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77 蠢話（重寫從這裡！）
邊境對於國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是國土的終點還是拔河遊戲的拉鋸線。國家對於一個人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是天生熱愛的東西還是不可反抗的存在……沒有人說的出, 準確的說，是沒有人願意聽。不過不論是歷史還是現如今, 邊境上, 數不清的悲歡離合都直指著一個事實——背叛, 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水火海峽的另一端, 水之國邊境
木葉61年12月27日, 夜深沉，退潮
五代目水影照美冥站在高高的領航塔上, 吹著海風。她不願意承認自己背叛了祖國，可在國內矛盾一觸即發的關鍵節點上，她也確實主動的，用了不光彩的小把戲, 把另一國的勢力引入本國，並且，做出種種與國家利益相反的承諾……只是為了打擊國內的敵人。說的好聽這是攘外必先安內，難聽點她就是那紅顏禍水。若是將來大家過了好日子也罷，過了壞日子，她絕對會被後來者釘上歷史的恥辱柱。
可她怕歷史么？忍者怕什麼死後。
「青，人都撈起來了？」照美冥看著海面上漸漸沉沒的破碎桅杆嘆口氣, 「大過年的, 最好還是別死人。「
「還沒統計出來。」霧忍青冷著臉。
「哦, 那統計好以後再一起殺。」
「……」青抖了抖眼瞼。
「怎麼, 這幅表情。」
「已經決定了要殺人，何必又費勁救人。」青撇嘴。
「我剛剛的命令明明是把船鑿沉，然後把人都撈上來，一個不少的撈上來，是撈。」照美冥拍拍下屬的肩膀，看看被霧忍們丟上岸排排好的屍體又是嘆口氣，「不過既然已經死了人。不管是他們自己淹死的還是怎樣死的吧，只要死了人，你就是把剩下的都放了，也別指望他們說咱們一句好話。倒是殺了還能起個震懾作用——別偷偷殺啊，回頭把人湊齊，有幾個算幾個，都給我吊碼頭上，掛顯眼點啊。」
「……」
「怎麼，你又有不同意見？」
「敢大半夜湊在船上開小會對付咱們霧隱，殺了也就殺了。」青咬咬牙，「不過直接全淹死不就好了？五代大人，咱們霧忍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
照美冥在微鹹的海風中撩起頭髮，發現發尾很多開叉，這讓女人心情不太好，「名聲？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還會有人那麼無聊支持國主！那個志大才疏的倒霉傢伙已經被裹成木乃伊躺床上再也爬不起來了，並且他沒有後代！一個沒有了後代的國主，呵，他輸的徹徹底底沒有以後了！支持這樣一個人，直接等著殉葬不好么！」
青沒出聲。
照美冥掏出小剪刀，認認真真剪著開叉的頭髮，「而且沒了國主，再也沒人攔著水之國和火之國做生意，大小商人們自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霧忍和木葉的保護下把東西賣遍全世界……而咱們霧隱村也再不用等著國主那點微薄的賞賜過日子，再不必明知道國主鬥不過那些財閥勢力還得傾力支持他，再也不必為了國主鏡花水月一樣的野心往裡白白填人命。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么！」
青不說話。
照美冥也不說話了，好一會才再次開口，「忠誠是個好品質，但是青啊，人到底應該忠於什麼呢？
「……」青動動嘴，最終還是沒回答。
「放心吧青，會好起來的，沒信心的時候就看看木葉看看金色閃光，榜樣的力量啊，是無窮的。忍者確實是人形的武器，武器確實需要被人用才不會生鏽，才有存在的價值，但忍者未必需要主人。是的，未必需要一個主人。」照美冥笑笑，拍拍手裡的碎頭髮，「最重要的是，哪怕國主可靠，願意多給村子一些錢，又能多多少呢？夠不夠養村子里的孤兒寡母？夠不夠給傷殘的前輩們報銷點醫藥費？」
「……」青忍不住捂了捂胸口的賬本，厚厚的賬本里記錄的都是國主的私人財產，滿倉庫的各種物資，土地，店鋪，商船，還有黃金寶石！雖然因為需要木葉的支持被火影生生的吞掉了好大一口，但他現在依舊能夠宣布，嗷嗷嗷，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霧忍現在，嗯，一般都能解決了！
「嗯，看你現在的表情，我知道你已經想明白了。」照美冥輕輕的鬆了口氣，她敢做就敢不後悔，但支持的人還是越多越好，「不過雖然現在咱們不缺錢了，可該找木葉借錢還是得借。」
青後退一步，皺眉雙手捂賬本，「有必要麼？火影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我也不是。」照美冥撩了撩頭髮，「行了，看你那個小氣勁，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而且我也沒打算還哈。」
「咳。」
照美冥拋了個媚眼，「波風水門拿了我若多好處，總得吐出來點，而且那男人啊，可是巴不得我能多依賴他一些的。」
於是天才亮不久
火之國邊境，木葉駐地
火影休息室
「我再說一遍，我和那個女人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波風水門低低咆哮。
「沒關係？咳 ，親愛的波風水門先生……感謝您的慷慨和大度……小女子我隨時恭候呦，多晚都不打擾呦~嘖嘖。」自來也喝口酒抖著手裡的紙片片。
「那女人說話向來就這風格。」水門按按有些悶痛的頭，「好了，自來也老師，沒有緋聞沒有浪漫沒有曖昧，沒有你喜聞樂見的一切素材。」
「那你給她錢幹什麼，還是這麼一大筆。木葉雖然今年稍微賺了些錢，不過據我所知，用錢的地方也不少吧，補助福利還有新火影樓什麼的。」自來也喝口酒抖抖腳上的大木屐，「不會真是……你和女水影，嘿嘿嘿？」
「請您稍微正經一點好么，木葉的四代目火影正在正經的接受木葉長老會成員自來也的質詢。」吃著犯困的退燒藥，沒睡飽被叫起來，本來就難受的不行還要聽自己老師胡說八道，水門只覺得今天真是糟透了。
但自來也並沒有覺著自己對弟子造成了什麼困擾，他伸出手指頭懟著水門鼻子尖，「哈，你說你正在正經的接受我的質詢，嘖嘖，你看看你，抱著毯子窩在沙發，睡衣拖鞋，亂蓬蓬的刺蝟毛，還有眼角的眼屎，你就這樣正經的接受質詢。」
「嗯。」水門直直後背，揉揉眼，看看錶，「現在是早上7點零7分，如果不是您來找我，我只需要把字簽好就可以繼續睡到自然醒。」
「睡睡睡，你怎麼這麼愛睡，昨天上午睡，下午睡，晚上你還睡。」自來也皺緊眉，「這種狀態下你也敢做決定，很大一筆錢的。」
「合作方案是早確定好了的，我現在只是在霧隱正式提出要求後補簽字而已。」水門打哈欠，「睡覺是因為我之前連續工作好多天沒睡——老師，我要補覺啊，所以現在，到底要不要聽我解釋為什麼要借錢霧忍，3，2……」
「1。」自來也撇撇嘴，「先聽我說，人啊 ，太重信義了很容易吃虧。低低頭就能撿到錢那種事情最後大多也有個騙子在後邊。尤其是送上門來的女人，雖然這回確實比較符合你的口味，又兇悍，又結實，長腿細腰紅頭髮，雖然紅的沒有奇奈那麼漂亮……」
「……」
「……」
「我是怕你被女人騙啊，霧忍的信譽可不怎麼樣！」
「我知道讓您每天陪著幾個下忍在駐地真的很無聊。但是駐地里除了你可憐的弟子，總還其他樂子是不是？只要您不出駐地，隨便您開動腦筋玩誰都行，真的。」水門說完就再沒理自來也，而是對門口裝電線杆的邁特凱招招手。
邁特凱渾身的磨嘰，低著頭過來，「四代大人。」
「以前木葉窮慣了，你會擔心財務問題也是理所應當，尤其是，我調用了你管轄範圍內的駐地儲備資金。怎麼說呢，首先，節儉是個好習慣，但我保證木葉現在真的不缺錢，具體的道理我一時跟你說不清，你只要記得，木葉以後再也不會缺錢了，更不會少了邊境的一分錢。第二，給霧忍的錢不是白送出去，是借貸，有利息的，得還的。而且還是有抵押的借貸，用水之國國都港口未來三年的商稅做的抵押物。世界第一大商業港三年的商稅。」水門掐了掐眉心，「你能明白么？凱。」
「……」
「好了，我知道你不明白，沒關係，你只要記住，霧忍還錢了就是在幫木葉賺錢，霧忍不還錢，也沒人敢賴木葉的賬。」
「是，大人。」凱瞬間直立。
水門終於滿意的點點頭，「還有，以後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我，邊境駐地負責人在戰時就是前線指揮官，已經算是木葉高層了。雖然我的命令永遠是第一位的，但所有的木葉高層對火影都有質詢權，你可以隨時行使你的權利讓我給你一個解釋，不要不好意思，也沒必要拉著別人來問，明白么。」
「是，大人。」
「尤其是不要再拉著……」水門看看凱，再看看蹲在一邊轉起酒葫蘆的自來也，突然有種面對卡卡西一般渾身無力，「就這樣吧，大和，送客。」
「嘿，我怎麼就是客了！」自來也一聽這話不幹了。
但凱被大和目光陰森森的掃過，突然覺著自己智商情商同時加了180，他二話不說，拉住自來也開門就跳下了樓。但他們還是濕了衣角，並且清晰的聽到一個巨大的，杯子砸向門板碎成渣渣的聲音。
「真是一個個總也長不大。」水門扔了杯子，壓了一早上的邪火終於散了點。
大和則默念《卡卡西手冊》，當火影發火的時候一定要順著他，「對，大人，您說得都對。」
水門吃掉半塊巧克力，白了一眼掃地的大和，「也包括把我當擀麵杖推來推去的那個人。」
大和紅著臉放下笤帚，幫火影把滑向地板的毛毯撿起來，「大人，要不要再去床上躺一下。」
水門猶豫幾秒，「算了，我在沙發上眯一會，半小時后早飯，讓食堂幫我單獨做點不加海鮮的，清淡一些，但不是說連鹽都不放，好么。」
「是，大人。」
「吃過飯，看看情況，我要是精神一些了，就按原定計劃叫鳴人出去逛逛，要是還這樣萎靡不振，你就和鳴人說我又突然有了工作。」水門
閉上眼睛，頭部的悶痛好了很多，喉嚨又愈發乾癢起來，「咳咳。」
大和遞了杯水，「要不然還是叫駐地的醫忍來看看吧。」
「然後再次成為邊境的八卦話題？窗戶開一點，悶死了。」
「可是……」
「放心，每次我辛苦加班后總要頹兩天，睡飽了就好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大和給火影蓋好毛毯還想再勸，但面前的人已經明顯放鬆了下來。大和不想打擾到火影難得的放鬆。這裡不是木葉，而是各種勢力交織混亂，必須要放一座駐地才能稍微安穩些的邊境。
當然，理論上木葉的邊境駐地和木葉應該是沒什麼區別的，只是事實證明，至少五代目水影那樣實力的傢伙想來，駐地的防衛還真攔不住。所以他們的火影就得萬事自己留心，而萬事自己注意的結果就是，明明已經睡足一天兩夜，但疲憊完全沒有絲毫緩解。
「真是一群廢物。」大和輕手輕腳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罵邁特凱。
辦公樓下，小訓練場
陽光和空氣正正好
「自來也大人，跑好多圈了，您氣還沒消啊。」
自來也瞟了眼一直跟在身後的人型生物，綠油油的駐地負責人帶著完全與氣質不符的穩重，討厭極了，「我沒生氣，我一個無權無勢的萬事不管長老有什麼資格生氣，您可是木葉高層，嗯哼。」
邁特凱不確定自己是被自來也拐著彎的「高」字還是那個「嗯哼」噁心到了，總之他打著寒戰該道歉也得繼續道歉，「前輩，我真不是故意要掃您面子。而且被趕出來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只是讓您問問能不能不調用駐地的儲備金，讓霧忍那邊等幾天。誰讓您揪著水影的事情糾纏不休了。」
「那他也不能用杯子丟我！波風水門小兔子崽子竟敢拿杯子丟我，他拿杯子丟我！丟我！」自來也狠命的跺著腳，「老子大過年的犧牲自己泡溫泉喝美酒看美人的美好生活，為他一句話跑斷腿的來邊境這種無聊的地方給他看孩子！他就這樣對我！他竟敢這樣對我，沒良心的臭小子！」
「嗯，對。」
「你對個鬼！」
「我是說。」邁特凱看著暴怒的自來也，忍不住多說幾句，「四代他……您知道，人早上起來血糖血壓都低的時候難免脾氣格外不好。也不怕您笑話，這些年衛隊里都已經形成傳統了，只要鳴人少爺不在，誰新來的，或者誰猜拳倒霉輸了才會去叫火影起床……也就是您在，若今天光我，這杯子恐怕就砸實了。」
「呵。」自來也嗤笑一聲，「你看我信么？」
「規則就是這樣，別在四代心情不好或身體不適的時候招惹他。」邁特凱露出尷尬的大門牙，「玄間被砸破過頭，卡卡西被踹吐過血。」
「卧槽，真的假的。」自來也終於住了腳，「那你呢，我記得你也是衛隊出身吧，哈哈哈。」
「給過我兩巴掌。」凱以為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再提起這個話題。
可自來也就是對這種事感興趣，他大笑起來，「來來，你幹啥了把我弟子氣成那樣，說出來也讓我開心一下。」
「沒什麼值得講的。」凱嘆氣，「只是說了讓他不開心的蠢話。」
蠢話未必不是真話
…………
木葉61年12月27日
距離木葉62年還有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