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此為防盜章, 比例為百分之五十, 請支持正版! 她明明跟著自家那熱愛廣場舞的老媽待在廣場上的,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楊令月想起昏迷前的那抹血紅, 半晌過後, 才挪了挪僵硬的身體。她想起來了,她是被一輛失控衝進廣場里的小汽車給撞了, 所以現在…她這是穿越了…
楊令月獃獃打量自己目前就跟柴火棒似的身體,認清自己穿越的事後,不禁悲從心來, 哇哇大哭了起來。
這到底是哪兒啊,荒郊野嶺的,又是獨身一人待在破廟, 她真的好害怕。所以哭著哭著, 她就跟受驚的鵪鶉兒似的捲縮在自己先前所睡的那堆稻草堆里, 連什麼時候哭著睡著了也不知道。
這一覺因為楊令月著實擔驚受怕,所以並沒有睡多踏實。在楊明達抱著一捧清洗乾淨的野菜興沖沖的跑回破廟生火做飯時,楊令月便瞬間驚醒了過來。
「姐姐, 你醒了。」
楊明達摸了一把滿是泥土的臉蛋,開懷的說道;「姐姐,明哥兒真怕姐姐跟娘親一樣,丟下明哥兒走了。」
楊令月醒來時,腦子還有點暈暈乎乎, 再加上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 她便窩在稻草鋪就的稻草堆里, 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穿得髒兮兮、跟泥猴子一樣的男孩守在一口破爛的瓦罐前,煮他們今天的食物——一鍋沒有任何調味品、沒有任何油葷的野菜湯。
「你說,我是你姐姐…」楊令月乾巴巴的開口,滿是苦澀晦暗。「明哥兒,姐姐腦袋疼,很多事情都只隱隱約約記得大概,你能跟姐姐說說嘛,咱們…娘親是怎麼去的。」
楊令月此話一出,楊明達那滿是泥巴、顯得髒兮兮的小臉蛋上便滑過兩行清淚。「嗚嗚,爹爹不要我們了,將我們從家門趕了出來,娘親承受不了打擊,就這麼去了……」
所以.……
她穿越了,不是穿成了富家千金,王侯貴胄,而是從嬌生慣養的嬌嬌女變成了爹厭娘亡、與弟弟相依為命、棲息於破廟中的小可憐了。
想到原身母親前不久才病死,只是用草席子裹了,就近在破廟附近挖個坑隨便埋了,楊令月心一緊,開始憂心今後該怎麼生活,畢竟她和原身弟弟目前還只是小屁孩兒,到底該怎麼生存啊!
忍不住楊令月便紅了眼眶,這並不是她矯情,而是作為獨生女兒,楊令月從小可以說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要為吃喝穿考慮。環視一眼掛滿了蜘蛛網、到處堆積著灰塵的破廟,對於今後的命運,楊令月再次感到茫然起來。
缺了口子的瓦罐里所煮的野菜湯已經沸騰了。楊明達往火堆里丟了一些枯枝樹葉,等湯里的野菜煮得爛爛時,楊明達將大半的野菜連同湯水舀進同樣缺了口子的粗瓷碗里,小心翼翼的端到楊令月的面前,樂呵呵的道。
「姐姐吃。」
楊令月定定的望著楊明達,眼眶兒便紅了。這孩子明明肚子餓得咕咕叫,饞得不住的吞咽口水,卻還是記掛著生病的姐姐,執意讓楊令月先吃。
「咱們一起吃。」
楊令月忍住哭意,將一大碗野菜湯分成兩份,與楊明達一道捧著缺了口子、勉強能盛物的粗瓷碗,用竹片舀著煮得爛熟的野菜往嘴裡送。
因為缺油少鹽的關係,煮得爛熟的野菜湯帶著澀味不說,更咯得人喉嚨生疼。勉強半碗連湯帶水都野菜湯下肚后,楊明達出門在附近撿了一些枯枝爛葉放入篝火中。此時,篝火上依然架著那口破爛的瓦罐,瓦罐里卻已經沒了食物,不過卻有為數不多的水,顯然楊明達正在燒水,準備聽從楊令月的建議,好好的洗漱一番。別的不說,自少要把那一張沾滿了泥巴的大花臉給洗乾淨吧。
楊令月窩在篝火旁,安靜極了,顯然還在傷心穿越的事。楊令月不想穿來這坑屬性滿滿的世界,但想到最後記憶中的那一抹血紅,楊令月自是知道自己已然回不過去了,所以目前最該考慮的是,從今往後自己該怎麼生活下去,畢竟她和楊明達都只是幾歲的孩子罷了。
「明哥兒…」
楊令月將一節枯枝分成幾段兒,丟入篝火中。分成幾段兒的枯枝瞬間被火苗吞噬,火焰越燒越旺,印得人小臉兒越發紅潤。
火光中,楊令月臉色晦暗不明的道。「姐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出門找食,姐姐跟你一起去。」
「姐姐的身體…」楊明達有些遲疑的道。他自是希望和自己的姐姐一起找食物的,可姐姐大病初癒,就怕吹了風,病情反覆。
楊令月自是知道楊明達的擔憂,只是她迫切的希望了解清楚如今身處的朝代。這個問題楊令月問過楊明達,只是如今楊明達不過七八歲,平時只憂心溫飽問題,大字不識一個的他哪有什麼精力了解離他們差不多有十萬八千里遠的國事,楊明達勉勉強強記得如今的天子是個不務正業的傢伙,連什麼年號也是一問三不知。
楊令月想了想,繼續用溫和的語氣對楊明達說道:「姐姐已經沒事了,再繼續躺著,身子骨都快廢了。所以姐姐才想著跟明哥兒一起出門找食,姐姐比明哥兒大三歲,總不能什麼事都讓明哥兒一人做吧。」
楊明達是個憨厚的小子,他心眼直,可沒有楊令月的那些彎彎繞繞,一聽楊令月這麼一說,也就沒再說什麼勸告的話,只是在臨出破廟找食時,說了一句『姐姐跟緊一點』,便興沖沖的領著楊令月一起在荒郊野嶺處穿梭。比上午一鍋野菜湯果腹幸運的事,除了一大兜野菜外,楊明達還掏了幾窩鳥蛋,於是當天晚上,楊令月算是吃上了穿越以來第一頓葷腥,一鍋煮得爛爛的鳥蛋野菜湯。
楊令月再次勾唇譏諷一笑,不過不是對旁人,而是對自己。
此時此刻,楊令月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她果然就是個自私自利,冷情冷心的傢伙。
集會很快就結束,留下的秀女們不待管事宮娥吩咐,就乖乖地告退,回了各自所住的房間。秀女人數少了大多半,留下的秀女住宿條件自然要寬鬆許多,至少楊令月所住的小房間並沒有再分人來,只是她和王姑娘一起住。
楊令月本身不太想和八面玲瓏的王姑娘多接觸,所以兩者關係淡淡的,只是平時說得上幾句話,楊令月也不耐煩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整天的逛花園子,索性躲在屋子裡做女紅。
就在楊令月扳著手指算『監禁』日子什麼時候結束時,朱常洛這個新登基的明光宗不負他一月天子的美名,在吃了鄭貴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藥房太監的身份向皇帝進獻的「通利葯,即瀉藥,一整晚的時間連瀉了三四十次,於是原本就及其虛弱的身體變得更加的衰敗,很快就一病嗚呼。
才登基一月的皇帝死了,大臣一邊使出手段穩固朝政,一邊對於崔文升進葯的資格和所進藥物是否符合醫學原理兩點,對其進行猛烈的抨擊。末了,嘴皮子仗白熱化之時,大臣們(東林黨人)還不忘鬥志高昂的安排皇太孫朱由校的登基事宜。
按理說由先皇明神宗親自留下遺囑確立的皇太孫登基為帝是毫無爭議的,但由於剛剛嗝屁的明光宗朱常洛及其寵愛的皇貴妃李氏想垂簾聽政,更想換自己所生的懷惠王朱由模當皇帝,便霸著乾清宮不肯移宮。
氣憤不已的朝臣換著人選接連上書,言辭激烈的要求(西)李氏移居別宮,將乾清宮挪出來給即將登基為帝的朱由校辦公。西李氏自然不幹,直言不諱她在乾清宮住慣了,不耐煩挪地方,反正紫禁城這麼大,總能找到空的宮殿來給新帝辦公吧。
此言一出,連皇帝言行舉止、衣食住行都敢管的言官們自然氣壞了,都挽著衣袖準備給新寡的(西)李氏討論討論三從四德、夫為天君為天的理兒,再敢霸著乾清宮胡咧咧,小心他們聯合起來,尊先例,將(西)李氏殉葬了。
作為一個女人,又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女人,西李氏既然因為後宅的爭風吃醋、長了不少心眼,多了不少心計,卻也不敢與這群喜歡上綱上線、與罵皇帝、為真理以命死鑒的言官們較真,就怕真惹急了他們、真讓自己殉葬那就慘了,只得在太監王安高調迎皇太孫朱由校即位時,派李進宗阻攔了幾次,便不甘不願的讓出乾清宮,默認朱由校成了大明新一任帝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