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280 嫉妒（重寫）
第二天。
凌晨一點, 各大部長陸陸續續解散；凌晨兩點，送走了邁特凱；早上四點，送走了大蛇丸自來也和鬧著不想走的千手大和；到了五點, 卡卡西沖個澡終於躺在休息室開始睡覺。只睡了兩個小時, 七點整, 被鬧鐘和宇智波止水吵醒。
我們的新任火影睜開眼，精神有些恍惚，「再斬同學呢？」
「讓他先去睡了, 護衛打瞌睡算什麼護衛。」
「宇智波美琴還不見人？」
「對，毫無線索。」
「那怎麼辦？」卡卡西洗臉刷牙抓頭髮。
「什麼怎麼辦，繼續找唄。」一晚上連兩分鐘都沒睡過的暗部長反應也有點遲鈍, 「至少已經證實, 宇智波美琴最近幾天沒有和任何族人接觸過，那些依舊不太支持鼬的宇智波也沒離開過暗部的視線，甚至這位美琴阿姨本身也在暗部的監視之中。你知道，她已經有兩次襲擊四代的行為了, 精神不太穩定又不願意和心理干預小組談話。」
「……」
「鼬和佐助, 很擔心他們的媽媽會不會終於受不了丈夫離世的打擊,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殉情。」
「那也得有遺書吧。」卡卡西噴髮膠。
「被風刮跑了？」止水攤開雙手, 「被貓叼走了。」
「宇智波美琴可不是那種默默死掉的人。」卡卡西繼續抓頭髮, 對著鏡子碎碎念, 「算了, 不是宇智波要搞事, 人不見了就不見了。我老師心情不好還不是經常滿木葉找不到人？尤其是喝了酒醉在哪裡。或許下午酒醒了, 美琴女士就自己回來了。」
「但宇智波美琴確實沒有出過宇智波祖宅。」止水點了一根煙提提神，「宇智波祖宅我也算是很熟悉，連鼬都不知道的密室密道我都帶著他看了——卡卡西，不要心存僥倖，這和四代的情況不一樣，咱們找四代的時候新火影樓還沒建起來，木葉的守護結界也沒有更新升級，連攝像頭都沒幾個。」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木葉沒有監控死角。宇智波美琴就是要崩潰也會先給佐助把一周的食物好好塞進冰箱里，她不可能不辭而別。」卡卡西還是忍不住抓頭髮。
「卡卡西。」止水遲疑著。實話實說，除了鼬和佐助，不管火影樓還是宇智波，沒人關心一個前家主遺孀的死活，「那女人不會是真調查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真相吧。」
「別逗了，她要是能找出來，還用得著逼我和老師儘早給她個交代？懷疑和有實證是兩碼事。」卡卡西停頓一下，「而且，你覺著那女人若真有實證，她會突然失蹤？」
「……」真有了實證才比較容易不明不白的消失吧。
「……」卡卡西盯住止水的眼睛，「其實我剛剛睡覺的時候仔細想了想，讓青葉回湯之國，未必不是個好選項。」
「……」
「帶土被大蛇丸騙，青葉是被帶土騙，青葉和大蛇丸的證言也能互相佐證是大蛇丸把青葉放回木葉，帶土才那樣戲劇化的暴露的。山城青葉從來沒有背叛木葉的主觀故意。」
「……」
「我問過玄間了，老師只是不想看見帶土那張臉……昨天把會議流程給老師過目的時候，老師也沒有表示任何反對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然我怎麼會忘記湯之國還有青葉的破事。」
「……」
「馬屁精哪次拍我老師拍到過馬腿上。」
「……」
「所以與其一直關著青葉讓人疑神疑鬼，不如放出來。他說是他下毒殺了宇智波富岳為老師和奇奈大姐報仇，也不用往下問，咱們可以就當假的，就當不是他。」
「就當就當！」止水聽完腳底板再次蠢蠢欲動，「帶土死後，四代曾說過讓你也殺了青葉吧。」
「……」對，是說過。可是後來大蛇丸來了就再沒提。
止水見卡卡西一時的沉默，試探著，「所以，你為什麼不下令殺了山城青葉。大蛇丸連細胞能人工造了，帶土的身體也沒什麼研究價值了吧。」
「……」
「你下不去手，和兜說一聲青葉就能病死了。」
卡卡西抓頭髮。
止水踩滅煙頭，「既然你自己決定不了，昨天幹嘛不讓四代把話說完，他昨天應該是對山城青葉已經有了安排。」
「……」卡卡西撿起煙頭丟進垃圾桶，「他說想在我正式上任前把歷史遺留問題一次性解決，然後他就跑去國都殺了國主還把大蛇丸給搞回來了。」
「等你黃花菜都涼了。」
卡卡西蹲在地上抱住頭，「有天早上，我和老師一起吃早飯，他遞給我一個煮雞蛋，我看他心情不是太好，我就講笑話。我說，這個雞蛋真好吃啊，一嚼就知道是公雞下的。然後老師一臉疑惑的問我，我是怎麼分辨出哪顆是公雞下的蛋哪顆是母雞下的蛋，因為嚼勁？」
「……」
「不是故意和我開玩笑，吃完早飯我刷好碗他才反應過來，公雞是不下蛋的。」卡卡西狠狠抓頭髮。
「你再抓就斑禿了。」止水聽的心裡真不是滋味。
「要不然就他那個愛操心的樣，怎麼可能說不管了就不管了。」卡卡西站起來把手塞進褲袋，「大蛇丸的事不好說，但國主真沒必要死這麼早。阿斯瑪和再不斬還總是讓我有問題多問老師……看著沒事人一樣，不過是因為漩渦香磷和萬能補充劑強行幫他恢復了體能……我就不該讓他這麼早出院回家。」
「……」
卡卡西拍拍止水的肩膀，「我餓了，我先去食堂吃個早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幫我把今天的情報整理出來。」
止水看著晃晃悠悠上了暗部長辦公室，直接開窗往下跳的卡卡西，生怕他踩漏了玻璃天花板。
卡卡西沒有踩到一腳玻璃碴，很順利跳進了隔壁木葉食堂。並且在一片五代大人早安的注目禮中，收穫了營養早餐麵包，加了水果蔬菜和乾果碎的冰牛奶，還有兩顆母雞下的煮雞蛋。
然而沒有任何胃口，拎著早飯溜達到家門口了也沒有。
晨7點55分，旗木老宅
黑黝黝的大門依舊黑的分明
卡卡西把煮雞蛋整個塞進嘴裡，喝光了冰牛奶，還是噎得慌。
「五代目，都到家門口了怎麼不進去。」
卡卡西嚼著嘴裡的果仁碎，低頭向對門邁特凱家的老烏龜丟了一根被咬爛的吸管，突然特別想和十八顆大板牙的西瓜頭打一架，但凱此時都快到邊境駐地了吧。
「五代大人？」
卡卡西對聽到聲音跑出來的「那個誰」點點頭，真的很想幫這位根部出身的倒霉蛋換個代號，「家裡還好吧。」
「好。」
「鳴人和香磷呢。」卡卡西覺著旗木老宅有點安靜。
「鳴人少爺和香磷小姐出任務。」
「四代呢？」
「還沒起。」
「怎麼八點還沒起。」
「四代昨天臨睡前教獅子丸數數。」
「……，我知道了。」卡卡西抽抽嘴角，趕走腦袋裡老師踩著獅子丸尾巴，叫錯一聲給一巴掌的恐怖畫面，仔細咀嚼認真咽下去最後一口麵包……止水為什麼建議他殺掉青葉呢？好吧，老師說的對，關於權術啊，人心啊種種，他確實沒有止水玄間阿斯瑪甚至再斬同學那般敏銳，但幸好他也沒多天真——嗯，火影是一份有意義的工作，總要有人去做，他能做好，他真的能，「老師！到吃藥時間了，吃過葯再繼續睡！」
隔著院牆被弟子大吼，波風水門一腳把趴在床尾的獅子丸踹下床。結果教育完就是要上床睡的小獅子又不見了卡卡西，「人呢？」
「走了。」對自己代號也開始隱隱不滿的侍衛趕緊幫光著腳的前火影拿拖鞋。
「過家門而不入。」波風水門穿鞋，披上長外套，默念一百遍——相信卡卡西，他是火影了，你讓他自己解決，他早晚要學會自己解決任何事情，可心裡還是不安，「有點反常。」
「……」遠離權力中心的退休火影小跟班只能在陰影里暗部的提示中重複早上鳴人少爺講的八卦，「昨天晚上會議結束后，木葉醫院的加藤上忍就在堵五代。」
「在躲靜音么。」水門懸著的心落下又輕輕跳了跳。當年他有奇奈，嚴格如三代，到點也知道下班得放他早點回家。之後他還有鳴人，他不回家，兒子會哭會鬧。而卡卡西什麼都沒有，「唉，一直想讓卡卡西正式就任前把老婆的事情定下，好歹得有個穩定的女朋友，可他就是不聽我的。現在好了，火影談戀愛要考慮的事情比見習火影更多，沒準真要孤獨終老了。」
乖巧的小跟班不說話，遞給退休火影一瓶水和幾粒葯。
水門乖乖的吃藥喝水，「你呀，以後鳴人在家就不要執勤了，也要去多認識一些女孩子。」
「是，大人。」
「卡卡西他們也一直是是是。」水門環顧四周，他又在環顧四周。雖然他很明白，即便是鬼魂幽靈，他也不能強制自己老婆每天除了圍住老公轉什麼也不做哪裡也不去。當然一個幽靈，也不用擔心奇奈看到小帥哥跑掉。總之，水門真的很不喜歡睜開眼睛看不到奇奈，「你能不能不要總問一句答一句，偶爾也要主動和我聊聊天啊。」
「您頸椎又不舒服了么？」
「沒有。」明明已經過上了令人羨慕的悠閑生活，水門卻一天比一天感覺……沒有樂趣，「那個誰，你今年有17歲還是18歲了？「
「17歲。」
「也不小了，我家鳴人都會約會了。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下相親，再晚幾年你也要打光棍了。」
「和年齡無關，卡卡西大人他們打光棍是因為暗部面具丑。」
「……，嘿嘿。」水門摘下小侍衛的純白面具笑了，「對，就是這樣，聊聊天。」
「……」
「怎麼又不說話了。」水門看看寫字檯上的毛筆和墨汁，很遺憾自己現在熬夜熬不過衛隊，「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扭扭捏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就勇敢說出來。」
「漂亮的。」
「……，還有呢。」
「懂點藝術。」
「誒丫丫，漂亮的女忍好找，但女忍里喜歡藝術的真沒幾個。」水門一邊刷牙一邊努力的想，「而且你條件挺差的，所謂沒有名字沒有情感，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現在連出任務都是幫我端茶倒水洗衣服……唔，有了，入贅你介意嗎？」
「……」
「入贅就是以後孩子跟媽媽姓。」
「比如漩渦鳴人？」
「你有沒有發現你說話有點噎人。」好在一切就像設想的那樣，跟在他這麼陽光熱情的火影身邊，根部里最不適應正常生活的小可憐也早晚會活潑可愛起來的。水門吐掉牙膏沫，「那麼宜早不宜遲，現在我宣布，從此以後你的就叫佐井了，佐是輔佐的佐，井是井蓋的井。」
「……」
「好了佐井小朋友，去拿我的早飯，我現在每天除了睡覺吃飯也沒別的事了。」
莫名其妙換了代號的侍衛莫名其妙。
不過「佐井」總比「那個誰」強。於是在漩渦鳴人忙碌一上午回家吃午飯的檔口，這位對新代號有點小滿意的佐井跟班就在退休火影的催促下回了暗部。
中午，午休時間已過
火影樓地下暗部內勤
內勤大隊長秋道丁座在家和老婆孩子吃了午飯又睡了短暫的午覺，終於拎著下午茶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是你啊，四代有什麼吩咐？」
「沒有。」
「那你這是？」
「四代給我改了代號，我回來登記。」
「哦哦。」秋道丁座走到檔案櫃前，「你忍者編號是多少來著。
「012420。」佐井接過自己的檔案，拿起筆把「那個誰」三個字圈個方框畫個叉，再看看前邊一連串的框框叉，然後發現，曾用代號一欄里沒有寫新代號的地方了。
「寫一邊吧。」丁座看著年輕人用木葉忍者難得工整的字跡寫完了新代號，很驚奇，「佐井？四代難得這麼正經的給人起代號。」
「……」
「不對，你居然還沒有名字。」丁座靈光一閃，「你們根部這兩年退役的退役，加入暗部的加入暗部，明明都已經把名字登記完了才是。四代和你怎麼說的。」
「從此以後我就叫佐井了。」
「行了。」丁座把檔案袋抽回來，把代號改回去，並且在空白的姓名欄上幫年輕忍者填好新名字，「我給你開個條，你先去總參登記扣章，再去後勤換領新的證件工資卡。」
「……」這就有了名字的佐井對自己的名字也沒意見，但是那個代號……
「行了，去吧。」丁座完全不覺著代號有什麼問題，他家水門隊長還叫過他暗滅之爆裂藍蝶呢，還簡稱過小藍蝶呢。
而拿著紙條的退休火影唯一護衛上樓又到了總參謀部。
新的總參謀部分為前後兩邊，裡面是真正的參謀部和參謀長辦公室，外邊是接待室和接待室。
「堵總參門請1月7日以後再來，大過年的。」秋道丁次偷偷吞掉嘴裡的巧克力，繃緊渾身肌肉打量著來訪者。
「我不堵門。」
「……」
「我改檔案。」
秋道丁次看著自家老爹親筆簽名的紙條鬆口氣閃開一個縫隙。也由不得他不緊張，身為總參擺在明面上的安保力量，要不是他體量龐大，一天不知道要被那些氣勢洶洶的上忍們扒拉開多少回，「那你往裡走，去秘書處找山中井野中忍，今天她值班。」
然後大過年沒假期的山中井野就只能放下自己插了一半的小花籃，接待大過年也不消停的奇怪上忍，「前輩，請填寫更正表。」
「……」大冬天照樣短袖夏裝還漏一大截腰的奇怪上忍放棄了公用的簽字筆，拿出了自己隨身的小毛筆沾沾墨汁認真寫字。
「喲，前輩字寫的很不錯嘛。」山中井野真的很少看到主動練習書法的忍者，尤其是沒有姓氏的忍者。
「謝謝。」是的，既然不是代號是名字，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名字……他終於也有了名字。
嫉妒是別人有的我沒有
……
木葉63年1月2日
今天，木葉最後一個沒有名字的根部，得到了一個名字。
今天，山中井野遇到了一個叫佐井的奇怪男子。
今天，是旗木卡卡西升任五代目火影的第二天，木葉上下連帶國都和幾個駐地都與昨天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