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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靈往事下

  雲南曲靖。


  她覺得,姓裘的手中那拐杖邪的很!那股妖氣像是被什麼強力壓制住,但林花花還是嗅到了淡淡腥味。


  像潭水裡那股青苔味一般無二。


  當天晚上,她從別墅里偷偷遛了出來,奔波到客運站,見了車就坐,在車上睡了一個晚上。這會手中拿著玫瑰花餅合著礦泉水喝著,蹲在路邊百度了一下。驢友各種提醒介紹,還有一些遊玩簡介,哪裡必須吃,必須去等等。


  全國十九州之一,素有滇黔鎖鑰、雲南咽喉之稱的曲靖聞名九龍瀑布、羅平油菜花田都是大景點,宣威火腿、陸良板鴨等美食必吃。


  微信群一直彈出消息,裡頭都在詢問她的去向,她屏蔽之後咔嚓一聲關掉。這水靈從封印跑出來第一件事會做什麼呢?尋七大門派的仇?奪回七大門派的封印的元靈?

  元靈被封,剛出封印的水妖跟平常人沒多大區別,憑她這點能耐或許連個小毛孩都打不過,又怎麼跟七大門派斗呢?

  自小聽家裡老人講水靈的故事,當初被七大門派暗算打傷還能馭水成山的妖怪,怎麼也不像出了封印之後會乖乖躲起來的主。姓裘的倒也奇了怪,一個手無傅雞之力的女子,不是,女妖怪,也需要重聚七大門派,這不是瞎鬼扯么?

  不對呀!這姓裘的老爺子是怎麼知道水靈出了封印了?難道其中另有玄機?


  算了,不管了。姓裘的一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離遠點為妙。先把什麼火腿跟陸良板鴨嘗了先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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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已經三個人遇難,死法,相同。


  「第三個人了?還查不出一點兒蛛絲馬跡?」陳警官打量著抬進來的屍體對著下屬張子鵬問道,又說:「這區域就算是我負責的,壓是暫時壓下來了,但你們他媽也讓我壓到什麼時候?啊?」他雙手舉起桌子上的文件,重重一摔。發完火,身子像癱了一樣依靠在椅子上,從口袋裡摸了包煙,點上一支,吸了一口,鼻孔猶如兩個噴霧機,一口煙霧噴射得老遠。他罷了罷手,吩咐人把屍體給抬到驗屍房,也只能這樣了,再查。


  「這人淹死是這摸樣嗎?我怎麼看都不像!」張子鵬口氣質疑。


  同事萬國東遞了跟煙給他,二人跟在抬屍體的人後面,往驗屍房走去。


  張子鵬似乎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那法醫被傳聞得神乎其神,歷來多少棘手的案子他一眼看穿,傳得跟什麼似得,這會,偏說這幾個人是淹死的,淹死有這樣的?起碼皮膚得發白水腫吧?這好好的乾乾淨淨的怎麼就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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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淹死的!」法醫把手套往桌子上一扔,把黑框眼鏡摘下來,用衣角輕輕擦拭鏡片。


  張子鵬煙頭往地上一甩,奔波了近月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上頭給的火氣一下子串上來道:「怎麼就淹死了?你丫小子是覺得哥幾個沒見過淹死的人對吧!你看,這皮膚沒發皺是第一點,眼珠子沒發紫外凸是第二點,第三點不用我說吧?這屍僵這屍斑,我一個外行都比你專業多了!」


  法醫輕輕的把眼鏡戴上,冷笑道:「你打斷了我們一次真摯的交談!」他轉過身去,手一指萬國東吩咐道:「你,過去,往胃那地方給我用力按!」


  萬國東掐掉煙頭,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雙手交疊在死者的胃部位置就按了下去,幾下之後,果然,水從死者的嘴角流了出來,眼睛睜得老大,像死死的盯著萬國東,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弱弱道:「怎、怎麼感覺是嗆死的!」


  萬國東擦擦手跑到法醫身後,恭敬道:「文先生…」


  「叫我英文名,普羅米修斯。」


  「普羅?哦,普羅米修斯法醫先生…您覺得這兇手是慣犯吧?您也見過不少案子,您見過這手法不?」


  法醫一副深沉摸樣,嘴角一勾,說:「很久之前,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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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唯坐在陽台生悶氣。


  這兩日太陽高照,天氣異常悶熱,這會打雷閃電后嘩的一場暴雨,下了將近一下午的時間。


  傍晚時分,雨停,空氣中一股雨水過後潮濕的味道十分好聞。


  她偷偷撇過室內一眼,寺清一身森女風的白衣站在桌前,手執著毛筆,練大字呢。她跟寺清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少了,朝夕相處就連是寵物這會都有感情了,她不得不感嘆,妖怪就是妖怪,太沒人性,她在陽台坐了一下午也瞧不見來安慰幾句,起碼說一句風大雨大別淋著啊,別讓她好了面子在外面被雨水打濕啊!


  那日,聽了寺清的話,朝西南方向走。


  她訂了兩張飛往昆明的機票,隔天一大早的。就昨日晚上她用背包打包了幾件衣服。手槍包在短袖裡,以及她的證件。一段時間沒練,怕到時見了賊拳腳使不開,一回想起鄧榮這會還躺在醫院病房裡昏迷不醒,她身上火氣一串上來根本剎不住車,對著房間的沙包打了一整晚,火氣根本停不下來。


  隔天。寺清跟她說再等等。


  等,還要等多久?

  什麼賊會在原地等你去抓啊?

  她生氣了,甩門而出。最後沒走多遠覺得呼吸困難脖子像被繩子牽著勒著逼得她不得不回來。她怨,她氣,又能如何?

  「如果,我說如果噢!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妖怪,要吸了人一口氣,這人有可能搶回這口氣么?」


  這貼一發出,不到一小會噔噔噔各種回復。


  ——樓主你傻嗎?看過聊齋都知道,妖怪吸了人的精氣就掛了哪有力氣再搶回來?


  ——樓上正解!

  ——如果有妖怪,就有鍾馗,你可以去求鍾馗幫忙!


  ——哈哈,還特么有林正英呢!


  茶唯見了回復差點眼瞎,呀呀呸的,她是哪根筋短缺了傻不拉幾發什麼貼求什麼助啊?當機立斷,想把貼一刪,瞪的一聲,一個ID號土得不再土叫「吃貨林花花」回復道:搶得回。


  見狀,她雙眼閃爍著希望的光,手指運鍵如飛發了一條私信問道:「你真相信這世界上有妖怪?會跟人搶一口精氣?」


  「吃貨林花花」眼看也是混跡論壇老司機一個,很快就回復:「樓主有沒有聽說過古時有一鬼醫名曰三迦,傳聞此鬼醫身帶血繼,憑著一口靈氣與自個鮮血到處救災救難。他的鮮血非但可以救治病人得以康復,若是妖怪奪得他一口靈氣不但可以增加修為還可續命!」


  「那如果是平常人呢?」茶唯蹙起眉頭,對此故事表示不感興趣。


  「有這奇事樓主可以寫成小說啊,保證大賣!樓主哪裡的?」


  茶唯盯著手機,半響后在關掉屏幕之前打下二字:「有種距離叫我的定位」說完她翻了一白眼加了個鄙視的表情。


  而此時的寺清卻陷入了回憶的漩渦當中!

  落日西沉,觥籌交錯的舞廳一屋子云鬢香影,她坐在一邊,看著穿戴珠光寶氣胭脂水粉的女同學們翩翩起舞。


  她有模有樣的端著紅酒杯,輕輕搖晃,一直纖長的手放在她面前,邀請她一起步入舞池。


  寺清身穿黑色旗袍,旗袍燙了很大的滾邊,擺尾很多細緻的小蝴蝶像附和著起舞。燈光打在她身上,她很自信,步入舞池身輕如燕,裊裊婷婷,身姿動人。那時候她幾乎忘記,自己是妖了。


  進得了學院的,都是王公貴臣商家子弟,如此紙醉金迷的舞會,常有。


  她在學院,朗朗大聲讀誦著,輕吟淺笑說話著。那脫俗的容貌使得多人垂憐著。


  風光無限。也就只有這詞可形容了。


  但這不是她最喜歡的,她喜歡回家。


  地上樹蔭斑斕點點,她和一心坐在樹下的藤椅上,她跟一心描述她在學院的生活,有趣,豐富。


  一心之前的名字不是這樣,她說的那句話幾乎是瞬間讓寺清落淚的,她摸著眼角晶瑩的淚珠,笑道:原來眼淚是這樣。


  一心說:「我這一輩子不須多成就,道術不須多精湛,只要一心做好一件事,便是護你周全。寺清,你可是我親人。」


  在她面前,難道不像個母親?

  寺清又想起那天,午前陽光明媚,飯後打了幾個悶雷下雨了。


  她站在桌前幫一心磨墨,墨要細細的磨,墨色才好看。只是,一心站在桌前,手執毛筆,卻停頓在空中,遲遲未落,筆尖墨水滴落在宣紙上,自成山。


  一心眼神空洞,她感覺天氣突然就冷下來了。


  宣紙紅了,寺清感到胸口悶痛,那個人嘴角泛著紅,在她倒地之前,寺清一下把她攬進懷裡。她前所未有的慌了,也知道不知所措的難過。


  她從不曾想過,後來也一直想不明白,埋在土裡那會意識是時有時無的,她回憶的總是那些美好。那個人她說過:「寺清,你可是我親人。」「只要一心做好一件事,便是護你周全。」怎麼這樣的人,會想方設法置她於死地呢?


  千帆過盡,水靜無痕。人情冷暖,猶如狗畜。


  暗中聚集七大門派,信任,她真想笑。


  當她把元靈逼出來試著去救中毒的一心時,那些人一進門便下狠手,各有招數,全中要害,直至她的元靈散盡。她快死的那一刻,她沒怕過。但在一心接過為首之人遞過的解藥時,她真怕了。她還拚命抵抗,雨天地上積水助她之力,她善其攻,意氣風發,必是招招有力。


  怎知如同落水狗,想不到她寺清也能落得這番田地,一路的跑,後面追逐的七大門派未曾停駐腳步過。雙峽溝的小溪旁,她掀起一層又一層的巨浪,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一心為首,雙手快速結印,符紙緊貼著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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