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碎星之牆
星空一如既往的深邃無垠，這世間並沒有多少人能關注到那隱秘的角落裡，不起眼的光輝。
畢竟那離他們太遙遠了。
但星軌體內似有什麼躁動著，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遙向虛空深處，隱約似有共鳴。
星軌並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卻聽身後忽然傳來渾厚深沉的聲音，「你發現了什麼？」
星軌一驚，聽出那是弗艾爾的聲音，忙轉過身，卻將他此時也正抬頭望著星空，若有所思。
「前輩也察覺到了嗎？」星軌不由問到。
「不是察覺，而是早有預料。」弗艾爾道：「是萊茵菲爾。」
星軌一驚，「老師？怎麼可能……難道……」
他猛然想起還在雷鱗鎮的時候，曾經因為古神遺迹而被轉移到星辰之上，若不是有聚星儀，恐怕都回不來了。
「我曾經跟你說過，萊茵菲爾為了追尋你的蹤跡去參加了暗黑演武，那是一個據說可以實現勝利者願望的地下比賽。」弗艾爾道：「烈古洛斯這些年一直在追蹤它，想探究它的根底，就最近的情報來看，它應該已經被噬我之牙掌控了。」
星軌神色微變，「又是噬我之牙……但為何會在……」
「古神遺迹。」弗艾爾道：「烈古洛斯提出個幾個假設，其中之一便是如今的暗黑演武寄身於古神遺迹，而且那處遺迹有可能在星空之上。」
他說著，右手輕抬，玄妙的魔力躍動，讓星軌感覺似有星辰閃爍，如同呼吸般和大地共鳴。
這一剎，弗艾爾的身姿彷彿連通星空與大地，偉岸浩瀚。
這種感覺他感受過，角牙城大戰之時，路西亞也曾經驅使過類似的力量！
「這究竟是？」星軌困惑不已，只覺這力量神秘詭異，和他所認知的體系完全不符。
「星空魔力。」弗艾爾淡淡道：「遲些我自會跟你解釋，正是因為它，烈古洛斯才發現了暗黑演武在星空之外的端倪，如今看來，他的推測並沒有錯……」
「前輩的意思是，剛剛那星空深處的魔力流是……」星軌神色複雜，「老師所在的地方發生了什麼？！」
「我也無法感知到那麼遙遠的地方，但萊茵菲爾辦事，你大可放心。」弗艾爾遙望星空，「這世間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以難住他，一切都在他的預想之中。」
星軌目光一亮，心頭稍寬。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位老師到了何等通天徹地的地步，但神光奇迹何等人物，既然都這麼說了，想來不會有太大問題。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弗艾爾忽而道。
「出發？」星軌一怔。
「趁星空還在，先去伽蘭德吧。」弗艾爾道：「去準備帝國大賽。」
*
帝都，天央城外。
平靜湖水忽然一顫，盪起一圈漣漪。
岸邊的城堡中，九皇子一如既往的在裁剪著花朵，金髮少年一如既往的在看書。
「砰！」一聲悶響，花園下方似乎發生了些什麼，而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兩人非常平靜，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仍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直到一個人影緩步從一道石梯中走了上來，來者一身黑袍，面色陰厲冷漠，即使看到尊貴的九皇子，也沒有絲毫變化的意思。
那竟是蘇澤雷恩！
九皇子放下手中的剪刀望向他，淡淡一笑，如春風沐雨，「事情似乎並不算順利呢，表哥。」
蘇澤雷恩聽得這稱呼，抬眼望了他一下，表情依然冷漠。
雖然他姑姑貴為帝國皇妃，但他和這個所謂的表弟從小卻並沒有多少交流，甚至連他為何突然這麼認識了那麼神通廣大的人物都不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金髮少年身上，冷笑道：「雖然犧牲了絕星塔，但能將那傢伙困在那裡，也是值得的。」
「未必能困得住他。」金髮少年合上書本，唇角微揚，「可別小看了萬道之手。」
蘇澤雷恩目光一沉，「你覺得他還能回來？」
「他若能回來的話……」九皇子笑道：「應該是發現了我們都沒法發現的秘密吧？」
「是的。」金髮少年悠悠一笑，「那不是正好嗎？傳說中的解萬道者，去到了萬道星辰理論的核心之處，不是一件特別有意義的事情嗎？」
蘇澤雷恩神色微變，「你早就預想好了？」
「只是預想而已。」金髮少年淡淡道：「我其實沒想過他有那麼難對付，現在看來，他若是能回來，恐怕會是最大的絆腳石。」
「那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九皇子望向他，「你向來不甘寂寞。」
「雖然會有不小的麻煩，但我其實也挺期待他能給我帶回來更關鍵的信息。」金髮少年抬頭望向星空，「那或許能讓我的目標更進一步呢？」
蘇澤雷恩眼角直抽，沉聲道：「若他能回來，在那之前，我要獲得可以毀滅他的力量。」
金髮少年瞥了他一眼，唇角笑意更濃，」那就要看你是否能成為……真正的『淵』。」
*
星光燦爛，只是不再閃爍。
荒蕪的沙地上，萊茵菲爾望著眼前已經崩塌的高塔，若有所思。
雖然他早有預料，但真的來到了星辰之上，還是有些不適。
沒有空氣，呼吸便無法再進行，雖然可以憑藉生命魔導術維持生理機能，但長此以往也會有些麻煩。
失去了大氣層，星光更顯明亮，但相較於幽深宇宙的黑暗，仍然杯水車薪。
萊茵菲爾放出了魔感，發現他所處的地方竟只是個半徑不過百米的小行星。
他放眼望去，這樣的星體在周圍數之不盡。
「碎星帶嗎……」萊茵菲爾微微沉吟，他知道自己所處的星球之外有一片碎星帶環繞著恆星，卻沒料到古神遺迹竟是在這裡。
「這麼說來，所謂的星空法陣其實是刻錄在碎星帶的陣法？」萊茵菲爾緩緩浮空而起，眸中光紋浮動，掃向八方。
數之不盡的碎星體懸在漆黑的宇宙中，延綿不絕，環繞著恆星，宛如浩瀚的宇宙之牆。
這堵牆是宇宙的傑作，還是人為的奇迹？
萊茵菲爾目光微闔，眸中帶著些許興奮。
真相，已近在眼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