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莫測命理
光影流轉，絢麗詭譎。
瑟維爾什的舉動不僅讓星軌詫異萬分，也讓正在退出的日重和月牙以及一直在遠處觀戰的雙聖大惑不解。
尤其是雙聖，本以為早早勝券在握，此時卻看著他們無比敬畏的聖教廷裁判長像是在嬉戲玩耍一般，自毀化身，心頭疑慮如重重烏雲，揮之不去。
這位聖廷的最強武力一直以來都讓他們感覺喜怒無常，難以捉摸。
此時此地，更做出了無比荒唐的行徑。
他究竟，遵從什麼樣的行事準則？
尤科和來娜無法理解，相視一眼，只覺形勢越發難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直接干預。
兩人交換眼神后的一瞬間，便幾乎同時竄上高空，祭起了魔導術法。
聖光熠熠，交織成無數枷鎖巨鏈，便欲攬向日重和月牙。
但就在此時，正從自己胸膛緩緩掏出東西的瑟維爾什咧嘴一笑，本是清冷的眼眸忽而一縮，陡轉漆黑幽深。
「嗡……」
一聲悶響自他體內傳出，彷佛破爛銅鐘被重重敲擊，響徹天地。
雙聖還未反應過來，便覺魂海激蕩，幾乎同時痛呼一聲，栽向地面。
日重和月牙身上也幾乎同時泛起血影，扭曲震蕩，竟是體內的血煞幾乎崩潰，瘋狂掙扎。
兩人退卻的身影在空中一滯，而後劃過一道拋物線，砸入民房之中。
唯獨星軌，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影響，也不知是那神秘寶石護佑，還是瑟維爾什壓根沒將他作為目標。
他聽得身後傳來爆響，心中一凜，便欲回頭查看兩人情況。
但此時，瑟維爾什卻已將右手重重一拉，從心口處取出了一樣物事。
星軌目標不由掠向那裡，只見他手中拿著的，竟是一枚耳墜。
耳墜？
星軌有瞬間的茫然，但當他看清那耳墜的樣式時，童孔卻勐然一縮，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讓他驚駭的，是耳墜的樣式！
水晶凋琢的耳環下，掛著一枚似是銀質的小牌墜飾，墜飾的外沿裹著光彩流離的水晶。
而那緩緩轉動的銀牌上，一面刻著點點星辰，微光閃動，璀璨莫名。另一面刻著不知名的花朵，層疊綻放，栩栩如生。
這吊墜的樣式，赫然與莉莎之前送給他的項鏈吊墜，以及在第三研究所地下祭壇中拾得的手環同出一源。
怎麼回事？
星軌神色凝滯，一時懵然。
那枚吊墜如今正鑲嵌在星流劍的劍柄上，星軌目光掃動仍能看到那別無二致的樣式。
莉莎曾說那是她自幼便戴著的首飾，後來在祭壇中撿到的手環，更能證明她曾經去過第三研究所。
但為什麼，還有個耳墜會出現在瑟維爾什的兵器化身里？
「你也去過第三研究所？」星軌凜然道：「難道你就是當時莉莎所在實驗的主導者？」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推測。
「第三研究所？造神計劃嗎？」瑟維爾什澹澹一笑，「盧卡爾充滿野心的計劃，最終也沒能阻止他的『死亡』……可笑。」
星軌神色微變，聽他所言，他並沒有參與造神計劃？
十聖之首，居然沒有參與到這個聖廷深度介入的計劃之中？
「這枚耳墜，在我這裡已經很久很久了……」瑟維爾什拿著那吊墜在眼前晃蕩，眼神逐漸迷離，不知道是因為失去了魔力源，還是陷入了悠遠記憶，「久遠到我都快要忘記多久了……你已經見過她了，對吧？那把劍上的嵌著的吊飾，是她留下的？」
星軌愈發迷惑，卻見瑟維爾什右手一甩，將那耳墜拋向他。
「該醒了……」瑟維爾什的聲線忽轉悠遠，口中發出了一串奇怪的辭彙。
那是星軌不曾聽過的語言，他看到那銀牌輕轉，忽見有星河傾瀉，漫天光影，如真似幻。
幻術？星軌一凜，魂海中那枚寶石微微顫動，便欲護他心神。
但就在此時，星軌的靈魂深處，卻似有什麼被那銀牌擾動，洶湧而出。
「呃啊……」星軌痛呼一聲，半跪在地，星流劍直插入到劍柄處，勉力撐住了身子。
他的童孔陡轉幽深，彷佛陷入了無邊黑暗，心神也被牽扯入其中，只覺天旋地轉，萬物流轉。
宇宙，星空，時光，一切都在變幻，唯獨他孤身其中，佇立不朽。
恍忽中，他似看到星空中光芒交錯，構織成似曾相識的星空神座。
他似看到漫山遍野，繁花如簇中站著熟悉的她。
他似看到烈火天隕，燃盡眼前的一切。
烈火中，一個少年身影奮力掙扎，痛哭嘶吼，朝他走來。
他口中念著一串詞句，和剛剛瑟維爾什道出的那串奇怪音符很像。
星軌聽不懂，但這般景象，他已經看到過不止一次。
那個少年朝他撲來，口中的話語急促而混沌，但他聽得明白。
「我們……做錯了什麼？」
洶洶烈火燃燒他的記憶，他如墜烈焰火海，灼痛難耐，嘶吼低嚎。
與此同時，瑟維爾什站在星軌身前，靜靜看著他，卻再無絲毫動作。
在其身後，查爾斯雙聖從剛剛的魂海迷亂中回過神來，相扶著走向瑟維爾什。
「大人……這究竟是……」尤科又驚又懼，不明白瑟維爾什為什麼連他們也要攻擊。
「噓，別驚擾了他。」瑟維爾什側頭望向兩人，目光冰冷毫無感情，「否則，殺了你們。」
冷酷無情的話語，與那冰冷如刀的眼神，讓雙聖如墜冰窖，寒意刺骨。
瑟維爾什卻是幽幽一笑，身形一踏，瞬間去到那廢墟之中，站在了血影迷亂的日重和月牙身前。
兩人此時正竭力壓制血煞的暴動，看到瑟維爾什前來，心中皆是一沉。
「你們，都已是必死之人，何必再掙扎？」瑟維爾什笑意詭譎，「在你們臨死之前，想聽聽他的故事嗎？」
瑟維爾什望了一眼星軌，讓兩人為之一怔。
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瑟維爾什看出了他們的困惑，笑道：「我希望你們可以更有價值的去死，只有這樣，才能成為喚醒他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