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去嗎?”謝成祖遲疑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他的聲音夾雜著外麵呼嘯的冬風,冷的讓人打顫。
溫夏言啜飲料的唇瓣頓了一下,半晌,她微微搖頭。
“回去還有什麽意思?”她自嘲一笑,“現在那裏對我而言,就是個噩夢一般的存在。”
謝成祖到現在還是不知道溫夏言在蕭靖風的宅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急切的想知道,可是看她這麽悲傷的樣子,愣是什麽都問不出來。
她懨懨的坐在自己對麵,一味的低頭啜著飲料,渾身上下散發著悲傷的氣息,目光幽遠,卻又茫然。
這樣的她,讓自己心疼。
“下午去看房子吧,不然,我晚上沒有地方住了。”溫夏言岔開了話題。
謝成祖悶聲,點點頭。
而這時候,蕭靖風還在鍥而不舍的找著溫夏言。
他此時正在辦公室裏,快要把溫夏言的手機給打爆了,可是該死的溫夏言居然關機,一直都沒有開機過。
看著屏幕上溫夏言的名字,蕭靖風恨不得隔著手機把溫夏言抓回來。
“還沒有線索麽?”蕭靖風一臉陰鷙的看著忙碌的莫惜,語氣不善。
他的臉黑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隨時隨地都在爆發的邊緣。
莫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大冬天的,他臉上卻像洗臉一樣濕漉漉的。
“對不起,總裁,現在還沒有消息。”莫惜的心都在打著顫,就怕蕭靖風一個忍不住會把怒火發在他身上。
他比誰都著急,已經調查了十多裏的監控錄像了,可是還是沒有發現溫夏言身影,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蕭靖風走過來,一個個的翻查監控,可是越翻下去,他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她能跑哪去!
“嘩啦――”蕭靖風的怒火突然升騰上來,他一揮手,桌子上的文件和各種機器全部掉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莫惜心裏一陣肉疼。
可是他更心疼自己,為什麽每次都無緣無故承擔蕭靖風的怒火……
那個惹蕭靖風生氣的人卻不知道去哪了。
“加大調查力度,範圍擴散到百裏,每個監控都不能放過!”蕭靖風臉上青筋暴起,眼睛燃燒著簇簇怒火。
他一貫冰冷的神情,自從遇到溫夏言後便一次次的破冰,現在更是碎的徹徹底底。
等他抓到溫夏言,一定會好好懲罰她!
溫夏言跟著謝成祖來到他說的那個地方,果然,謝成祖給她看了一套好房子。
說是房子,也就是兩室一廳,在陽城這種寸土千金的地方,這種房子分分鍾幾十萬。
溫夏言摸著布兜裏的銀行卡,心裏一陣肉疼。
她努力了幾個月,卡裏也就幾萬塊錢,說十萬都是虛報了,這種房子怎麽住的起。
她剛要出聲拒絕,謝成祖卻已經簽了字。
“你放心,這座房子已經給你打了折,你身上的錢,足夠了。”謝成祖摸著溫夏言的小腦袋,努力讓她寬心。
他能感覺到溫夏言的惶恐不安。
溫夏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現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她不得不低頭。
大不了,等以後再還給謝成祖。
溫夏言去刷卡。
然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震驚了。
機器上顯示,她卡裏的所有資金全部已被凍結。
“怎麽會這樣?!”溫夏言仿佛被雷劈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不停的拍打著提款機,難以置信。
謝成祖站在她身後倒是很冷靜。
這事肯定是蕭靖風做的,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溫夏言隨之也想到了,她停下動作,咬著嘴唇,心裏一陣難受。
為什麽……蕭靖風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他已經拿走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他還想要什麽?
溫夏言慢慢坐在地上,她抓住自己的頭發,頭埋在胸口處,無聲的啜泣。
謝成祖走過來,在她跟前蹲下。
“夏言,別難過,我幫你。”他輕聲道。
謝成祖眼裏滿是心疼,他好想把溫夏言抱在懷裏,輕輕嗬護,可是,他不能。
他強忍著內心的衝動,把溫夏言從地上扶了起來。
“謝謝你。”溫夏言抹了一把眼淚,忍住哽咽。
她取回卡,緊緊的握在手心。
蕭靖風凍結了她的資金,是想讓她知難而退,想讓她回去。
可是,她憑什麽回去?
謝成祖給溫夏言付了房費,先交了三個月。
本來他想交上一年,溫夏言不願意,百般阻攔,最後還是交了三個月的。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溫夏言和謝成祖把房間整理好。
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溫夏言出來的匆忙,根本沒帶什麽東西。
謝成祖給她買了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切弄好之後,二人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謝成祖出言詢問。
“什麽?”溫夏言挑眉,繼而明白過來,淡淡道:“沒什麽打算,先找份工作吧!總不能一直吃你的住你的。”
說到最後,溫夏言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成祖也輕笑一聲,看向溫夏言的眼神有些寵溺。
吃他的喝他的,他倒是求之不得呢。
“工作是麽?”謝成祖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你之前不是秘書麽?一定積累了不少經驗,不如,來我公司給我做秘書得了,正好現在的秘書要回家待產。”
溫夏言下意識的就搖頭。
她不能總是依賴謝成祖,自己倒成個廢人了。
“我想找個簡單的工作,像鍾點工,服務員這樣的,秘書……還是算了吧!”
她怕自己會想起蕭靖風,一切和他有關的事情,都應該被遺忘,不該再被喚醒。
她要適應沒有蕭靖風的生活,以後,她和蕭靖風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這樣也行,是很輕鬆,可是工資不高。”謝成祖還是不讚同。
溫夏言搖頭,工資不工資的,她根本不在乎,隻要回歸正常,回到她碰見蕭靖風以前那樣就好了。
見溫夏言打定了主意,謝成祖隻能在心裏遺憾。
他在這裏又坐了一會,才離開了。
他的住所距離這裏雖然談不上很遠,但是開車的話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送走謝成祖,溫夏言泡了個澡。
她躺在浴缸裏,美好的酮體在水裏起起伏伏,甚是美妙。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有點亂,她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
可是一閉上眼睛,溫夏言就想起那個讓她驚恐的晚上。
粗暴的蕭靖風,瑟瑟發抖的自己,還有……終身難忘的疼痛。
床上的一抹鮮血刺痛了誰的眼。
溫夏言眉峰輕皺,似乎疼痛感還在。
她抽了一下鼻子,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