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莫測之機
劍光如雨,鋪天蓋地而來。
星軌的瞳孔幾乎縮成一線,寒毛倒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不可阻擋!
無從閃避!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腦海中已經將可能的辦法思索了一遍,得出的結果卻是毫無辦法!
差距太大了,大到即使藉助路西亞的外力,即使體內龍血沸騰,即使那把劍在遙遙共鳴,也無法跨越的地步!
他已無計可施,無路可走!
而洛克伐爾似乎真沒打算流水,在星軌身前不遠處的空中一頓,目光冰冷的望著他,右手一指。
萬千劍光如有靈性,隨他那一指匯聚,如一把擎天巨劍,向星軌猛然刺去。
劍未至,劍勢已達,星軌身周的地面瞬間龜裂,無數裂痕延綿散開,一息間已至千米。
星軌身形一矮,只覺渾身都要被擠壓成肉末一般,劇痛襲來。
他心下駭然,若非他體魄強橫遠勝常人,只這劍勢恐怕就足以讓他灰飛煙滅。
這人,真想直接殺了他?!
星軌不知洛克伐爾為什麼忽然殺心暴起,但也已經沒有機會再多想。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劍斜貫而下,他必將化為齏粉!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在眾人耳畔。
「用這樣的劍招嚇唬一個小輩,未免太失身份了些。」
那聲音彷彿就在所有人的耳旁響起,悠悠蕩蕩,在這無邊劍勢的浪潮中竟如輕風拂柳,絲毫不受影響。
洛克伐爾和拉爾的神色陡變,因為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熟悉這個聲音。
「烈古洛斯?!」洛克伐爾神色冷厲,心中卻是駭然如潮。
在他的聖誡劍域中,他居然完全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沒有魔力痕迹,沒有身形蹤影!
而就在此時,一縷黑霧在那磅礴劍光前憑空而起,無聲無息。
一把長劍自黑霧中輕描淡寫的揮出,似慢卻快,似重又輕。
相較於洛克伐爾那驚世一劍的無邊大勢,這長劍似黑夜中的迷霧,看似輕柔緩和,卻讓在場眾人望之心生茫然,痕癢難耐。
這奇詭無比的劍,就這麼輕柔緩和的,與那似能刺穿大地的巨劍悄然碰撞。
巨劍戛然而止,彷彿時間被定格般,就連那無邊劍勢,也似乎在一瞬間被定住了,磅礴氣息蕩然無存。
觀戰眾人只覺一股寒意在心頭冒起,毫無來由的寒意!
洛克伐爾雙目一張,難以置信。
他已經感覺到了,他這一劍的劍勢,已經在那一瞬土崩瓦解,蕩然無存。
自劍尖始,一縷黑氣彷彿迅速生長的藤蔓,竄入無數劍光組成的巨劍之中,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將他凝聚劍勢的魔力掃蕩的一乾二淨。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方完全摸透了自己的魔力頻率和應用法門,所滲透的點無不是妙之毫巔,精準之極!
「篷!」一聲悶響,那巨劍從中炸裂,無數黑霧如**薄,卷著數百把長劍四散飛流,蔚為壯觀。
而始作俑者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劍的結果,黑霧中露出形貌,卻是根本沒有對著洛克伐爾,而是面朝星軌,目光清冷的打量著他。
星軌此時才看清來者形貌。
那張清冷的俊秀臉龐,眸如黑夜星辰,發如高山白雪,趁著一襲黑色勁裝與披風,透著莫名的冷意。
星軌雙眸一張,心中自是激動萬分,顫聲道:「烈古洛斯前輩!」
「星軌……」烈古洛斯淡淡一笑,如高山融雪,驕陽明媚,「你長大了,比修斯傳來的影像看起來更硬朗些。」
「原來你們都在……」星軌激動的道:「老師呢?他們也在嗎?」
「可惜,萊茵菲爾錯過了和你見面的機會……」烈古洛斯微微搖頭,「現在也不是我們敘舊的時候……」
他說著,轉而望向半空中的洛克伐爾,「對吧,叔父?」
此時的洛克伐爾正凝神聚意,重整聖誡劍域,聽得他此言,冷聲道:「我倒是小瞧你了,你這一具光影化身,居然還有如此實力?!」
「叔父這一劍本就沒打算置人於死地。」烈古洛斯淡淡道:「你是想看看星軌還有什麼底牌,才故意用這種勢大於力的劍招吧?」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洛克伐爾冷聲道:「居然讓你們都護著他。」
「恕難相告,叔父只需要知道,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烈古洛斯道:「否則你恐怕會惹來兩個無法解決的大麻煩。」
「笑話。」洛克伐爾猛一擺手,聖誡劍域已然重振旗鼓完畢,無數長劍直指烈古洛斯,「烈古洛斯,你自幼就離經叛道,如今又想以下犯上嗎?」
烈古洛斯聞言,唇角微揚,手中長劍一橫,淡淡道:「此劍名為破序,叔父想必很清楚它的意義,它勝過你收藏的絕大多數名劍,若你贏了,就贈與你。」
「放肆!」洛克伐爾怒喝一聲,帶著聖魔導術的靈魂威壓,如浪潮撲卷向烈古洛斯,「大逆不道的東西,你若迷途知返,乖乖束手就擒,將所知的古神兵信息拱手交出,我還能饒了你這光影化身一命!」
「說到底,叔父的執念原來在那把劍上……」烈古洛斯淡淡掃了一眼遠方高塔上的斷劍,「聖廷假借神的名義千年之久,結果卻還沒有我們知道的多,不可謂不可被……」
烈古洛斯說話間,身上黑霧倏忽騰起,如幽冥之火輕輕燃動,縹緲無常。
「冥頑不靈!」洛克伐爾見狀,眼神已冰冷至極,「別以為我會留手,若不是帝國軍隊護著你,我早就清理門戶,廢掉你所有修為了。今天滅了你這化身,也算得償所願了一半。」
「是嗎?」烈古洛斯淡淡道:「叔父大可放心,我並沒有你那樣的戾氣,不會殺你,也不會廢你修為。」
洛克伐爾怒極反笑,」大言不慚!「
萬千劍光驟起,磅礴劍氣又生,聖誡劍域再度運轉起來,方圓數千米地劍氣縱橫,飛沙走石,一派末日景象。
星軌只覺皮膚都似有萬千刀割,刺痛無比,但身前那人,卻仍如蒼松筆挺,身後披風隨風而動,如山間流雲飛卷,自有一番深邃。
下一瞬,他動了。
身隨劍動,劍隨意動。
而其劍意所指,卻倏忽不定,似毫無目標。
又或者,整個聖誡劍域,都是它的目標!
這一劍,神鬼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