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88 未成(修完)
木葉61年3月21日
火之國木葉
中午12點整
今天沒有任務沒有訓練課。爸爸還是沒回家。漩渦鳴人理所當然從早上5點醒了就抱著枕頭打著滾迷迷糊糊磨蹭著。他今天突然一點也不想起床, 可現在必須要爬起來,不是因為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而是他實在憋不住了,總不能這麼大了還尿床這麼丟人吧。
於是他捂著肚子跳著腳衝進廁所, 連門都沒關就噓噓起來, 反正我愛羅昨天晚上就被暗部叫走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今天家裡就剩他一個。
一個人的生活真無聊。
噓噓完的鳴人順便就準備洗臉刷牙。他看著鏡中的自己——金色的頭髮直直的立著,有些毛糙,眼睛挺大, 眼角的眼屎沒來得及摳去, 因為沒喝水, 嘴唇有些乾的發白了, 嘴角還耷拉著,顯的十分沒有精神, 鼻子兩側的臉頰上還有一邊三根鬍子,紅色的,也直愣愣的跟著臉部肌肉耷拉著——真的很討厭。鳴人揪住其中一根使勁一拽,把臉上的肉都拽的起來, 很疼。他現在真的很想試試直接連根拔掉看看效果,不過還是算了。爸爸出差回來要是發現他少了根鬍子就又該胡思亂想了——他確實十分介意自己的鬍子,可是不能讓爸爸知道啊, 爸爸會更自責的。
鳴人聳肩, 又一次放過了自己的鬍子, 開始捧著水往臉上潑, 絲絲涼意讓昏沉的頭舒服了很多。這讓他開始能夠思考,一會去食堂吃炒麵還是炒米飯?雖然食堂味道是個噩夢,但是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有誘惑力。反正今天他也沒有什麼食慾。
漩渦鳴人笑笑,抬頭,拿著毛巾胡亂的擦著臉和頭,等毛巾濕了,他終於從鏡子里看到了平常的自己,神采奕奕就差金光閃閃了,除了嘴角的笑容——只露出6顆牙,他笑的還不夠熱烈。不過反正爸爸也看不到,6顆就6顆吧。估計是今天自己睡的太多了,以至於不在狀態。
鳴人嘆氣,掛好毛巾,把自己的臟衣服籃子拖到爸爸屋子廁所的洗衣機前,撿起來統統塞進去。倒一點洗衣粉,再倒一點防退色劑,然後按下按鈕……那台傳說中媽媽購買的蘋果綠色洗衣機就轟隆隆運轉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裡生了銹,每轉一圈,還要發出一聲執拗的聲音。
「洗衣機啊洗衣機,聽你的男主人說,你的女主人當年愛你愛的很深刻,全然不顧蘋果綠到底有多破壞屋子的色調。」鳴人抬眼看著爸爸和媽媽的屋子——灰地毯,白鞦韆,粉紅窗帘,藍色床,紅色床頭燈,黃色大衣櫃,金色梳妝台,加上廁所的綠色洗衣機。鳴人有點黑線,他轉身,雙手合十對著洗衣機拜了兩拜,「其實,洗衣機先生,我覺著你女主人的決定是對的,除了蘋果綠,沒有更合適放在這裡的顏色了。」
於是窗帘掛起來,窗戶推開。 鳴人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他看見天色瓦藍,太陽金燦燦,聞見樓下青草的味道,下雨雖然在昨夜,可空氣還潮濕著,「這就是木葉樹多的好處了。」鳴人把自己扔到爸爸的大床上,骨碌到中間,伸展兩隻手臂,繼續自言自語著,「左邊是爸爸,右邊是媽媽,中間是我——媽媽,我想您是不會讓狠心的爸爸把兒子踹下床的吧。那麼我們三個要做點什麼呢?」
不過洗衣機先生已經幫他找好事情了……
「轟隆隆。」這不是外面在打雷,是洗衣機先生跳了起來。
漩渦鳴人暗道一聲倒霉,整個人撲到洗衣機上狠狠壓住,「洗衣機先生,你不是只有甩乾的時候才會因為重心不穩跳起來么!怎麼這次剛進水一半就跳起來了,不帶這樣的啊!」
但洗衣機先生怎麼會理他呢,人家繼續野馬一樣掙扎。一個不穩當,已經兩頓沒吃餓的慌的鳴人終於被甩了下來。
「太過份了。」鳴人繼續撲。
洗衣機繼續甩。
鳴人很鬱悶,「喂,暗部的兄弟們,出來幫我搞定洗衣機啊。」
當然,嚴格遵從鳴人少爺不許待在視線以內的暗部們都站在2里地以外,是不會聽到的。所以鳴人少爺只能自己處理,他已經氣急了,上去就是一腳——「哐。」世界安靜了。
可是又老又脆弱的洗衣機先生怎麼經得住精英下忍的一腳呢?
鳴人看著洗衣機上那個深深凹進去的腳印,突然就上前眼疾手快拔掉了電源,洗衣機已經不知到從什麼地方漏水了,他可不想向別人證明人柱力居然是電不死的。可斷電了也不能阻止裂縫,就是一瞬間,水已經大片流了下來。鳴人趕快捲起卧室里的地毯,但還是打濕了大部分。並且開始向傢具蔓延——這下糟了。鳴人把毛巾枕巾被單往地下扔,還是無法阻止,終於這個有點抓狂的小孩一把扯下吸水性奇好的窗帘鋪展到地板——水流停止了——世界又一次安靜——這次同時安靜的還有漩渦鳴人。
我們的鳴人小先生手裡拖著皺巴巴的窗帘,看著一片狼藉的爸爸的卧室,頭皮發麻——怎麼辦?媽媽?我知道爸爸最疼我了,可您不知道,他連您過期13年的化妝品都收拾的好好的——這次貨真闖大了。
我是奇奈媽媽的一頭黑線|||
國主府
中午1點整
大片大片的雲相互交織在一起,層層疊疊遮住了陽光,不多時,春雷陣陣,雨就滴滴答答的下起來了。這是午飯時間后,讓人犯困的午休時間。
波風水門還沒來得及吃午飯,他現在剛剛走進國主的卧室,一如既往的單膝跪地行禮,然後把自己扔進會客的沙發,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吧,您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的國主。」
「我,我,我……」年輕的國主站在這個看起來不太耐煩的火影面前,吞吞吐吐,他不太明白火影到底想讓他說什麼。自然現在整個國忙忙碌碌都是為了婚禮,他和風之國那個小公主的婚禮,可是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哎……」水門嘆氣,「請您先坐下,我是您的下屬,您不必像我的下屬和我彙報工作一樣站著。」
年輕的國主沒有動。
水門只能繼續嘆氣,「請您坐下,坐到我身邊來,我們有些事情要談談——原諒我被那些滿嘴廢話的官員們折磨了整整一個上午,現在實在不想站著和您說話。」
國主終於動了,他走到火影身邊,坐下,挺胸抬頭收腹,雙手覆膝,兩眼遠望前方。
這下水門已經連嘆氣都省了,他看著小心翼翼,背脊挺的筆直的國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但他現在必須確定一下這個年輕人的思想狀態。怎樣都有辦法解決,只要不是婚禮現場當著那些報紙記者突然撂挑子不幹就好。想象一下吧,主婚人問新郎新娘願不願意和對方締結婚姻的時候,新郎來一句「我不願意」。
「國主,您是怎麼想的。」水門見國主半天沒反應,只能憋著笑再問一句,「非要背著包袱……嗯,跳牆?」
「我,我,我……」國主斜著眼掃到火影有點上翹的嘴角,心裡咯噔一下,還是說不出話來。
「啊,您請說,我們需要解決問題。」水門見國主有點緊張,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說吧。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您一開始不是已經答應要結婚么。」
「我。」國主感覺著肩膀上的重量更緊張了,「我不是不結婚,真的。我知道這次不光是我的婚禮,還是很重要的政治事件,和風之國聯盟很好,去年一年的試運行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就這樣確定下來很好。」
「那您跑什麼?」水門有點哭笑不得。
「是,大人。」國主機械的點點頭,他想對火影說,他不在乎和誰結婚,他在乎是被安排就這麼結了婚。不過他覺著火影這種已經習慣了發號施令。習慣了所有人都聽從他的人,應該是絕對聽不懂的,也不會聽的吧。
波風水門看著又沉默下來的國主,頓時覺著十分的鬱悶。他鬆開了手,因為手下的那個人真的有點抖。經驗告訴他,那些知道自己碰到了金色閃光又沒實力跑掉的傢伙臨死前就這反應。可這是國主#8943;#8943;即便不是——波風水門明明和兒子一樣長了張親和感爆棚的臉,並且也一直在努力維護自己是個溫和好人的形象啊。
水門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與結婚無關的話……國主,請務必告訴屬下一個合理的原因,關於翻牆。」
國主低頭,不說話。
水門腦仁疼,「是因為公主不漂亮?那個女孩子還沒有長開,大一點就好了。」
國主點點頭,心裡卻百轉千回。容貌不重要,年齡也不是問題,問題是他確信自己喜歡的是他的侍女長,不是那個乾瘦的才13歲的和火影兒子一樣大的見鬼的公主。
水門見國主又沉默,只能自己接著說,「好吧,歲數是小了一點。但她的母族是風之國的望族,雖然看起來沒有一開始說的那個年長的公主風光,但是風評很好,這點很重要。並且她所受教育沒有她姐姐那麼嚴格,是個很單純的淑女。我想您也不會樂意自己的妻子對您永遠防備或者留著一手吧。」
國主又點點頭。不就是讓他晚幾年有繼承人就可以晚幾年還政么。不過國主懷疑火影是否真的會把權利還給一個活著的他。而且找一個沒見過市面沒什麼心機的小姑娘也好哄,年長的公主太強勢的話他這個沒用的國主萬一被控制了不就引狼入室了?還是財政大臣說的對,火影可從來沒有主動提過什麼讓他親政的事情,好不容易把火之國的權利中心從國都轉移到木葉,他怎麼可能還回來!
「國主,不要光點頭,請抬起頭!」水門看著國主打瞌睡一樣的動作,覺著自己更加不耐煩,他最近謹遵醫囑已經習慣了午睡,現在真犯困。
「是,大人。」國主趕快抬頭。看吧,萬年不變的命令式的語勢和語調,天知道那個漩渦鳴人是怎麼忍受這樣的一個專制的父親這麼多年的——一切都被安排好了的感覺怎麼樣?真想問問他。
「看著我,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水門發現國主對他的恐懼情緒已經莫名其妙變成了敷衍,有點生氣,語氣也開始嚴厲,「理由!」
國主一個激靈,後背一片冷汗,他吞了口吐沫,結果更說不出話來。他想告訴火影,他不是忍者,他這麼多年也適應不了那些濃烈的殺氣和血腥味,他也沒有想要激怒他,他怎麼敢。而他跳牆,就當小孩子的惡作劇不好么?開心一下就放過他吧,他服氣——不服氣就是死,忍者控制屍體可比控制活人方便多了!
而波風水門看見哆嗦的更厲害的國主,已經有點控制不住暴躁,可他還是努力扯出笑容讓語氣溫柔下來,順便帶上點催眠的幻術,「國主,天堂很美,很舒服是不是,回答我——是。」
「是。」國主回答。
「那你知道么,我們每一個人還沒有出生的時候都是待在天堂里的。可一切就像外邊的雨,你看,每一個雨滴就是一個人,終將墜落到大地上,離開天堂——人世間有天堂么?回答我——沒有。」
「沒有。」國主回答。
「那麼,人世間既然沒有天堂,那人世間有什麼?」
「……」
「如果說天堂是美好,是心想事成,是喜劇,那麼相反的是什麼呢?回答我。」
「是悲劇,悲劇就是想做什麼都做不到。」國主突然想起了昨夜睡前剛剛讀到的這句話。他發現火影說的很對,人世間確實沒有天堂。
「那你想在天堂還是人世間?」
「天堂。」國主——即使人世間沒有天堂他也嚮往,真的。
「可是天堂沒有活人——你喜歡活著還是死。」
「不想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看來您還懷抱希望。這很好,所以為了希望和未來,你就要承受想做什麼都做不到的人生悲劇,這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情啊。你覺著正常么?」
「再正常不過了。」
「是吧,你也這樣認為。其實每個人都是這麼活著的,包括我——你覺著我強大么?」
「很強大。」
「可是我這麼強大的人也逃脫不了這種命運,所以我從來不反抗命運——你也嘗試過改變命運吧,結果呢?沒成功吧。」
「沒有。一次都沒有。」
「那為什麼反抗?你瞧,窗外的雨……我們都是芸芸眾生,和雨一樣普通沒什麼不同——正視自己的命運吧——雨滴用生命滋養了大地,才會有萬物的榮華。是不是?」
「是。」
「有沒有覺著雨挺偉大的。」
「雨很偉大。」
「你看,火影是個偉大的職業,我願意不反抗我的命運,做雨滴,所以我將受到尊敬和稱讚——您想要尊敬和稱讚么?」
「想。」
「那就做好國主。國主也是個偉大的職業。既然已經是國主了,您的命運就是要讓自己偉大起來!國主大人,您天生就是一個偉大的人——請不要反抗您的命運——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是的,我不反抗,一切都是命運安排。」
「您將名留青史。」波風水門終於笑了,他看著死盯窗外雨滴喃喃自語的年輕國主,放下心來。國主的眼神已經變的很堅定……雖然幻術那種東西還是戰鬥的時候比較管用,可是用來壓下其他亂七八糟想法還是很不錯的——嗯,不枉費他起著一身雞皮疙瘩學看完了國主的睡前讀物。
「那麼,我的國主大人,請允許您忠誠的下屬告退。」水門站起身來,後退半步,對眼神依舊直勾勾的國主單膝下跪行禮。然後出了門。
卡卡西就等在門口,他撐開傘,追上去,順便看一眼已經在心底被種上一顆不反抗種子國主,有些同情,「老師,又沒有別人,幹嘛要跪他;還有,是不是狠了點。」
波風水門瞪了眼卡卡西,沒有馬上回答,他覺著自己有點低血糖發作,他果然應該先把午飯吃了再來,而且他剛剛不應該站起來那麼猛,「別廢話,你有那個閑工夫和國主扯皮你去。他要是能獨立自考自己判斷,不管幹什麼也早就下了決心了——下不了決心就別怪別人替他做決定。」
「咳,這句話不錯。」卡卡西縮縮脖子,他差點還以為老師已經知道他和鳴人一起給他設套子呢。
「怎麼了卡卡西,這句話說了那麼多遍你還沒記住?」水門看著卡卡西一臉正經有些狐疑,「你不會是又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哪能啊。」卡卡西乾笑起來,「聽說你還沒吃午飯,今天早餐也沒見你吃多少東西,要不要先來頭蘋果墊墊肚子?真是可惜鳴人的壽司已經吃光了呢。但沒有兒子的壽司,午飯也得吃啊。」
「別轉移話題,要是讓我知道你又和去年一樣瞞著我自作主張。」水門雖然一點也不想懷疑卡卡西,可今天總覺著有些心神不寧,「卡卡西,不管你做什麼我都願意給你做後盾,你永遠是我的弟子,也仍然會是暗部長……可每天工作已經很累了,我不想身邊有一個總是言行不一需要猜心思的人,你明白么?如果你有了別的想法,要不然坦白的告訴我,要不然就別待在我身邊。」
「老師,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卡卡西承認他心中有些惶恐,可他確信,世界上除了他不會再有人這麼關心波風水門了,至於漩渦鳴人那個被寵壞的小子……還是先等成年了再說吧。
未成年人的心思啊
……………………
火之國時雨時晴,已經進入火之國國境的風之國公主掀開華貴馬車的帘子,看著越來越多的綠色,興奮的嚮往著美好的未來……那個好脾氣的火影說,火之國的國主溫文爾雅,並且十分喜歡讀書,特別喜歡音樂,而且沒有什麼樂器能難倒他呢。真好,這樣她就能在他演奏的時候為他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