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與廢物有何區別
主仆倆乘著日頭離開了容府。
沈九九終究還是忘了,她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會將殘局給收拾了。
一陣寒風吹過,院落裏光禿禿的銀杏樹倔強地晃動著,一地的碳灰肆意的掃蕩著各個角落,還夾雜著幾分藥汁的味道。
容時負手而立,嘴角勾著一抹淺淡的弧度,眼眸深邃。
沈九九與琥珀便朝著將軍府而去。
途中經過春滿園。
京都最為熱鬧的酒樓,裏頭的廚子可是花了大價錢請的。
家裏祖上在皇宮做禦廚的,後來家道中落,成了小小的酒館廚子。
最為熱鬧,也最為昂貴。
能來這裏的非富即貴。
沈九九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沈沐塵。
還將她給攔在了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不免側目。
“方才去了何處?”沈沐塵目光飄忽,腳下有些虛浮,卻擺出一副哥哥的架勢,冷聲質問。
濃濃的酒氣噴灑而拉,沈九九捏著繡帕捂著鼻,上下打量著他。
這日日買醉,過著極度奢靡的日子,明明可以有一番大的作為,卻硬生生被養成隻知曉‘花天酒地’的廢物!!
最關鍵的是——-
他所花的應當是原主娘的嫁妝吧?!
這裏麵不也有她的一份。
照他這麽花下去,等到她把嫁妝本子拿到手,怕是所剩無幾了!
不行,為了銀子,她不能再任由沈沐塵這般享樂了!
“我……”見她隻站著不理會他,又想到樓上包間裏還有兄弟看著呢,大庭廣眾之下,他沈三公子的麵子豈不是落下了,手抬了起來,將說了一個字,站在他身前的人倏地拽著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狠狠的將他摔在了地上。
‘咳咳——’
疼!
渾身像是散架了般,疼的他說不出話來了,頭也是暈乎乎的。
衣襟又被人大力的拽著,他被迫昂著頭,對上的是一雙清澈明亮卻又滿含失望的眼,驀的,他的心跟著一緊。
“娘親若是在天有靈,瞧見三哥你這副模樣,絕對不會瞑目的!”
“大哥在書院,開春便要考取功名了,二哥在軍營裏也算是混的開,可你呢?整日裏花天酒地,無所事事,與廢物有什麽分別!”
“琥珀,回府。”
鬆開他的衣襟,沈九九拍了拍手掌,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沐塵依舊倒在地上,他如同墜入了冰窖般,冷的他渾身都在打顫,周遭的議論聲像是一個個巴掌不停的扇在他的麵頰上。
疼、羞恥。
所有的情緒都湧了上來。
順子推開人群上前將三公子攙扶了起來,不停地撣著他衣裳上的灰塵,戰戰兢兢的不敢言語。
驀的,沈沐塵推開他,惱怒的衝著沈菀柔離去的背影吼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我?”
你不也是個廢物嗎?
這句話他終是沒喊出聲來,麵紅耳赤跌跌撞撞地朝著前頭走去,身後,狐朋狗友擁了上來,“上哪兒去啊,酒都還沒喝完呢!”
“是啊,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而已,回家好好的教訓一番便是,別擾了我們的……”
“喝什麽喝!”沈沐塵揮著雙臂,直直朝後退去,“要喝你們自己喝!”
他要回去好好問問。
問問沈菀柔她憑什麽這麽說他?問問她有什麽資格這麽說他?!
沈九九與琥珀回了映月閣。
拂冬迎上來,沒有念夏在,她顯得恭敬的多。
環顧四周,依舊沒有見到念夏。
沈九九問:“念夏呢?”
拂冬眸子垂得更低了,聲音也小了幾分,“回姑娘,念夏身子不適……在屋子裏歇著呢。”沈九九:“??”
她以為念夏又去將軍夫人那打小報告去了,沒想到還歇著!
她出去了這麽久,念夏就一直躺著?
一個小小的婢子,比她過的還要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