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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之國木葉


  天漸漸黑了


  火影樓的地下燈火通明, 卡卡西啃著食堂麵包坐在審訊室看著面無表情的山城青葉。


  「我能去看四代了?我就偷偷看一眼。」山城青葉見卡卡西不說話趕緊說話,「我沒別的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你除了這些還能說點別的么?」卡卡西吃完了麵包,捏住青葉的嘴, 一杯子加藥的水灌進去, 數了五分鐘, 然後把電極接到青葉身上, 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各種身體數據直接問了, 「這次你必須說,你為什麼要殺宇智波富岳。」


  「……, 報仇咯。」


  「你和宇智波富岳有什麼仇?」


  「我和他沒仇。」


  「沒仇你報什麼!」


  「還記得上次在慰靈碑后的墳地你問過我什麼?」山城青葉看著自己的心電圖腦電圖血壓心跳冷笑。


  「你上次暗示我, 帶土是三代或者宇智波富岳故意放走的。」


  「帶土說。」青葉停頓一下,「放他走的只有宇智波富岳, 三代確實要殺他,不然他跑什麼。」


  「那宇智波富岳為什麼放他走。」


  「卡卡西,你傻么?」青葉快被氣笑了,「居然選了你做火影。」


  卡卡西無法反駁, 因為他確實想不通為什麼, 帶土指證宇智波參與叛亂,三代要搞宇智波就該保護帶土。宇智波富岳要撇清關係就更不該放了帶土。


  青葉嘆氣,「誰受益誰嫌疑, 四代沒教過你么!」


  「教過啊!」


  「那你該問的就不是為什麼, 而是三代殺了帶土對他有什麼好處!宇智波富岳放了帶土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有什麼好處!」


  青葉揉著額頭, 「從前我只以為, 三代是為了不讓木葉和宇智波內亂,殺掉一個小小的帶土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火影幹得出來。但現在你們確定了帶土是面具人,而三代極力否定有面具人的存在,你覺著三代為啥殺帶土?」


  卡卡西又想起那天在會議室,木葉半數高層的集體退場,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帶土知道三代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三代怕帶土說出來,三代殺人滅口——宇智波富岳呢?」


  「帶土說,他是宇智波斑的繼承人,雖然他良心發現回木葉舉報了斑的陰謀,但三代的態度讓他心寒,他對斑求救。斑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而宇智波富岳更不會因為木葉得罪強大的家族長輩就幫了他。但是斑太老了,很快死掉了,宇智波家就又拋棄了他還追殺他。逃了一段時間,直到我出來幫志微前輩組建外線情報,帶土就來投奔我了。」青葉嘆息,「結果宇智波富岳也轉投了四代,又是一起合股開徹湯屋,又是讓鳴人佐助玩在一起,帶土又不是你,他知道這種情況再露面就真是不懂事了,所以乾脆在我手下當了線人。志微前輩這邊當然有負責和大蛇丸聯絡,但只是聯絡。帶土卻是直接進了大蛇丸的實驗室。他的身體確實很有研究價值不是么?木葉崩潰計劃就是帶土的情報。」


  「……」卡卡西揪頭髮。


  「但我真不知道帶土是面具人,是曉組織成員,連帶大蛇丸都是曉組織的一員。」山城青葉自嘲的笑笑,「不過無論如何宇智波富岳和三代不無辜就是了。我受過四代大人太多的恩惠,看著他被三代制肘,被宇智波富岳欺騙,心裡很難受。但我又不能直接和四代說。說他老師的老師可能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歸禍首?說他引為知己的友人其實是他的仇家?真像除了讓四代更加痛苦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他是火影。」


  「……」卡卡西低頭揪頭髮。


  「我一開始也沒打算幫四代報仇,三代或許有苦衷,他也是火影。宇智波富岳之後表現很好,當年或者是被逼無奈。」山城青葉也低頭,「但是後來——憑什麼,卡卡西,憑什麼四代就要辛苦工作忍受痛苦,而宇智波富岳老婆孩子闔家歡樂越過越好!對,現在想想帶土是我耳邊說了很多話影響了我的行為,但是憑什麼!」


  「……」卡卡西後悔沒聽止水的勸了,因為問清楚了以後他好像也不能改變什麼,「茶葉到底怎麼換的。」


  「茶葉是我找的,毒藥是帶土給的,暗部調查時死的那個你身邊的實習生是我的人。」青葉一聲嘆息,「什麼是外線情報,就是情報部以外的情報部,反過來在木葉放一兩個釘子也沒什麼了不起。那小暗部到死都覺著自己是為了他的家鄉,河之國的遺民在工作。」


  卡卡西只能一聲長嘆,叫人送走了山城青葉。


  宇智波止水走進來,「看起來你有收穫。」


  「我收穫到了,成為火影的感覺。」卡卡西心理說不出的滋味,「那位宇智波夫人現在怎麼樣了。」


  「安靜的昏睡。」止水忍不住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老師說過,內部矛盾是可以協調的,是自己人和自己人的事情,好商量。外部矛盾是不可以協調的,一定要分出個勝負。」卡卡西掏出小本子指著其中一頁,「宇智波和木葉是內部矛盾,沒必要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反正你還是得給美琴阿姨一個交代。」


  「叫她美琴阿姨合適么?她四十齣頭,你三十多。」


  「止水,帶土和富岳,我們確實是一輩人。」止水嘆口氣,「但你要鼬叫我叔叔?」


  卡卡西收好本子結印消失,讓臨時女看守紅豆把宇智波美琴擺好,並且咬破大拇指準備解封印才發現老師居然在封印上套了個從沒學過的定時封印,他不咬手指頭到早上也就失效了。


  「卡卡西?需要創口貼么?」紅豆打著哈欠沒問完,卡卡西就再次消失了。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

  丁座拎著一大桶皮蛋瘦肉粥回到了辦公室,本來是專門給水門煮的,但他吃不下,那就餵了紅豆再喂美琴姐也一樣。


  御手洗紅豆呼嚕嚕喝著粥,不知道該和秋道丁座說些什麼,不過幸好她也不必說什麼,喝完粥她就能走了,說好了她只看守到天亮的。


  「要不要拿些油果子走,刷了很多蜂蜜的。」


  紅豆拿出手帕開始裝油果子,在甜食上,她和誰都不客氣。


  「我就記得你愛吃甜的。」丁座看著紅豆恨不得把所有炸果子裝走的樣子十分欣慰。水門有一段時間特別不缺奇曲餅,每次組織烤小鳥時都會出現那些滿是奶油的酥脆餅乾,一般情況下大部分都被他吃掉,除非這個小姑娘跟過來,「對嘛,不管男孩子女孩子,為什麼要擔心發胖呢,肉肉的才可愛。」


  紅豆點點頭,邊吃邊跑掉了。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宇智波美琴為什麼會被關起來。


  丁座只可惜紅豆看著還是少女模樣,其實早就和卡卡西一樣是個大齡青年。要是紅豆結婚早一點,現在孩子也能有十歲了,要是個女孩也愛吃,到和他家丁次蠻相配。


  「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孩子們都這麼晚談戀愛。」丁座對著宇智波美琴絮絮念,「想當年我們都是忍校沒畢業就知道這輩子能和誰過。倒是美琴姐沒怎麼談過戀愛就嫁給富岳了。」


  宇智波美琴睜開眼,拍落一身干樹枝。


  丁座默默背過身。宇智波美琴比他大一歲,和亥一鹿久一屆的。那時候忍者學校的年級也沒現在一屆一屆的劃分這麼清楚。除了六歲入學有死線,留級和跳級每天都在發生……可究竟是在高年級多上一年鞏固些忍術還是在低年級多過一年輕鬆日子長長身體,就各有好處了。沒有壞處,因為木葉正在和全世界開戰,等著剛畢業新下忍的不是任務,是戰場。所以提前一兩年畢業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水門那種沒人管,自認實力超群要在戰場上掙軍功的傢伙身上。死得最多的也是他們,從入學到畢業,從沒接觸過忍術到上戰場,最短的只有四年。而鹿久和亥一卻為了等同為豬鹿蝶的小夥伴晚畢業了一年,宇智波美琴隨便找個理由也留了一年。志微和他沒有理由留級。


  十歲上戰場和十二三歲上戰場,當然是年紀越大越容易活下來,不過耍了小聰明的後果就是,他們是下忍,水門是中忍隊長,他們升中忍,水門是上忍隊長,他們通通成為上忍以後,水門已經是金色閃光了。等白牙前輩自殺,卡卡西跟了水門,用亥一和鹿久的話說,波風水門已然是木葉除了幾大家族以外的另一個山頭。


  是啊,戰場上沒有家族繼承人和孤兒的區別,只有戰功彪炳。最重要的是金色閃光除了和木葉白牙一樣毫無敗績,更是連一次任務失敗也沒有。身為忍者身為隊長,連他這個死胖子上忍隊長也陷入過完成任務還是救學生的漩渦里,他不敢像白牙前輩那般直接放棄任務,又狠不下心不救人,到最後任務也沒完成人也沒救回來。水門卻是該完成的任務完成了,能救的也都救了。出發時就說清楚,所有人以完成任務為第一目標不惜生命,但身為同伴,不到最後一刻,他也不會主動放棄任何人的生命。水門隊長說到做到了,活著的立功受賞,死了就像個英雄一樣……本來不夠格刻的到最後也都一一刻上了慰靈碑。


  旗木茂朔是個好人,是個豪爽如自來也,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的好人。作為一有空就去旗木家蹭飯不給伙食費的忘年交,丁座肯定自己最有發言權。而水門隊長是個聰明人,冷靜睿智謙虛謹慎能屈能伸形象還好,用鹿久和亥一的話說,是個可怕到你想找他麻煩都沒個地方可以抹黑的人。


  秋道丁座很慶幸自己年輕的時候傻乎乎,腦袋裡根本就沒那麼多彎彎繞,他才不管什麼家族什麼政治,他就知道他敬佩旗木茂朔,他跟著水門隊長心裡踏實……如果亥一和鹿久都別那麼聰明,宇智波富岳,日向日足也都別那麼聰明,事情就能不一樣了吧。


  「美琴姐,現在是早餐時間,你要不要吃皮蛋瘦肉粥,我老婆還炸了油果子。」


  宇智波美琴終於整理好了衣服和髮型,順便補了個妝,「丁座。」


  「嗯?」丁座回過頭來。


  「你越來越胖了。」


  「我也這麼覺著。」秋道丁座和卡卡西說了要幫著勸,但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說什麼?說你和水門過不去,你和水門鬧,富岳也活不過來?宇智波美琴是聰明人,這點道理不可能不懂。說過去的就過去,你得向前看,又憑什麼。


  「卡卡西說了打算把我怎麼辦了么?」宇智波美琴看看錶。


  「他能拿你怎麼辦。」


  「那我就回家給佐助做早飯了。」


  「好。」丁座讓開路,他現在明白了不少彎彎繞,但他還是想不通,年輕時明明都是一起從屍山血海里衝殺出來的過命交情,那麼艱難的日子都互相扶持著過來,後來不打仗了反而要互相提防著。


  宇智波美琴隨著門口的暗部出去,想到昨天自己像個潑婦一樣抓著水門,感覺從來沒有過的挫敗。她本來只是想問候一下順便讓水門和卡卡西提提富岳的事。她該是矜持的面露微笑的徐徐善誘又優雅的……可她真的無法忍耐波風水門站在富岳墳前,臉上露出笑容,渾身上下洋溢著幸福!是的,大喊大叫沒有用!哭哭啼啼沒有用!可是她就不想看見水門笑!至少水門站在富岳墳前該哭的。


  「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


  於此同時,木葉醫院


  火影專用病房,門外


  漩渦鳴人見過很多人哭,但還真沒見過任何一個木葉女忍哭,「那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


  「水門爸爸就是我爸爸。」香磷擦眼淚,對,她住進旗木老宅不過一個月。鳴人並不是太歡迎她,覺著她麻煩還每天指使她做這做那。可是鳴人做飯的時候會問她想吃什麼,買零食也有她一份,偶爾還會和她說說佐助小時候的趣事。水門爸爸也不喜歡被叫水門爸爸,似乎只是因為她有個快速恢復體力的功能而收留她,可是,「水門爸爸不嫌棄我說髒話坐姿丑大喊大叫連個女孩樣子都沒有,他還幫我挑衣服,配新眼鏡,給我梳頭髮,自從我媽死了,再沒有人幫我梳過頭髮,嗯哼,嗯。」


  「好,梳頭髮。」鳴人不期待妹妹了,妹妹什麼的真的好煩,「那你等我爸真死了以後再哭好不好,他只是因為不小心錯過了昨天晚飯導致今天一醒來又犯了胃病而已。」


  「可是水門爸爸看起來真的很難受。」香磷扒著窗口,「你只會礙手礙腳被趕出來很正常,但我居然也被趕出來,你們木葉的醫忍真的可以么?」


  「全世界沒有比木葉醫院水平更高的地方了。」鳴人坐在外邊的椅子上,連看都不敢看,裡面藥師兜正在幫他爸爸做胃鏡,一根長長的管子伸進胃裡,用來確定具體病情,「真是的,就不能用白眼看么,好幾公里以外都能看到人,隔著一層肉就看不到內臟?」


  「因為白眼本質上看到的是查克拉。」加藤靜音嘆口氣,「要不然寧次和雛田同時開著白眼對戰,他們兩個還不得一起大叫一聲捂住眼睛就跑?」


  鳴人抽抽嘴角。


  「那我呢。」香磷這時候也不裝了,撩起小和服一腳踩上椅子伸出手臂。


  「你水門爸爸這是生病不是受傷。」靜音這些天也沒少抽香磷的血扒香磷的皮做研究,「傷口癒合了就是癒合了,生病一時恢復也還會再病,總不能一胃痛就咬你。」


  「怎麼不行。」


  「胃不痛又不代表病就好了了。」鳴人站起身轉著圈,「還是切了吧,媽媽,你覺著呢?」


  「對,還是切了吧。」漩渦奇奈飄在鳴人頭頂,同樣不想看水門被藥師兜插管子,「你爸一直說要做手術,可是真給他安排手術就成天往後拖。」


  鳴人當然聽不到媽媽的話,可他就當媽媽同意了,「靜音姐,和兜說,也別查了,直接手術少受點罪,對,直接。」


  直接了當真好不到哪裡去


  ……


  明天是木葉62年9月17日


  天氣預報說會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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