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21 珍惜（修）
9月
火之國木葉
火影樓月初最忙碌的幾天已經過去了, 現在是屬於木葉醫院的時間。幾乎所有有需要定期體檢的忍者, 都喜歡在著個忙完了喘口氣的時機, 自找麻煩。雖然沒有一個醫忍會同意體檢等於麻煩，可也沒人不承認, 幫那些大叔和大爺們檢查身體確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能活到這些歲數還沒退役的忍者……呵呵。
畢竟日常保健和戰時流著血不乖乖聽話就馬上死的急救完全不同嘛。
「我再說一次, 我最近沒有再胃痛。什麼, 失眠？誰告訴你我會失眠的, 我明明睡這麼多。晚上？卡卡西說的？你讓他進來, 他晚上又不跟我一個被窩，他怎麼知道？再說, 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不是很正常嗎。」這就是陪著卡卡西等在火影專用病房外的加藤靜音聽到的，來自於，木葉大叔中保密等級最高的，麻煩最大的, 四代目火影的聲音。
「您放心大人，這回的體檢項目里沒有胃鏡檢查，所以，請不要緊張，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好么。」緊跟著的就是，堪稱木葉醫院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上忍藥師兜。
「我躺著呢啊。」火影似乎有些不高興。
「那就請閉上眼睛不要說話。」藥師兜依舊溫柔。
「不說話會睡著的。」
「啪。」疑似鉛筆斷掉的聲音，「大人, 體檢制度是你一力推行的, 做個好榜樣好嗎。」
「我這不是乖乖的來了嗎。」
「那就請不要浪費一個高級醫忍的時間, 除了你, 他還有很多別的病人需要照料。」
於是，終於安靜了。
大約半個小時后，藥師兜抱著病例夾子打開了門，「暗部長閣下，幫忙把裡面的那位叫起來好嗎。」
卡卡西探探頭，無聲嘆息，走進裡屋。
加藤靜音也探探頭，有些疑惑，「還真是睡著了？」
藥師兜沒有回答，而是讓靜音靜音，並且給出警告的眼神，「卡卡西把你一起叫過來，不是你可以隨意窺探上司的理由，靜音上忍。」
靜音只好聳聳肩，靜音的看著卡卡西出來翻了個被單子又進去，再出來。
「你不該任由他在不適合睡眠的時間隨便睡過去。」兜向卡卡西皺眉。
「他為了擠出來醫院體檢的時間已經兩天沒有午休了。」卡卡西調高了室溫，「反正也是大下午的，想睡就讓他睡吧，我們去外間說話。」
「這真不是個好習慣。」兜跟上，靜音也跟上。
「那也比成天睡不夠強。」卡卡西扣上兜辦公桌上禁止吸煙的標牌，斜斜的坐著，點起了煙， 「這次情況怎麼樣？」
「哦，沒啥大問題，胃恢復的不錯，營養不良看數據也已經基本解決了，心電圖血糖血壓什麼的也很正常，剩下的就看早上抽血的檢驗結果了，我預計應該也沒問題。」兜推推眼鏡，把標牌重新立起來，「你能不抽煙么。」
「我這是特製無味煙草。」卡卡西猛吸了兩口，對兜甩了個眼色，「那麼辛苦你了，現在把體檢結果和病歷都交給靜音，你就該忙啥忙啥去吧。」
兜沒動。
靜默了好一會卡卡西才發現了自己語中的歧異，他不想和兜在這種事情上產生不必要的矛盾，所以他解釋道，「山中亥一還得兩個高級醫忍確診才真的確診呢，怎麼到火影這裡反而就不行了？」
「當然不，但是根據保密條例，翻看保密級別資料，這需要火影的手令。」藥師兜也無意於得罪火影的暗部長，所以，他直接抱起文件夾子走了，「一些更詳細的檢查報告會在幾個小時候后出結果，請您耐心等待。」
「什麼態度。」卡卡西聽著兜關門，把半截沒抽完的煙按在辦公桌上。
但一旁的靜音卻輕笑了出來。
「你笑啥。」卡卡西抬抬眼。
「藥師兜果然是個小滑頭鬼。」靜音扯了張紙巾捏起桌子上的煙頭丟進垃圾桶，「還有，卡卡西也變得柔和多了呢。」
「你倒是除了臉和身高沒什麼大變化。」卡卡西隨意的應答著，撓撓臉走進了那間已經很熟悉的病房。病房裡面，白色帘子後邊的波風水門就像他每次來醫院時一樣，卷著被單子臉朝牆睡的像個大蝦米。
卡卡西嘆口氣，伸手在空調出風口試了試，把溫度又調高了兩度，這才看向靜音，「他現在的問題是，有時坐在那裡就能睡著，有時候就失眠整個晚上，而且一旦睡著就很難叫醒，勉強叫醒了臉色也很難看，常常亂髮脾氣。還睡著了出汗，尤其是晚上，有時候早上給他疊床單，都是潮的。」
「聽起來，確實值得好好重視。」靜音嚴肅的聽著，嚴肅的回答，可看到似乎被她和卡卡西吵到的火影就是嚴肅不起來——火影正伸出兩隻手，平平的把被單扯過頭，然後迅速的把手收回去。
而卡卡西不光看到了老師的動作，還看見這動作的結果，然後馬上就有一種直接掀被子的衝動。在醫院的病床上，用醫院的白被單蒙著頭睡覺，簡直是太挑戰他的神經了。不過卡卡西的理智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掀了被子，估計今天靜音也就沒辦法好好看診了。所以卡卡西只得深呼吸，輕輕的掀開被單的縫隙，掏出了火影的手。
靜音也只能忍著笑，會意的上前伸出兩根手指，按住火影的脈搏，然後靜悄悄的燃起了薄薄的綠色查克拉，一瞬，就有了結果，「嗯，脈搏有力，筋脈通暢，細胞活力正常，其實挺建康的。」
「那他為啥這麼能睡。」
可能是懶吧？靜音很想用綱手老師的口氣這麼回答，但看著卡卡西緊皺的眉頭，還是選擇了更嚴肅一點的說法，「一個忍者，隨時休息保持狀態不是很正常的嘛。」
「也就是說，他現在需要隨時隨地積蓄體能？」卡卡西眉頭更緊了。
「也可以這麼說。」這時候靜音終於發現了不對，火影確實太容易疲倦了，「總之，最好還是不要太累的好，我沒記錯的話，大人已經40歲了呢。」
「39歲。」
「啊。」靜音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一低頭，一雙泛著銀光的海藍色眼睛正笑眯眯的對著她，是已經醒了，並且坐了起來的波風水門，咳，□□著上半身的。
「醒了就趕快把衣服穿好。」 卡卡西把旁邊桌上的外套抖開，丟給老師，「實在太難看了。」
「靜音又不是外人。」水門沒管衣服，而是伸手拔掉那些藥師兜沒有幫他拔下的電級，伸伸懶腰，「怎麼，難道靜音真的會害羞么？」
「沒有。」靜音當然不會害羞，她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小白兔，身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醫忍，不管男女，脖子以下該見的不該見的什麼樣的都見識過了。不過，這可是金色閃光啊，嗯，雖然皮膚有些蒼白和鬆弛，胸大肌也已經沒有小夥子們的緊緻，卻由於脂肪比例比青少年人少，附近的斜方肌，乳突肌和三角肌配合出的線條更加完美。再加上剛剛那往上一伸手臂，前鋸肌附在肋骨上面一條條的，映襯著八塊腹部直肌雕刻感十足，尤其是那漂亮的腹內外斜肌（人魚線）居然到了這個歲數還沒有消失，真是??嚶嚶嚶。
「不害羞你低什麼頭。」可惜卡卡西依舊不解風情。
因為我怕我盯著看，火影會害羞啊！靜音內心吐槽完畢，果斷的抬頭，瞥了一眼卡卡西，寬鬆的上忍制服從頭包到腳，就露出來一角臉和一頭白毛——醫院裡的小醫忍們到底是從那裡看出來這傢伙帥得不得了啊！
「你看什麼看。」 卡卡西盤起手，立起下巴。
真過時的POSE，靜音很想嘲笑卡卡西，但火影已經搶先笑起來了，「哈哈，於是，是我們的卡卡西小朋友害羞了么？靜音，你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不要這麼著急欺負我們卡卡西。」
「水門大人。」 靜音聽出了火影的取笑。
不過卡卡西就只有一眉毛的尷尬了，他在火影和靜音以他為八卦素材又聊了一會後，終於忍不住把送靜音出門，然後給老師遞上水杯。
水門接過來，喝了一大口，依舊在笑，「呸，好咸——還有，卡卡西，解釋。」
「兜說早上給你抽了好大一管血，今天多喝點的鹽水擴充一下你的血容量。」
「不是這個。」
「那是啥。」
「靜音。」
「……」卡卡西嘆氣，「我和靜音暫時都沒什麼意思。」
「不。我問的是，為什麼我體檢，靜音會在。」火影放下杯子，「卡卡西，你以前不是一個喜歡自作主張的人啊。」
「我再說一遍不論是去年還是現在，我的每一個決定都由我自己的決定，沒有人對我施加過影響。當然有些事我承認我作的不夠好，但你有沒有覺著，你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卡卡西捏緊拳頭又鬆開，「我不和你吵。還困么？下午沒給你安排必須的工作，你可以繼續睡到吃晚飯的。」
「卡卡西！」
「你每天也沒幹什麼就一臉累成鬼的樣子，藥師兜還一直說沒問題沒問題，不找個另外的人給你看看，你讓我怎麼放心。」
「感謝你的關心，可我覺著我一切都很好。」
卡西深呼吸，看著老師緊促的眉頭和充滿怒氣的眼神，「我現在不和你吵，我看你血壓還是偏低，不是都很你說了不要突然起來，剛才靜音在的時候忍著不發火很難受吧，要是不舒服了你得即時說出來。」
「我說過，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好吧，你沒有哪裡不舒服。」卡卡西再次深呼吸，又給老師到了一杯水，然後加了塊糖，「再喝口甜的，然後繼續睡。」
水門這回卻沒有接杯子，而是套上外套，下床推門而去。
「你幹啥么去。」
「誰xx的要在醫院裡睡覺啊，我回去睡。」
「我陪你。」卡卡西趕緊跟上。
「離我遠點。」火影一把推開了弟子， 「去做一個暗部長該做的事情。」
卡卡西就只能再次深呼吸，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咯吱咯吱嚼著糖塊。他知道自己這次又做了讓老師不高興的事情，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會叫靜音來，並且下次例行體檢，他還是會叫靜音來。畢竟被罵總比真出點什麼事，嚇唬急救班裡可憐的小醫忍們強。
而那邊，已經走遠的波風水門依舊心頭裡堵著一把火，他很清楚，他剛剛對卡卡西過分了點，但他就是想發火，遏制不住的。好吧，他確實沒什麼道理對卡卡西發火。可是已經發過了能怎麼樣呢？我們並不想馬上回到旗木老宅的火影只好嘆息著，暫時停留在了木葉醫院的小花園，坐在了涼椅上。他覺著他應該看看天空藍藍，吹吹小風，晒晒太陽，放鬆一下心情，再繼續打個小噸，最好還能接著剛才夢做下去。或許這樣，他心裡頭窩著的那團火就能散了。
但世事不如意總十之八九。
「啪」的一聲，火影最後的一絲睡意也沒有了。
「抱歉大人。」黑衣的暗部手上抓著一個小孩，小小的孩子大約3歲多，一臉的驚恐。
水門看著面前筆直的暗衛，瞬間就知道卡卡西又多了事，有人跟著火影很正常，但因為火影想曬太陽就封鎖花園這就不正常了，「這是誰家的孩子丟了。」
「大人，應該不是木葉的孩子。」暗部把孩子放到了地上，依舊筆直。
水門走上前去，這才看清，那孩子很瘦，有一頭枯黃的頭髮和一把營養不良的骨頭，確實不應該是木葉土生土長的孩子，可，「不管是哪裡的孩子，丟了總要有人著急吧，你去問問。」
暗部不動。
「 我沒打算離開你的視線。」雖然明知道護衛都是挑著嚴謹的來，但水門還是對這種下屬很懊惱， 「 不過你的對講總還有電吧。」
「 有的，大人。」那黑木頭這才側開兩步一邊講話去了。
水門也能開始認真哄孩子，「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但回答他的只有孩子的抽泣。
水門皺眉，把孩子抱上膝蓋，閉了眼，然後再睜開，露出了最最和善的表情，可這孩子卻哭的更厲害。這讓水門有些尷尬。他有些不願意懷疑，可難到，他秒殺一切小動物的溫和笑容，居然就這麼失靈了？
不過馬上，就有人來解救他的尷尬了。
「抱歉大人，給您添麻煩了。」一個年輕中忍從花叢中跑了出來，對火影單膝行禮。
水門看看來人，他覺著這個中忍特別面善，就是突然一下子想不起來人家名字，「這孩子怎麼回事？」
「報告大人，是有人出外勤撿回來的，自己沒法養就送給孤兒院了。結果這孩子沒來兩天，就被發現傳上了水痘了。」
「 孤兒院現在在傳水痘么？水門打斷了他的下屬， 「 我這裡沒收到過報告啊。」
「 沒有大規模的傳染跡象，前年那回大部份孩子都已經出過了。中忍一邊回答，一邊試圖接過火影膝蓋上的孩子。」
「這樣啊。」水門伸手摸上孩子的頭， 「 有點發燒呢。」
「 是呢，除了水痘還有點感冒。中忍再一次伸出了手，但那孩子卻更往火影懷裡鑽了。
「 他似乎很怕你。火影拍拍孩子的後背，均勻的一下一下， 「 你，不會是又把人家有爹有媽不過出來曬個太陽的小孩子給撿回來了吧。」
「 咳，請您忘記我年少無知時做過的蠢事吧。」中忍趕緊換個話頭， 「 大人，還是把他給我吧，醫忍還等著給他打針呢。」
「 好。水門笑笑，把小孩從懷裡扒出來， 「 喂，小傢伙，你要去打針了。」
「 哇～」
結果孩子從抽泣直接就變了哭號。
水門看看尷尬的中忍，看看有往他懷裡縮縮的小孩，癟癟嘴， 「 他不會是打針的時候跑了吧。」
「 是。」中忍更加尷尬， 「 一個沒看住。」
「 怕打針？」
「 不，怕傳染。」
「 哦。」雖然年輕中忍不過說了三個字，但已經足夠我們的火影聽明白了， 「 原來是怕被丟掉啊——放心啦，小鬼，不會丟掉你的，不過是出個水痘而已。」
可惜小孩眼睛里還是驚恐。
水門只好再仔細解釋一下，他摸摸小孩稀稀疏疏的頭髮，「不要怕，不是所有的傳染病都很可怕的。你身上長的小紅疙瘩叫水痘，不會死人的，而且以前得過一次，這輩子就不會再得第二次了。真的，我兒子小時候起過，我小時候也就起過，我們就都不怕被傳染，不然誰敢離你那麼近啊。」
孩子終於亮起了眼睛。
「所以，沒什麼可怕的。」水門拉起孩子的小瘦手，指向中忍，「不然你問問他，他小時候也起過呢。」
「是是，我也起過的。」年輕的中忍配合的拉開衣領字，你看，我這裡還留過疤呢。剛剛那個白褂子的醫忍不是還跟你說了么，撓破了會留疤。」
小孩狐疑著。
水門又笑笑，把孩子放在地下， 「 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去抱他嘛，看他怕不怕你？他要真會因為你得了傳染病就把你丟掉，他幹嘛還敢抱你。」
小孩思索了一下，終於對中忍伸出了手。
年輕中忍抱起孩子，終於鬆了口氣，「那麼，我這就帶他回去病房了。很抱歉大人，打擾到您了。」
「 無妨。」水門擺擺手，看著中忍離開，嘆了口氣，突然舒展起了眉頭，至少，他的工作還是有點意義的不是么。
但他的暗衛卻把眉毛皺成了個疙瘩，「大人，請您下次不要隨隨便便與人身體接觸好么。何況這孩子不是木葉的。」
「每一個孩子都值得珍惜——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而已。」水門站起身，「而且，到了我們木葉，他就就木葉的人了。」
「可除了水痘他要還有別的病呢？疫病面前，人人平等。」耿直的小暗部直言直語著，「還有，萬一那孩子是個刺客呢？能拿刀的就能殺人——為了木葉，請您多多珍重。」
「死了誰太陽也會照常升起的。」
「大人，請慎言。」小暗部突然提高了音量，但很快，又低了下去，「抱歉大人，十分抱歉。」
「你還真是嚴肅，我記著你才18歲吧。」火影看著咬著牙捏著拳的自家暗衛，又是一聲嘆息，「年輕人要珍惜青春啊。」
珍惜是因為生命沒得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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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61年9月初，天氣開始沒有那麼熱了。
已經很久不去基層視察的火影波風水門，有一天突然去視察了木葉的幾所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