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番外十五 石出
［水落而石出，真相由此現。］
在與送慕珊回慕家的明君宸見面確認過彼此安好之後，塵十羽讓慕珊在家待著，自己則和他在外進行一番談話。
明君宸告訴塵十羽，今日是西澤的葬禮，旭日公會的所有人都已經出發去希爾家參加了。
說來也巧，今天也是鳳歌梧和鳳儀兒兩個人的葬禮。在慕家主慕華和荊余菲的陪同之下，荊雪沫早就已經前去鳳家參加葬禮了。
明君宸送慕珊回家前，他們臨走之時，甚至還告知塵十羽，水泳兒到劍櫻村了，記得給她留飯吃。
而現在慕珊待家，塵十羽又讓明君宸先去希爾家，他做好飯去見過水泳兒以後，便會自行前去參加西澤的葬禮。
來到劍櫻村之後，塵十羽看見了那樁自己與母親塵沁曾經住過的小木屋旁的櫻花樹之上，水泳兒正如同八爪魚一般趴在上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盯著鳥蛋來看。
塵十羽先是嘆了一口氣，而後開了口：「泳兒。」
「塵大哥。」水泳兒欣喜一笑，也不管鳥蛋了，直接跳了下來，像一隻看到了主人回來的小動物似的狂奔向塵十羽。
怎麼會想到，塵十羽卻是淡淡然地拿出一張紙來，叫住了即將撲來的水泳兒：「泳兒，請等一下。」
這張紙的出現，令得水泳兒的腳步瞬間一頓，笑容更是即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現在的水泳兒，看得塵十羽感到很是陌生。在他的眼中，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慕珊一樣的小妹妹般的存在。
塵十羽也曾派風無痕調查過她的身份，卻什麼也調查不出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相信她是什麼惡人。不過她幾次都能從慕家溜出來，並且幾次都是來找自己的，說是喜歡自己，但事實上，真的是這樣的嗎？
他也有喜歡的人，自然也看得出來，她每每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沒有任何與喜歡有關的情感所存在的。
當一人對另一人產生懷疑的時候，便會把很多原本不搭邊的事情硬生生地揉搓在了一起。如果說，只是人的心理作用還好，就怕事實真的如此。
從與水泳兒相遇時起，塵十羽就覺得她有問題了。現在，事實證明，她接近他有所目的。他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她又何嘗沒有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一直以來，他都看不出她的等階，恐怕就是她對他有所隱藏的緣故。
水泳兒，為什麼會有意偷我的儲物戒指？
她，又為什麼會故意被抓住等著我去救她？
為什麼跟著我一起回慕家？
又為什麼總是離開慕家大老遠地來找我？
她為什麼說喜歡我？
水泳兒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直以來，所有的疑問，終於都要得到解答。
「剛知你是邪靈教會人。我明白慕永夜為何那般想要除掉我，畢竟，他是那種為變強能殺全家的人，自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厲害。但是，我不明白，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
「事已至此，也只好將實話都告訴你了。」
當下，水泳兒拿過塵十羽手中的那張紙，並且將之撕碎以後，為之娓娓道來。
「實際上，這張紙，是我抄錄下的部分焚地計劃實驗品名冊。我是這項計劃的實驗品之一，卻是不知道應不應該慶幸自己的成功，令我從此成為了活傀儡，代號時雨，與你的名字讀音很像。在別人看來，我喜歡你，實際上我從未喜歡上你。這一切，皆是因為我是無心人。」
……
與月晴穀人不同，活傀儡雖然同不需要名字，只有代號，但她們並不會因此斷情絕愛，而是無心。
其實斷情絕愛，不是不能喜歡上別人。可無心，卻是連喜歡這種感情都不會存在。
和鬼子莫孤影很像，都不懂什麼是喜歡。故而，縱使水泳兒從未獨自一個人出外執行過任務，邪靈教會教主仍然選擇派她前去塵十羽身邊，進行觀察了解某些重要信息。原因很簡單，她是一個無心之人，絕對不會感情用事，會好好地完成任務的。
在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百荷了，雖說她先前的任務與水泳兒不同，卻有共性。為獲知雲晞及邪靈教會的一些秘密，前者降低存在感接近雲末本人，後者卻高存在感地老在塵十羽及其親朋好友身邊出現。
畢竟，接近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從本人身上下手，也可以從其身邊人出手。
之所以抄錄下部分焚地計劃實驗品名冊，是水泳兒借去找塵十羽之名，回邪靈教會見肇歲的時候，看到名冊繼自己之後多了不少失敗的實驗品，又念自己與她皆是從多個失敗當中誕生的成功實驗品，故想著寫在紙上，以研究找出失敗和成功之因，也好提高實驗的成功率。
不過回來以後，終因百密一疏，去劍櫻村了解關於塵十羽信息的她，竟是將此張紙不慎遺落。而這，亦成了他所能夠找出的一項代表水泳兒的真實身份之證。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這下，你死也死得明白了吧？」
「你不會殺我的。」
「為什麼這麼說？你千萬別忘了，我們可是敵人。」
「你是我的朋友，既然你願意將一切都告知於我，那麼，我也想試著去相信，你不會殺我的。」
「真討厭，都說女生不需要那麼聰明，男生也別這麼聰明好嗎？真是的……那好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暫時饒你一命。只是這樣，你還願意讓我留下來？就不怕我會獲得什麼重要的信息回邪靈教會通風報信么？」
「只要你不傷害我身邊的人，我不想理這事。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我要變強，但不是像慕永夜那般為之殺人，而是出外闖蕩江湖歷練。從明日起，我就在外歷練，向他證明，怎樣才能真正地變強。而今天，我還要和君宸他們去參加西澤的葬禮。飯給你留了，你回去吧。」
水泳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歷練是嗎？跟千葬還真是很像呢。
千葬為什麼能夠自由地在外不用去執行太多任務？原因只一個，是邪靈教會教主允許他出外歷練以此變強。這便是千葬會去試煉之山的緣故，也正因如此，他才和塵十羽認識的。
「從你明天歷練起，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殺你，你可不能還沒變強就死在外面，我還等你回來給我做飯吃。」
塵十羽不言，只是揮手離開。他知道，其實她還是自己所熟悉的小妹妹模樣，沒變。
而塵十羽的歷練，又會是以什麼樣子展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