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276 遮擋（更新）
「嘟嘟嘟。」
「誰的通訊器, 四代還在睡。」
「嘟嘟嘟。」
「好像就是四代的。」
「嘟嘟嘟。」
「這大早上。」
「嘟嘟嘟。」
「趕緊叫四代起來，能直接打到他這裡，怕不是什麼小事。」
「嘟嘟。」
「……, 四代, 四代？醒醒, 您的飛雷神通訊器有緊急通訊。」
「嘟。」
「收到，這裡是木葉，編號002302請彙報。」波風水門猛的從床上坐起來, 抓過通訊器按下接聽鍵，「喂？說話，千手綱手？」
「波風水門, 你給我老實交代, 你昨天和靜音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麼，啊？嚇的靜音……」
「靜音？你先等我喘口氣。」不是有人要顛覆木葉，不是湯之國那邊被鑽空子襲擊，也沒人要破壞卡卡西的就任儀式……松下緊繃神經的水門大喘幾口氣, 砰的一聲靠在床頭, 然後就感覺渾身上下連帶指尖都好似被幾個秋道丁座疊羅漢了一樣難受。
「喂, 水門, 別裝信號不良。」
「沒。」水門聽著耳邊機器里綱手姬拍聽筒的聲音, 指指床頭上的小藥瓶。
一邊的黑手趕緊把瓶子擰開, 倒出藥丸。
水門把葯嚼碎含在舌下, 苦辣冰涼瞬間順著喉嚨蔓延開來, 身體的沉重感才漸漸有所好轉 。
「啪啪, 啪，人呢？」
「在呢在呢。」水門繼續深呼吸，看看天色看看錶，「首先，我的通訊器只做緊急聯絡使用，這不是家用電話。第二，即便是家用電話，現在是早上……不到五點，天還沒亮。第三，大姐，靜音醫忍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心臟病啊！你大早上開緊急聯絡這麼嚇我，我還以為又要天下大亂了呢。」
「……」通訊器沉默幾秒，「不是已經基本康復了么，這個點木葉大部分人都已經起來晨練了。」
「……」波風水門同樣沉默幾秒，「這兩天事情多，昨天睡得晚。」
「靜音……」
「你確定今天不回來了是吧。」水門首先把話說完，「綱手姐，其實你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儀式在中午十二點，湯之國有飛雷神小隊在待命，趕一趕能趕上。」
「你家飛雷神這要泛濫成災了怎麼著？靜音……」
「單純當通訊信號塔用，我也犯不著耗巨資蓋一座新火影樓。」水門乾笑兩聲，「以後你要往木葉寄什麼東西，傳迅鷹背不動的可以……」
「我家靜音表面上柔柔順順文文靜靜！但那只是她性格謙虛低調善解人意！不是真什麼都不介意！她既然這麼久了還是和卡卡西沒成……」
「除了自來也老師，大蛇丸現在也在木葉。」水門含混兩聲，「你不想和他見面敘敘舊么？他可是有問到你……」
「你以後就別再死纏爛打硬推銷你家卡卡西了好不好！搞得好像堂堂五代目火影跳樓價大甩賣都沒人要一樣。當然卡卡西沒人要也正常，但讓我家靜音的其他追求者們產生誤會就不好了。」
「靜音有喜歡的人了？沒有吧 。」水門也敲敲通訊器，「對了，大蛇丸最近搞出來些新玩意，有點說不準，我就沒讓孩子們接觸，你要不要來……」
「你家卡卡西沒人追！我家靜音追求者可是大把的！要不是你故意把卡卡西和靜音說得不清不楚！我家靜音一準早就交到真正的男朋友了！」
水門把聽筒拿開遠一點，「大蛇丸……」
「波風水門！有本事別顧左右言他！你知道，我答應過斷，要好好照顧靜音的……」
「明明是加藤靜音小朋友一直在替他舅舅照顧倒霉催的她舅媽你。」水門小聲嘟囔著。
「你少給我廢話！警告你，再欺負我們靜音你就後果自負！」
「我沒……」
「總之，卡卡西那邊靜音會找機會徹底把話說清楚。你呢？收起你那點黑心眼子，你敢指天發誓你死活都要撮合靜音和卡卡西，真是因為他們兩個看著很相配？」
「對啊……嗶。」水門聽到耳朵里的掛斷聲，放下通訊器，閉上眼。
「需要叫醫忍么？」
水門搖搖頭。
但黑手黑腳的護衛還是掏出對講，「我是火影衛隊長大和，旗木老宅，四代剛剛有點不舒服，嗯，已經吃過葯了，對，但檢查一下大家都放心，好，我不讓他亂動亂跑。」
水門嘆氣抱著手臂看向大和。
大和低頭斜眼偷偷瞅著水門。
「好吧，雖然儀式在中午，但理論上零點一過我就已經是前火影了。」水門踢開被子，忍不住笑了。
「四代……」
「突然想起來我宣布就職那天。雖然我非常非常尊重三代，也下定決心要把三代吩咐的事情盡量做到做好，但儀式結束不過幾分鐘，我就迫不及待的把禁止抽煙的小牌子一路從走廊會議室貼到了火影辦公室。」
「啥？」
「我是火影了，可那時候辦公室會議室什麼的其實還是三代用的比較多。」
「……」
「哈哈，我抽煙都是很久以後，後勤開發出無味煙捲才漸漸學會的。忍者嘛，要出任務的，不可能留下讓敵人能追蹤的破綻，所以當時除了三代，整個木葉幾乎就沒人抽煙。」
「那，然後呢？」大和還真是頭一次聽說這段。
「然後？我說我不需要叫醫忍你不還是一樣通知了醫院。」水門試著活動著身體，確定自己剛剛只是不舒服了一下下，不會耽誤今天的既定流程，終於安心環顧四周穿鞋起床……果然，他家的奇奈牌元氣小少女又不在。是啊，奇奈在的話早就揪著耳朵數落他了，「鳴人和香磷已經出門了？」
「他們今天全天負責國都客人們的安保。」大和見水門已經沒有了睡意，打開日光燈。
水門打個哈欠開始洗漱，「等等，不對，大和，你為什麼又在我這裡，你的任務應該是監視大蛇丸吧。」
「咳。」大和訕笑著，「昨天晚上鼬帶著外勤回來了，凱前輩也回來了……」
水門白了眼大和，「你之後要去雨之國駐守，這個沒得商量。」
「但這幾天人手已經能轉開了，至少現在大蛇丸那裡不差他一個。」
我們的火影吐口牙膏沫，看著鏡子里突然出現的卡卡西板起臉，「你站直。」
「在家裡。」
水門洗把臉，有點不爽，他發現他好像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踹卡卡西屁股拿白牙的皮帶抽人了。
大和則是開門讓醫院派來的醫忍進來，然後皺了眉。
「加藤上忍呢？」卡卡西就不只皺眉了。
臉上幾顆青春痘的年輕醫忍知道自己是給誰來檢查身體，也知道旗木老宅是五代目的家，可是他還是緊張，「跟，根據《醫療忍者任務條例》……四，四代……」
\好了，不過是做個心電圖。\幸虧來的不是靜音。水門乖乖躺好，昨天靜音幫卡卡西處理眼眶塌陷時，他確實耍了個心眼。比如把綱手之前賭氣的話換了個口氣複述，就變成綱手支持靜音和卡卡西談戀愛了。他說話卡卡西不聽也要認真想想，綱手的意見對靜音來說也有很大的權重。反正談戀愛這種事嘛，不怕兩個人一見面就吵架，就怕誰也不說話，不怕兩個人互相看不上，就怕連想都不往那邊想。
不過水門也真沒料到，從小就不善於拒絕別人好意的靜音居然會選擇給綱手告狀。雖然身為火影，他臉皮早就鍛煉的比城牆還厚，被罵兩句無所謂，但靜音要和卡卡西說清楚誒……
卡卡西的注意力卻只在那位擦個碘酒貼幾隻電極手都抖的年輕中忍身上。
第一，醫療忍者絕不主動前往戰場最前線；
第二，醫療忍者只能死在所有人之後；
第三，除非不得不，木葉忍者嚴禁越級戰鬥，醫忍也一樣。
九年前作為木葉福利體系附件而成文的《醫忍條例》，刪去了綱手版本的第一條，「在隊友生命枯竭前絕不放棄治療」，增加了「不越級」。
就像老師曾經說的，木葉擁有全世界最多的醫忍，最好的醫院，最先進的技術，但依舊不夠，遠遠還不夠，木葉必須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到極致。所以從很早很早，早在九尾事件之前，綱手提出醫忍三原則的那天，木葉就沒有遵守過她的三原則。明知道救回來也沒意義的人，醫療班不會救。
不越級，更是木葉忍者刻在骨子裡的常識了。任務大廳絕對不會分配給下忍C級以上的任務，反之，木葉醫院也不會讓高級醫忍耗費查克拉去處理誰都能處置的小骨折。萬一有人被刀捅了心臟，中了三分鐘不救就死掉的毒，而高級醫忍剛好在手術室幫人接大腿骨，就差這一點點查克拉和時間呢？
木葉這些年戰損率越來越低，哪怕跟佩恩那種對手幹了一架也沒傷筋動骨就靠這兩條。
可是……
「一線忍者第一序列，退休的老傢伙們第二序列；孩子和年輕人第一序列，退休的老傢伙們第二序列。早多少年就定下的政策。」送走戰戰兢兢的醫忍，卡卡西心裡有點難過，「這是紀律，之前那麼多人都遵守，您不會破例。」
「對，退休老傢伙們不和一線戰鬥人員或孩子們爭奪資源，尤其是醫療資源。」水門系好睡衣扣字，看著卡卡西緊握的拳頭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心虛，但他確信卡卡西肯定是誤會了什麼，「火影領導木葉，火影很重要，初代和二代突然死亡造成的麻煩證明，火影比木葉任何一個人都重要。可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火影，我將沒有從前那麼重要，我能為木葉做出的貢獻也已經相當有限，確實沒有必要為了一點點的小事就讓兜和靜音跑一躺。木葉一共就這幾個高級醫忍。」
「可是現在又不是戰時，沒有必要這樣嚴格的。」
非戰時確實沒必要這樣嚴格啦，但靜音沒有親自過來更可能是我昨天真的把靜音給惹急了，那丫頭髮脾氣暫時不想看見我呢。水門面對卡卡西一面罩的嚴肅也沒法再改口，「正好想起點別的事和你說。猿飛日斬一輩子做錯很多事，但若說老頭子是故意把事情搞砸這就是誹謗了。」
「……」卡卡西揮手讓大和出去，五代和四代在職能上已經交接完畢，但四代還有很多普通上忍不該知道的零碎情報。
「還記得火影樓辦公區的禁煙令么？」水門對半個身子卡在牆壁上的暴怒幽靈也擺擺手。
「您的第一條火影令。」卡卡西當時覺著老師好無聊，現在想想，當年的四代還真是幼稚的可笑。
「我真是單純想幫三代目戒煙的。」水門自嘲的勾勾嘴角，「現在我知道讓我倉促上位主要是三代在國都被彈劾，他得為戰爭損失負責，算是引咎辭職。可當年我真以為三代單純是身體不堪重負。他那段時間身體也確實不好，三個弟子叛逃的叛逃，離家出走的離家出走。」
「然而真正的重點是，三代不讓您做四代，四代就是志村團藏了。三代的困頓局面沒有團藏從中推波助瀾我是不信的。」卡卡西想要扶住站起來的老師。
「身為一個在前線負責斬將奪旗的上忍大隊長。」水門推開卡卡西，「才二十齣頭的我事實上對成為火影毫無概念，我很清楚，我的任務首先是學習。但是第一天我就犯了錯。我收到了三代再不戒煙就是找死的訊息，拿到了醫療班的禁煙貼紙，然後自以為做好事。自來也老師是三代的弟子，我是自來也老師的弟子，我有義務照料自家長輩的健康。」
「……」卡卡西記得清楚，三代最早的時候確實和老師很親密。
「一個後輩強迫長輩戒煙，沒有長輩會真正生氣，當時三代也只是很和藹的對我抱怨。」水門再次深呼吸，「但是很後來很後來，後來到團藏臨死前我才真正確定，三代當時被我氣得咬牙切齒。畢竟我剛剛在就職典禮上說了很多我自己對木葉未來的設想。」
「量變引起質變。」卡卡西有點想笑，「我記得每次三代問您意見的時，您都傻乎乎直愣愣的有什麼說什麼。」
「沒人告訴我不能說啊。」水門真笑了，「三代表現的好像要把我培養成獨當一面的火影，我當然要努力做個負責任的好火影。他要一早就說清楚，他不過是要個傀儡……做傀儡我當然會有意見，但有意見我們也不至於被團藏離間。包括後來奇奈，九尾和鳴人的事。所以卡卡西……」
卡卡西感受著老師雙手在肩膀上的重量。
「不要猜忌你的夥伴，不要試探你的夥伴，木葉的五代目，把你的想法擺在明面上和大家說清楚。人和人有利益衝突，有矛盾，但這是木葉的內部矛盾。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家族永遠昌盛，有人可能不喜歡木葉的某些政策，但沒有人想要毀掉木葉。當有人想要毀掉木葉的時候，他也就不再是夥伴，而是敵人了。」
卡卡西點點頭。
「好啦，別擔心我這裡，快點回辦公室去吧。」水門把卡卡西一把推出門，假裝擦了擦額頭冷汗。
「把人忽悠走了啊。」漩渦奇奈抓著自家男人的耳朵卻沒捨得使勁扭，「你剛剛叫醫忍了？」
「嗯，要從12點站到下午呢，卡卡西不放心，帶人提前確認一下我的狀況。」
漩渦奇奈抱著水門腦袋看著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你還真是嘴裡沒一句實話。」
而卡卡西出了門也覺著好像哪裡不對勁，但吃了早飯坐在辦公室好久了也想不明白。不過很快他就被玄間給拖走了，走之前還被猿飛阿斯瑪塞了一手的文件。就職典禮再重要，日常工作也不能耽誤。
「燈光，頂光不要這樣亮，照的五代目臉慘白，對，加個色溫。」
「音響，再檢查一遍線路和麥克，五代的耳返聲音有點大。」
「字幕組，字幕組，再和音響燈光合一遍台本，剛剛怎麼比音樂慢了一秒。」
「剪場呢？昨天就叫你們把主席台上的花換成小盆的怎麼還不換，鏡頭搖到三代那裡的檔臉了……你問我什麼意思？我說，三代的臉被花盆擋……」
遮擋和遮掩主動與被動
……
木葉63年一月一日
距離旗木卡卡西正式披上火影戰袍還有59分鐘零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