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96 善意（修完）
木葉61年4月2日
早晨, 早霞
波風水門卧室的嶄新窗帘沒能像它的前任那樣遮住窗外的光線和小鳥的鳴叫。不過幸好，今晨的太陽被紅彤彤的雲彩遮住了不少，不強烈也不刺眼；小鳥大概也因昨夜在風雨中保衛巢穴而筋疲力盡，沒怎麼追逐打鬧。所以最先醒來的是昨天睡的還不錯的, 一到5點准睜眼的漩渦鳴人。
鳴人剛想像往常一樣跳起來就突然意識到, 昨天是和爸爸睡一起的。現在？他依舊被爸爸像個抱枕一樣緊緊的環抱著。很熱, 身上也出了層層細汗，有些粘粘的不舒服。但聽著爸爸均勻又悠長的呼吸，他簡直是一動不敢動, 只是眼珠子飛快的轉著, 想用目光吵醒抱著手臂坐在床邊椅子上歪著頭打著小呼嚕的卡卡西。但這個白天工作繁忙, 晚上又來照看老師的暗部長真的很困, 頭頂雷達靈敏度也直線下降。不過從頭黑到腳紅著眼睛的宇智波止水從窗戶外邊老遠就看見鳴人的眼神，一個呼吸站到了火影的床邊。
「耶, 是紅眼睛小兔子大哥，最近怎麼都沒出現？」鳴人張張嘴。
你老爸不讓我出現我有什麼辦法——止水無視那個「可愛」的外號，淡定眼神回復。
「好吧，至少每次你都出現的比較及時。我就知道卡卡西沒你靠得住, 他說他一晚上都在，都在睡覺吧。」鳴人掃一眼還在睡的卡卡西，「太不警醒了他。」
卡卡西一向驕傲到自大,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止水挑起眉毛, 勾起嘴角, 向鳴人徵求意見——我可以看看你爸爸的情況么？
「叫你出來就是我擔心啊！還有我被抱太緊了, 我想去廁所！」鳴人繼續對口型。
止水對鳴人露出一個如你所願的表情，剛想摸摸他的效忠對象是不是還在發燒，就被一隻手狠狠的拉住了——手是卡卡西的。
「是我。」止水低低的說。
「我知道，你會吵醒他。」卡卡西甩開止水的手，站起身，活動了活動酸痛的肌肉，順便和滿臉「我不滿意」的鳴人互相瞪了一眼，伸手試探了下水門——已經退燒——他回給鳴人「放心」二字，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在鳴人「快點」的眼神中輕輕拉住老師的手，把滿身大汗的「乖兒子抱枕」解救出來。
鳴人輕手輕腳爬下床。擦擦額角，不出聲的大口大口喘氣。
止水見狀趕快給鳴人遞上一大杯的涼白開，鳴人倒進嘴裡，終於好了很多。
「怎麼樣。」鳴人看向卡卡西。
「已經不燒了。」卡卡西回復鳴人，又看向止水，「你去叫一下兜吧。」
「已經叫了。「止水打開柜子，拿出一身乾淨衣服，「先幫他把睡衣換了吧，出了很多汗。」
睡眼蓬鬆，其實還沒怎麼醒的卡卡西點點頭，上去扯住水門的衣領子就要解扣子，嚇得鳴人趕快攔住他，「卡卡西，你還是去睡吧。」
卡卡西輕輕的鬆開老師，按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終於老實的坐在一邊——他就是再困也不能回去睡啊。有些事情，他還要馬上問清楚，就是老師擺明了打死不願意告訴他，他也必須逼他說出來。這關係到一個暗部長對很多事物的正確判斷。不過現在？卡卡西好笑的看著鳴人攔住想要幫手的止水，同時變出3個自己給他熟睡中的爸爸換衣服——影分-身還真是好用，作為一個忍者，查克拉還是多了好，不像他，就是再努力，最後也止步於查克拉不足——這個漩渦鳴人，還真挺招羨慕嫉妒恨的。不像他#8943;#8943;
不過讓善於惡作劇的鳴人大少爺親手照顧爸爸真的是好主意么？卡卡西看了一眼憋著笑的止水，又看了一眼終於幫爸爸換好新襯衣，不知道是系扣子還是打架的三個鳴人，也快憋到內傷了。為什麼扣子這麼奇怪？是，的確沒有系錯，可是襯衣穿翻了啊。
卡卡西飛給止水一個眼刀 ——你又不是沒帶過鳴人，就不知道給鳴人一件沒有扣子的。
止水努努嘴——誰想到這麼大了這小少爺還是穿衣服不看正反。我下次注意，不過大人一共就沒幾件衣服，除了這些不常穿的襯衣，其他都真心都髒了沒有洗。
卡卡西起身瞟一眼廁所的臟衣服籃子，果然已經滿滿的快放不下了。難道兜昨天說的洗衣服就只洗了那一件？卡卡西又飛了個眼刀給止水——不會已經缺人缺到連火影的衣服都沒有人洗了吧？
止水也飛給卡卡西一個眼刀—— 你以為？把玄間他們調出去補足木葉高層人員的缺額我明白，那些重要崗位確實需要自己人。可現在火影衛隊加上我才7個，再分出去兩個保護鳴人的，我連安保漏洞都補不齊。要不然他怎麼能從醫院跟著根的人跑了我還不知道！卡卡西，實在不行你就讓那些根回來繼續跟著大人執勤吧，起碼有人幹家務。
卡卡西嘆口氣，點點頭，是要進新人，不進不行——我盡量想辦法，但是根不行，你也警醒點，他們畢竟不是自己人。
宇智波止水也只能一起嘆口氣，和卡卡西一同看著還在跟扣子較勁的鳴人。直到卡卡西走過去拍了拍三個鳴人的肩膀，選了一個看起來是本體的傢伙，湊到耳邊輕輕說，「那件衣服是老式的襯衣，扣子本來就扣到裡面的。」
「真的？難道不是我把襯衣穿翻了？」一陣煙霧過後，另一個鳴人狐疑的看著卡卡西。
卡卡西被看的冷汗直流，臉色發紅。他又一次慶幸面罩是個好東西。他可不像他的老師想出什麼表情就有什麼表情！所以為了快速化解尷尬，他認真的點點頭，扶著鳴人的肩膀，把他旋轉到面對門口，「去給你爸煮點粥，一定多煮一會，加點鹽再加點糖。對了，一會兜也來。鳴人的食物總是能讓大家精神一整天，所以順便勞駕幫大家做個早飯吧。」
給大家做飯？鳴人點點頭，反正也是順便。而且事實證明，吃食堂的爸爸和吃他做的飯的爸爸確實不是一個精神狀態#8943;#8943;那對別人也應該有效吧。於是這個好孩子回身給爸爸小心的蓋好被子，一步三回頭的下了樓。
卡卡西探著頭，看到鳴人一進廚房，就「砰」的一聲關上了卧室門。他嘆口氣走到水門身前，一把就掀開了被子，「好玩么！老師！醒了就睜開眼啊！你兒子擔心你擔心的要死要活的！你居然耍著他玩！你看看你做的事像個好爸爸么！」
水門偷偷睜開眼，一點也不理卡卡西的怒氣沖沖，只是伸手到嘴邊，咬著手背上的肉笑的無聲無息。
卡卡西嘆氣，拉起老師，伸手找止水要水，「感覺怎麼樣，趕快喝水，嘴唇都裂脫皮了。」
水門任由卡卡西拉著，還是笑#8943;#8943;奇奈你看到了么？咱們兒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剛剛那三個。世界上真的再也沒有比咱們可愛的兒子更可愛的生物了。奇奈，你要是還活著多好，我們完全可以再多生幾個，他們總是嘲笑咱們要生一個中隊的孩子是笑話，可要是真有一個中隊的孩子，那該多好。早知道#8943;#8943;前邊幾年咱們就不該避孕，總是想著等安定下來，安定下來，安定#8943;#8943;
可端著水的卡卡西就氣的都快冒煙了，他一把拉開水門捂著嘴的手，捏住下巴，拿起杯子就往下灌。
還在笑的水門完全沒想到卡卡西居然會這麼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水嗆的連連咳嗽。止水趕快拉開有點呆住的卡卡西，拍著水門的背。
水門好一會才把氣喘勻，卡卡西沉默的又遞上一杯水，「喝。」
水門別開頭。
卡卡西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喝水！」
這下氣的冒煙的就是水門了。都知道自己這個弟子有時候喜歡犯二，可明明成年後已經正常好不好！水門嘆氣，忍住一腳踹翻卡卡西的衝動，給一旁面露尷尬的止水使個眼色。
止水刷一下就不見了，順便還截住了正要走窗戶進來的兜。
「怎麼了？」被止水直接拖到大樹上的兜一臉疑惑。
「一會再去，快打起來了。」止水放開兜，給周圍的幾個同僚打給個稍安勿躁的暗號，找了個樹杈靠著樹榦坐下。
兜推推眼鏡，向火影卧室的窗戶望去，「卡卡西和鳴人？」
「不，卡卡西和大人。」
兜點點頭，也學著止水坐下，既然都能起來打架了，就沒什麼緊急的。於是他拿出食堂牌麵包，打開包裝開始大啃，不過可能是覺著自己一個人吃不太地道，他還是問了一句，「要來一口么？」
止水看著那個已經被咬了一大半的麵包，堅定搖搖頭，「鳴人在做。」
兜滿意的繼續啃，至於卡卡西和火影兩個打什麼？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只要他的效忠對象還好好的，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剩下的，跟他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那麼鏡頭回到水門的卧室
水門拿著杯子慢慢喝著水，卡卡西還跪在地板上。
終於，水門一口喝光了水，用空杯子推推卡卡西的頭。卡卡西抬頭，看著杯子就是不動。
水門嘆氣，「卡卡西，男兒的雙膝是用來跪死人的，等我死的時候在跪吧，別忘了多燒點紙錢。」
卡卡西這才起來，「你前幾天不是一直鬧著活不下去了，怎麼現在又不死了。」
水門臉不紅心不跳，繼續伸著杯子給卡卡西，「再給我倒杯水吧，喉嚨痛。」
卡卡西無奈接過杯子，倒了水塞回去，「你這次可把鳴人嚇的不輕，要和鳴人說實話么？」
「什麼實話？我只是被繁忙的工作逼的吃不好睡不好神經衰弱突然有些嚴重罷了。」水門邊喝水邊笑，「我一直都是個熱愛生命的大好人。真的。」
「好吧真的——鳴人有些時候是挺笨的，但只是因為他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太安全了，知道不用動腦子也沒有人會傷害他。可一旦他反應過來這個世界其實完全不是他想象得那樣，你說你兒子他能有多聰明？」卡卡西也眯起眼睛，口氣有些嚴肅。
「呵，都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了，有沒有興趣做火影？」水門的口氣卻輕佻起來。
「你兒子現在可在叛逆期，你也不怕他養成什麼壞性格。」
「才不會呢。我們家鳴人會是一個善良，熱情，勇敢，正直，不畏強權，堅持正義，相信友情愛情，並且擁有這些所有幸福的人，一直，從生到死，一直。」水門微笑著反駁卡卡西。
「是么？」卡卡西冷笑起來，「我爸爸也是這麼期望我的，但可惜，要是真把我做過的事一一列出來，我一條都不挨著。」
「你只是入錯了行。」
「鳴人也是個忍者了。」
「#8943;#8943;我早就說過，在未來，忍者這個職業絕對會變的不同的——鳴人他們不會和我們一樣。」
「滑稽的理想。」
「我不是一直在朝這個方向努力么。你看，以前木葉財政里90%都是通過刺殺，下毒，離間等等任務得到的，我們殺人只在乎是不是木葉的敵人以及任務賞金多少而已。你看現在？佔據木葉財政大頭的是稅收，押運，保鏢，就是情報刺探也是商業任務了。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我們的金主們才不會打打殺殺破壞好不容易建設的市場秩序呢。」
「聽起來好像不錯，不過能聽明白並且贊成你的木葉忍者有多少？你不過是仗著強大的武力和個人威望強行推行。誰知道你一死這些是不是水中花鏡中月啥的。」
「行了，卡卡西，別繞彎子了，我前一段時間不過是有點陷入不良情緒里出不來——我以後會注意的。」
「但願。」卡卡西看著水門清明的眼神，長鬆了一口氣，「這句話你其實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我餓了，我已經聞見鳴人做給爸爸的香噴噴的愛心小米粥了。」水門沒有接卡卡西的話茬，他晃晃悠悠爬下床，把自己關進廁所。
「家裡沒小米了，估計是大米粥。」卡卡西敲敲廁所門，「洗臉刷牙去廁所都可以，不許洗澡，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會低血糖昏倒的。」
「我沒那麼沒用。」
「你有那麼沒用#8943;#8943;對了，暗部的很多人都在問，火影衛隊什麼時候再選新隊員。」
「不要。」
「人不夠，你自己看看你廁所里的臟衣服，什麼都打包給後勤不現實。」
「我吃飽了就洗。」
「好吧，就算你還有洗衣服的興緻，那保衛呢？比如上次和你出去的根。你說說，那種情況，他要是別人家的釘子，拿刀沖著你心臟來一下，你對得起鳴人天天給你做的飯么。」
「#8943;#8943;」
」還有鳴人，他能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學會影分-身，現在他還不說是誰教給他的，雖然教他的人估計沒惡意，可要是要真有人盯上他呢？」
「反正火影衛隊不加人。那幾個死人有機會也讓他們復活。」
「那你用誰？根？讓他們代替火影衛隊？你看看廚房的臟碗筷和廁所水池馬桶，要不是我想起來刷刷，這日子就沒法過了。而且，那些根苯到去處理個接吻娃娃都沒辦成。」
「那是我一開始沒跟他們說清楚。」水門淡淡的應著。
卡卡西乘勝追擊，「那你到是說說清楚。那些接吻娃娃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被你銷毀了么。」
「我跑去國都強行停止了要表演給小公主的節目，總要出個報告吧。」
「你實話實說就行，火影不願意看到那個笑話一樣的詭異魔術出現在婚禮那麼嚴肅的場合。」
「那接吻娃娃里的爆炸符和□□是怎麼回事？」
「誰告訴你接吻娃娃里有爆炸符和□□了。」水門開門走出來，他叼著牙刷，一臉的詫異。
「我親手銷毀的。」卡卡西仔細觀察著老師的表情，簡直是毫無破綻。
「那我就不清楚了。」水門表情更是疑惑。
「那你為什麼那麼重視那批娃娃。」卡卡西嘆氣。
「因為我嫌丟人啊。」水門砰的一聲關上門，繼續刷牙。
卡卡西摸摸差點被撞癟的鼻子，再敲廁所門，「別裝傻，你給我說實話，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傻瓜。」水門又推開門，這時候，他已經把自己收拾乾淨，除了那件穿反的襯衣，真是那裡都清清爽爽，「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還這麼笨。」
既然我是笨蛋就好好的教導一下啊——卡卡西被老師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裡，愣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怎麼不說話了？知道錯就好。來，扶我一把。確實幾天不怎麼吃東西人會暈。」水門摟住沉默的卡卡西的肩膀。
卡卡西嘆氣。馬上就把水門按到了床上，「再睡一下吧，時間其實還早，我剛才就不該讓你下床。」
「人有三急。」水門笑笑，「卡卡西，去告訴鳴人，我醒了，沒事了。順便帶點吃的上來。」
「嗯。」卡卡西點頭，幫水門脫下拖鞋，蓋好被子。然後走到窗口，拉開窗帘，對樹上的兜和止水招招手。就徑自下了樓。
樓下鳴人認真煮著粥，根本沒有留意到卡卡西。卡卡西站在鳴人的身後，伸出手比劃著，「鳴人，你比去年又高了一大截子啊。」
「當然，我早晚要長的比爸爸高。」鳴人回頭嘟嘴，「我爸醒了啊。」
「啊。」卡卡西拉開椅子坐下，「兜在給他做檢查，有什麼能馬上吃的么。」
「粥馬上就好。」鳴人把火關的更小，也拉開椅子坐下，他面色嚴肅，「卡卡西，趁著粥熬火候的機會，我想我們應該繼續昨天的話題。」
「啊，說吧，誰教給你多重影分－身的。」
「別裝傻，你知道我的意思。」
卡卡西被這句特別耳熟的話娛樂了，「好吧好吧，你爸之所以最近總是生病是因為本來就想裝病，你看，他要不病就要去國都，去了國都就要見水影，見了大胸的水影，他怕把持不住給你找個后媽。」
「你這個#8943;#8943;天下第一大蠢貨！」現年13歲的漩渦鳴人還是沒能學會制怒，一腳踹向了卡卡西的小腿迎面骨。
善意的謊言和謊言，究竟那個更傷人
#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8943;
木葉61年4月2日
好不容易晴了半天，結果隨著水影的到來，木葉又開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