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161 欺騙（更新）
木葉61年11月17日, 夜
火之國木葉
邊境
如果說森林和沙漠是火之國與風之國邊境的天然屏障, 那隔絕火之國與水之國的就是大海與礁石, 而隔絕火之國與雷、土兩國的則是諸如，雨之國, 鳥之國, 瀧之國等等小國, 他們各自根據情況在幾大國之間來回搖擺。
其中也有一些特殊的國家, 比如川之國——從雨之國順流而下的大小河流極其左右領土, 曾經是風火兩國最古老的分界線，只不過現在那片土地已經被森林所覆蓋, 再也沒了國主和忍村。
再比如，田之國，他夾在湯之國和鐵之國中間，在大國中只與火之國接壤, 現在雖然國主還在，但隨著大蛇丸的死和音忍的覆滅，現在和川之國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總之，在火之國的版圖上，這樣的國家還有近海小島波之國，火之國南方的大半上的島茶之國，以及與水之國群島只有一個海峽之隔的東方小半島渦之國。
「邊境線還真是有夠長。」自來也滅掉篝火, 捲起地圖, 喝口酒, 站起身, 跺跺冷呼呼的腳，嘆聲氣，繼續往邊境駐地走去。
是的，邊境駐地，木葉的，最大的。就在波之國和渦之國半島的夾角頂點上，火之國海岸線上唯一沒有危險暗礁和狂怒風暴的安全海灣。是水之國商船登陸大陸最經濟的港口，偶爾也會有雲之國的船靠岸。只是，這裡並沒有像火之國的其他內河港口一樣興起城鎮，反而越發的荒涼起來。
首先是因為之前連年大戰的原因，火之國人口下降，地多人少，作為農業國的臣民，有內陸更好的田地自然不會來吹海風。再來是水之國商人自己的原因。商人逐利，作為島國，糧食確定要通過大陸進行部分進口，建設一個港口當然最好，但這裡畢竟是火之國的領土，現在兩國交好，可萬一再打起來呢。最後，卻是因為海盜了。
戰爭的進行培養了無數勇武之士，而戰爭結束，他們卻沒有了用武之地。能夠回歸家園的畢竟是少數，因為，吃過人肉的狗就不能是狗，而是狼了。
狼是吃人的。
五大國戰後當然各有齷齪，但唯此一點共同進退——能夠代表國家行使強制力量的只有五大影村，他們中的五影就代表著秩序。
所以，狼只能下海。海里不產糧食，他們也只能搶。在水下搶水之國船隊，上岸就搶火之國和其他國家往船上送貨的車隊。搶到所有商人都在加錢雇傭忍者的時候。火之國邊境的這個，給巡邊任務小隊歇腳的地方就變成了一個固定的駐地。
有木葉的人在，有霧忍的人在，甚至雷忍，岩忍，和水毫不沾邊的砂忍都偶爾來做做任務。畢竟海盜里說實話各村的叛忍還真不少。
於是，港口城市沒建成，木葉駐地反而成了一個被正式承認了的交易所，只不過參與交易的都是各國忍者，而掛牌交易的卻是是強盜和叛忍的頭——還是打海盜！
「可是比起打海盜，我覺著我更適合去做海盜。」自來也走著走走著，看看月亮，繼續嘆氣。身為作家，還是寫現代戲的，自然是要越深入花花世界越好，比如風景秀麗，生活舒適的旅遊聖地湯之國。泡著溫泉喝口小酒，叫個漂亮妹子來擦背唱歌，何愁靈感枯竭。
所以，他為什麼要大冬天離開暖乎乎的溫柔鄉，跋山涉水跑到連個大城鎮都沒有的邊境線上吹海風？
他又不像綱手老女人那樣不事生產，只能靠著木葉的退休金和津貼才能天花酒地，他可是暢銷書作家啊！
到處取材的同時順便幫弟子搞點情報這真沒啥費事，可是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被拴住一輩子！他已經52歲了！一個忍者難得平平安安的活到這麼大歲數還沒病沒災的，就不能讓他自由自在的活到100歲慢慢老死么！又不是木葉生死存亡了！少了他不行！
所以，偶爾拒絕一次小水門的請求也沒有什麼關係吧。反正也不是正經發來的火影令，口頭通知不理會的話，水門除了生悶氣罵幾句也不會真把他搞成叛忍……
「嗶嗶嗶，嗶嗶嗶。」
「討厭啊，煩死啦！！」自來也一個激靈，再一次跳著腳的掏出閃著綠光的飛雷神通訊器。他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答應水門隨身帶著這玩意。
「嗶嗶嗶，嗶嗶嗶。」
「只是想想而已，又沒真拒絕。」自來也再次嘆息，最終還是沒把手裡的小機器遠遠的扔到天邊，而是趕緊按下了接通鍵，就是有點氣急敗壞，「波風水門，再和你說一遍，我知道他們已經到駐地了，我知道你趕著使喚丁座和那個誰！再你沒找到合適的上忍導師以前我會幫你好好照顧鳴人的！餓不著他，凍不著他！凱小子我也會幫你看著的！你還有完沒完了，催催催，我又不會飛雷神！已經連夜趕路了！天亮前保准到！」
「……辛苦老師了。」
「就知道說好聽的。」自來也看下錶，23點45分，「行了，還有事么，沒事趕緊滾去睡覺。」
「哦，沒事了。」
「嘟。」自來也按下了關閉鍵，喝口酒，然後緊緊木屐慢跑起來，既然弟子這麼著急一通一通打過來的催，那跑幾步就跑幾步吧。
而這邊
火之國木葉火影樓
火影辦公室休息室
黑洞洞
波風水門平躺在床上，手舉著通訊器，聽著裡面「嘟嘟」的聲音有些茫然，他不過是餓醒了睡不著又懶的起來，想叫人送點夜宵而已——撥錯號了？
「大人？」
水門打開床頭燈，坐起來，看著一手文件一手筆的宇智波止水，突然很想笑，「白天處理公務，晚上站崗還處理公務，你可還吃的消？」
「還好。」
「那就好，大和要和丁座一起回來，你再辛苦幾天。」水門拍拍止水的腰，「辦公桌抽屜里還有零食么，我有點餓。」
止水拿了餅乾，還倒了熱水，「又胃酸過多了？」
「晚上飯有點沒吃飽。」
「還是在屋裡設個執勤崗吧。」止水皺眉，「我現在沒法整晚守在你身邊。」
「沒必要。」水門接過餅乾。
「那您現在是在幹什麼，我又是在幹什麼。」止水把水放在床頭。
水門磕餅乾，微微一笑，「正在和睡不著的火影討論暗部工作啊。」
止水咬咬后槽牙，「那您想討論什麼呢。」
水門吃了幾塊餅乾，喝口水，「出去把門帶上，嗯，下次別挑巧克力夾心的，容易蛀牙。」
止水關燈，關門，嘆氣，繼續坐在辦公室的地板上默默工作。事實上，他覺著地板好冰也好硬，要不是為了寫字他寧可站著。可看看屋裡唯一的一套桌椅，想來想去也沒敢真的坐上去。
水門則蒙起被子繼續睡。休息室沒有窗，也就沒有該死的風和星星月亮。胃裡有食物可以消化，不再前胸貼後背的咕咕叫，手腳也暖和起來。運氣很好，今晚的空調在正常工作，該出暖風的時候絕不出冷風。被褥也是白天剛曬過的，蓬蓬鬆鬆，舒服極了。就是很可惜，兒子不在。不過即便是在，他的鳴人也早晚會失去肉肉軟軟的手感－－14、5歲的少年正是強健骨骼和肌肉的時候，一不留神就要變成真正的大人了呢。
水門還記得，最一開始，他的兒子還是皺巴巴的一丁點，丑呼呼的像只剛被扒了皮的小猴子。成天就知道鼓著肚子哭啊哭。餓了哭，尿了哭，看不見爸爸哭，九尾在身體里鬧騰還是哭。
那時候的他忙的好幾天才能睡一回，也還沒有勇氣把奇奈的照片擺得到處都是，甚至連波風宅都不願意回。所以就只能打通了辦公室隔壁，也就是現在這個休息室，把卡卡西往裡一關，每天唱搖籃曲餵奶換尿布。
現在想想還真是對不住卡卡西，十來歲的天才上忍正該是滿世界跑著做任務，談戀愛的時候。結果就因為老師的一句話，硬生生的當了好幾年保姆，直到鳴人能去上幼兒園了才獲得解放。也不怪他後來瘋狂的刷任務記錄，不是虛榮，是真憋瘋了啊。
不過被壓抑的這幾年也不都是壞事，起碼卡卡西沒有在身體長成前就肆意揮霍，而是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踏實的修鍊，不然到今天就又是一個歲數稍微大點就得天天請病假的倒霉鬼，哪還有現在這個「青出於藍」？
「哎，奇奈，雖然一點也不想承認，但你老公我如果不拚命的話，現在可能真的打不過卡卡西了呢。」水門默默的嘆氣，摸摸床頭，拿起餅乾又吃了一塊。然後換個姿勢重新睡。很快，淡淡的睡意再次襲來，同時，腦袋裡又冒出來各種念頭，趕都趕不走－－土之國，雷之國，水之國，風之國，國主，木葉，財政報表，卡卡西，釘子，暗部，富岳，鹿久，五代火影，啊，還有後天晚上的靈媒和白牙——要是真的能和白牙說上話，奇奈也一樣可以吧，大蛇丸，富岳，還有其他人或許也可以，這樣，那些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就能想明白了吧。
「或許，我這一閉上眼睛就亂想的毛病也能改好了。」水門又摸了一塊餅乾，然後壓下心底的煩躁，開始數數，「我家鳴人1歲了，2歲了，321歲了……」
夜色濃淡，霧氣聚散，此時距離天亮還有5個小時。
火之國木葉
火影樓
保衛部辦公室
宇智波家的痕迹已經幾乎完全消失在了這間小屋子裡。取而代之的是木葉標準化的辦公室，簡樸的木質桌椅，帶鎖的金屬文件櫃，以及油女家的一點點審美趣味，比如，牆角的小蜂巢，和蜂巢下邊的黑色單人沙發。
油女志微現在就坐在沙發里，沒有穿大風衣，沒有戴他標誌性的小墨鏡，一邊聽著頭頂巢穴里的嗡嗡聲，一邊翻著厚厚的文件夾。文件夾里其實不是什麼必須加班的公務。他上任這幾天，宇智波家很配合的，況且水門還給了他整個保衛系統的暗部名單，他再沒用，一時半會也出不了大亂子。
唯一麻煩的是，油女志微還認不全自己的下屬。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在外待久了的外勤在剛剛回到大本營任職的時候總要出點這種狀況的。
事實上，木葉對他們而言已經有些奇怪的陌生了。前輩的人大部分都已經默默死去，同輩的人除了幾個走上領導崗位的，其他人很少出現，而後輩到是滿木葉都是，大點的，已經大到和小時候的他們有些對不上號，而更小的，卻一個都認不得。所以，
「我有必要大半夜的躲在辦公室里背誦人事檔案。」志微嘆口氣，打開門，「你有必要大半夜不睡么？」
「啊，只是加班結束，有點好奇你這麼晚了辦公室還亮著燈。」門口的奈良鹿久收回了準備扣門的手，晃晃手腕上的表。
「是么。」志微把書籤加進文件夾，放進一旁的保密櫃，上鎖加密碼。然後穿起風衣，戴上墨鏡，於是那個有點神秘的油女志微就又回到了人前，「有何貴幹。」
奈良鹿久眯起眼睛，「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還沒恭喜你新官上任，正好看到忍不住就來了。」
「拉倒，山中亥一這麼說話我信，你奈良鹿久這麼說話我可不信。一是你才沒這麼無聊，二是你才沒這麼好心。我承認，我沒你聰明，所以，你就有話直說吧。」
「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鹿久看著油女志微墨鏡片上的反光，揉揉額頭，「我聽說下午的時候你有派人去調查附近的靈媒？」
「有又怎樣。」我們的新保衛部長皺起了眉頭，「沒有又怎麼樣。」
「嗯，有沒有都不怎樣。」鹿久有些欲言又止，「就是想問問你調查那個幹什麼。」
「你還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志微關燈，往門外走，「一點私事而已，怎麼，礙著你情報部的是了？」
「嗯，你的手下查到我的手下了。」鹿久靠在走廊牆上。
「你的手下還真是多啊。」志微落鎖。
「沒辦法，釘子嘛，就是要三教九流都放點人進去。」鹿久伸手。
「你手還真長。」志微繞開，直接往樓梯口走去，「我困了，回家睡覺去了。」
鹿久搶先一步，「一起走，我和你順路。」
「……」志微看著奈良鹿久的一張臭臉，最終選擇站定，而不是給他一拳。
鹿久也看著志微的一張臭臉，咬咬牙，還是先開了口，「我給你推薦一個靈媒吧。」
「你確定你推薦來的靈媒是真的靈媒不是騙子？」志微猶豫片刻，點了一根煙，定定的看著鹿久的眼睛。
鹿久被志微看的有些煩躁，他背著手不停的轉著圈，「騙子和靈媒又有什麼區別呢？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靈媒！」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秘密。」
「真相向來都不怎麼美好。」
「可是想去探求真相的根本不是我。」志微狠狠的抽了幾口煙，把半截煙屁股踩的吱吱響，「他最討厭被人欺騙，你知道的。」
欺騙就是欺騙，為誰好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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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61年11月18日，晨，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