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東
宿醉的孫蓬睡到日晒三竿,晃著腦袋起身。回想昨晚與兄弟在大排檔喝酒,貌似因為假酒的問題跟店家打了起來,作為一名警察知法犯法,最後被師傅一頓胖揍之後,拉著耳朵把他踹進卧室。
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的響,他把臉埋在洗手盆里用冷水潑在臉上,總算清醒三分。
酒後失態,今天指定是不好過咯。師傅這人啥都好,就是發起飆來像控制不住的瘋狗,張嘴就咬。專沖著脖子咬,五十多歲一口好牙,權當開酒器使。
天哪!孫蓬他兩手抓住洗手盆邊緣,抬頭看見鏡子中的自己,蓬頭垢面。糟糕了,大事不妙了。
他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前天師傅接收了山東一個案子,讓他準備一些道具,定今天的機票,這事到現在還沒落實呢!他趕忙刷牙洗臉,鬍子拉渣也不管,五大三粗的身材急急忙忙在本來就不大的屋子裡跑,桌台被撞的歪斜,椅子被踢得老遠,像地震般要命。
看了下手機,已經是下午一點。
師傅是這樣說的,調查山東孩童失蹤案。此去不得張揚,必須喬裝打扮。不管是拐賣人口團伙,還是殺人怪癖都好,對陌生臉孔,格外針對!
扮成什麼好?生意的商人吧!這樣的人常年外出,不會輕易引起注意。
商人咋打扮來著?脖子一條金項鏈,一大塊金錶,大戒指一身皮裝。電視都這麼演著!孫蓬看了一眼銀行卡,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折,這點碎銀子哪能啥子金項鏈金錶的?估計連個大戒指都難買,還得定飛機票。
「幫哥們整點東西…金項鏈手錶什麼的…什麼真?有這錢還找你?」說完孫蓬碎了一口掛了電話,煩躁似得抓抓腦袋上那極短的頭髮。
用手機看了下機票之後,眉頭一擰,低領的衣服也勒起脖子難受的慌。喝了一聲,點擊火車票,兩張。
沒一個鍾,兄弟便把要的一些裝備帶過來。說是水貨,帶上去不驗壓根看不出來。
前腳一走,師傅秦世現後腳就到。
他挺著個大肚腩,嘴裡叼根煙斗。雖說在局裡都喊著名偵探,中國版福爾摩斯,但這形象嘛,就難跟人家大長腿比較了。挺著肚腩身材矮小,頭髮染得極黑,電的有些卷,掛在額前,孫蓬每次看都想發笑,但是怕被弄死,也就只能閉嘴。
「東西整齊了么?」秦世現手裡拿了根煙斗,環顧四周,亂七八糟的家他看都不想看。
孫蓬趕緊把沙發的衣服收拾了一下,挪個地方給師傅坐,邊收拾邊說:「哎!完成任務。不過師傅,我就沒懂你為啥要答應山東接手這種棘手的案子!不歸咱們管啊!」
秦世現沒答話,一臉嫌棄的手在沙發上拍了幾拍才坐下。
孫蓬把懷裡衣服往房間一丟,也不管死活,嘴裡又碎碎念:「孩童失蹤這些細碎的案子,到處都有,忙那麼大老遠的,圖得啥呢?再說了,就咱們這地區,失蹤案大把,不是應該先滅近火?」
秦世現低音一哼,嘲笑道:「你這小子懂條毛線啊?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最重要是什麼?就是格局要開闊!」
格局開闊?這地方他一個人夠住啊,不需要再開闊!打掃不過來。孫蓬停止手上收拾的動作,眯著眼睛想了一會,沒懂。
他又說:「山東的案子確實棘手,短短三周失蹤八個小孩,年齡都在四五歲左右!人販子是沒這麼猖狂的,按推算,是癖好型連環殺手!」
孫蓬聽完一懵,嘴巴大張,把手裡東西一扔火道:「虐殺小孩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他奶奶的,管他什麼狗蛋!不是東西,還不先扒了皮再灌辣椒水,不解氣!」
聽完這話,秦世現滿意一笑。這徒弟雖說是有些智障,五大三粗拳腳功夫倒耍得溜,最重要也是他看中的一點,為人正義,富有使命感,是當警察的料。
缺根筋,但,勤能補拙嘛!
他把煙灰敲到桌子上,翹著二郎腿問:「東西都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孫蓬把袋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桌子上,金燦燦的一堆東西,真扎眼。
「喬裝打扮你扮的都是什麼?啊?」
「商人吶師傅,按照您的吩咐!您看,我花了大把大把鈔票換來的這些,也權當孝敬您老了!」孫蓬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手撓了撓那寸頭。
秦世現用手指勾了勾,他立刻低頭,手裡的煙鬥狠狠地敲了幾下。怒形於色道:「就你這智商還想瞞天過海,老子他媽眼瞎才當真!」
說完挑了個金勞力士戴在手腕上,「飛機票買了么?」
孫蓬摸著那疼極的腦門,弱弱說道:「買不到機票,賣完了!買了今晚十點的火車票…硬座…」
秦世現停止抽煙的動作。
那陰森一笑,一瞪,一身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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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雨崩,茶唯等人便往下個目的出發。
來時咬牙上山,吃了虧文零跟茶唯打死也不徒步。
這會趙從木倒是沒有同行,原因說已經沒有能力跋山涉水回崆峒了。當天一行人便看見一場面,驚愕得直冒冷汗、
趙從木把快遞單號寫好,然後交到茶唯手裡。突然間,從額頭裂開一條縫,隨後整個身體都化成細小的枝蔓,往一直抱著的仙木鑽了進去。
「唐千峰,這塊木頭就交給你了!你快遞到這裡去!」茶唯把木頭交到唐千峰手裡,然後眼神異常嚴肅,一字一頓說道:「務必寄出!」
唐千峰重重點頭答應,又好奇問道:「這一塊木頭很重要?很值錢么?雞翅木還是紅花梨?」
一行人騎著唐千峰自家的騾子下山。
蘇醒過來的寺清與往常無異,但卻多了些笑容。
「先轉大巴到昆明火車站,再坐特快火車去山東!」文零掏出生死相博后還倖存的手機,點擊著看看班次跟時間,說道。
一聽到夜車,茶唯驚呼要命,哀嚎道:「火車?你確定?」
文零嘴角一勾,好像再說你覺得呢?
騎在騾子上的林花花,走在最前面,聽到後面的對話她回過頭也大喊道:「什麼?火車?文零你腦子是不是缺根筋?這麼遠的路程坐火車!」
文零白眼一翻,就短短几個月快花光他的存款還想咋地?他當法醫時收入也不高好嗎?就一些來來回回的補貼,到手薪資也就那麼一點!
「不缺!但缺錢!」
聞言林花花跟茶唯噗嗤笑出來,最後忍不住仰天大笑。
「花花你聽見沒?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缺錢…哈哈哈….」茶唯笑得捂著肚子趴在騾子上,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林花花捂嘴忍了半天,調侃道:「文零,說真的!若你有點投資意識絕對會有收藏點什麼古董之類的。比如說前一百年你用過的碗筷或者古時候那花瓶什麼的,都足夠讓你家財萬貫。」
「這話我怎麼聽出了一點諷刺的意味?」文零手伸到頭上,拽了一小樹枝,往前頭的林花花丟了過去,正中腦袋。他反擊:「你就這麼對待你救命恩人?就不想想是誰從天而降救你於水深火熱,你良心是不是落在雨崩了?」
下山的路上不消停,打打鬧鬧的笑聲沒停過。
寺清騎著騾子,在最後,她摸了摸騾子的頭,低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