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幻夢空影

  「幻影之華？」伊璐詩眨了眨眼，望向莉莎，「之前我們在一塊的時候，莉莎好像也提過，說是關乎精靈族的什麼秘辛來著？」


  莉莎點了點頭，「在我們人族的資料中，幻影之華是從上古精靈語中傳承下來的稱呼，但已經難以考究……」


  青花淡笑道：「世界樹之花，自然的寵兒，神族的血脈……人族中對於幻影之華的各種解讀，我也曾聽聞一二。」


  「據說精靈族也已經無從考究它的來歷。」莉莎望向青花，「只有傳說中被世界樹認可的智者，才知曉它的真正含義。」


  莉莎雖然沒有直接問，但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


  「確然如此。」青花點頭道：「實際上從古至今，對於幻影之華的認知，尋常精靈族人都只知道它有獨特含義，卻並不清楚究竟代表什麼。只有長老，也就是所謂的被世界樹認可的精靈族，才知曉它對精靈族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猜你一定又要當謎語人。」伊璐詩直搖頭。


  「若是以往，確實不方便透露給你們。」青花笑道：「但如今幻影之華已經出現，你們又是因她而來，那告訴你們也無妨。」


  「真的？」伊璐詩雙眸猛然一張，登時興緻盎然。


  莉莎目光亦是一動，頗為意外。


  「實際上，幻影之華就和安德烈斯一樣，是世界樹意志傳遞給我們的目標。」青花緩緩道：「這件事情從何時開始，連精靈族也已難尋記錄，或許，從我族誕生時就已經開始了……」


  「不對吧？」伊璐詩眨眼道：「精靈族人都是由世界樹的果實凝結而成，世界樹為什麼會知道精靈中會有幻影之華？幻影之華究竟是什麼？」


  莉莎在旁微微點頭。


  「你的困惑，同樣讓精靈族困惑了數千年。」青花道：「但就算是我們這些長老，也無法理解這裡面的玄機。」


  「世界樹傳遞了什麼？」莉莎不由問。


  「世界樹並沒有詳說，簡而言之就是……」青花語氣忽沉，望向兩人，「終結無謂幻夢，褪去虛妄空影。」


  「什麼啊？世界樹還喜歡作詩？」伊璐詩大為不解。


  「這是我們精靈族的一位前輩總結的。」青花笑了笑，右手輕抬，林間一隻散發微光猶如蝴蝶般的生靈緩緩飛起，落在他指間。


  「妖精？」伊璐詩雙目一張，大為驚喜，就想湊上前去，卻被莉莎輕輕拉住。


  「不要驚擾它們。」莉莎搖了搖頭，「它們很虛弱。」


  「心魂師果然深諳此道。」青花的指尖輕撫那妖精的翅膀，「受精靈族內部紛爭和世界樹異動的影響，生活在這附近的妖精這段時間都很疲憊。」


  伊璐詩繞著青花轉圈，大眼睛盯著那微微晃動翅膀的妖精，「背負了『妖精之羽』的名號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妖精呢。傳說妖精是自然的寵兒，精通一切元素力量，這個怎麼看起來撲棱翅膀都那麼費勁呢？」


  「嚴格的來說，妖精其實是受世界樹影響，由自然元素幻化而成，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生靈。」青花道：「妖精其實並沒有思維和情感，它們只是遵循自然之道，就像風雷水火一般循環生滅。」


  「所以……」莉莎道：「它們其實也算是世界樹的一部分？」


  青花點了點頭，帶著兩人走出了林間小道。


  前方豁然開朗，一片繁花似錦，延綿數千米，簇擁成廣袤花海，蔚為壯觀。


  「哇！！！」伊璐詩雙眼放光，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朝那花海撲去，「這也太美了吧。」


  莉莎雖也為眼前花海驚艷，但她的目光卻很快被另一個物事吸引。


  遙過花海數千米外，一顆巨大無比的樹榦拔地而起，宛如城牆般橫亘在天地間。粗壯的枝幹延綿，傘蓋遮星蔽月延伸到她們站立之處的外圍數百米遠，猶如一把擎天巨傘，浩大無匹。


  世界之樹！


  莉莎明眸閃動，只覺魂海如有清風撲入，舒緩柔和，莫名的舒適。


  「這靈魂波動……是世界樹自然而然散發的嗎？」莉莎不由驚嘆。


  「你果然能感受到……」青花卻是一嘆，似是話中有話。


  但他話音未落，莉莎的臉色卻忽而一變。


  敵意！


  而且不止一個！

  在世界樹之上，數十道目光向她們投來，來回探視。


  「守族派系的人嗎？」以莉莎之聰慧，自是瞬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青花點了點頭，「率領他們的，是我族負責祭祀的碧藤長老。」青花道：「你們的朋友，那個被認為是幻影之華的小姑娘，在來訪精靈族時被她發現並且截住了，如今正在她的看守之下。」


  莉莎秀眉微蹙，雖然來之前已了解過大概，但親眼看到如今的局勢，心頭仍不免憂慮重重。


  精靈族的三大長老之一，又坐鎮於世界樹之上，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就是她們？」伊璐詩也顧不得壯闊美景了，目光掠向世界樹，「姑奶奶這就找她們理論去！」


  但她腳步還未邁出，周遭忽而升起一股磅礴威壓，猛然向伊璐詩和莉莎壓下。


  「喲？」伊璐詩柳眉一挑，「姑奶奶還沒動手，她們反而跳起來了。」


  她回了一趟北方之後，已經解開了封魔秘紋，尾巴自是翹了起來，又豈會怕這點威壓。


  不過沒等她反抗，青花卻依然掠至兩人身前，擋住了那來勢洶洶的壓制。


  「青花……」一個滄桑老嫗的聲音響起，「身為我族長老，竟隨意帶兩個人類來我族禁地？」


  「隨意？」青花悠然一笑，「碧藤長老，是不是該睜大你那昏花老眼，仔細看看來的是誰？」


  他說著，目光掃向莉莎，意有所指。


  莉莎察覺到他的視線，已然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畢竟，她和那個引起世界樹異動的神秘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嗯？」那老嫗的驚疑聲頓起，而後失聲道：「怎麼可能……」


  數十道銳利的目光，猛然刺向莉莎。


  莉莎心頭猛然一跳。


  她望著那遮星蔽月的巨樹，素來自信沉穩的心緒也不免泛起不安的波瀾。


  青花所說的殘酷真相，是否就在這片花海的彼岸？

  *

  還有一更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