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帶著凡凡穿越
張瑾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感覺腦袋昏昏漲漲的,就像是被人用鎚子狠狠地砸過千萬遍一樣。
隨著身體逐漸恢復知覺,他察覺到自己的懷裡似乎蜷著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而他的手臂正無意識地緊緊地抱著,將那物體完全禁錮住了。
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出於心中的恐懼,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無論他如何努力地去回想,都想不起夢裡看到了什麼,但那股恐懼感卻還殘留在他的身體中,不知道何時才能散去。
他的腿腳和後背都是僵的,知覺遲遲不能蔓延到這些部位,但懷中的溫度令他感到非常安心。
他眨了眨眼,試圖以此來讓自己的視線更加清晰。
眼前似乎是一根根綠色的雜草,他的頭動作的時候,臉頰不小心觸碰到它們,還能感覺到冰涼的濕意。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的眼前恢復光亮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低頭,朝懷裡看去。
那裡有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黑色的頭髮上還沾著泥土。
「凡……凡凡?」
儘管髮型已經亂得幾乎看不出原樣,可張瑾還是能在第一時間認出,這是他早上給凡凡扎的小丸子,那個深藍色的橡皮筋還是他買的。
這就是凡凡!
「凡凡!凡凡你醒醒!」
他睡了多久?他為什麼會在這?現在是早上嗎?為什麼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凡凡!你怎麼樣了?!」
他的身體還是不能動,只是手臂的力道稍微鬆了一些。
凡凡這是怎麼了?是睡著還是昏迷?為什麼一直叫不醒她?!
就在他萬分焦急的時候,終於感覺到懷裡的人有了動作。
「張瑾哥哥……」
一道沙啞而稚嫩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那一瞬間,張瑾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在心中感謝了所有神明,無論他信的,還是不信的。
「凡凡,你沒事吧?!」
懷中人的動作漸漸大了一些,張瑾能感覺到她在掙脫自己的束縛,掙扎著似乎想從地上爬起來。
只是她的力氣太過弱小,掙扎了半天,卻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神奇的是,隨著凡凡意識的清醒,張瑾身上的知覺也漸漸恢復了。只是他仍然不能動作,因為沒有力氣。
「張瑾哥哥,剛才發生了什麼?」凡凡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瑾的聲音也很小,小到即便是這麼近的距離,他都不確定凡凡能不能聽到。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突然之間就睡著了。」
發現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站起來,凡凡也慢慢安靜了下來,認真聽著張瑾說話。
「張瑾哥哥,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死了啊?」她的語氣很平淡,甚至還隱約帶著一絲慶幸,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一樣。
張瑾輕笑了起來:「怎麼會呢,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怎麼可能現在就去見閻王。」
凡凡的腦袋動了動,她在嘗試著抬起頭看張瑾。
「閻王?閻王是誰啊?他很壞嗎?」
張瑾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這麼理解,他很兇的!」
「比聯盟的人還壞嗎?比那個部長還要凶?」
張瑾嘴角的笑容驀地頓住了,像是在回憶些什麼,又像是在發獃。
凡凡用下巴輕輕磕了一下他的胸膛,想要喚回他的注意力。
感受到懷中人的召喚,張瑾也很快回過神。隨後,他皺著眉問道:「你說的聯盟是什麼東西?部長又是誰?」
這一次,輪到凡凡愣住了。
張瑾越想越覺得頭疼,疼到意識都模糊了起來,嘴裡不自覺地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凡凡見狀,連忙出聲制止他:「張瑾哥哥,快停下!沒有什麼聯盟,什麼都沒有!是凡凡說錯話了,你不要再想了!」
見張瑾隨著她的聲音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忘了嗎?忘了也好,最好再也不要想起來。這樣,他就不會拋下她了……
「張瑾哥哥,凡凡有些困了……」她說著,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雖然才剛剛醒來沒多久,可她確實又困了。
張瑾被她的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他的內心焦急,聲音卻不受控制,越來越無力:「凡凡乖,現在先別睡。我們還要起來,要看清楚我們現在在哪,我們還要……還要回家……」
他說著說著,也覺得一陣倦意襲來。儘管一直在內心警告自己不能睡,可他還是控制不了漸漸閉合的雙眼。
天還沒黑……
……
剛下過雨的孤山上是沒有人影的。林地間到處都是雨水,走在其中,一定會沾得滿腳的雨水不說,運氣不好的,還可能會遇上被雨水衝垮的土坑所形成的泥潭,一腳踩下去就很難將腿拔出來。
樵夫踏上孤山唯一的山路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套上了家裡下稻田時穿的靴子,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籮筐,裡面還放了一雙靴子
為了救母親的病,他不得不去山上尋找一種雨後才會出現的藥材。他等這場雨等了足足有半個月了。
樵夫長大以後,也很少在雨後上山,他每次上山砍柴,都是挑在天氣晴朗時前來。但雨後的孤山對於他來說並不算陌生,他從小就在山腳長大,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清楚,也不止一次地不顧大人的勸告,在大雨過後,跟小夥伴一起跑來山上冒險。
所以,他很清楚,在那處平坦的叢地附近是沒有危險的,沒有泥潭,也沒有陡坡。
那麼,為什麼這裡會躺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孩呢?
上山的小道就在他家附近,如果有外村的人進來,他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這兩個人,又是怎麼上山的呢?
草叢裡全是雨水,這兩個人衣著單薄,躺在這裡這麼久都沒被凍醒,一定是昏迷了。如果就這麼放任不管,到了夜裡,他們很有可能會被凍死在荒野之中。
樵夫看著他們,又看了看前方的山路,一時間猶豫不決。
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下一次下雨不知道又要到什麼時候。可是天馬上就要黑了,他一會兒找到草藥以後,必須立刻把草藥帶回去熬藥湯,片刻都不能耽擱,這樣一番折騰下來,恐怕要過一一夜的時間。
樵夫沒有猶豫很久,就做出了抉擇。母親的命和陌生人的命只能選其一,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
就在他抬腳打算繼續走下去的時候,卻突然看到那個被男人抱在懷中的孩子動了。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睛。無神的目光,剛好撞進了樵夫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