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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智取

  一行人去吃了些東西,陳永安則在屋內把別墅的地圖用紙畫了出來,畫完捲成卷,等碗筷收拾走,他這才在桌面上攤開。


  「火燒,沒用?」秦世現看著陳永安指著一個位置,正是地下室,他腦子一轉,又說:「炸藥呢?」


  眾人齊刷刷看向他。


  秦世現用畫筆標記了別墅這個地方,在白紙上算了一下平方,才又說道:「開山炸藥爆破力針對性強,涉及的平方…大家看,中心放在這,剛好就是地下室的位置。引爆后不會危及到周邊的百姓,別說一樹妖,森林也一鍋端。」


  林花花冷笑一聲:「叔,是樹妖不是樹好么?活的,會動.……」


  她兩隻手張開在腦袋上面拂動,想比喻成樹妖飛騰而來的樹藤,驚悚的。但在別人眼裡就是兩條海帶抖動,腦子裡想象不出恐怖的畫面來。


  所幸沉默,林花花罷了,把手放下來托著臉。


  安靜了許久,好似對這個方案有些質疑。


  「去哪找炸藥?」陳永安問。


  秦世現盯著紙上那畫圈的地方,半響后回:「交給我,不難!」


  「難的是如何把炸藥安在地下室,點燃的時間,怎麼避開奠柏,這才是重點!」文零也接話,腦子一轉,心裡有了底。


  別墅佔地面積挺大,設計倒是簡單。立於中間位置像孤立的城堡,前院後院空曠著,那時家裡的樹比院牆高大,父親說在前院種上花草,好看。後院那地方,可以種些果樹,夏天擺放一圍桌,傍晚喝茶聊天,正好。


  可這一切都被一場大火席捲。


  「花花跟我在前院,吸引奠柏的注意。你們從後院繞過,後院這個門繞過客廳可通往地下室,計算好時間,安上炸藥后所有人都及時撤退!」寺清話說完,站直了身子,她在安排計劃,並不是商量的語氣。


  秦世現想了半天點點頭,也不知喚啥,隨口一出問:「美女,我負責哪一塊?」


  「後勤…你負責後勤!」林花花擠眉弄眼看了下文零,意思在說,後勤那位置終於有人頂替了!她鬼靈精鬼的模樣,湊過去在秦世現耳邊低估了一聲,出了個餿主意。


  只見他打哈哈,一笑:「這我在行。」


  +++

  事情規劃完后,眾人作鳥獸散,各自準備行當。


  文零跟陳永安倒是沒啥好準備的,倚在二樓的陽台邊上聊天。冬日的白天過得快,一轉眼的功夫,太陽已經貼合在山尖處,泛著蛋黃似的亮。


  他看著光禿禿的山,只剩下山腳下那一點邊兒綠,像極了地中海。問道:「剛來那會,咋一看,青蔥翠綠!」


  陳永安背靠在欄杆上,微風吹起了他的劉海,露出那雙如海上明月般溫柔的眸子。


  他笑:「小孩們的障眼法,鬼遮眼。」


  秦世現自己一人獨行往城裡走,車是很少開,路子也不熟。辦完事回來預計夜已深。


  房間裡頭開著暖氣,亮著燈。


  茶唯睡著了,鼻息很重。寺清從被窩中抽出體溫計,放在燈光下一看,那玻璃體溫計一條黑線往上后停住。39.2,高燒。


  她手中一團水汽出,落在茶唯的額上,水汽冰涼,茶唯皺眉。


  人的外表看起來真柔弱,可內心卻為何能如此堅韌呢?

  一心是,茶唯亦如是。


  隔壁房,林花花把孫蓬叫醒,弄了些吃的后,又給他換藥。孫蓬吧唧著嘴:「老讓你一女孩家的做這事,怪不好意思的。」


  「那行吧!我叫文零過來…」林花花把消毒的棉簽一丟,凳子推開站起身來。


  孫蓬支撐著要坐起來,誰知傷口撕拉一聲,疼得他哆嗦,他哎喲直叫喚。


  「妹子妹子…別介啊!」


  林花花兩手一攤,聳聳肩:「想咋滴?要不是看在你師傅年紀大了,身邊就你一徒弟,我才懶得搭理你。」說完,又顯得不耐煩,走過去重新再凳子上坐下。


  傷口大部分已經結痂了,發紫,有些地方還有血痕。


  棉簽在碘酒里攪動,先消毒,後上葯。


  「妹子人挺好,特善良一看就是。」孫蓬撓撓頭,背上被碘酒一弄,很涼快,舒坦許多。他瞧著林花花,心眼直問:「聽你這一說,沒別的,還真的師傅確實上了年紀了。」


  「以前吧…都發現不出來,在咱局裡就一頂柱子,煙管一咬,邏輯思維那是偵探級別的。師傅以前做事挺有理有據的,但這破事吧,搞得他焦頭爛額。」孫蓬嘆了口氣,又接上話:「看得出來,他煩惱,無從下手。我如今這樣,也幫不上忙,怪著急的。」


  林花花淡淡應了句:「嗯…」


  尾音拖得挺長,似乎等他接下去繼續說。


  「師傅平時訓人賊可怕,每次上了脾氣剎不住車。」孫蓬雙手交疊趴在床、上,回想了下挺有意思,嘻嘻的笑起來:「但人有時挺好的,對我很好。哎……你家裡人呢?」


  林花花停下擦藥的動作,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沒有。」


  腦海中出現那人的畫面,駐著拐杖,笑起來滿臉褶子。


  「哦…」孫蓬眼珠子轉了轉,又問:「唉對了,我師傅去哪了!這幾天睡得有些懵,事情進展得怎麼樣?」


  「他出門辦事了,晚上會回來,自個問他吧!」


  +++

  秦世現夜半時回的客棧,拿回來的炸藥,說是夠把整個地下室端了。文零走進一瞧,他眉毛一挑,問:「現這社會還有這種炸藥包么?」


  直接是火線引燃的炸藥包,看起來都有些陳舊。秦世現嘿嘿一笑,對他說道:「你以為跟電視裡頭弄什麼定時之類的高科技?小地方能找到這樣的東西?有這東西就不錯了!」


  見陳永安與文零有所想法,秦世現又補充:「能用火引燃的,才是好東西,不容易出錯。」


  現如今開山用的炸藥更多是雷管,弄一根電線引爆,那一不小心電線被絞斷了呢?煙台這地方,通過特殊關係能弄到這老舊的炸藥包實屬不易,而且秦世現也想過,能用大火,大面積的點燃,差錯會避免。


  他腦子雖然會轉,可是畢竟沒見過樹妖奠柏,這套方法也是懸。文零還是不太放心,跟陳永安站在不遠處重新把別墅的地圖拿出來探討。
……

  林花花與寺清分為前鋒,吸引奠柏的注意力。別墅悄然無聲,空中一彎明月為他們引路般,亮的出奇。


  山風把庭院中的樹椏吹得搖搖擺擺的,遠處看去,像極了鬼魅魍魎。寺清從院牆翻身而入,立於庭中央。


  上次來時,沒來得及打量。但依稀記得,當時庭院中空曠得很,花草之類的植物,半株都沒,這時庭院中立著樹。


  當時與茶唯靠在別墅牆邊,往窗戶內一探,在茶唯的手電筒光下看清。別墅裡面擠滿了一顆顆樹,動了,是活的。


  都跑到庭院來了,做好一番準備了吧?

  寺清能感覺地底下有東西,在涌動,在穿梭,密密麻麻像一張網已經撐開,就等待她腳下一空失足墜落,網個結實。


  鞋子踩在地上,能感覺底下土質變得鬆軟。


  她手中水鞭一出,橫著掃了過去,力道十足。矗立在庭院中的奠柏,被懶腰斬斷後,無數藤條后從枝椏飛騰而出,再生能力強的令人咋舌。


  林花花扶著院牆,腳往牆上一跨,手一撐,整個人往底下倒去,摔了個結實。只覺得肋骨都斷了幾根似得,她就沒有茶唯那樣的好身手。


  剛一到別墅,只見寺清腳下水柱如飛,騰空而起。她跑到大門前,搞了半天鎖開不了,放棄后翻牆廢了不少力。


  一落地,引入眼帘的,是飛騰而來的藤條。貼合著地表層,「索索索」聲連綿不斷。


  她三步並作兩步往前過去,整個人跳到寺清的背上,腳死死的勾住寺清的腰身,賴著不下來了。


  那些藤條像無數小蛇。


  「下來!」寺清抓緊她摟緊脖子的手,掰開,又說:「背著你行動不便,奠柏速度佔了上風,對我們不利。」


  「我不.……腳軟站不住.……」她死活勒緊寺清的脖子,下不來了。


  那些樹藤貼在地上,像無數小蛇在蠕動。


  別墅後院有兩個人影翻牆而下,貓著腰一路小跑。


  文零聽見耳機穿來的聲音,一臉無可奈何,壓低聲音吩咐道:「二花,你別忘了自己的任務。趕緊從寺清身上下來,別壞了大事。」


  陳永安擔心的別過臉,文零搖搖頭示意沒事。


  「我沒忘,但我不知這麼噁心……」林花花閉著眼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清……聽見么?」文零身子貼緊著別墅的牆,寺清在應了一聲,他又說:「你把花花扔牆頭上去,花花,火.……我跟永安要進去了.……」


  還沒等文零話說完,寺清捏住林花花的手腕掰開,把她往牆頭上丟去。她雙手抓了個結實,腳往牆上一掛,穩住身心,站了上去。


  從背包里掏出黃符,手中快速結印。那些黃符泛著微黃的光,輕輕地飄蕩在空中,林花花指印一按一壓,黃符往奠柏身上飛去。


  黃符呼的一聲燃起了火,把奠柏聚成一堆。


  空地上,火星閃耀。寺清快速往奠柏另一側跑去,掀起了一水瀑遮擋住別墅,隔著那星星點點的火,把它們困在中間。


  不強攻,只防守。


  從後門進別墅內,往地下室還有一段距離。


  陳永安背著炸藥包,從裡頭套出一根引線,拉的特別長。文零拽住,跟在他身後。


  能聽見屋外打鬥的聲音,奠柏的樹藤飛躍亂串,把前院牆拍的砰砰響。


  屋內卻死一般寂靜,繞過餐廳穿過走廊,拐個彎就是地下室的門。當時裝修那會,陳廷說過:「門派雖不如前,但多年明爭暗鬥為了以防後患還是留多條路好些。」


  地下室的門貼著地面,不仔細看不明顯。


  留著防範於未然的地下室,卻被小叔陳梵佔了去,陳梵這人本來就怪,對奇異的東西更加愛不釋手,幾近痴迷。


  陳永安在門前停下腳步,他用下巴指了指,示意文零到了。


  引火線拽得很近,他示意的點點頭。


  拉起貼著地上的門把,陳永安把背包抓緊。做好準備把背後往地下室一丟,他咬緊牙關,見文零點頭。


  屋內靜得出奇。


  陳永安把門一打開,誰知道印出眼帘的嚇得他不禁跌坐在地上。


  文零捏緊引火線,對著耳邊的麥說了句:「情況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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