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本公子錯在何處
“這攬月關，想必在座的諸位都知道，哪怕是沒去過，也或多或少聽過，攬月關外那拔地而起的攬月峰，高百丈，險峻異常，可謂是飛鳥不渡，乃是名副其實的大梁第一峰！”
“當年這承國盡起兵馬三十萬，柳征柳大將軍，哦，當時柳大將軍還隻是北疆鎮撫使，大敵當前，各處兵馬增援尚需時日，攬月關內隻得兵馬三萬餘人，如何抵擋！”
“危急關頭，柳征親率精裝五千，滿負箭矢，強登攬月峰，當時的情景何其慘烈，失足跌落者不計其數，輕者重傷，重者屍骨無存！最後能夠登上峰頂之人，十不存一！”
“然而，就是這區區五百餘人，卻是給予了承國失足以百倍的打擊！百丈的高度，便是一顆石子都能致命，柳征便是如此堅守了整整八日，一直到援軍入關，這才在麾下的接應下得以撤離，然而，多日的堅守，五百軍士早已力竭，加之峰頂缺水少糧，所以，能夠活著下得峰者不過二十一人！……”
高台之上，老者得聲情並茂，而一眾茶客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不時有人叫好，講到壯烈處，不少人在扼腕歎息，講到高潮出，又會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蕭徹也聽的津津有味，不過他倒沒有起哄，畢竟前世數百年的歲月，血淋淋的戰爭他可是親身經曆過幾回，一想到那個炮火滿飛的時代，如今這個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即便再慘烈，都少了那麽幾分味道！所以，蕭徹是真的在聽故事！
“好！”
“痛快！”
……
一樓大廳內，再度響起熱烈的掌聲！
蕭徹笑著搖了搖頭，回頭端起墨九剛剛差酒樓送過來的茶水，餘光卻瞥見了柳素素皺眉瞪著自己！輕抿了一口杯中香茗，笑著問道：
“怎麽了，看著我作甚？”
“你剛剛搖頭什麽意思？為何發笑？”
柳素素有些不悅，先前本就有些鬱悶，如今大廳內所有人都在聽了白老的講述後，都在為自己的爺爺歡呼，獨獨這子，卻在搖頭，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在笑，他會為什麽要笑，難道有那麽可笑麽？
“有什麽不對麽？”蕭徹一頭霧水，有些莫名其妙！
“少主，柳姐便是柳大將軍的孫女！”墨九在一旁聲的道！
蕭徹聞言更是摸不著頭腦了，納悶的問道：“那又怎麽樣？什麽情況？”
“你怎麽了？在你眼中，將軍冒死百戰，守衛疆土，就那麽好笑？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笑了出來？”
柳素素橫眉冷眼，大聲的苛責！女子聲音本就尖銳，便是一樓大廳內都能隱約聽見，方台上，看著眉頭微皺，不悅的掃了蕭徹一眼！
“我怎麽了就覺得可笑了，我什麽都沒好吧！再者了，這包廂內，就我們四人，怎麽就大庭廣眾了！”蕭徹無語的辯駁！
“你，強詞奪理！”柳素素也是語塞，但仍然不肯罷休！
“本公子哪裏強詞奪理了，今日你倒是給本公子出個章程來，不要以為你是個女子，就可以胡攪蠻纏！”蕭徹也是上了脾氣了！
“少主不可，這位乃是柳家的公主，惹了這位，那可是捅了馬蜂窩！”墨九在一旁焦急的提醒！
“本公子管他是馬蜂窩還是蜜蜂窩，辱我清譽，本公子豈能罷休！”蕭徹嗤之以鼻！
“你……”柳素素無言以對！
“可是剛才所有人都在歡呼，你確實是笑了，而且還在搖頭！”
一旁柳素素的婢女見自家姐不話了，便開口辯駁，那聲音，比柳素素高了太多，樓下大廳內，不少人都聽到了！眾人索性都仰頭看著蕭徹這邊的窗口，打算一探究竟，老者也索性停了下來，也看著蕭徹這邊！
“本公子為何不可以笑，難不成你們認為本公子該哭才是！”蕭徹無語的反問！他覺得自己好憋屈，卻又不能，難道要他告訴柳素素，他之所以笑，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戰爭還沒有他記憶中的戰爭殘酷，要是真了，那還不真的捅了馬蜂窩，到時候別柳素素不會放過他，便是就下那一堆茶客都放他不過！但是，我不能解釋就是你們找我麻煩的借口麽，怎麽可能？可以此時的蕭徹，毫無君子風度！
墨九在一旁使勁拉蕭徹的衣袖：“祖宗，別了，您都快成眾矢之的了！”
蕭徹偏頭看向窗外，好家夥，幾十雙眼睛都在盯著這裏，但是蕭徹完全不在乎，反正惹了事有墨蒼雲頂著，蕭徹無所畏懼！
“蝶，我們走吧，我再也不想跟這個沒有家國榮譽的狂徒待在一起了！”柳素素冷著臉，拉著婢女蝶就要走！
“等等！”蕭徹卻是不答應了，看的墨九是一陣的發虛！
“你憑什麽本公子沒有家國榮譽？”蕭徹恨恨的道：“你有證據嗎？就算本公子是，但是你沒有證據你也不能瞎呀！難不成你以為你是柳征的孫女，就可以走特權了麽？”
“你！”柳素素頓時氣結，眼睛都紅了！
“柳姐自然有！”
突然，一樓大廳內有人開口，卻是書的老者！
蕭徹眉頭一挑，轉頭好整以暇的盯著老者：“哦，憑什麽？”
“就憑柳姐乃是功臣之後，沒有柳大將軍，這個下或許就不是現在這般安定，所以，友，些許的委屈，算不得什麽！”老者語重心長的道！
“哦，是嗎！”蕭徹似笑非笑的道：“老先生貴姓？”
“老朽白玉庭！”老者輕撫長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哦！原來……”蕭徹深以為然的點頭，眼現狡黠之色：“不認識啊！”
“臥槽，這子誰啊！這麽囂張！”
“就是就是，連白老都敢戲弄，這子膽子不啊！”
“確實不！”
不少人聞言都很是驚奇，議論紛紛，也有不少人在憋著笑，柳素素也想笑，不過一想到蕭徹先前的態度，又笑不出來了！
樓下！
“老朽人微言輕，友不認識也正常！”白玉庭心中慍怒，但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與一個孩童為難，隻能是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白老對於本公子與柳姐之間的爭論了解多少？”蕭徹笑著問道！
“了解不多，但也差不多了！”白玉庭一整麵容，嚴肅道！
“這麽來，白老也覺得是本公子的錯嘍？”蕭徹也認真起來！
“那是自然！”白玉庭點頭！
“那敢問白老，本公子錯在何處？是笑？是搖頭？還是錯在笑的時候不該搖頭？又或者，搖頭的時候不能笑？”
“這！……”白玉庭頓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