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這麼多年了，喬萱的酒品就沒變過。
說完胡話，她就直接倒下了。
朦朦朧朧間，她似乎聽到了顏楚的嘆息，又感覺有什麼東西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
她是半夜醒來的。
起來后第一件事兒就是找水喝。
纖細的手緩緩的伸了過來，顏楚遞過準備好的溫水：「給。」
喬萱有點懵，但還是聽話的喝下了水，她揉了揉頭髮，四處看了看：「幾點了？」
「十二點。」
顏楚的頭髮散開，素雅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面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喬萱也知道這段時間她很辛苦，不僅要跑節目，還要全程遙控那邊的公司。其實這麼看來，她對自己還不錯。
「都十二點了，她們呢？哎。」喬萱失落的嘆了口氣，「你們看煙花了嗎？好看嗎？小顏，你照相了嗎？」她這酒喝的真不是時候。
「沒有。」
冰冷冷的回答，顏楚依舊是老樣子。她這個人從初中開始就性格內向，不擅長與人打交道，喬萱曾經看過顏楚的父親，跟她一樣冷冷冰冰的，也是奇怪，這麼多年，喬萱一直沒見過顏楚的媽媽。
喬萱無語的看著她：「你說你這人，明明是關心我，為什麼就不會表達呢？」
「誰關心你？」
「你啊，不是關心我，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我說要喝水就給我水。」
喬萱揉了揉頭，她掀開被子，「算了，我頭難受，我要出去吹吹冷氣。」
顏楚也跟著起身，喬萱瞥著她：「你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顏楚冰山臉：「太晚了，要麼我跟著你，要麼去隔壁叫藍寶。」
喬萱：……
這個時間叫藍寶……她會不會念一路經或者是跟阿飄聊天？
從酒店出來，喬萱漫無目的的走著，外面是真的冷，穿著羽絨服都受不了。
這時候，她真想來一支煙。
夜晚總是讓人寂寞孤單。
還好，身後的顏楚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
溜達了一圈，喬萱滿足了，顏楚看著她：「不鬧了？」
「嗯。」喬萱有點不好意思，她就是這樣喝酒了就要折騰，大半夜的害的顏楚也沒睡覺。
顏楚點頭：「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直到坐在顏楚的車上，喬萱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去哪兒？」
顏楚專心開車不理她。
喬萱有點膽戰心驚，誰都知道顏楚的作息完全是老太太風格，這大半夜不睡覺，她是要帶自己去哪兒？
顏楚一路飛速開著車，半個小后，到了護城河邊。
下了車，顏楚打開後備箱，喬萱迷迷糊糊的跟了過去，當看清后後備箱里的東西時，忍不住「哇」了一聲。
滿滿的一後車廂的禮花炮竹……
喬萱驚喜的跳了起來：「你們沒放嗎？」
顏楚拿出最大的禮花：「給你留的。」
「啊啊啊啊，小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喬萱笑的像是一個三百斤的胖子，拍手：「好啊好啊，你放給我看。」
顏楚扭頭：「你不是想自己放嗎？」
喬萱：「不行，萬一炸到我怎麼辦？」
顏楚：……
點燃煙花的一瞬間，喬萱黯淡了一天的心情跟著綻放，她仰著頭，看著天上的爍爍榮光用力的拍手。
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花瓣如雨，紛紛墜落，好似一幅美麗迷人的畫面。
顏楚看著華光下喬萱精緻的面容，輕輕的說：「生日快樂，萱萱。」
「你知道？？？」喬萱不可思議的看著顏楚，居然記得？她的生日並不是官方宣傳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知道，也因此的經常性被遺忘。
顏楚又轉身去後備箱拿東西。
不知道是煙花太好看的緣故，還是酒意還沒過去，她居然被顏楚剛才那笑容間流淌的溫柔給晃了神。
喬萱愣在原地，臉有些紅。
顏楚端著早就準備好的冰淇淋蛋糕：「今天就不要減肥了。」
減肥？
喬萱現在的心都像是吃著蜂蜜一樣，哪兒還有心情減肥。
把蛋糕切好，喬萱吃的心滿意足：「謝謝你啊，小顏，我沒想到你會記得我的生日。」
小顏淡淡的笑：「你還沒許願。」
喬萱的嘴角沾著一小塊奶油，笑的開心：「我希望明年我能夠越來越紅，不讓amy再跟著我挨罵，然後粉絲可以突破六百萬。」
說完這個，喬萱自己都笑了，「不大現實哈。」
小顏看著遠處沉沉的天空，緩緩地說：「會的。」
說到這兒，喬萱想起來了，「對了，小顏，你知道嗎？我覺得你特別神奇，大一、大二你不是也幫我過生日了嗎？我大一的時候許願可以在選鏡的時候被選中，結果蘇導來就選中了我，大二的時候我說不想只在電影中露面了，想參加電視劇的拍攝，結果《大漢》的劇組就選中了我，你簡直是我的幸運女神。」
小顏看著喬萱的側臉，幽幽的輕嘆。
「怎麼嘆氣？」喬萱轉而看著小顏，小顏低下頭淡淡一笑，「萱萱，你單身二十六年了。」
喬萱一聽這個就煩躁：「我才不談戀愛，之前不是說了嗎？三十歲之前絕不考慮，再說了，大叔什麼的比小鮮肉迷人多了，人到中年才有魅力。」
小顏沉默了。
過了許久許久，她才轉過身，淡淡的說：「回去吧。」
喬萱莫名其妙的看著小顏，「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顏楚深吸一口氣，今天是喬萱的生日，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與不甘她都要咽下去。
再說了，她的反應很正常不對嗎？
暗戀這苦澀的滋味，顏楚整整嘗了十二年，卑微到塵土之中，痛苦在呼吸之間，要放棄么？
那比割裂她的血肉挑出筋骨還難。
喬萱吃了蛋糕又看了煙花散了酒氣美滋滋的入眠了，顏楚卻是一夜的輾轉未眠。她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雖然很多話表達不出來，但不代表她不會心痛。十幾年的用心付出，抵不過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這感情，到底還該不該堅持？
為了照顧拍攝，劇組選擇了飛機轉汽車。
喬萱這次沒跟顏楚分到一輛車，而是跟田甜在一起。
東北果然冷。
現在正是雨季，又冷又潮濕，大家都不大適應。
田甜直接裹一件軍大衣，反正她是實力派不看顏值，只要自己舒服就行。
喬萱把臉貼在了車窗上，驚奇的看著窗外，順便在窗戶上畫了一個老丁頭。
高速公路上的車輛非常少，劇組的三輛車開的飛快。
天公不作美，剛使出高速就變天了，烏雲瞬間纏繞而來，風嗚咽的狂嘯。
喬萱皺眉：「不會小雨吧？」
田甜看了看天：「肯定的，而且雨肯定還不小。」
聽了這話，喬萱立馬緊張起來，她拿起手機正要打電話，「啪嚓」一聲，天空一道閃雷突如其來。
顏楚的車在她們後面，從看到陰天那一刻，她的臉就煞白一片，手腳冰涼。
藍寶看處不對勁兒：「你怎麼了，小顏？」
顏楚從小就怕雷，尤其是最近沒休息好，這恐慌伴隨著心的跳躍迅速傳遍周身。
藍寶想要去抓她的手，卻被小顏躲開了，她並不習慣跟被人有肢體接觸。
藍寶有點尷尬，「你害怕打雷？要不要我唱《七朵蓮花》給你聽？」
小顏：……
眼看著雷聲越來越大，一點預兆都沒有，大雨傾灑而至。
顏楚覺得身體冷極了，心裡的恐懼讓她只能縮成一團，用力的抱住自己。
雨天司機開始提速，想要快點趕到下榻的酒店，一腳急剎車踩了下去，前排的司機罵了一聲：「這是誰，不長眼睛？」
藍寶順著往外望，連忙叫著：「是萱萱，快停車！」
一聲「萱萱」叫回了顏楚的理智，她無助的抬起頭，車門被一把拉開，刺骨的冷風灌了進來。
喬萱淋得如同落湯雞，濕透了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頭髮整個一墩布，雨太大，她眼睛都睜不開，卻在第一時間去握住了顏楚的手：「別怕，你大嫂來了！」
藍寶有點尷尬的往回縮手：「萱萱，你抓錯手了，小顏在那邊車門呢。」
喬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