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時間逆流

  造神計劃第三研究所！


  就在昨天，萊茵菲爾在龍歌王國的時候，還曾在鎮守龍歌王家學院訓練館的綠袍老者和烏拉拉的爺爺『破祭之牙』古拉的談話中聽到這個詞。


  這兩人都是當年的造神計劃成員，而那綠袍老者更曾經任職於第三研究所，可惜他當年的職位並不算高，對第三研究所的了解極少。


  在後續的談話中，他也只知道第三研究所的研究課題是『神體』，代號為『淵』。


  「第三研究所……神體研究……」萊茵菲爾心下思索，更覺詫異。


  難道這神秘女子，被捕獲去研究了？萊茵菲爾搖了搖頭，感覺這個想法有些荒謬。這神秘女子神通廣大，莫說第三研究所，就算南方軍傾巢而出，也未必奈何得了她。


  但她的聯繫畢竟是被截斷了！


  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到頭來，線索還是斷了嗎……」萊茵菲爾輕聲一嘆，失望之極。


  就在剛剛，他還以為自己已經無限接近答案，無限接近讓雪莉雅蘇醒的辦法。


  「你似乎很失望。」女子緩緩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靈魂瓦解……」萊茵菲爾黯然道：「我在尋找挽救它的辦法。」


  「所以你才問時間逆流。」她道：「時間逆流確實可以解決靈魂瓦解的問題。」


  萊茵菲爾目光陡然一亮，「真的？」


  「但解決不了你的問題。」她話鋒一轉，讓萊茵菲爾愕然，「你在尋找我的足跡，是因為十多年前的那個女孩？」


  「你記得？！」萊茵菲爾聲音都高了幾度，「你還記得怎麼治癒她的是不是！」


  「我並沒有治癒她。」女子搖頭道：「只是暫時緩和了而已，靈魂崩潰是幾乎不可逆的。」


  「幾乎？」萊茵菲爾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點，「那就是還有辦法對不對？時間逆流為什麼不可以？」


  他語速頗快，很是激動。


  在有關雪莉雅的問題上，他從來都很難保持往日那風輕雲淡，目空一切的樣子。


  「你掌握了時間靜止，但卻沒理解時間逆流……」她道：「但你應該很清楚，時間的本質是什麼。」


  萊茵菲爾一怔，隨即道：」以現有的法則理論而言，時間是萬物的屬性，對嗎？「


  「可以這麼說。」她道：「萬物皆有最原始的東西組成，我們暫且稱之為『源點』。這些源點極其細微，但卻有龐大的數據存儲能力，它們所經歷的一切時間過程，都被記錄在它本身的資料庫中……」


  萊茵菲爾點頭道：「這就是萬物的時間屬性值，隨著時間的流動而改變。」


  「它們不僅儲存時間數據，還儲存一切和它們有過關聯的源點信息。」


  萊茵菲爾聽得此言，沉默了一會，方道：「所以，一旦逆流它們的時間屬性，勢必要牽連曾經和它有關的源點？」


  「是的。」她道：「一旦你對某個物事施展時間逆流，就不可避免的將要對組成這個物事的所有源點進行逆流操作，與之對應的是，它們將會關聯所有曾經和它發生過聯繫的源點，一同逆流。」


  「這……影響未免太廣泛了……」萊茵菲爾駭然道：「一個人的靈魂經歷的時間越長，關聯的源點也必然越多，而且許多源點可能已經遠離了，去哪裡對它們進行操作？」


  「在法則上是可以實現的。」女子道：「只要能讀信息，就能通過法則對稱搜索，但是必須循序漸進，從最後的信息開始，往前推演。」


  「所以……理論上只要法則感悟、演算能力和魔力足夠支撐，就能讓靈魂往前復原？！」萊茵菲爾看到了曙光。


  「但你有想過一個關鍵的問題嗎？」她道：」復原靈魂，等於清洗一切存儲的數據。「


  萊茵菲爾神色一滯，」記憶也會被清洗……「


  「是徹徹底底的清洗，因為靈魂已經被還原成以前的狀態。」她道：「她將忘記曾經和你所發生的一切，這是你和她願意看到的嗎？」


  萊茵菲爾默然，目光低垂，陷入沉思。


  時間逆流，將雪莉雅的靈魂恢復到她經歷悲痛崩潰之前的話，已經是二十年前，他和她還是孩子，相識不過數日。


  而十年前他與她所經歷的一切，被時間逆流沖洗的乾乾淨淨，徹底湮滅。


  對於雪莉雅而言，她就像是失去了二十年的人生，而且沒有辦法再在記憶中重構。


  雖然他能告訴她一切，但這樣對她公平嗎？

  她真的能通過別人的述說，去體會彼此相知是的靈魂悸動嗎？


  萊茵菲爾無法為她做這個決定，他不能這麼做！

  「所以……時間逆流也沒有辦法……」萊茵菲爾長嘆一聲，語氣低沉，「連你的真身也沒有辦法……」


  沉痛莫名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他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並不是沒有辦法。」女子的一句話，讓萊茵菲爾猛的他抬頭。


  「就算是我，對靈魂也並沒有理解透徹。」她道：「在沒有到達終極之前，一切未知都存在可能。」


  萊茵菲爾聞言，眸中光芒閃爍，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對！」他豁然開朗，「在到達魔導終極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常人，或許早就對此絕望。


  魔導終極，那本身就是一個令人絕望的詞語。


  千百年來，無數魔導師前仆後繼，甚至連終極的門檻都還未踏入。


  但萊茵菲爾從來沒有為這個詞所震懾，對於他而言，魔導終極就在前方。


  他從幼年時，就有一窺究竟的自信，從來沒有變過。


  畢竟，他是繼承了』萬道之手『稱號的存在！


  萊茵菲爾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剛剛太過失態了，牽扯到雪莉雅，讓他的心緒起伏也有些劇烈。


  」話說回來……「他望向女子，話鋒一轉，」你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麼？「


  「我想告訴你的，早就已經告訴你了。」女子抬手指天。


  萊茵菲爾循其所指望去，看到夜空中天河遼闊，星辰閃爍。


  似在低語。