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活人餵食
烏雲半遮月,陰冷的山風呼呼的刮著,別墅外的樹枝颳得沙沙作響。
茶唯帶著寺清,手裡比著手勢,貓著腰從別墅門口探了一探。別墅好似無人居住般,沒有半盞燈光,死氣沉沉。
入冬天氣冷,當地是很早便窩在床,上,但再怎麼說,也不至於連一絲燈光都沒有吧!
「只能說,有鬼!」茶唯把聲音壓得最低,湊在寺清的耳邊細聲說道。她非常肯定這別墅里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周圍的氣場都極為擾人。
寺清保持著原本有的音調,語氣不冷不熱回她:「是有妖!」
「別較真,我意思是不對勁!」茶唯翻白眼。
兩人就這麼貼著別墅的外的高牆對著較真,寺清不依不撓冷冷道:「廢話!」
別墅的裝修風格偏歐式,兩層的小樓房,分為前院後院,佔地位置也大。眼見別墅大門緊鎖,屋內情況看不清,茶唯拉著寺清貓著腰,往別墅後院蹭去。
這會寺清才真正感受這股妖氣,密集在別墅。那股力量張狂充滿著戾氣,迫不及待想索要更多。
茶唯腳下如風,跑了三步借力身姿一翻轉已經越過牆壁後頭。寺清一個飛躍也跟著,也跟著落地。
後院一片空曠,原本種植的樹兩三米高,竟然也枯萎,遍地花草了無生機。
一路貓腰小跑,靠在洋房牆上,踮起腳頭眼珠子一直轉溜。
「這都什麼鬼?什麼癖好在屋子裡種植這麼多樹?」茶唯小聲驚呼道,她手裡拿著手電筒,往屋子裡一照。
裡頭人的腰肢粗壯的、手臂細圈的樹榦。
那些傢具被移開,全部堆在房子一邊,裡面種滿了大大小小的樹。
「不是普通的樹!」寺清把手電筒奪過來,往裡頭一照,眉頭緊蹙說道。「動了!活的……」
手電筒光往樹枝頂部一照,像是長了眼睛般,搖搖晃晃的,活了似得。
「這該不會跟趙從木一樣那種.……什麼的……吧?」茶唯說道最後都結結巴巴,看見那躲避燈光搖晃的樹,她嚇得腳一不穩,半蹲了下來。
寺清把手電筒一關,剛才燈光似乎刺激到裡頭那些樹,這會妖氣快速的從別墅中衝散開來。她把頭一低,抓住茶唯的手,緊了緊低聲說:「情況不妙,先撤!」
果然,不出一會。
別墅內雜訊大作,像是傢具移動與地板的摩擦聲,不一會「咯咯咯」叫了起來。
連別墅的窗戶都在震動,好像整間洋房下一秒倒塌一般。
茶唯一個箭步往後院衝去,三步並作兩,轉頭一望寺清跟在身後她更加賣力的跑。一堵高牆幾乎是一腳踩住點手一撐直接躍了過去。
她剛站穩,迎來就是一掃堂腿,她直接整個人被撂趴下。隨後她右手手腕被鉗制住往背後那麼一壓,這手法太過熟悉,她往對手方向一翻滾脫離了鉗制。
站起來時,對方身高一米八,標準一大漢。
寺清一躍落地,看清了來人,是當時火車上大吼大叫又吃了好幾個漢堡的男人。
「是你?」孫蓬看著茶唯驚訝道,隨後他轉為冷笑:「小小毛賊也冒充法醫?說,兒童失蹤案是不是與你們有關?」
未等茶唯出聲,一劈腿直接往她腦袋劈了下來。茶唯閃身一躲,連忙解釋:「我們也是.……」她話還沒說完,只守不攻腰部中了一拳頓時就惱火了。
「寺清你邊兒去.……」茶唯囑咐使了個眼勁。對手畢竟也是人民警察,若暴露了寺清身份勢必要引起轟動。小心為上就怕寺清一股衝動勁那八條水鞭刷的一聲跟八爪魚似得張開就不妙了。
腦子上火這事似乎只有茶唯做得出來!寺清並沒有插手,而是站在一邊悠哉看戲。
「說你個球!」孫蓬大喝一聲,翻身一轉往後一個迴旋踢,茶唯雙手交叉擋住了這一腳,也不僅被這股力道強制退了好幾步。
看來對方是個重力道的好手,每一擊力道都過人。她不能以強制剛,就憑身段與出手力道,她就略輸一節。
孫蓬手往腰部一抓,嘴裡罵了句:干!手銬沒帶。
他那外套脫下,兩手抓住衣袖直接把衣服甩成一條粗繩。腳一併發力,瞬間衝到茶唯身邊,粗繩的衣服一松一緊環在茶唯肩膀部位,他想直接勒緊頸脖雙手往後架去直接捆綁。
茶唯並沒有順他的意,標準的大漢體魄有利與打鬥,卻也有不夠靈活的缺點。她鑽這一漏洞,腰肢緊貼孫蓬的身子,一貼一移,便躲到了他的背後,手指一曲往龍尾骨定點一擊,孫蓬疼得半跪下去。
他兩個鼻孔喘著粗氣,目光一怒,站起身來。衣服被直接丟在地上,他心裡只有一念頭,既然不能減少打鬥活抓,那就只能打殘了強銬,這便是他平時作戰風格。
念頭一起,他每出一拳都卯足了勁,茶唯用手肘去擋被打得手臂發紅。
她身子一閃躲過孫蓬的拳頭,往他頸脖處狠狠出掌,孫蓬中了這掌,捂住脖子乾咳幾聲,咬緊牙關,大吼,只見他如同一隻見了紅布的公牛,怒氣衝冠。
寺清在邊上見兩人打鬥,一剛一柔,不相上下。在邊上看著其實挺有意思的,彪壯大漢,茶唯顯得弱小,氣勢倒也不輸給他。
但這打下去何時才是頭?
在半山腰,四周悄無聲息,都說夜半蟲鳴。而在此處妖氣極重,寺清能感受到周圍並無生物蟲蟻。
夜風一陣一陣地刮著,別墅邊上兩人打的如火如荼。
別墅二樓窗口,站著那人,一雙鏡片發著白光。鏡片之下兩隻血紅般的眼珠子盯著別墅外的人影,勾著嘴角,笑得陰森。
寺清指尖一顆細小的水珠往前一彈,擊中了孫蓬的膝蓋,他被一股強力打中瞬間發麻跪在地上,茶唯趁機膝蓋一曲一頂,撞擊在孫蓬的下巴。
他整個人瞬間往後翻了過去。
局面有了強勢性的碾壓,寺清后輔助讓茶唯佔了上風,她打得一身出汗,穿著厚重的外套讓她覺得有些累贅,她把外套往地上一丟,只剩下一襯衫。雙手把袖子擼上去,她把關節捏的「咯咯」作響。
「是哪個警隊教你這般做事?即使面對罪犯他也有說話的權利!」茶唯膝蓋頂在孫蓬背後,一手抓住他的頭髮往後拉。
孫蓬這下被打得清醒,這鉗制的手勢他太過熟悉。但最要命輸給一女人,他臉丟不過去,心裡始終不願意承認對方就是警察。
「茶唯小心!」寺清驚呼一叫,已經來不及了。
別墅內飛出無數條手腕粗的藤鞭,茶唯半蹲著整個人被擊飛十來米遠。地上正想法子擺脫的孫蓬,還未反應過來,一股強勁捲住他的腰身把他整個人拉飛了起來。
他扭頭往後望,這輩子啥沒見過,真是見了鬼。後頭密集著一顆顆樹,樹上飛出無數的藤條,舞動著,張狂著,把他往那些密集的樹卷了過去。
像這樣科幻的場景只有在電視上見過,孫蓬大叫,一彪漢嚇得喉嚨破聲。
而此時此刻的,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此驚悚險些喪命的關頭,他往後多少日夜都在回首想念。
別墅后牆飛起一白衣女子,腳底下一擎天水柱帶她飛得老高。女子眉頭緊鎖,身後張開無數條手臂粗壯的水鞭,直擊了過來。
下方的樹頂部竟然張開血盆大口,孫蓬一看嚇得失神,大叫救命。寺清的水鞭飛騰而來,往那些舞動的藤條打散,一手抓住孫蓬的手往後拉。
孫蓬已被卷進妖樹張開的大口中,他只覺得背部以及臀部像被大火燙傷般火辣辣的疼。寺清一隻手拽住,隨即一飛身,兩人卷在半空。
她緊蹙眉頭冷笑道:「狡詐陰險,何必躲躲藏藏如此下作。」寺清見孫蓬背後皮肉已被腐蝕,覺著不能多呆,她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頭,飛身而下離開別墅。
手抓住孫蓬僅剩的衣服一撕,她手中水靈一出,淋在孫蓬背後,那些淡黃色液體退散,露出血紅的肌肉。
孫蓬疼得頭暈眼花,冷汗直冒嘴唇發白,他腳下一軟整人半跪在地上,哆嗦叫著:「疼…疼死老子…」他手顫抖著想去摸背部的傷口,被寺清抓住。
「還是不要碰為好,傷得很重!」寺清抿著薄唇,借著月光一瞧,整個背部以及臀部皮肉表層已經被腐蝕,但竟無半滴血往外流出。
遠處叢林走來一人,僵硬著身體挪動著。
「清…啊…清你也幫我洗洗…快!」茶唯腳步木訥,渾身沾滿了泥土。
寺清走過去,聞到一股臭味,她端詳著滿身泥垢的茶唯,不僅噗嗤笑出了聲:「你打哪來呀?」
「糞…坑…」茶唯哇的一聲,她真的要哭出來了,剛才一股奇力把她撞擊得老遠,也不知幸運還是不幸,摔進一牛屎堆裡頭去,避免了摔傷。她一向愛乾淨,現在四肢僵硬不知放在何處了!她嗚嗚的聲音像在哭般:「寺清,你也給我洗洗!」
寺清一臉嫌棄走開,冷冷道:「你當我自來水么?說洗就洗?」
不到片刻,孫蓬忍耐不住,整人半趴在地上,暈厥過去。
不遠處草叢嗖嗖幾聲,寺清眼眸一抬,只見走來一身睡衣的老人,雙手抱住自己,哆嗦著步伐慢步走來,充滿疑問說道:「我這是在哪?」
寺清沒有回話,抬眼望向不遠處別墅吶吶道:」沒追來,是離不開這地么?到底是何物,以活人餵食,行逆天之事!」
別墅內一直站在窗戶的那人,把窗帘一拉,往屋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