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98 舊賬（修完）
又過了兩天, 木葉61年4月9日
水影還沒走，雨也還在下……木葉民眾一傳十十傳百的開始真相信是水影給他們帶來了潮乎乎的霉運。本來按照往常的習慣，大家一旦決定了要反對什麼都是第一時間跑去火影樓堵總參謀長辦公室的大門。不過這次是真不好辦。一，參謀長人在國都堵也沒用。二, 木葉積水, 警備部門警告, 能不出門還是不要出門了。
當然同時，因為積水，可憐的水影想要好好看看木葉的計劃也真真正正的泡了湯。
所以, 大早上的, 在猿飛宅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照美冥坐在廊下, 欣賞著木葉的雨。這麼大濕度的空氣讓她的身體很習慣和舒服, 可她心裡就暴躁了。作為世界上僅有的5個大國影之一，她來到火之國, 自然有資格要求同一階級的火影陪同，但——那個該死的波風水門呢！為什麼木葉要派出一個老頭子陪美女！好吧，雖然這個老頭也是貨真價實的火影，可她來木葉不是為了和一個退了休的老頭子聊天的啊！她和已經基本上沒實權的, 什麼事都做不了主的老頭子有什麼好說的！
同樣，坐在照美冥身邊的猿飛日斬也不是很高興。他雖然很喜歡和年輕的小姑娘說說話，可一個年過30的, 眼角眉梢都堆滿目的功利世故又狡猾小姑娘並不和他的心意。他老了, 沒精神頭對付這種從裡到外都不再單純的女人。並且是在天氣這麼潮濕的情況下, 他的一把老骨頭吃過止痛藥也很痛。而那個越來越沒法管的波風水門到底有沒有必要動不動就請假？該死的, 誰沒有舊傷，這種天氣誰舊傷不發作——他現在明明應該是和小春門炎一起在國都泡溫泉吃吃喝喝的——憑什麼就把他趕回來！
所以，老頭和女人已經坐在一起喝了至少200壺熱茶了，恩，從他們幾天前第一次見面的那刻起。
說實話照美冥已經有點喝不下去。她來木葉是尋求合作的，但那個狡猾的金色閃光彷彿知道她要幹什麼一樣，倒也不說不見她，可就是讓她見不著。眼看國都的三國聯合談判已經進入尾聲，最晚明天早上她就必須離開木葉回去保護僱主歸國——如果今天再見不到波風水門，以後再見面就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早知道彎子什麼的一開始就不該繞，「呵呵呵，三代，老，大人。」
「是。」猿飛日斬十分清楚的聽到了照美冥著重讀出的「老」字，這讓他差點失手捏碎了茶杯。明知道那個女人是故意激怒他想把水門折騰出來，可他還是生氣，「水影—閣下，想換換另一種花茶么？今年茶之國進貢給國主很多新品種茶葉，不過國主太年輕了，不太喜歡茶，就統統給了小水門，可小水門是堅定的咖啡黨，所以，這些茶葉幾乎都在我這裡。還記得第一天見面的時候，你和我侃侃而談似乎是個茶道高手——也是個愛茶人士嘛。我年輕時候就喜歡茶了，茶能明目，能靜心，能助消化，多好的東西啊。但偏偏那時候物質匱乏，這玩意是實打實的奢侈品，我的兩位老師手裡都不是很多——現在是你運氣好，一次就能品嘗個遍——請喝茶。」
「那，太，感，謝，了。」照美冥看著笑眯眯滿臉褶子的三代火影，牙痒痒的一字一頓。早聽情報部門說木葉的三代火影老頭子喜歡廢話連篇，她怎麼就不知道記住！可這也怪不著她，真的，她準備的是應對金色閃光的101種方法啊！
「這就對了嘛，年輕人，要戒驕戒躁。」猿飛日斬給照美冥滿上茶葉，笑的慈祥。
照美冥一口喝乾，喘著氣，「總之，今天四代大人可以抽出時間允許小女子拜訪了么？」
「不知道。」猿飛日斬淡定的指示老管家再換新茶——他可是真不知道波風水門能不能出來見客。自從年前那個人把的火影衛隊打亂重新分配到各個部門，他想知道點情況就比登天還難。而剩在他身邊的幾個暗衛甚至似乎都不是木葉的人——木葉的人他都應該認識的，木葉的孩子們也總會給他一個面子的。
「四代目是請了病假是吧，難得我來一趟，探探病也是很必要的禮貌。」照美冥綠著臉謝過給她添茶的老管家，繼續試探。
「啊，理論上他是舊傷複發。」猿飛日斬喝口新茶，實話實說。卡卡西說他老師此舉是另有意圖，可任怎麼想也猜不透——他真的老了，跟不上時代了。想當年他接手木葉的時候也是個年輕人吧，可也沒記著自己做事情這麼麻煩和隱秘。他真後悔，從那年水門和大蛇丸攪在一起他就應該明白，從那一年水門和團藏都能親密合作了他就應該確認——他當年看錯了人。
「三代大人？」照美冥一字一頓，「我希望面見四代目火影波風水門。」
「啊，今天天氣不錯啊。」
「有些事情不是幾封書信可以解決的。」
「那片烏雲的樣子長的真挺像一個猴子的。」
「波風水門如果不見我他會後悔的。」
「管家，再來一壺茶，多放點冰糖。」
「他不見我總要給個理由吧！」
「他可沒說他不見你——來，小水影，喝茶。」
「￥%￥#@」
……
同時
陽光，海浪，沙灘，仙人掌。
穿著美好比基尼的奇奈游完泳剛從海裡面走上來，對他招招手，笑著從後背環抱住他。她豐滿的胸緊貼著他的背，他的臉緊貼著她的臉。她紅色的長發柔滑地擦過他的脖子和肩膀，從發梢上流下的水珠一滴滴的滑過胸膛，很舒服。而他坐在軟軟的太陽椅上，摟著玩累了睡著了的鳴人。他給兒子打著扇子，趕著蟲子。海風有點腥腥的，有點涼，可他真的感覺很溫暖。這讓他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揚。讓他有一種衝動，想要和老婆說點什麼表達一下自己滿足的心情，可張張嘴，就是發不出聲音。他有些著急，急著急就要睡著了。可還沒等他告訴自己不能睡，結果就聽見「砰」開門的聲音，醒了。
醒來，人是趴在桌子上的——旗木老宅他的臨時辦公室，窗外雨還在下。
「老師，不舒服么。」卡卡西把抱著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趕快湊過去。
「舒服過頭了。」波風水門抬起頭，很失望。明明美好的事物還在他的視網膜上留存著，可他為什麼偏偏能知道剛剛就是在白日做夢？所以他確實應該如卡卡西所說，睜開眼睛面對新的生活？可他就是一點都不想睜眼，睜開眼就意味他必須承認那個殘酷的事實——他的妻子早已離他遠去，再也不會回來；他可愛的兒子也漸漸大了，終將會去追尋自己的人生。
而他，還會在這裡。
工作，工作，工作——數不清的文件要等著他批閱，那麼多不想見的人要見。該死的他還得笑著。還有那些彷彿永遠都解釋不清楚的問題等著他解釋——他討厭解釋，他笑不出來，他就是不想工作。
但卡卡西並不配合他老師的願望，「沒事的話就把眼睛睜開，拿起筆，快速的瀏覽，然後趕快把該簽字的文件簽了。等著用。」
「卡卡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水門認命的摸起筆，打開文件。
卡卡西看著閉著眼看文件的火影長長的嘆氣，「老師，不要任性。」
「好。」水門於是睜開了眼睛，開始埋頭工作。
「要不，我叫鳴人回來陪你吧。」卡卡西發現了老師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心中不安。
「千萬別。」水門眨眨眼，筆杆子瞧上弟子的頭，「鳴人已經連著好幾次沒和小隊一起集體行動了，他再不去佐助和小櫻會對他有意見的，這樣對他的人際關係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是讓他跟著隊友一起掏下水道吧，小事上都不共患難，大事怎麼靠得住。」
可火影家的少爺需要人際關係和靠得住這種東西么——卡卡西還是嘆氣，「明天，明天國都那邊就結束了。亥一前輩回來就給你放假。」
「你前天就是這樣騙日足的吧。」水門白了卡卡西一眼。
「啊，我也是這樣騙三代的——不過我剛剛說的是真的。」卡卡西遞出手裡的厚厚文本，「這三份就是條約最終版本，剛送過來。你再看一遍，簽好字，我送過去就正式生效了。」
「討厭，都說了這次讓國主簽的。」
「國主簽了。可風之國和水之國還是希望上面還能有你的簽名。」卡卡西看著水門的鬱悶臉笑的很開心，「你還是補簽一下吧。」
水門嘆氣，刷刷開始簽字。
「你不看了？」
「亥一和鹿久跟了全程，有必要看么。」水門三份簽好都遞迴去。
「隨你。」卡卡西仔細檢查無誤，笑的更開心了，「我就知道國主絕對不行。那小子根本是個沒本事的軟蛋，你幫他受苦受累這麼多年，他還敢背後詛咒你。」
「咒就咒吧，不差他一個。」水門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
「也是，咒人者一般都是自己先倒霉，他們怎麼就都不明白呢？那種惡意的東西說出口就要付出代價啊。」卡卡西繼續笑眯眯。
「行了！」水門有些生氣，「知道你們都不服氣，可又能怎麼樣？真把國主趕下台我篡位？以後呢？我死了以後呢！連個5代都選不出來還國主。」
「反正每次看見你恭敬的跪在那小子面前我們就想殺人！」卡卡西也生氣，「憑什麼你要對那種人下跪！」
水門沉默了一下，站起身給了卡卡西一個狠狠的頭槌，「別廢話！」
卡卡西沉默摸摸有些疼的頭頂，淡定的從懷裡拿出來有點涼了的食堂牌麵包，扒開面罩的縫隙開始大嚼。
水門抬頭，「有時間晃蕩，幹嘛不在食堂把飯吃了再來。別老吃這種冷麵包，小心以後和我一樣被胃病糾纏。」
卡卡西沒說話，繼續啃。
水門笑笑摸摸杯子的水溫，推過去，「每次都忘了拿點喝的，干啃麵包你也不噎的慌。」
卡卡西拿起杯子咕咚咚灌水，然後去旁邊柜子上拿壺把杯子倒滿推回去。
水門嘆氣，「說吧，有事問我就問，在這裡磨蹭是幹什麼。」
「誰說我有事問了。反正你也不會說，比如接吻娃娃。」卡卡西別開頭。
「怎麼，怕那些老爺們回來質詢你啊——誰讓你那麼笨，偷偷去偷偷回來，誰也不讓發現不就變成無頭公案了？沒人知道是你乾的不就你說什麼是什麼了。」
卡卡西囧，「老師，你別告訴我木葉這些年那麼多無頭公案都是你做的。」
「你有證據么，沒證據你亂說也沒用——總之，不管他們怎麼問你，你就說我不想看見木葉丟人就好了，放心的往我頭上推，他們可不敢質詢我。」
「那爆炸符和□□？」
「從來都沒有這回事吧，那可是長老會一開始安排的節目。」
「好吧好吧，我知道就當沒這回事。」卡卡西看著耍賴的老師無語問青天，「可質詢怎麼辦？」
「不是說了往我頭上推。」水門歪歪頭。
「我知道，可是質詢怎麼辦？」
「 #8943;#8943;」水門終於還是拿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死人不用考慮質詢怎麼辦的問題 。」
「#8943;#8943;」卡卡西聽的一頭冷汗，他很後悔聽出了老師的意思，雖說是玩笑，不過，把那些麻煩玩意殺乾淨的誘惑力還真是不小， 「要不，老師，我試試？可殺了人之後怎麼辦。」
但瞌睡的水門依舊不滿意卡卡西的表演，「笨蛋，我是說你死了以後就不用再考慮那麼多了。」
「厄……」
「餓了就去快去找食，你很閑啊。」水門擺擺手，「去國都送簽字，早點把亥一和鹿久他們弄回來，也能早點把水影弄回去。」
「可……」
「快去。」
卡卡西聽著老師的話只覺著心裡悶的全身都缺氧了，他小心的把合約放在一旁，深呼吸，「砰」的就把兩隻手拍在水門面前，「可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你做什麼事情從來都不和我直說，你到底有什麼計劃你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怎麼做！你什麼都不告訴鳴人我同意，他還是個孩子，好孩子，連人都沒殺過。可我是你唯一的健在的弟子吧，我可不是什麼溫室裡頭的大白菜，我是6歲就上了戰場殺人的資深忍者！我就一直不明白了，你為什麼就這麼不相信我！我承認我有時候考慮事情沒那麼周全，可我這20年跟著你腥風血雨也不是白混的吧！你幹嘛就不相信我。」
水門看著突然暴怒的卡卡西也覺著心裡頭憋火，「卡卡西，你又發什麼瘋。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告訴你。你是暗部長，我是火影。火影有火影能知道的事情，暗部長有暗部長能知道的事情。再說——你發誓你從沒欺瞞我任何事情么？你不能。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我沒證據！可去年呢？為什麼你不按照我的計劃行事！為什麼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要曝光鳴人是九尾！不是說好了讓他平凡的活著么！你騙我！就你這樣的被手下或者不知道什麼人忽悠幾句就敢瞞著我亂搞的，你說你還想讓我怎麼信任你！」
「鳴人那件事我沒做錯！」卡卡西梗著脖子，「你以為你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對么！你不可能瞞一輩子！他早晚要知道！去年是曝光的最好時機！我們研究了好久，去年那種時候最合適！」
「我們？」水門冷笑，「我們都是誰？反正我們裡面沒有我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卡卡西有點反應過來了，「老師，我們心平氣和的說話好吧。」
「是你先要吵的啊。」水門深呼吸，剋制著自己的怒火。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卡卡西收回手，低著頭，「我是說相信我，老師，以後別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著好么，相信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嗯，你確實已經長大了。我相信你。」水門笑了，「我不相信你怎麼會把暗部交給你呢？我把我的耳目和手腳統統都交給你了呢。可是你當了暗部長乾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我……」卡卡西吞了口吐沫趕快解釋，「我又沒做錯。」
「好，你說沒錯就沒錯吧。」水門保持笑容，「快去送簽字，國都還等著用呢。」
「我。」
「去吧去吧。」水門擺擺手，「別耽誤正事。」
「是。」卡卡西只好拿起那三份條約裝進袋子，消失在水門面前。
而水門撓撓頭，拿起筆坐下繼續批文件。可看著看著，手裡的筆就砸出去了。
「大人。」得到卡卡西囑咐剛剛從外圍靠近辦公室的執勤暗衛趕忙打開門，「有什麼吩咐。」
「還真有事。」水門笑笑把筆撿起來，「幫我把文件搬回火影樓，老不回辦公室也不行。」
「可是大人。」暗部猶豫著，「卡卡西大人說……」
「算了，不幫忙搬就滾吧。」水門截住了暗衛的話。他看了看筆桿上的裂痕，還能用；又在褲腿上蹭了蹭，把漏出的墨水蹭乾淨。開始動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大人。」執勤的暗衛見火影去意已決，只好上前幫忙。可被水門一把推開了，「滾，別在我面前出現。」
「可是大人……」
「滾！」
舊賬要真翻起來，誰都受不了
…………………………………
木葉61年4月9日，明天再不晴，忍者們，你們可以嘗試采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