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136 幼稚（更新）
木葉61年9月27日
火之木葉
晨
一夜雨, 初放晴。
老火影樓外牆的縫隙被陰濕就像剛打過雷, 綠色的青苔從上到下閃電一般肆無忌憚地生長著, 為難的後勤部都不知道是該先剷除這些滑溜溜還是直接糊水泥補補算了。而火影樓裡面卻還好，畢竟只有一場雨, 苔蘚長進來也不會漏的太厲害。
「可是真的很噁心。」已經結束休假的宇智波鼬剛剛乾完了早上例行的掃地墩地擦桌打水, 正拿著後勤部僱員給他的鐵皮小桶, 默默刷牆。他要用小板刷沾白油漆把窗戶邊上的霉色痕迹通通蓋住, 在火影大人準時上班之前。
當然, 上班后也依舊會給火影分類情報分類文件跑腿傳話。不過今天可能會多一個小節目，就是火影要抽空來和他這個剛剛上任的宇智波新族長「談談人生和理想」。是的, 昨天父親葬禮時他的四代目火影就是這麼和他說的。鼬知道，雖然是問人生理想，但恐怕更多還是母親所說的，「火影才不耐煩真的一直兼職領導保衛部呢。」
那麼, 火影屬意的新保衛部長會是誰呢？鼬有點忐忑，他覺著可能就是他自己，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願意繼承父親的工作。雖然成為最年輕的木葉高層很爽，可什麼是保衛部呢？就是保衛木葉啊，換句話說，保衛部長根本就沒必要出木葉。那他還不如老老實實跟著火影混呢。
鼬嘆氣，其實要是以前的警備部隊他可能還感點興趣去繼承, 但好幾年前外勤大隊成立的時候, 警備部隊在木葉以外的戰略要地就都已經被一一分出去給外勤駐守了。不過既然是從宇智波家分出去的, 那去外勤也是能讓各方滿意的吧。就是, 他已經是火影衛隊長了，理論上這是一個和外勤總隊長平級的崗位。但鼬可不認為以他現在的資歷真能妄想替代老前輩秋道丁座。
這個事實讓鼬倍感無力，和父親死後他參加的家族會議一樣無力。
鼬再次嘆息，即便已經從肉體乃至靈魂上都消滅了那些反對父親和他的人，即便那些活著的也沒人敢問其他失蹤了的都去了哪，可他這個新族長還是做起來很難受——不是被反駁的無話可說就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甚至如果不使用暴力手段，他都無法讓母親和佐助光明正大坐到議事廳里和那些長老們討論父親的葬禮。
「鼬，怎麼還是這麼喜歡發獃啊。」
鼬連忙放下手裡的刷子和桶，接過火影懷裡的文件，「早上好大人。」
緊跟其後的暗部長也把手裡的文件放下，順便用腳尖點點有油漆滴落的地板，對鼬皺皺眉，「干前記得擦。」
「行了卡卡西，你先去忙你的吧。」火影拉開椅子坐下，凳子腿直接就壓住了那幾滴油漆，看看錶，「鼬，幫我倒杯水，別太燙，我一會有會議，會議前正好來談談昨天和你說的問題。」
「好的，大人。」鼬馬上就忽略了卡卡西的冷眼自去倒水，他突然有點緊張，他完全沒有料到火影一來就這麼直接，他完全還沒有準備好啊。
不過在水門看來，這只是鼬有些害羞的表現，於是水門揮揮手，看向卡卡西，然後再看看大門。
卡卡西也只能揮手讓暗衛撤遠，看著鼬把水放到了火影手邊，張張口磨磨牙，轉身閃去。
「好了，現在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了，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和我說的，我想我並不是你的什麼外人不是么？」火影喝口水，溫和笑笑，「畢竟我可是幫你換過尿片的人啊。」
鼬嘆氣，他已經聽火影講了無數次這種笑話，實在臉紅不起來了。
「啊，孩子大了果然就不好逗了。」火影放下杯子繼續笑，「不過你比卡卡西脾氣真的好很多了，我以前每次這麼逗他的時候他都會炸毛，說多了不光動嘴，還敢跟我動手。」
全木葉除了鳴人也就卡卡西敢跟您動手吧我的火影大人！鼬克制住自己的嚴肅臉不變形，暗暗吐槽著。
「怎麼，為什麼板著臉？」水門也只好板起了臉，「我知道你的父親昨天才剛剛下葬。可是你是一個忍者，是上忍，是成年人了，你並不是沒有見識過隊友離去的小豆丁不是么？請你理智的想一想，比起你曾經的隊友們，或者著我曾經的隊友們，你爸爸死的已經夠舒服了，所以別再像個孩子一樣擔憂了。我相信他會轉世投胎過的很好的，你也要儘快的開始新生活。」
「是，大人。」鼬很想反駁，但就像面對家族中的長老，他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裡反駁起，總之鼬有些僵硬，他開始懷念曾經每天都帶著的面具的日子，他也不該聽從火影的話隨隨便便摘掉那玩藝，或許他該和卡卡西前輩一樣準備個面罩？
「好吧好吧，真是的。」水門雖然想要一個放鬆些的氛圍和鼬談，但那孩子就是要和他爸爸年輕的時候學他又能有什麼辦法，「那麼，鼬，請用你最嚴肅的態度說出你的人生理想吧。」
鼬，「……」
「你不要緊張。」火影突然覺著和鼬說話很累，「怎麼說呢，有一說一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刻意的要問你，你可以把這個當作一個小傳統？我不知道你爸有沒有來得及問你，反正卡卡西成年之後我問過他。他跟我說的是，他要這個世界和平以及所有人都要幸福。不過後來他又加了一條可行性比較高的，就是要讓《親熱天堂》永遠連載下去。而我的老師自來也也在我成年之後問過我。我說我的理想啊，已經從成為火影變成成為一個偉大的火影了。現在想想，要不是後來我真的成了火影，金色閃光沒準會變成木葉第一吹牛皮大王吧。所以鼬你呢？放心說吧，多可笑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可我真不知道。」鼬沉默了一會，還是說出了這樣一句，而且他覺著和火影說話很累，他其實一直都覺著和火影說話很累，但今天似乎是最累的。
火影，「……」
「大人，如果您是想知道怎麼更加合理的安排我未來的工作。」鼬決定快刀斬亂麻，「我堅決服從命令。」
「可是我不需要你在這時候服從命令啊。」火影被鼬的話搞的很頭疼，「我的妻子和你的母親關係很好，我和你父親的關係有人說不好有人說好。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著你一點點的長大，你是我子侄，我和你的父親母親一樣，都希望你能有一個更好的未來。什麼是更好的未來？這不是我們說了算，是你自己。鼬，忍者很多時候選不了什麼，但是現在，你有機會選擇，請不要隨隨便便放棄好么。」
鼬，「……」
水門看著越來越和青年富岳重影的鼬，簡直想抽人，可鼬畢竟不是自家卡卡西那般想抽就能抽的，「那好吧，我換個說法問你——外勤副總隊長，暗部外勤總負責人，保衛部長。你選吧。」
鼬克制住瞳孔不瞪大，他當然想選暗部外勤總負責人啊啊啊！外勤副總隊長也不錯啊大人人人！可是這個現在很想做個好家主的新宇智波族長，還是想到了家裡面——已經沒有父親頂在前頭了，那麼他現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關係著整個宇智波的榮辱，雖然宇智波的榮辱對他個人來說也沒什麼太重要，但是總歸父親生前很重視的，所以，「四代大人，我想先和家裡商量一下。」
「哎。」火影嘆氣，看看錶，喝乾杯子里的水，「算了，我先去開會，你可以回家和你媽和你弟和你全家去商量，商量好了，想好后回復我，儘快好么！」
「是，大人。」這回鼬倒是回答的很乾脆。
而火影呢？其實離會議還有點時間，所以他金光一閃上了天台，他覺著他應該吹吹風，不然這會也別開了。
「老師，別抽劣質煙捲。」卡卡西依舊來的很快，他搶下了火影的煙，拿出自己的煙盒。
「可是你那個沒有味道的特製煙草抽來有什麼用！」水門覺著更加生氣，可還是撿了一根，湊近卡卡西的打火機。
「畢竟是煙啊。」卡卡西也叼起一根，「怎麼，和鼬談的不順利啊。」
「你不需要工作么！」
「沒有合適我出手的任務。」卡卡西吐出煙圈，「剩下的外勤任務只要安排下去等他們完成或沒完成就好。」
「那就去處理公文啊。」
「全是外勤任務除了簽字有什麼公文可處理。」卡卡西磕磕煙灰，「又不是發薪日。」
水門咬咬過濾嘴，他真的討厭卡卡西的煙。
「你別生氣上火了。」卡卡西淡定著，「人家鼬可一直乖乖崽呢，話說你到底和他談了點什麼。」
「沒告訴你的你就別瞎問。」水門恰滅了討厭的煙，「注意你的紀律。」
「暗部長的保密等級和火影大人您差不多呢。」卡卡西又吐了個煙圈。
「差不多也是有差。」水門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又弔兒郎當起來的卡卡西比看見自學面癱的鼬還要生氣，「站好了。」
卡卡西掏掏耳朵，立正。
水門伸出五個手指，一把拍上卡卡西的後背，「站沒站相，小心老了變坨子。」
「好痛。」卡卡西呲牙，差點就把煙吞進了肚子。
「別裝傻，我沒用力。」水門抬手看看錶，看看卡卡西，「不過被我拍一下你就晃蕩，怎麼退步這麼多，既然今天沒有多餘的事情，那就去訓練場訓練，我看我最近幾天很有必要抽空和你打一場。」
「喔。」卡卡西點點頭，身形馬上就又踏了點。
水門一陣嘆息，「我的錯，我確實是把你寵壞了。」
卡卡西，「……」
水門再抬手看錶，「我去開會，你呢，順便繞路去問問鳴人中午他想吃什麼。」
「你早上已經問過了。」卡卡西也一陣嘆息，他就不明白了，他的老師現在除了這個問題就不知道問點別的了么！
但我們的火影已經急匆匆跳下了火影樓綠油油的平台，爬進了會議室的窗戶。
「可是中午吃什麼真的是個大問題啊。」
木葉，某平民住宅區，暗巷，下水道口。
「但是你不該在我們掏垃圾的時候說這些，而且你還說了一早上。」同樣休假完畢的佐助挽著褲腳，把手裡被水泡爛掉的樹枝丟給鳴人。
我們的鳴人少爺撇撇嘴，伸手接住樹枝往身後垃圾袋一丟，繼續彎腰掏啊掏。他當然也不是真想說中午飯，飯飯飯，他只是不知道該和佐助說什麼了。
說說，啊，佐助，咱們小隊真可憐，唯一的女醫忍還在醫院借調學習，上忍導師又不知道跑去做什麼任務了，於是接不到高級任務又少一人的我們，就又回到掏下水道修房頂的倒霉任務了。可是之後怎麼聊？啊，要是還能接到上周那種外勤就好了——人家老爹剛下葬。那麼聊聊各自家裡事？佐助，我跟你說，我們波風家現在氣氛詭異呢。我爸又在生卡卡西的氣，但是我問卡卡西他也不說為什麼。你說，他不說為什麼我怎麼幫他給爸爸說好話？之後，佐助免不了一樣交換一下家庭信息——人家爸爸剛下葬。聊忍術，佐助被爸爸要求一向很嚴格——剛下葬。回憶童年，佐助和鳴人之所以玩的這麼好就是佐助被爸爸罵了喜歡往自家躲——剛下葬。暢想未來，又回到倒霉任務上——剛下葬。
總不能讓沒媽的鳴人我和佐助談媽媽吧！
反正鳴人很心塞。
但佐助似乎並沒有想的那麼多，「鳴人，不要愣神，認真掏，不然這個下水道口臭了都通不了。」
「可是已經臭了啊。」鳴人把剛掏出來的爛白菜梆子放進垃圾袋子，甩甩手中的水，湊近鼻子聞了聞，「真的誒，討厭，還說早點幹完中午回家給我……的青蛙錢包洗個澡，再洗洗手裡劍。」
佐助撇了一眼大喘氣的鳴人，「……」
鳴人哈哈一笑，習慣性就要抓耳撓腮一下，不過手剛放上頭髮，他就反應了過來，「我槽槽，差點就變人肉臭蛋了。」
佐助皺起眉，「鳴人，你剛剛說髒話了。」
「我才沒有。」
「你有。」
「沒有。」
「有。」
「就是沒有。」
「……」佐助嘆氣，「繼續工作吧。」
「是。」鳴人癟嘴，繼續彎腰。不過他心裡還是氣不順，他很想告訴佐助，那真不是髒話，是大人們常常用來表達感嘆的辭彙而已，連我爸爸急了也——不能提爸爸！
「鳴人，你到底要不要工作！」佐助掏啊掏，一抬頭，又看見鳴人在愣神，「不快點做完，你怎麼提前回家，你不提前回家，就又是你爸做飯給你吃了。」
鳴人聽到這話有點楞，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是要回家洗青蛙錢包啊！不，是手裡劍。」
佐助，「……」
鳴人，「……」
佐助，「幼稚。」
幼稚可從來不是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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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隨便把夏天衣服收起來喂，秋雨後還得好好在熱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