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2 假如(修完)

  ……


  總之,當卡卡西領著他的小隊,壓著他的僱主終於走出火之國國境,漂洋過海風平浪靜來到水之國的時候……誰還會記得時間那種東西。


  「達茲納老爺爺。」一路上已經和僱主廝混熟的鳴人代表小隊發問,他們現在實在是不想去問那個一句實話也沒有的老師了,「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坐船去波之國,非要從水之國繞個大圈子。」


  工程師達茲納先生其實比鳴人更好奇這個問題,但他現在也只能對鳴人做個小動作,讓他問墜在隊伍最後的「好好學習先生」。


  這位純粹的知識分子自從那天看到某位青年單人抗馬的壯舉后,就基本上不再反駁——木葉忍者的風評就是再怎麼好,他這個從小就看習慣了大陸上打得不可開交的老頭子,也不可能忘了到底是什麼人不發一言的屠村一夜,連個嬰兒也不留下的。


  「切~」沒得到任何提示的鳴人無聊的踢著路邊的石子暗罵……好吧,繞路就繞路,既然僱主都沒意見,那賣身成為工具的忍者就更不操這份閑心。即使他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越來越親切的老爺爺越來越嚴肅的面孔。鳴人知道這個人心裡有事,還挺焦急……他見過太多這樣的表情,那些行色匆匆來找他爸爸的傢伙,以及最典型的,他的爸爸——只要單獨一個人就一律保持這個德行。


  而一旁的佐助看著又習慣性走神的鳴人,表示真的有些有心無力——任務做到了非同盟區還敢這樣不小心謹慎,火影家的少爺果然只是少爺,還不如小櫻看起來有前途。佐助再看看一直認真著的小櫻,眼神示意小櫻可以繼續小心謹慎。


  他宇智波家的直覺告訴他,卡卡西絕對在隱瞞著什麼——絕對有陰謀。現在想想,世界上哪有那麼正好的事情,即使鳴人是火影家的少爺也不會那麼心想事成吧,剛吵吵著不要再做無聊的D級任務了,一進門就能馬上接到個合適的C級任務?他可不相信跑到任務大廳找值班負責人鬧一鬧就能這麼輕易的放新晉下忍出村。而且是馬上出發,時間居然緊到都沒看見那位兒控大人出來給兒子送行。


  於是佐助就想越興奮。他時不時的偷偷的瞄著隊伍最後的卡卡西,手裡劍時刻準備著,他相信,一定會碰上有意思的事情的。


  是挺有意思。棋木卡卡偶爾偷偷樂著,一頁一頁慢慢翻著手裡的有趣小說。不過有意思也就僅限於小說而已。除開小說,他現在心裡就和長了毛毛一樣——被看的。


  他自問,這一路上應該是沒有露出什麼不得了的破綻吧?可那三個菜鳥小鬼怎麼就能懷疑上了呢?這讓他不得不承認他親愛的老師說的沒錯——這批生於戰後,從出生起就能得到仔細照顧和受到良好教育的小鬼,確實單從智商來說,比他這代光知道服從命令亂砍人的傢伙強多了。


  所以小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卡卡西腹謗:喂,佐助同學,您那是正經的寫輪眼,沒開眼也是寫輪眼。小櫻,你就別添亂了,不知道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尤其是鳴人你,也別看了好吧——總有工作時間偷看小說結果發現你爸爸就站在身後的感覺,很驚悚的。


  所以,都別再看我了……


  還有——鬼人再不斬——都等你一路了——你不是不敢來了吧!

  當然,忙綠的生活總是能讓人忘記時間


  …………


  火之國,國都,國主府

  艷陽高照

  一向不怎麼忙碌的火之國年輕國主終於身體力行的驗證了這個命題。


  他還在回想著剛剛,剛剛他在新達成的《三國經濟補充條約》上籤了名字。卻很尷尬的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今天的日期。他很想像平時一樣問問身邊的不管是什麼人都好。可是為了在各國記者的照片上體現他身為大國國主的威嚴,所有人都被撤走了,只剩下他面對那些已經快伸到他嘴裡的各種在狂閃的閃光燈。


  你說為什麼是閃光燈?因為只有閃光燈——他根本不需要說話——他的職責就是閃光燈閃起的那一剎那能夠睜大眼睛不被閃花了眼。好吧,火影說,這也算是個很有技術性的工作,可,


  「我還是個傀儡吧。」這位國主總是喜歡在這種已經排練了不知道多少遍才做給人看的場合思考一些人生的重大問題。和看護他的忍者們和大臣們不同,他其實一點也不害怕出事故。要條件反射出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真的很好奇:一齣戲,導演在排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男主角不是他想要的,是會咬著牙繼續還是換個人重新來……


  「國主。」


  年輕的國主嘆氣,他其實一點也不想理會身後這個催他回去給文件簽字的老傢伙。可他所受到的教育告訴他不可以對白髮蒼蒼者置之不理,真矛盾——波風水門,我的火影,您到底是想把我教育成什麼樣的人呢?

  「國主,那些文件需要您儘快簽字,火影說他在談判桌上要用到。」


  ……


  「我會抓緊時間的。」


  不過時間真的有我們想象的那般重要麼


  ……………………


  火之國,木葉,慰靈碑

  夜涼如水

  「咳。」


  「水門,不要把飛雷神坐標放在慰靈碑,碰到膽小的會被你嚇死的。」


  「我還以為你不信鬼神。」波風水門施施然從慰靈碑後轉出來,看向這個敢膽大半夜坐在慰靈碑前邊喝酒的人。


  「神不好說,但是鬼又不是沒見過。」 那個藏身於厚厚斗篷的人給旁邊的空杯子倒滿酒,遞給已經來到他身前的火影,「要不要一起?」


  「這大半夜的,怎麼這麼突然,難道你是改主意要打申請回木葉了?」波風水門微微笑著,接過杯子,「回來吧,條件隨你出——大蛇丸前輩。」


  「叫大蛇丸就行了,聽你說敬語總覺著後背陰風陣陣。」大蛇丸見水門接過杯子卻一點要喝的意思都沒有,也笑了,「怎麼?不喝?怕我下毒啊。」


  「呵,您最多也就是嚇唬晚輩一下,難道還真捨得讓我現在就死?」波風水門聳聳肩,祭奠般把杯中酒輕輕揮灑在慰靈碑前,結果馬上就聽見□□腐蝕草地發出的嘶嘶聲……


  大蛇丸縮縮瞳孔,看看餵了草地的酒,再看看一臉糾結的水門,還是露出可惜的神情,「那可是好酒。」


  「是,好酒。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波風水門正色。


  大蛇丸卻依舊自顧自的倒酒,自顧自的說,「聽說你最近收稅收的手軟,是不是可以考慮把我的錢都還給我了。」


  「什麼叫你的錢。那可是你自願放在我這裡的。」被催債的四代火影淡定著,「再說,你這麼精明,沒好處你當年能那麼乾脆把錢往我這裡一堆轉身就跑?別說的我好像拿錢不辦事一樣。」


  「哧。」大蛇丸氣樂了,「把錢放下轉身就跑的意思是這錢就不是我的了?我說不過你,我也不想說了,我就自當那些金子買了你一條命——夠本了。」


  「我命比金子金貴多了,不過買你命還是足夠的。」波風水門撓撓頭,「對了,最近地下交易所那個關於我的新懸賞不會是你放出去的吧。」


  「我可沒那個閑錢。」大蛇丸拿著酒瓶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盯著波風水門。


  ……


  「好吧,說正事。」 被看的發毛的火影再次正色,「找我什麼事,快說,困著呢。」


  大蛇丸沉默了幾秒,他看著水門的眼睛,水門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而真摯,然後又看看水門的手,水門的手自然的垂著,很放鬆,都放鬆到要蓄勢待發了——大蛇丸抽動了下嘴角算是笑笑,「我單純路過。其實你完全不必太緊張,困就先回去睡,不用陪著我。」


  「我倒是想回去睡,你知道那種睡的正舒服突然被強制叫醒的感覺么?那個難受勁,可人家保衛部的就是咬死說發現了一名SS級通緝犯。弄得我想發火都發不出。」


  大蛇丸看著突然氣鼓鼓的水門半晌無語,「我是音忍頭目。」


  「就算是同盟忍村的,大半夜的未經允許進入木葉也是件麻煩事吧,你倒是提前打個招呼啊。」水門目光掃向大蛇丸手中的酒壺,「而且你刺殺火影未遂——」


  「我說了,那是好酒。」


  「好吧,是好酒前輩。」


  ……


  「都說了你不用這麼緊張——除了被吵醒難受一會也沒啥壞處——你就當軍事演習好了,不是一直都在抱怨新人反應都不太靈敏?」 說完大蛇丸就不再理會還想說什麼的火影,只是自顧自的沿著長長的慰靈碑走著,直走到最尾的一塊才再次開口,


  「對了,水門,怎麼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志村團藏。」


  「木葉有這麼一個人么。」水門冷笑,快步跟上。


  「波風水門!」大蛇丸也回頭冷笑,「你確定你現在精神狀態正常?」


  「我挺正常的,扭曲的是你,公認的。」


  「不跟你理論,你沒睡醒。」大蛇丸繼續冷笑,「都說了你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要做的事對你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你懂得的,我也懂得的,我從不低估你對時機的把握能力,所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那是哪么回事?我的事你沒資格管,自來也和綱手不是也從來不管么?你管好你的人別頭腦一熱好心添亂就行了。」


  「我看你現在才是頭腦一熱亂找麻煩——不要再做小動作,也不要再繼續挑釁。「水門這次真正的嚴肅起來,「回木葉,給你翻案。」


  「你說什麼笑話——我是叛忍。」


  「那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別把事情想的太複雜,我說你不是叛忍你就不是。何況我有證據證明你這些年對木葉的發展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呵呵。」大蛇丸輕笑出聲。


  「你呵個鬼啊。」水門卻更加嚴肅,「本來就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你要是覺著回木葉尷尬,那就繼續搞你的音忍。木葉需要類似音忍的同盟,不可否認,你那種小村子想發展也離不開木葉的支持,我們以後完全可以合作的更好。難不成你還真想現在就和木葉開戰?就是加上風影砂忍你也沒有任何勝算。」


  「是么?」大蛇丸伸出舌頭舔舔嘴角,上上下下瞅著依舊蓄勢待髮狀態的火影,「可是你心裡清楚的很波風水門,我是叛忍。」


  「那我這個火影和你一個叛忍大半夜的這是幹什麼呢?」


  「……」


  ……


  「慢走不送。」


  …………


  「通知保衛部先別解除警報。」波風水門對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的暗衛下達指令,「還有三代現在在什麼地方。」


  「保衛部。」暗部趕緊把手中的披風遞給忘記穿外套的火影。


  「我要見他。」火影緊緊把披風裹在身上,他覺著慰靈碑的風確實是比別處的冷。


  謊言下面是真實,那真實下面是什麼


  …………………………………………


  木葉60年


  一月底

  火之國的人們發現梅花上的雪彷彿一夜之間就不見了,

  和來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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