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不破之城

  軍陣如潮，遮天蔽日，湧向伽蘭德。


  若是其它地方的居民，瞧見這種陣勢恐怕都得心驚膽戰，壓力重重。


  但對於伽蘭德的民眾而言，這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作為帝國南部最重要的城市，被譽為鋼鐵之城的伽蘭德千百年來都是戰爭最前線，承擔著監控和抵禦獸人族與精靈族的重任。


  是以城中武風極盛，魔導師中有八成都是魔導戰士型，而且每隔半年都會舉行一次大型演練，城中居民自是習以為常。


  不過這一次，居民們還是發現了一些異常。


  伽蘭德軍隊的中樞核心戰艦一般都居於最前領袖群艦，但此時它卻居於艦陣中央，眾星拱月。


  這是在模擬戰時狀態？

  伽蘭德居民雖有疑惑，卻並沒有太當一回事。但此時的伽蘭德軍隊，卻是在嚴陣以待，等候著『奧術君王』阿爾肯納的指示。


  天際，浩蕩艦群緩緩停在伽蘭德城前方，懸於高空直有黑雲壓城之勢。


  艦群中央，數十架護衛艦呈環形圍繞著一座空中堡壘，那堡壘呈完美的四邊棱形立方體，平整光滑宛如巨型的黑色水晶。


  那正是伽蘭德軍隊的中樞，萬象堡壘！


  從伽蘭德建立起，萬象堡壘的基本形態便已固定，只是歷經千年已經更替了許多版本，如今的它可謂是人類魔導科技的智慧結晶，其作為戰略兵器的強悍堪與帝都的三大艦隊中樞平分秋色。


  萬象堡壘內部，星軌正站在單向透明的幕牆前，望著前方恢宏壯闊的伽蘭德城，眸中滿是震撼。


  阿爾肯納前來解圍救助他們之後，並沒有太多寒暄便領著他們直接回到了萬象堡壘，他似乎別有要事，留下奧睿科爾接待他們就往控制中樞去了。


  作為一個魔導迴路刻錄師，星軌雖然有些好奇萬象堡壘的中樞核心構造，但就算弗艾爾與他們關係不錯，也斷然不可能進入軍方絕密的中樞核心，所以也只能想想。


  他目光掃向周圍，看到那些軍艦錯落有致，竟是暗暗構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法陣，艦船之間的紋路更是有跡可循，越看讓星軌也是心驚。


  這一整隻龐大的艦隊，居然可以立體組成成迴路？

  何其宏大的構思，何其精細的掌控！

  「虛空探照？」弗艾爾一眼瞧出了端倪，朝旁邊正在喝茶的奧睿科爾問道：「伽蘭德有外敵入侵？」


  「果然瞞不過你。」奧睿科爾淡定的喝了口茶，「清晨有異常的空間波動無法追蹤，可能是頂尖的空間魔導師。」


  星軌暗凜，如伽蘭德這種重要城市，六星以上的魔導師進入都需要造訪登記，而能避過超級法陣追蹤的魔導師必然遠超這個能級。


  這種實力的魔導師暗中潛入還無跡可尋，可以說是個極其危險的定時炸彈。


  「頂尖的空間魔導師……」弗艾爾濃眉微蹙，「在這種時候潛入伽蘭德……」


  他微微沉吟，若有所思。


  星軌心緒亦是波瀾起伏，想著這人該不會是為自己而來？他身上有神墟古劍的事情已經暴露，除了聖廷很可能還有其它組織知道，聖廷礙於內亂只來了查爾斯家族的雙聖，其它勢力會如何動手他卻無從得知。


  星軌此時可謂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神墟古劍反而成了燙手山芋。


  「放心，伽蘭德可不是龍首城，那人再厲害也掀不起什麼浪來。」奧睿科爾看出了星軌的隱憂，「你們放心比賽就是了。」


  他雖然並不清楚弗艾爾和星軌的憂慮，但早上雙聖出現就足以證明兩人惹上了大麻煩，只是出於朋友的禮儀沒有深問。


  奧睿科爾話音剛落，萬象堡壘忽而迸發一陣強光，光芒散向四面八方，如同潮水注入周遭戰艦的紋路中。


  星軌看著這恢宏無比的法陣幾乎在一息之間就已成型，在天穹上輝芒更勝朝陽。


  與此同時，下方伽蘭德的高大城牆迅速伸出無數石柱，交織構造，與天際陣法遙相呼應。


  星軌看著那城市如有生命般展開，心頭震撼更甚。


  這一剎，彷彿天地合鳴，磅礴大陣相映，虛空波紋如海，掃蕩整個伽蘭德。


  「這……」星軌訝然道：「得耗費多少魔力源？」、


  「持續十分鐘的消耗對尋常魔導師而言可能是天文數字，但對於伽蘭德的戰略儲備而言並不算什麼。」奧睿科爾淡淡道：「戰爭就是資源戰，伽蘭德作為前線都市，資源儲備是你所無法想象的。」


  星軌暗暗咋舌，他也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但伽蘭德這種探查就如此豪氣的做法卻是聞所未聞。


  奧睿科爾漠然望向下方，又道：「在萬象法陣之下，就算是天魔導師也無所遁形……」


  星軌聞言更驚，天魔導亦無所遁形？


  何等自信的話語，但伽蘭德這擁有千年底蘊的城市，或許真的有資格這麼說。


  奧睿科爾似乎很滿意星軌的表情，唇角一揚，似笑非笑，「同理，就算是天魔導師，也攻不下伽蘭德！」


  *

  此時的控制中樞，阿爾肯納負手立於幕牆前，眸中金光閃爍，氣象萬千。


  伽蘭德艦隊的核心是萬象堡壘，萬象堡壘的核心卻是他！


  整個伽蘭德城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微的空間細節，如今都在他的探視之下飛速演算，尋找著那異常波動的根源。


  他有自信，若那人還在伽蘭德，他必然可以找出其蹤跡！


  而如今的城牆邊上，艾麗和歌蘭蒂婭竟仍站在那裡，望著遠方瀰漫著浩蕩威壓的艦群，神色淡漠。


  「他們果然發現你了。」艾麗笑了一聲，「不避避風頭嗎？伽蘭德可是號稱天魔導都無所遁形，無力攻破的鋼鐵之城。」


  「對於五族戰爭時代的許多天魔導師而言，確然如此。畢竟……」歌蘭蒂婭唇角微揚，笑若幽蘭，淡雅深邃，「這座城市，是我和伽蘭德.塞德維克一起鑄造的。」


  「永恆不破之城……」艾麗幽幽一笑，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