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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精神崩潰

  相比於陳梓燦道貌岸然,吸食人血來說,楚擎蒼可是光明磊落,真情流露,八年特戰生涯,讓楚擎蒼最為看重的,便是兄弟情義,跟阿浪認識的時間,雖然不久,楚擎蒼卻已經把他視作了自己的兄弟。


  因為阿浪本可以不用跟自己一樣,卧底在詭譎多變,險惡無比的黑道當中,憑藉他的本事,自自在在的做一個逍遙人,過點輕鬆快樂的日子,難道不簡單嗎?


  可阿浪選擇了與楚擎蒼一起,卧底在黑道當中,不為了其它,只是因為自己的心中,還有著對家鄉土地的一片熱誠,不希望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被毒品所侵蝕。


  而楚擎蒼最願意跟這類人做兄弟,在阿浪被方漢帶去搶救的時候,楚擎蒼第一時間聯繫了方漢,問著方漢把阿浪帶去哪裡搶救了,他要來看阿浪,方漢則告訴他,將阿浪帶到了一家私人醫院,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


  再從方漢口中,得知了私人醫院的具體地址后,楚擎蒼立馬趕了過去,來到搶救室門口,方漢站在門口,面露愁容,焦急的等待著,此時楚擎蒼一股腦的沖了過來,抓住方漢的衣襟問著:「方塊兄弟,阿浪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方漢被心急如焚的楚擎蒼一個勁的晃,被晃得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好不容易站平穩了,楚擎蒼又是往大門緊閉的搶救室是左顧一看,巴不得第一時間,知道阿浪的情況如何了。


  方漢本想勸慰楚擎蒼兩句,可在此時,手術結束了,主刀醫生走出了手術室,開口第一句便問著:「你們兩位,誰是他的家屬?」


  楚擎蒼連忙應著,說自己是阿浪的家屬,並迫不及待的問著主刀醫生:「醫生,醫生,我是他的家屬,他現在怎麼樣了?」


  主刀醫生定睛看了一下楚擎蒼,又瞟了一眼方漢,然後才開口回答著:「病人受的是槍傷,好在及時送醫,成功把子彈取了出來,但是病人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在重症監護室進行觀察,以防止出現意外。


  另外,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病人是被槍傷擊中,是因為黑社會火拚造成的嗎?我們是一家正規醫院,對此,我們完全可以向警方報警,讓警方來調查病人被槍擊一事。」


  楚擎蒼沒想到,私人醫院,也會搞這名堂出來,可現在的這個情況,方漢又在身旁,總不可能掏出手機出來,給薛天翔打電話,讓薛天翔來幫自己的忙吧。更不可能,直接就跟主刀醫生說,自己是警察,阿浪是自己同事,因為抓捕犯罪分子而負了槍傷。


  而這個理由,也實在太過牽強,根本就行不通的啊,一來,既然是警察,那負了槍傷,必然有專業的救護人員,對其進行緊急處理,立馬進行搶救,可為何一拖再拖,還要整到私人醫院來呢?


  二來,自己的身上雖然藏著一張薛天翔曾經給過的警察證,可那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使用的,現在把那警察證亮出來,方漢瞅見了,身份可就暴露了,方漢又是陳梓燦身邊的大紅人,如果在陳梓燦身旁哆嗦了兩句,那自己也沒好日子過了,一時之間,楚擎蒼進退維谷,讓他感到無比的絕望。


  楚擎蒼絕望的用雙手捂住雙眼,眼淚不爭氣的流下,此時的他彷彿站在一條十字路口上,迷茫,彷徨,因為他無論拿不拿出警察證出來,都將會是死路一條,可阿浪,還年輕,楚擎蒼不希望,他就這樣死去,可是楚擎蒼自己卻無力改變,他崩潰了。


  這是楚擎蒼來到濱海做卧底以來,第一次精神崩潰,長期的高壓都沒有壓垮楚擎蒼強大的精神鬥志,可阿浪現在處在生死邊緣,觸及到了他那最柔軟的神經,他不想兄弟死,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拯救兄弟。


  那強而有力的身體,無奈的跪在地上,掩面而泣,像是一個傷心的孩子,無助的站在街頭,得不到路人的一絲絲憐憫,到了最後,結局便就是死去。


  在楚擎蒼絕望之際,方漢出面了,他將主刀醫生拉到一旁,湊近耳前,不知嘀咕了一些什麼話,主刀醫生立刻改變了態度,沒有再去細究阿浪身中槍傷一事,而是扶起絕望的楚擎蒼,說著:「一會你兄弟會轉到重症監護室病房,好好照顧他。」


  說完話,醫生便就忙其他的事情去了,這讓楚擎蒼感到很奇怪,醫生的態度怎麼會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由得用疑惑的目光盯上了方漢,方漢卻只是笑嘻嘻的回答著說。


  「槍哥,醫生都是很市儈的,無非就是多給一些錢的事情,可好使,了,我剛剛答應他,一會給他包一個大紅包。」


  聽到此話,楚擎蒼的心中總算是舒坦了一口氣,還好有方漢這號人物在,會辦事,不然自己和阿浪可都危險了,不過也因為這件事情,讓楚擎蒼的信心有些動搖了,精神也遭到了極大的打擊。


  在阿浪被轉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重症監護室內還陪伴著阿浪的,只剩下楚擎蒼一人,方漢因為還要幫陳梓燦做生意,幫阿浪付了錢,便就走了。


  所以,在重症監護室內,只有楚擎蒼與阿浪兩個人,可是阿浪現在還處在昏迷的狀態,還沒有脫離危險,楚擎蒼只得在病床旁,一個人默默的發著呆,本想掏出一支煙來抽,可一看到阿浪輸氧的樣子,楚擎蒼把本已掏出來的煙,又給塞回了煙盒。


  此時,已經是深夜,病房外的夜空相當的美麗,繁星點點,皓月當空,楚擎蒼在病房當中,不禁意瞥到了窗外的夜景,踱步到窗前,探頭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天空中懸挂著的那輪明月。


  不由得想到了蘇軾曾經寫過的一首詞《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那其中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楚擎蒼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阿浪,他也想家了,他很累,累得好想結束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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