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71 醒過(修完)

  做了一半美夢就醒過來的感覺實在很討厭


  還是木葉60年9月14日


  正午, 距離婚禮還有30個小時。


  火影辦公室


  剛剛亥一走後,水門就越想越不對。他問了自己很多遍——波風水門,金色閃光,木葉的四代目火影, 你是一個可以放下工作不做在辦公室里看小黃書的人么?

  水門的答案不是「NO」, 是「CAO」。


  他扣下書, 站起來,從落地窗看向木葉遠遠的地方。明明是晴天,可是偏偏他就是覺得天色昏暗, 冷冷的發灰——果然。水門在恍然大悟的瞬間突然覺著有些丟人。為了一點點小事情他居然就要陷在情緒中差點無法自拔, 這不是一個成熟男人該做的事。一個正常的男人應該是碰見問題就要出手解決問題。


  水門拿出對講, 撥通了山中亥一。


  「水門?怎麼了, 身體不舒服么。」亥一緊張的聲音傳來,人已經在門外。


  「我好的很。」波風水門拉開門, 把亥一讓進來,然後死死把門關上。


  亥一仔細觀察著火影緊皺的眉頭和無神的眼睛,發現和剛才比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行了行了,別看了。以後有話直說——我說我最近怎麼這麼怪怪的?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 也不早說。」火影嘆口氣,「也就是我,正常人一旦進入那種見鬼的狀態本人怎麼可能自己發現的了呢。」


  亥一看水門眼神終於亮起來, 心底暗鬆一口氣, 「你需要心理干預小組么?」


  「不需要, 醫療班保密等級太低了, 可架不住一個火影樹洞。」水門給自己倒杯水,喝乾凈,「行了,我自己能行,給我一天時間,明天就沒事了——控制知情人範圍,話別亂說。」


  「水門。」亥一依舊十分但心。


  「CAO,你別廢話,知道我現在情緒不穩定就別來刺激我。」水門還是覺著頭有些懵。


  「知情人包括和只包括奈良鹿久和山中亥一。」亥一嘆氣,抱起起火影桌子上的大部分文件,「那你就繼續看小說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不能再晚幾天的工作。」


  水門繼續嘆氣,勉強對亥一擠出一個笑容,「啊啊,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自己能行,手邊還有一部分葯呢,綱手出品木葉免檢。」


  亥一見水門還能開玩笑,雖然不可能真放下心,也只能轉身出門。他要抓緊時間,火影今天徹底的不能辦公,明天也不知道行不行 ,那麼身為值班負責人的自己就必須一個人實打實的當兩個人用。亥一感覺著手中文件沉甸甸的重量,他發誓,要是他再年輕個十歲,絕對分個影分-身一次解決問題。可現在?他對體力透支而死一點興趣都沒有。


  ………………………


  火影樓,總參辦公室


  奈良鹿久已經等著了,他一見亥回來,馬上就問,「怎麼樣,他是不是反應過來了。」


  亥一眯眼呲牙,圓潤的吐出一個字——「cao。」


  「怎麼,出什麼問題了,怎麼都爆粗口了。」鹿久瞪大眼睛。


  「水門爆粗口了。」亥一聳肩攤手,「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打算先聽那個?」


  鹿久笑笑,「咱倆誰跟誰?好消息是我們終於找到今年水門身體頻頻出狀況的根本原因——壞的是同時發現他最近腦子也出了問題。」


  「你幽默感也跑偏了么。」亥一和鹿丸並排靠著桌子,抱怨著,「好消息是水門在我的提醒之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期待偉大的金色閃光的偉大的自我調節能力吧——壞消息是我們的現任火影最終果然還是被證實是個瘋子,我不得不懷疑以前他偶爾的瘋狂不靠譜和莫名其妙的糾結沒準都是某種精神疾病發作——你嘴巴嚴點。」


  鹿丸被好友的話噎住了,「什麼叫精神疾病發作,一點點心裡障礙而已,最近一兩年他壓力確實太大了。不隨時找點機會發泄發泄,早就自殺而亡或者報復社會去了。而且他現在不過才發展到自虐。這是正常的,就像當年戰爭剛結束的時候,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順順利利抗住環境轉變嘛。」


  「哎……」亥一長嘆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準備處理文件,沒有理會頭頭是道的好友。


  「你嘆氣也沒用。再說水門也不是第一次了。」奈良鹿丸皺起眉頭,「相信他,12年前那麼大的事人家都死扛過來了。」


  「就是因為不是第一次才嘆氣,就是因為當年是他咬著牙死扛的才擔心!火影確實是個大壓力職業,可在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五代前,他還是要繼續幹下去的。這回是發現的早,下回呢!」亥一繼續低著頭批文件,口氣卻緊張了起來。


  「用不著這麼擔心吧。」鹿久笑笑,「那可是波風水門,相信他就好,他自己要是沒意識到可能比較麻煩,可剛剛他不是已經明確表示他意識到了。」


  「哎。」亥一又嘆氣,看著自己的好友和搭檔,「你什麼時候從一個悲觀主義者變成樂觀主義者的。」


  「有的事情需要悲觀地看,有些事情需要樂觀地看——我是實用主義者。」鹿久敲敲桌面,想要破壞辦公室主人批文件的注意力,「這種心理上的小毛病他要是自己治療不好早就不知道自殺多少遍了,能從戰場上走下來的誰沒點心理上的後遺症。沒事發作一下,想通了,才有益於身心健康。要是連後遺症都沒有,那不就和大蛇丸一樣徹底的心理變態了。」


  「問題是——想通了才有益於身心健康——想不通怎麼辦。」


  看著亥一一直不好的情緒,鹿久也扶額,「水門怎麼可能想不通。他精神力之強大,不是你我凡夫俗子可以想象的。」


  「下次呢?你是情報部長,事情應該比我知道的清楚。水門這幾天心情突然又不好不過是終於證實凱和紅豆寧可說謊躲著他也不樂意來陪他吃個團圓飯。當然,我個人認為這也不過是某人不久前『鳴人是九尾』事件的繼續。」


  「往好里想,不然你會被水門傳染的。」鹿久突然覺得木葉的高層們現在不光是需要身體檢查,看亥一的樣子,心理干預小組還真得拿出來溜溜了——水門至少還能本能的選擇自虐一把紓解壓力。其他人沒他那麼嚴重,可更難發現,一旦爆發……呵,那可就有意思了。


  「可鹿久,這個問題我們似乎永遠也解決不了。」亥一閉上眼睛,「水門自己本身就是個□□。」


  「你要這樣想,」鹿久已經確定,這個陷入不好結論的好友還沒意識到他應該更注意自己的問題,「水門本來就是第一危險人物,現在危險等級更提高一步也仍然是全大陸第一危險人物而已——不過凱和紅豆居然是誘因,真是想不到,要不要通告一下這兩位和家長鬧彆扭的叛逆期的小鬼?水門確實真的挺在乎的。」


  「讓水門發現自己被可憐了更危險,給他留點隱私和尊嚴吧,他自己能行。」亥一併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好友三兩句話扭轉了態度。


  「能行什麼?」鹿久很慶幸,他曾經受命輔導過那些因為第一次殺人而嘔吐不止的年輕忍者們不短的時間,談話技巧還沒忘的乾淨,「其實吧,我也懷疑奇奈那會兒水門根本就還沒好。」


  「別說下去了,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問的話不問。不過想當年都告訴水門別管卡卡西和凱了。哪個忍者不比他一個不到20歲的小上忍更合適給兩個彆扭小鬼當監護人?可為什麼誰都沒管?他在那裡逞什麼能。卡卡西就算了,白牙沒出事前就是他帶著的,可是那個凱……根本就是個死寕頭,被他爸爸教的一樣一樣的,人家價值觀高尚的很,可跟咱們這些卑劣之徒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當年咱們也不是沒提醒過奇奈,讓她好好看著水門別做傻事,可結果吶,明明是一言不合隨便開打的暴力女,怎麼就對他家小太陽那麼言聽計從,溫柔的換了個人一樣。也幸虧奇奈死的早。其實要是奇奈還在,哪裡這麼多破事,誰敢讓他家水門不痛快,她就真敢擅闖民宅,打你一頓都是輕的。」


  鹿久看亥一越說越不靠譜,卻越說越輕鬆起來,終於呼出一口氣,「哪有那麼誇張么,我家那個結婚前不是也喜歡直接上拳頭,現在多賢惠。」


  亥一笑笑,有點不懷好意,「是啊,打是親罵是愛,被咬的渾身疤的是哪個?」


  「說水門那。」鹿久老臉泛起紅,「嚴肅點,水門的事可是關係到整個木葉乃至火之國風之國甚至全世界的和平穩定。」


  「不是你非引導著我亂說話發泄一下嘛——水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真出了問題再說吧,他要是毀滅世界玩陪著他又何妨?一命還一命我都欠他到不知道幾輩子了。」亥一覺著自己想通了——心裡病症果然容易傳染。木葉下一代倒是有完善的心理干預治療系統,可是他們這些老傢伙也就只能互相開解開解了,「行了行了,你要不要工作了?」


  鹿久看友人已經沒問題,自然是轉身就走,他事情多著呢。而且他覺著自己也該趕快做完工作回家找找安慰了,他並不否認他其實也是有問題的。因為他常常喜歡在腦子裡自己和自己說話——這叫精神分裂吧。不過他並不想改變這種癥狀。一個人一種思維容易走進死胡同,兩種思維就不知道聽誰的,而三個自己就剛剛好。在腦子裡先一正一反辯論一番,然後中間做判斷的那個可以頭腦清晰的敲小錘。


  嗯,還是比較科學的。鹿久為自己找到了的這種壓力排解法暗暗點了贊。至少比話嘮的富岳惹人討厭強。也比亥一種花養草神經變得更敏感強。至於水門的那種自我催眠?那就是個跑偏的笑話不提也罷——拿紙糊窗戶?颳風下雨後不還得浪費時間精力重新糊。


  ……


  賊喜歡喊捉賊,真有問題的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有問題。


  木葉60年9月14日,中午1點半。距離美好和幸福的婚禮還有28個小時半

  沒有人在太陽當頭的時候來慰靈碑……


  所以波風水門來了。


  他曬著太陽,手裡拿著《親熱天堂》,走兩步看幾眼。一開始還是很有趣的,尤其是那句「男孩子要有主見,挑女人更要如此。」不枉費他今天早上特意飛雷神跑去國都拿了一本——作者本人都還沒拿到手的剛剛下了印刷機的小黃書——真想拿去眼饞卡卡西。


  不過他走了一會,看了幾頁,就覺著沒什麼意思了。一個男人追求一群女人和被一群女人追求的故事而已。這種讀來沒有任何教育意義的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東西真想發文件全木葉禁掉……他真後悔,他早前就不應該放任卡卡西每天這麼看小說的,要是卡卡西把看小說的全部時間都用來學習,那將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也不管學什麼吧,總之那孩子這輩子還長著呢,總有能用上的一天。不像他,都不好意思設想未來了……


  不不。


  水門和上書頓住腳步,他發覺自己果然還是是不太對勁。明明剛剛已經和奇奈說好了向前看,不回憶,就是回憶也只想高興的事情的。


  高興的事情,快樂的時光,鳴人,未來——波風水門嘴裡絮絮叨叨,忍不住還是轉身回到了刻著妻子名字的石頭前。再次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微微低頭,

  「對不起,奇奈,我剛才其實還有話沒說完……你不會嫌我啰嗦吧。好吧好吧,我知道我從小就是個討厭的小白臉娘娘腔,可你最後還不是嫁給我了?別老想著揪我耳朵了,你老公我現在工作壓力好大的,真後悔小時候那個不知所畏的夢想——火影?太難幹了。你還想做女火影?你就算了吧。就你的智商和傻大姐的做派也就是做做火影夫人的料子,你要是真當上火影估計沒幾天就被人家耍的團團轉,賠上木葉和火之國倒是小事,要是把你老公我賠上你可就虧大了。」


  水門說著說著,又忍不住笑起來,他看看天色,挺藍的。再看看手裡的書,還是覺著挺耐讀的。他嘆息,閉上眼睛繼續,

  「而且啊,火影每天都被關在辦公室里,天天在同一個地方的話,火影辦公室再大你也會覺著小吧。還老是坐著,你老公我還好,我一直身材標準。但你要是天天坐著,脂肪可就都堆在屁股和大腿上了。當然你變成什麼樣我也喜歡你,脂肪多了我抱著更舒服。但你估計是不樂意吧。所以這個火影我替你做了,你老公我好吧。可是辦公室的那個凳子實在是太難受了,你說賣的時候標價多少錢合適?怎麼說也是被四個火影用過的古董,少了不甘心,多了又怕沒人買——真頭痛。那個凳子害的我每天回了家脖子痛腰痛手也痛,真想念你那力大無比的小手捶打我的感覺,早知道我就一次都不躲開了……


  算了,我還是等著兒子來給我捶捶背吧。剛說了,咱兒子會做飯了。別打岔,誰告訴你我病了兒子才給我做飯的,你老公我一直健健康康的,就是因為老是坐著不怎麼運動有點發胖而已。你老公38歲了,人到中年總是會胖一點的。還是說咱兒子吧。其實我挺鬱悶的,既然兒子都能給爸爸做飯了,怎麼就不知道來給捶捶背?等了好久了都,你說怎麼才能讓他知道爸爸希望每天享受一下兒子來捶背的待遇?直接說?那怎麼好意思……我知道,我怎麼敢欺負咱兒子。是是,兒子不是用來捶背的。可坐一天真的脖子好痛。」


  水門覺著還是有點委屈,於是他又睜開了眼,天色似乎更鮮艷了。他打開手裡的書,繼續讀下去,讀著讀著就不想再翻下去了——他辦公室還有那麼多文件沒批,哪有功夫看這種無聊東西。


  「走了奇奈,到上班時間了。」水門對慰靈碑揮揮手,心裡默念著。


  ………………


  木葉60年9月14日,下午2點,距離單身和已婚的分界線的婚禮還有28個小時


  火影下午才開始處理今天份的事物,可讓人驚訝的效率高到不需要加班。


  於是水門很開心又能和兒子吃晚飯,也很樂意早睡早起。可躺在床上還是覺著怪怪的,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算了,他看著圓圓的大月亮,努力的找著星星,默默的背著明天黃昏要用到的證婚詞——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人家要結婚重要,再拖下去,難道要抱著孩子舉行婚禮么!

  ……………………


  木葉60年9月14日,晚11點半。距離美好又幸福的婚禮還有14個小時半

  情報部長辦公室


  奈良鹿久對著對講大喊,「什麼?明天婚禮天黑了要放煙花?放吧。不是普通煙花。什麼!當年我們集體婚禮上那個!誰說的?三代?攔住他!現在人都湊不齊放什麼煙花!順便軍事演習?已經和新人們說了?可水門……他同意?怎麼可能?!他這幾天……不,沒什麼,好,知道了。」


  情報部長關了對講,出了門,他要回家睡覺去了。亂簽字的是波風水門,可不是他。再說反正每次集體婚禮都要出點亂子的,水門大概已經習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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