去死?」


  沐熏沒出聲,只是緊蹙著眉,顯然是這麼想的。


  沈清弦簡直要被他氣死:「我養你這麼大,也算你半個父母,你就這麼回報我的?」


  他真生氣了,沐熏還是怕的,他低著頭,死死盯著床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清弦嘆口氣道:「到底遇上什麼事了,說給我聽聽。」


  誰知這天不怕地不怕,渾天渾地的臭小子竟然吧嗒一聲,掉了一滴淚。


  沐熏不是人,流下的淚也不是人類的淚水。


  沈清弦登時急了:「哭什麼?」這小子的淚相當於人類的血,流多了會死人的。


  沐熏終於開口了:「師父,求您別管我了。」


  「你……」沈清弦氣道,「你這孩子可真是……」


  沐熏垂著首,用極低的聲音說著:「徒兒不孝,此生惟願師父問鼎天道,擺脫這世俗輪迴。」


  沈清弦看他這樣,知道是撬不開他這河蚌嘴了。


  「你不願說便罷了。」沈清弦只得說道,「好生休息吧。」


  他出去了卻也留了縷神識繞著這偏殿,他還是記掛著沐熏,怕他出事。


  沈清弦沒去找顧見深,他晃悠了一圈后,決定去見見亂鷹。


  沐熏這熊樣,總歸和亂鷹脫不了干係。


  他沒法從沐熏這兒找到緣由,便打算去亂鷹那兒看看。


  本以為要出宮才能見到亂鷹,不成想他竟同他偶遇了。


  沈清弦正琢磨著該怎麼和他說話,亂鷹竟主動走近他,並且開口道:「你到底要怎樣 ?」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沈清弦完全沒聽明白。


  亂鷹沒看他,垂著眸道:「我這條命你隨便拿,能別招惹陛下嗎?」


  沈清弦更加懵懂了:我要你的命幹嘛?而且我真的不招惹你陛下了,你陛下會打死你的你知道嗎?

  這倆句話實在讓沈清弦摸不著頭腦,他甚至還腦洞大開了一下。


  難道亂鷹喜歡顧見深?所以想把他趕走?


  然後沐熏喜歡亂鷹,求而不得所以鬧死鬧活?

  什麼亂七八糟!

  沈清弦正欲開口,卻聽到亂鷹又說道:「沐輕染……我欠你的我拿命還,所以能別再折騰了嗎?」


  尊主大人懂了,原來亂鷹把他當成是沐熏了。


  可他怎麼會覺得他是沐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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