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8 話說(修文)

  木葉59年,火之國木葉


  12月26日下午5點30分


  猿飛宅內宅庭院走廊,藤蘿糾結枯欲裂


  猿飛日斬喝著茶,曬著下午最後的太陽

  「三代大人,請您配合。」木葉最高情報長官奈良鹿久站的筆直,用最公式化的語言,小聲的說。


  「我怎麼不配合了,我不配合的話,你以為你進的了我家大門?」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拿著他的銅煙桿輕輕敲上鹿久的頭,「小鹿久,我說你們怎麼就能懷疑到我頭上了呢。」


  「可是根據木葉保衛系統的記錄——12月20日,凌晨3點05分左右,最近一個月中只有您放出了一隻信鴿,且沒有報備。」奈良鹿久向猿飛日斬遞出記錄報告,「這是原始記錄,請您查驗。」


  「我可沒有否認這件事。」猿飛日斬沒有接,繼續喝著茶,「那封信是寄給自來也的。」


  「10分鐘前已經收到了自來也大人的否認密電。」奈良鹿久無奈道,「說吧,三代大人,您到底和風之國的那個死胖子說了什麼啊,能讓那個除了享受生活,萬事不關心的遞國書這麼嚴肅的玩意來抗議。」


  「別試探我,也別詐我,就你那點小心眼也就在水門那裡轉得起來,那還得是他不與你計較。」老火影放下茶杯,清清喉嚨,「還有,要發難就要拿出相應的證據來把人一棍子打死,別一會一個發信時間和一會一個自來也密電的,你自己拍胸脯說說,這些能算證據么?真是的,教過你們多少回,不記住點有用的,成天就想著撲風捉影,你們啊。」


  「咳,只有我,只有我一個而已。」奈良鹿久趕緊聲明,他自己隨隨便便跑過來問幾句和幾個人商量過再來問可不是一個概念。


  「哦?」猿飛日斬抽口煙,看著面帶尷尬的鹿久,挑了下眉,「原來如此,你這是被人當槍使了?你小子從小腦子轉的就比人快,但智商高真決定不了啥,為人處事才是第一位。說過說少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力最容易受人蒙蔽了。」


  「是。」鹿久趕緊肅立,鞠躬受教,他承認或許會被人影響,但想拿他當槍,也得看他樂不樂意。而且即便三代說的都對,但一個人遇見事不說事,先啰哩巴嗦一堆又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是毫無嫌疑的,「要不,您幫我分析一下風之國那胖子吧。」


  「呵,收起你的小把戲,奈良鹿久。」老火影笑了,「我到願意幫你分析一下,可你也先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吧?什麼都不和我說就要我解釋?我要是不小心猜著了,不是我也得我。」


  「……」鹿久不語。


  老火影笑的更利害了,「行嘍,今天我心情好,把風之國國主的國書拿來,我給你看看。」


  「額,國書還沒出風之國。」 鹿久撓撓額頭上的老傷疤。


  「是是是,我知道,可作為最強大的木葉的情報部的部長,你都知道是國書了還能不知道內容?」猿飛日斬笑笑,喝口水。


  「一個字都沒寫,只是一副鴿子骨架,風之國送來的是鴿子骨架,我的釘子們說,好像啃的還挺乾淨。」奈良鹿久實在是不想把這句話說出來。


  「噗。」這是猿飛日斬差點噴了鹿久一臉。


  一陣沉默……


  「所以,如果您不想在這種全世界都注視著木葉的節骨眼上,讓這個被啃的很乾凈的鴿子骨頭架子成為一個大笑話的話。」奈良鹿久撇撇嘴。


  「我真的是去信給自來也的。」猿飛日斬這回話說出來就認真了很多,「至於自來也為什麼不承認?因為我在信的末尾備註了別讓別人知道?」


  「為什麼是疑問句,這不和常……」


  「你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老火影嘆口氣,「單身男老師和單身男弟子聊家常能說什麼。自來也倒是一貫沒臉沒皮,但他還知道給我這個老師留臉。」


  結果,情報部的可悲部長只能默默看著自己前任頂頭上司的那雙眼睛。眼睛里滿是「我十分值得信任」。並且這個老人的臉上似乎還有一絲絲的,被擠出的,很疑似的紅暈。再想想老頭確實死了老伴好幾年,還有一個碰到年輕漂亮姑娘就多聊幾句的習慣……


  可憐的鹿久果斷的敗退下來,放棄了更詳細的問詢和試探,趕快行禮告退。他只覺著自己的頭又開始崩崩的疼了。不過此行也並非沒有收穫,雖然依舊無法洗脫三代的嫌疑,可起碼,他也算是警告過老火影了,不管是不是他,以三代目的個性來說,應該能消停不少時間。


  只是,他為什麼要親自來呢?明明這是個超級得罪人的活啊!

  「果然傷疤疼起來影響智商。」奈良鹿久揉著頭,回想著幾個小時前,他決定每日三省吾身。首先,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吃飽了正犯困,嗯,以後犯困的時候不思考。然後,是火影的新任衛隊長,現火影辦公室唯一值班人員宇智波鼬第一個來彙報的。


  鹿久記得自己接過四代轉給他的情報單,好吧,和三代剛剛的反應一樣,差點噴了鼬一臉水。


  不過鼬似乎比他嚴肅多了,「骨頭架子是順帶捎的,底下那份——風影被趕出風之國國都后在砂隱村邊界和大蛇丸前輩有過一次會面……暗部無法了解具體情況,希望情報部可以補充些資料,然後交給總參做一個關於可能出現的影響的評估再一起彙報。」


  是的,以上還是在一個很正常的工作範圍,他連鼬都比不上的笑場了,不過這不算是錯。他的錯誤應該是之後,鼬的彙報重點明明是「大蛇丸和風影碰面了,在砂之國」。他當時究竟是那根筋搭不對了?非要關注個骨頭架子。


  對了,對了。是他的釘子說,風之國的胖子沒有看信就直接丟進火里燒了,但卻十分肯定給他寄信的是木葉的人。他的釘子還說,也可以確認鴿子就是木葉的種——這能意味著什麼?雖然意味著胖子想要廣而告之事情與風之國無關,不也同時意味著木葉有他不知道的人私下和風之國的胖子有聯繫么!不是以前一直有聯繫就是這回第一次聯繫!不過不管是一直還是一次,這都是潛在的威脅啊威脅!

  是了,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向來準確的第六感不停向他發警報,然後他就慌了。


  以至於等富岳得到消息來看他笑話的時候,他一刻也沒忍耐的向富岳調取了木葉保衛系統記錄。並很輕易的發現了這個月唯一和鴿子有關的記錄。來自三代。24日?凌晨三點?風火兩國已經敲定所有合約內容,差7個小時簽字生效的時候?幾個小時前日向日足剛從他這裡得到根的首領志村團藏已經病的無法掌權的時候?三代到底想幹什麼!

  他只要一想到事情可能和三代有關,他就更慌了。三代是個好火影,也確實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但從最開始水門提議要促使風火兩國形成經濟合作圈的時候他就強烈反對,因為這樣會失去忍者單純性,最終改變忍村的種種傳統。三代這樣的老忍者想為傳統做最後一把努力也實數正常,況且……


  總之,他越想越慌,越慌越害怕,終於忍著心底里的畏懼走出了這棟老宅。


  而宅子里的猿飛日斬?

  他剛剛不小心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清澈的茶水就這麼混著茶葉從手中流下去,直流到褲子上,浸濕了一大片。然後,這個已經真正的像個老人的三代目火影正拽著褲腿,迎著冷風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他的人生經驗告訴他,這點水跡真的完全沒有必要擦,走個幾分鐘就能幹透了。


  而5分鐘后


  火之國,木葉 ,波風宅

  正在廚房給自己連續大掃除3天的,每天被自己現存的、唯一的弟子,給整的灰頭土臉才能回來的兒子準備晚飯的波風水門,收到了一個暗部遞過來的紙條。那張紙條里寫著奈良鹿久關於「一隻鴿子骨頭架子」的初步報告。這個正在休假的四代目火影看了看紙條,又眨眨眼,再看看天花板,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個反應。


  於是時間就在各種忙碌中流逝,不知不覺

  火之國木葉


  晚9點


  宇智波宅族長家小客廳

  宇智波家例行教子時間

  「佐助,你今天有什麼收穫。」


  佐助跪坐行禮,「父親大人,今天卡卡西老師依舊在訓練我們小團體的配合。」


  「具體點……」


  佐助嚴肅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宇智波富岳努力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揮揮手示意小兒子可以下去了。


  佐助不例外的看看哥哥的眼神——得到示意安全沒問題,就迅速離開,反手關好門。


  「天啊,鼬。」宇智波富岳瞬間肩膀就塌了下來,把頭搖的像個波浪鼓,「卡卡西那個混蛋。」


  「爸爸,那是現任火影的現存唯一弟子。」


  「那也不能證明他不是個混蛋……」


  宇智波鼬看著自家吐糟吐的很開心的老爸,還是覺得不能適應,「好了,爸爸,請您先嚴肅些,我有問題要問。」


  「什麼?」富岳有預感他會有些為難。


  「四代和三代。」鼬假裝沒看到父親臉上寫著的「不想說」。他想知道更多,必須要知道更多,既然已經是火影衛隊長了,那就應該好好履行他的職責——而不是像個傻子一樣,被火影衛隊一句「你還小,不知道」排斥在外,「我的保密等級和你一樣了,爸爸。」


  好吧,鼬,你八卦了。


  「三代和四代有矛盾。」 富岳看著認著的大兒子,知道逃不過去了。


  「矛盾是什麼?」 鼬一臉果然如此。


  「三代現在是鴿派,比較保守;四代是……總之那個傢伙的想法的確比較異想天開——看起來不太靠譜。志村團藏,你知道那個人吧。雖然風評一向不好,可他就是有辦法緩衝矛盾。但現在,也不怕你提前知道,現在團藏要死了。」富岳停頓了一下,「所以有些矛盾衝突也許會升級。」


  「所以奈良叔叔最近很緊張?」鼬點點頭。


  「他只是頭上的舊傷發作影響智商。」富岳搖搖頭,「你知道舊傷那種東西……」


  「父親,別想岔開話題。」鼬看著開始跑題的父親繼續嚴肅道,「那四代和三代為什麼不和?」


  「這個。」富岳真是又驚又喜,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兒子居然可以聰明到從他一句話區別出問題的另外一個關鍵,不愧是他兒子啊~

  「快講。」鼬催促。


  「額……你自己知道了就行啊,別打聽別外傳——應該和漩渦鳴人她媽媽有關,具體知情人不會超過5個,你爸爸我可不在5人之內。」


  ……


  「四代,三代和鳴人他媽媽?」鼬打了個了冷戰,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很驚悚,自從被調入內勤,代替卡卡西前輩當了這個所謂的火影衛隊長,這才短短几天,以前的世界觀都快倒塌成廢墟了……他無意識的喃喃自語,「也就是說,是私仇——我們的現任領導人明明有辦法解決和前任領導人的理念不一致,卻為了一個已死的,女人——讓木葉陷入了內耗的危險邊緣?」


  「大概……就是如此。」宇智波富岳癟癟嘴,看著其實唇邊絨毛還未退盡的大兒子,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嘆口氣笑著說,「鼬,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啊,真的不是很容易說的清啊。就比如你爸爸我。從前有個男人喝醉了酒不小心碰了你媽媽的手一下,我啊,就用火遁直接把那個人的整條胳膊都烤熟了。」


  「是,爸爸。」鼬也嘆氣,他默默看著自己其實天生就不適合微笑的爸爸,然後默默的收走了藏在爸爸身後的酒瓶,「去洗把臉再漱漱口,我不會告訴媽媽您又偷喝酒的。」


  話說笑話只有把人逗笑了才能算是笑話啊

  …………


  12月26日晴

  宇智波富岳做了個夢,夢到了12年前。


  12年前的一個晚上,當他趕到的時候,那個九條尾巴的怪物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大片大片的血液把土地浸的鮮紅。波風水門半跪在鮮血之間,顫抖著,努力讓自己不倒下去,他懷中抱著剛剛出生還帶著半截滴著血的臍帶的皺巴巴的鳴人,赤-裸的鳴人一聲不吭,青白的像個屍體。


  而旁邊鮮血的範圍之外,三代只是沉默的站著,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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