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3 命運（修完）
火之國木葉
7月
天越來越熱了, 熱到汗順著下巴流到頸窩裡，卡卡西才恍然發覺，木葉的標準忍者制服好像從來沒有分過春夏秋冬——傳說中的強大忍者們確實是能做到不畏寒暑的。不過真相呢？
卡卡西看看拿到文件夾就一直當扇子扇啊扇的木葉總參謀長，又看看已經好些天沒有吹出一絲小風的冷氣出風口, 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雖然都有錢能建新火影樓了, 也就不差在老樓里換個冷氣這點錢吧。」
中山參謀長撇了眼卡卡西潮乎乎的面罩，「錢有，可今年有餘錢的部門只有長老會。要不？你們暗部擠擠？」
「撐死再熱90天。」卡卡西果斷拒絕了參謀長的提議, 「反正我能忍。」
「我也可以忍。」中山亥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扇子, 打開看了起來。可看著看著, 一滴汗就啪嗒一聲落在了紙面上, 他盡量不動聲色擦著，可還是不小心模糊了大片鉛字。
卡卡西嗤笑了起來, 「每天浪費這麼多列印紙也不便宜吧。」
「是啊。」中山亥一自嘲著，「要是我這把老骨頭再中個暑送送醫院，花的錢更多——所以，水門怎麼說？」
卡卡西似乎對參謀長的提問有些困惑, 「所以，您希望火影能夠說通長老會讓他們出錢修冷氣？」
中山亥一撇了眼卡卡西。
「那是您也想像我老師一樣舒服的躲在家裡辦公？」卡卡西就當沒看見參謀長的眼神。
「卡卡西，大熱天的你就行行好, 別裝傻了行不？你老師任命你做暗部長不是讓你裝傻的, 我們複議你做暗部長也沒把你真當個傻子！」山中亥一難得的煩躁起來, 「你老師, 對，沙隱一尾人柱力，我愛羅的想法！」
「他沒說。」
「真一點口風都沒透露過？」
「他不是也沒和前輩您說過么，再說，我是火影的暗部長，我也沒義務和您彙報這些個。」
參謀長沉默了幾秒，「確實應該我們自己去問的，可你知道，你老師很忌諱這個事情。」
「那為什麼還要強迫他表態。」卡卡西指指參謀長手中揮舞的文件夾，「趕快簽字，不過是例循公事的玩意。」
「客氣點，年輕人。」參謀長皺起眉頭，「我相信你那邊對我愛羅的監控更加詳細，他似乎就在木葉附近？所以如果他要來木葉，我們是遣送回國還是留下，是來明的還是暗的，是死是活也總要有個計劃吧。」
「我很忙。」卡卡西就當沒聽到一般看看錶催促著。
參謀長卻想再說點什麼留下卡卡西，但他最終還是簽了字，把人送出去，然後站在走廊熱乎乎的穿堂風裡，暗暗地嘆息著。
幾乎同時。
卡卡西已經回到了波風宅。
波風宅新換的冷氣機很好用，可室溫對卡卡西來說並不算十分的涼爽。所以他放下文件夾，衝進餐廳，拽開冰箱門，拿起還帶著冰碴子的白開水就咕咚咕咚往胃裡灌，邊喝還邊嘟囔，「幸虧那天我反應快找個理由就讓你回家辦公，不然以你現在的體質，絕對中暑。」
「別把我說的那麼不中用。」正在餐廳吃午飯的火影頓時有點不高興的停下了筷子，「倒是你，這麼喝冰水會拉肚子的。」
「可事實是，淋了場小雨就得了肺炎好幾個月了都沒好利索的人不是我。」卡卡西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那次是意外，意外。」火影有點訕訕的，「沒有必要每天說一遍。還有你不要忘了，以前到底是誰查克拉稍微透支一點就要到醫院躺上一周連去廁所都得人伺候的。」
「我當時那是寫輪眼排斥症。」卡卡西拉開張椅子一起坐下，「我只是希望經過這回您能長點記性，38歲了老師，對於一個忍者來說也不年輕了……還是多注意點——亂起來對大家都不好。」
「既然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所以怎樣都亂不起來的——卡卡西，放鬆一下啦，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兜連牙齒都檢查到啦。」
「呵，你是沒蛀牙。」卡卡西看著火影面前盤子里才下去一半的健康午餐皺了皺眉，「讓你回家工作不是讓你工作，是讓你好好吃飯睡覺的，抓緊時間趕快把體重增加上去，你的脂肪量距離標準差太遠了。」
火影只能放下手裡的文件乖乖吃飯，即使他現在一點也不餓了。
卡卡西看老師今天還算老實，終於在瞪了眼埋頭吃飯的兜后，拿了個食堂牌麵包繼續出門工作。他其實並沒有真忙到吃個飯都坐不住，他只不過是不想再像以往那樣混日子——從6歲成為忍者到現在，他已經和老師相處了整整20年還多，即使從來都沒有說出口過，但那真的是他在世上僅存的親人了。他甚至已經沒有勇氣想象，要是有一天，那個人突然不見了，他究竟會變成一個什麼樣子？卡卡西不自覺對比了一下小時候推開家門看到的父親滲著血的屍體，覺著還是老師意識不清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更加不應該被自己看到。
不過兜現在越來越覺他不想看見的人應該加上一個卡卡西。尤其是最近，當卡卡西變的越來越，有氣勢？果然權利大了就是不一樣，不管幹什麼都那麼理直氣壯。他再看看自從卡卡西走後就拿著筷子繼續在盤子里戳來戳去的火影……——不想吃就別吃了，我去幫您買一樂吧。兜是真想這麼做的，可他又不敢這麼說。一是，卡卡西的警告。身為下屬惹火影不高興撐死被罵一頓，但激怒暗部長可一輩子沒好日子過。二是，他們的四代目火影確實是難以置信的因為長期把拉麵當工作餐吃而營養不良。
兜本來以為，作為一個有著良好職業道德的醫忍，他是不會和那些沒用的暗衛一樣，一點也不敢抵抗火影的權威的，可到他真變成了火影衛隊的一員，他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波風水門的生活確實有點……嗯，可憐——工作吃飯睡覺以及兒子，其他的？真就再沒更多了。所以如果連吃膩了食堂想吃點別的東西這種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他的話……
「012410。」
「是，大人。」被火影召喚的兜馬上擺脫走神狀態，默默把一個空盤子遞過去。然後在火影讚許的目光中小小的自豪著。他自豪他居然只用了三個月就能和火影培養出了默契。至於信任，默契有了，信任還遠么？
「012110。」火影沒理會傻笑的藥師兜，他把碗里的剩飯撥出去，揮揮手遞給推開門進來的宇智波鼬，「吃光——不許告訴卡卡西。」
「是，大人。」
雖然最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可兜還是很想笑，作為火影工作間隙的唯一娛樂，他的同僚宇智波鼬做的還是很不錯的。你看他端著盤子，一臉茫然的站在那，活脫脫就是一隻被主人餵了貓糧食的蠢小狗——只是人比較偏向於單純的砍人黨就活該這樣被火影師徒欺負么……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木葉食堂——據他觀察，火影對於食堂的怨念已經高達到了厭食的程度。他覺著，如果給火影一個機會對偉大的木葉食堂說出真實評價，那一定是——「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不過就和女人一樣，即使這個男人不喜歡你，也總會有另一個男人惦記著。
火影討厭木葉食堂，我愛羅卻很喜歡。
和參謀長的過期情報不同，他現在人就在木葉。就是從那個有「木葉狗洞」之稱的，木葉保衛結界漏洞里鑽進來的——感謝那些天不怕地不怕還不怕爬狗洞的忍者們。而且他已經到了好幾天了，並且這幾天過的非常不錯。
對於出身沙漠的我愛羅來說，木葉的夏季簡直是剛剛好，所以他現在正躺在木葉茂密森林裡曬著木葉暖洋洋的太陽，吹著木葉微微的小風，啃著沙子剛幫他取回來的木葉食堂牌麵包，幸福的看風景。他覺著，如果能一輩子這樣下去也是不錯的。沒有沙隱，沒有木葉，也沒有那些所有的和他有關係沒關係的一切。只有他一個人就夠了，反正他也一直都是一個人。只是，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木葉食堂還能撐多久……目測幾乎所有的木葉忍者都在吐槽恐怖的食堂味道。不過我愛羅並不覺得食堂的飯多麼難以下咽，他猜測，可能是那些幸福的木葉忍者們，從出生起就沒有挨過餓吧。
取和偷的關係，對於一個餓肚子的孩子來說，不是很容易分辨。
可此時的木葉食堂，其實還是會為食物的總是丟失煩惱的。
不過這個小問題不值得木葉保衛部或者情報部暗部什麼的費神。經過初步調查，此小偷大約十一二歲，不是剛畢業就是快畢業的忍者學徒。因為比這歲數大的沒這麼無聊，而比這歲數小有沒能力在老忍者們扎堆的后廚成功偷到東西。至於其他的，木葉食堂倒是值得下毒，不過盜竊？尤其是飯——大概是哪家孩子的惡作劇吧。
本來食堂負責人根本就不想查下去。但保衛部的代理部長宇智波美琴按照他老公富岳的指示，突然覺著，既然他的兒子必須要陪著火影的兒子在木葉做D級任務，那至少在權力範圍內要找個有趣的吧。
至少要比火影家少爺帶著自來也大人和他家小兒子跑到任務大廳大鬧一場難為那些值班人員要有趣。
所以鳴人，佐助和小櫻在波之國任務幾個月後，終於碰見了一個正經工作——抓小偷。
可事實是，當他們躍躍欲試到達食堂之後，問來問去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
畢竟對於食堂大師傅來說，糾結鳴人的廚藝進步與否可比丟了幾份普通飯菜更重要。
「鳴人，上次給火影做的早餐，那個我教你的，火影吃的還滿意么。」
鳴人很尷尬，他能說其實他已經很努力鍛煉廚藝了，可是依舊做不熟飯么。並且上次卡卡西偷吃都吃的拉肚子快虛脫了。所以最後他只能撓撓頭，「我想再觀察一下爸爸喜歡吃啥。」
「那你發現了么？」食堂大師傅拿出個本子，準備好好記錄好好研究，最近總是有火影暗衛明裡暗裡挑他的刺兒。
「總的來說，我爸不挑食耶。」鳴人無奈，他能說他爸爸和他一樣最喜歡食堂味道的天敵，手打老闆的驕傲一樂拉麵么？
……
大師傅嘆氣，不再說話。可鳴人他們還等著那個老頭說食物小偷的線索呢。自來也也嘆氣，他對陪孩子玩警察捉小偷沒有任何興趣。幫後輩訓練，尤其的聰明的後輩訓練是義務，可帶隊做D級任務……算了，幫他們一把吧，「你爸爸喜歡吃燒烤，尤其是夏天有冰鎮啤酒的晚上。」
「嗯~」瞬間全部人都看向他。
「如果沒理解錯的話。」自來也突然壓力很大，「我說大概啊，可能，應該——你媽媽小時候總是帶著你爸爸偷偷跑到木葉森林裡烤小動物，後來就變成他們兩個帶卡卡西和凱去吃。」
「真的？」首先提出疑問的是食堂的大師傅，「自來也，如果我沒記錯，你當時還一直戳在前線很少回來吧。」
「那我也是波風水門的老師。」
「反正就是燒烤了！」鳴人選擇再次相信他自來也爺爺，「佐助，小櫻。擇日不如撞日，咱么去木葉森林裡看看先吧。」
「那就走吧。」佐助無所謂的附和著，他媽媽說，他爸爸讓她警告他，作為大家族的第二子，他只需要在哥哥的羽翼下享受人生就好。當然，家族任務也是必須要做的。而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和火影的兒子打好關係。雖然他不太明白，他明明一直和鳴人這小子關係不錯啊。
「可是小偷會往木葉森林裡跑么。」小櫻搖搖頭直嘆氣，如果不是身邊有眾多長輩，她絕對要重重的敲上鳴人和佐助的頭——想去試試燒烤就直說嘛。她不反對的，而且大夏天的森林裡確實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啊，木葉真是個好地方，但隔壁忍村沙隱就沒這麼美好了。
風之國的夏天已經自動進入了燒烤模式。熾熱的風從沙漠的盡頭吹出來，緩慢地捲起浮在沙丘上的塵埃，塵埃輕飄飄的飛不高，剛剛好在人眼的高度打著旋，所以在沙之國缺水的夏日，除了必須要工作的人，街上甚少人流。當然，忍者除外。
可忍者也不是什麼時候都不會迷眼的。
四代風影正不動聲色的眨著眼，努力的用眼球搬運著一粒沙子讓它去該去的地方，同時，還盡量讓自己不溢出淚來。可最後他還是閉上眼，單單隻用耳朵繼續聽著圍在會議室里的下屬們的激烈討論。
「現在重點是我們應該怎麼應對關於一尾守鶴，根據情報那傢伙在火之國，木葉附近，既然已經知道下落總要做個態度吧。」
「不，重點是火影的態度。說了多少遍，等著啊，國主的憤怒已經被火影安撫下來了，而且木葉對一尾人柱力在火之國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表態——咱們即使要行動也還是先問問火影的意思，萬一木葉有什麼後續計劃被打亂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是啊，畢竟人已經在火之國了，我們也不好真做什麼。」
「但是真要什麼都不做，萬一守鶴再在木葉暴走一下怎麼辦？」
「這……」
總之，在討論自己村子里的事情時更重要的居然是別人家影的意見。還真是成王敗寇。這讓風影突然感覺有點心灰意冷，甚至是冒出來這個風影不做也罷的想法。但有轉念一想，影這個職位也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他只好又睜開了眼。勉強自己去看看他的下屬們。
不過能回望他目光的只有剛剛被允許旁聽的女兒手鞠和繼承人勘九郎。風影不看都知道那兩個孩子的意思，不然手鞠也放不走我愛羅，可事情到了現在——他真的應該早點殺掉那個孩子的，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手裡，也總比讓波風水門拿去當棋子用了丟的強。
……………………
命運的齒輪在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