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236 廢物（更新）
「是, 總參謀長閣下。」奈良鹿久立正行禮，山中亥一默默回到了橢圓辦公桌最末尾的長老會席位。三代也沒有再廢話。雖說被後輩掃面子難免不高興，但這裡是木葉，木葉自有木葉的規則，他們守住了規則，玄間也得守。
玄間則被奈良鹿久一聲「閣下」叫的渾身肌肉抖。四代大人和他說過很多遍, 要想讓別人守你的規矩, 你自己首先不要越線，身為領導者尤其如此。所以, 拿到話語權只是第一步，他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很好, 可以正常開會了。鹿丸, 來, 把最新的情報給幾位大人發下去。從現在開始，我們首要討論的是，怎麼找到佩恩, 找到四代大人, 並且幫四代搶回鳴人少爺，不惜一切代價！」
「……」
「奈良鹿丸！」
鹿丸流著一後背冷汗，強裝鎮靜發情報，即便在父親那裡也沒有多停留一秒。他從前有點看不起自家上司, 不過是一個靠拍馬屁上位的, 一看到茶壺就習慣反射要倒茶的, 除了四代開恩給了一份飛了神地圖幾乎就沒什麼優勢的人。可是今天，他終於理解四代為什麼頂著風言風語，非啟用自己的廢物侍衛做木葉第二人了——勇氣和忠誠。
大部分高層對玄間到沒多驚奇。在九尾之夜的最後，當他們考慮失去了金色閃光該怎麼辦的時候……玄間就是這樣一個敢帶頭拿起武器逼著三代，不搶救水門就恨不得立馬叛變的愣頭青。
三代也一如既往欣賞玄間的忠誠和勇氣，可不論多麼可貴的品質都無助於解決問題，「玄間，不，總參謀長閣下，代火影行使職權是你的權利和義務，但是，老朽只問一句。你的四代目那麼緊張兒子，為什麼不幹脆下火影令，而是留了字條，自己一個人去找鳴人。他既然能在木葉的重重守衛下騙過一堆人往外跑，把大家叫到病床前，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救出鳴人的力氣總歸還有。根據木葉行政規則，火影令無人可以違抗，違抗者以叛變論處。」
「……」
「為什麼不回答？告訴我，水門為什麼不下令？實話實說，佩恩是很厲害的敵人，在木葉天時地利人和都沒攔住，他帶了個醫忍追上去又什麼用。」
「……」
「你不回答我告訴你。因為他知道，木葉輸了鳴人這局就得乖乖認輸，打不過就要承認自己打不過，不甘心的冒然帶人衝上去只會浪費木葉的人力物力，造成可怕的，沒必要的傷亡。因為他知道……自己失去兒子痛苦，鹿久，丁座，志微等等，任何一個父親失去自己的孩子都會痛苦。」
玄間握緊拳頭，他終究不再是少年熱血的愣頭青，他知道三代說得對，就和當年他要求木葉搶救四代夫婦，確實耽誤了很多傷者的救治一樣，「但是……」
猿飛日斬打斷了玄間，「我理解你和水門之間的感情，一個護衛，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為自己的守護對象著想。可你現在已經不是火影衛隊長了！你是木葉總參謀長！現任的！火影的責任不只是自己家的孩子！你需要守護的也不再是火影！而是整個木葉！你確定要為了區區一個火影搭上木葉更多的人么！」
「才不是區區一個火影！」玄間繼續著他的戰爭，「猿飛長老大人，我當然知道我已經不是一個護衛。我可從來沒和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談良心。我們就說說利益，木葉的利益。如果我們現在失去了鳴人或者失去了四代，木葉會遇到什麼情況？」
「木葉……」
玄間打斷了猿飛日斬，「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你們覺著人柱力其實也沒多重要了。是啊，四代大人無數次，讓你們少打他兒子主意的理由都一一變成現實，衡量村子的強弱，一個隨時能被人封印控制的人柱力，實在存在感很低。但是四代呢？四代對木葉重不重要？好，就像他說的，他病了，已經無法再為木葉服務了，火影由卡卡西做就好了，卡卡西做火影沒什麼不合適。可你們仔細想想，之前簽字的時候，水影，風影，雷影可都是寧可等著，耗著，也要四代大人一個簽名——卡卡西的簽名不算數！你們就不怕少了四代，他們會撕毀協議。」
「他們不會。水門說過，他的經濟計劃里，沒有一個忍村是因為單純被武力脅迫而簽下城下之盟。協議所損害也不是忍村的固有利益，甚至不是國家的，只是欺負了國主。白撿的便宜為什麼不要？」猿飛日斬搖搖頭，更加同情自己弟子的弟子。如果水門沒有改革成功，而是聽他的話，繼續按部就班的帶領木葉前進，丟了人柱力失去了金色閃光，木葉還真得不惜一切代價了吧，「所以，等各個忍村把現在的利益都消化完畢，誰家也得換一兩茬影，不然你以為你家四代憑什敢承諾和平，光用嘴說誰會信。」
「嘶。」玄間被噎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他家火影還真是自己挖溝把自己埋上。
「行了玄間。」猿飛日斬擦擦手心裡的汗，「鬧夠了就干正事吧，你想要幫水門一把盡一份心意，你可以自己去，像卡卡西和自來也一樣，沒有人攔著你。」
不知火玄間討厭三代目火影，討厭討厭，「不對，事情不是這樣論的，救鳴人確實可能會有人犧牲，但是……」
「不值得就是不值得！木葉每一個孩子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他們不應該是我，是水門，是木葉任何一個高層的統計數據！他們死，也得死的有價值！」三代目終究怒了。
「但是……」
「沒有但是！」
「不，有但是。」
滿會議室的人都看向突然打開的大門。門口，門外，乃至整個走廊上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手黑腳白面具。
「玄間大人，我和您去，我家人死光了，還單身，不會有人為了我要死要活。」
「我是根，沒有女孩子喜歡也沒朋友，團藏大人活著我忠於根，團藏死了我忠於波風水門。」
「還是帶著我，我是孤兒，四代大人是我的父親，身為兒子去幫父親救弟弟，好像也沒什麼值得不值得。」
「你們！」三代站起身，看著黑壓壓的暗部覺著事情要遭，「你們這是幹什麼！造反么！」
「也可以這樣說？」紅眼睛的暗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不知火玄間的身後，默默摘下面具，「我是宇智波止水，本該死去的瞬身止水，現任暗部內勤總隊長。丁座大人，您昨天說，讓我代您總領暗部的話還算數么？」
丁座想哭，水門大哥老了，他也老了，他們都老了，歲月為他們積累了太多的捨不得，太多的什麼都想要，「算。」
「那麼，現在我以代理暗部長的名義下令。」止水有一瞬間覺著，還活著真的挺好的，「想要和玄間大人一同追隨四代的，請摘下面具。」
「刷。」所有的人一齊摘下面具，露出面容。這不算什麼，年輕人在集體之中衝動之下什麼都幹得出來，但是這些人裡面還有情報部的主任，後勤部的隊長，保衛部的精英，總參的幹部，更有寫輪眼，白眼，及其那些一看就知道姓什麼的傢伙。
木葉高層們嗔目結舌，油女志微卻哈哈大笑了。不管嘴上怎麼說，木葉忍者前仆後繼奔赴戰場完成任務，也從來不為國主的利益，不為火之國的利益，甚至不為木葉的。木葉忍者成為忍者的平均年齡不過十一二歲，誰又真聽得懂三代的廣大木葉人民，廣大火之國人民種種大義？不過是不想讓自己一同長大的夥伴們孤軍奮戰，僅此而已。
「這麼多上忍，再多一點都差不都夠數選火影了。」宇智波止水很多年都沒有這樣熱血澎拜了，他輕輕拉住不知火玄間的手，把兩人的胳膊高高舉起，「正好，現在新火影樓多了很多方便的新功能，乾脆聯絡一下各地的其他上忍，選個新火影出來怎麼樣。」
不知火玄間哭了，並足雷同死了，山城青葉被關在地牢里生死不知，可是他又有了新的夥伴，「不怎麼樣，四代大人還活著呢，不過止水，你倒是提醒了我，來個藍厚的。」
「我我我。」大和擠進去，他覺著他的機會來了，他明明是很厲害的忍者，卻一直都好沒用，「我查克拉多。」
「輸入查克拉。」玄間拿出了飛雷神通訊器正正好插在火影座位前的機關上。四代沒有帶通訊器，說是如果鳴人自己脫險會通訊過來，讓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去接應。唉，人柱力還有自己跑回來的經歷，四代卻有可能一去不復返，「能多大量就多大量。」
大和一股腦拚命了，他不知道玄間前輩到底在幹什麼，只覺著自己快要被吸干。但干就干，只要能幫到四代大人，變成乾屍他也樂意。
不過新火影樓的保衛結界不需要大和變乾屍，玄間也很快就在亮起來的通訊器上按起數字。
「嘀嘀嘀，嘀嘀嘀。」整個走廊里幾乎同時都接收到了消息，之後是整個木葉，整個火之國，再遠，第一次用，誰知道到底能有多遠。
三代也看了自己的通訊器，數字密碼簡短的說明了木葉現在的情況，玄間提議，報名為了四代戰鬥回復1，反之0。而會議室大屏幕上，也實時出現了一張碩大的世界地圖，那些紅色的光點滿世界閃爍著，1111，滿眼看過去，只有零星的幾個0，「你們都冷靜一下，想想你們到底打的過佩恩么！還是木葉的誰打得過佩恩！你們再想想你們的四代最常說的那句話——他不會讓任何一個同伴為他而死，水門並不希望看到你們這樣做！」
「但是，我們也看不下去水門就這樣……」秋道丁座反倒是戴上了自己的暗部面具，「辛苦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能退休了……我答應過他，等他養好了胃，給他天天做好吃的。退了休胃病就會好了吧。」
「水門隊長從未拋棄過我，無論多麼危險也沒有。」油女志微也戴上面具，「我也不能拋棄他。」
「抱歉，三代大人，我們日向家還欠波風家一條命。」日向日足從來都沒有過面具，只能掏出條皮筋把頭髮梳成馬尾，「到了還這個人情的時候了，我現在只希望四代和鳴人少爺不要等不及。」
然而鳴人早就等不及了！
已經離開了火之國邊境，甚至已經路過了雨忍村，烏雲下，鳴人依舊被抗在佩恩肩上，一天多都沒有換過姿勢。但在精神世界里，他卻一時半刻手腳不停，他焦躁，真焦躁！
「九喇嘛，咱們是好兄弟好夥伴，和佐助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不一樣，咱們無法分開的，你幫我就是幫你自己，就借幾條尾巴給我吧！」
「不，不借！已經說了幾百遍！不借！」九喇嘛卻越發的不耐煩，「漩渦鳴人，你搞清楚，我是尾獸，自由自在的尾獸，沒害誰沒惹誰，憑什麼要被千手柱間抓起來關在人的身體里？就因為木葉需要我？合著老子被木葉抓起來還得感激你們木葉不成？」
「有道理。」鳴人臉皮還沒厚到睜眼說瞎話，「你是受害者，現在有個人明顯想解放你，你不樂意幫我對付他也對，但你知道那個佩恩解放你是為了幹啥啊，萬一是把你煮了吃呢？」
「……」
「你不如幫我，你可以活那麼久，我也就一百多年，與其冒險和不認識的人在一起，不如和我留在木葉做朋友。」
「不，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九尾張開爪子，一個一個的把白森森的指甲立起來。
「好啦，九喇嘛，豎中指不是好狐狸。」鳴人這就往九尾身上爬，「我爸爸說了，當年不把你給我，我沒準會死的，他也是被逼無奈嘛。」
「……」九喇嘛捂耳朵。
「你是被千手柱間老爺爺抓住的，為什麼非要恨我爸爸。」
九喇嘛看著爬到他尾巴上的鳴人，呲牙，「因為！木葉的四個火影我都認識！真的沒有一個好人！」
「可是我爸爸肯定是好人。」
「哦，好人，你知道你爸爸一輩子殺過多少人？」
「不就是國都和河之國。」鳴人不想提起這個，「九喇嘛~」
「你爸爸屠殺平民。」
「九喇嘛~借我兩條尾巴。」鳴人真的不想提起這個，「你若救我一命，我爸爸肯定會回報你的。他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出來不讓我死，也能放你出來的辦法噠！」
九尾依舊不為所動。
「誒呀，這次出來時間真的太長了，九喇嘛~我再不回去，我爸爸心臟又要不跳啦。」
九尾恨不得水門死了才好。
然而，波風水門依舊活著。他只是焦躁，比誰都焦躁。他本來想著，他讓木葉把曉的老巢圍了，這個佩恩總要救援一下才對，那是老巢啊，不可能不要老巢！而只要佩恩進去雨忍村，神羅天征就不能亂用了，亂用也不怕，反正死的不是他木葉的人。
但是，佩恩居然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直接掠過，奔著土之國去！他這是要幹什麼！
「四代，你心跳很快。」兜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深呼吸。」
水門腦筋轉的飛快，已經無所謂呼吸了。飛雷神到達鳴人的坐標只需要一瞬間，所用時間為0，但是抓住鳴人這個動作卻需要時間，事實上，不管你是誰，你活著就佔據空間，一動就佔據時間……現在，不能在雨忍讓佩恩縮手縮腳，他就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到鳴人了，「咳。」
「水門？」自來也看著突然就進入仙人模式的弟子，有種十分不好的感覺，「還不到需要拚命的時候，你……」
「轟隆隆！」
「誒，你幹了啥。」自來也看向煙塵滾滾的前方。」
「我什麼也沒來的急干呢。」水門趕緊掏出望遠鏡，然後扔下望遠鏡就往烏雲底下跑。
自來也一行人愣在當場，好幾秒才記得追，「等等，水門！」
波風水門沒有回答，但自來也突然間，彷彿聽到了成百上千的人在大喊，「我們不是廢物！不是廢物！」
廢物不廢物不是別人說了算……
……
木葉62年4月底，從前就赫赫有名的木葉暗部，突然以一種驚掉眼球的方式，再次揚名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